在齐萨飞快的组装下,那一堆零件没多久便渐渐出现了它的样貌,小型炸弹。
「哼,你们两个死老头,」齐萨看著组装完成的炸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冷笑,「接下来我就让你们看看,你们自以为是的成功到底有多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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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墨唯已经不知去向有了快一个小时了,这不只让罕尔泰等人感到慌张,蓝英篱也是同样。
「怎麽了?在找人吗?」
蓝英篱一回头,不禁紧张的抓住了梁映辉的衣摆,「映辉…你有没有看到墨唯?他不知道跑哪去了……」
听到罕墨唯的名字,梁映辉的眼神沈了沈,淡淡的说了声不知道,但这种神情又怎敷衍的过从小和他长大的蓝英篱?
「你…」蓝英篱一皱眉,忽然察觉到自己抓著梁映辉的样子十分暧昧,想到不久後要宣布的婚事,她不禁一颤,松开了梁映辉的衣服。
见到蓝英篱的样子,梁映辉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对罕墨唯更加的怨恨,要不是这个人,自己就算没办法继承家业,至少也可以安稳的和爱人在一起……
「…映辉…」蓝英篱抬头望著梁映辉的双眼,「…是不是你…墨唯到底在哪里…?」
齐萨轻巧的把炸弹在金库的开关上固定好,输入了设定码,走到数尺之外,静静的看著自己的表默数著。
“四…三…二…一…”
轰的一声,只见原本矗立在齐萨面前,固若金汤的金属门已经晃晃的打开了,足见得爆炸的威力。
嘴边勾起一抹笑,齐萨推开了金属大门,幸好他串通了早晨和罕尔泰一起来这安置玉麟的人,偷偷在锁上装了炸药,要不然还真是不可能炸得开。
走进金库内,早已经被解除的警报器自然是不会响,就这麽任由齐萨取出了盒子里的玉麟,虽然盒子当然也少不了密码锁,但都走到了这一步,密码锁根本对齐萨这个老手起不了任何作用,不消数分钟便被轻松的解开,不过是比一般的锁多花上这麽一点时间罢了。
看著手上的玉麟在灯光照射下流转著淡淡光泽的样子,齐萨满意地将它收进袋子里,将密码锁安上,把一旁的两个警卫分别踢到金库两角,关起大门,勉强将那个残破的锁锁上,便从容的自员工进出的後门离开了会场。从进来到出去总共不到二十分钟,也算是破了他的纪录了。
「喂?怎麽这种时候打来。当然到手了…是吗…在那啊…我知道了…」接起口袋里震动的电话,齐萨此时走在夜晚人潮熙攘的街上,俯身打开了车门,坐上驾驶座。「…你放心吧,接下来很快就轮到他了…你待在那没关系吧?…也对,威伏尔不认识你…你可以通知那个混蛋我拿到了,再来就等著看那两个老头怎麽出丑吧。」
挂断电话,齐萨眼里闪著复杂的神情,心里感到一阵矛盾,洛华已经替他找到了罕墨唯的位置,要是现在去当然可以救出他,但是根本没有把握罕墨唯希不希罕他救,要是再出什麽错就全完了…洛华那人倒是不用担心,就算被查出来有嫌疑,以他背後的势力也包管威伏尔不敢也不能动他…
在车里静坐了一会,齐萨这才急驰而去,总之,先把罕墨唯的事交给洛华吧…要是被发现自己逃出了警局,连玉麟都不用说了,何况是罕墨唯?
结束了和齐萨的通话,洛华并没有马上收起手机,而是想了一阵後,紧接著又拨了一通电话,却是给梁映辉的通知。
「喂,我是来通知你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听到洛华的这句话,梁映辉心中一喜,语调却仍是淡淡的,半点样子也看不出来,「是吗,那就照原先说的,在那里…」「不对,计画改变了。」
梁映辉心中一跳,眼中的惊慌一闪,「这是什麽意思?」
「你应该很清楚啊,怎麽会来问我呢?」洛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总之,计画改变,我和神偷先生一致决定,我们不打算把东西交给你了,改由我们自己接收。」
「你这是什麽意思!?」梁映辉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想玩这套?不怕死吗?」
「哼,要是交给你我们就能活吗?梁先生,您聪明不表示我们笨哪。」洛华冷笑道,「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你放心吧,其实我们拿那个东西也没什麽用处,不过是拿来当摆饰做个纪念罢了,不用担心我们会用它做什麽坏事的。」
梁映辉此时简直要被洛华给气炸了,但他也听出了话中的转寰馀地,略一思考,便又说道,「既然你们拿它也没有用处,要不这样吧,地点你们选,给我个帐号,我用钱把它赎回来。」
成功了!洛华在心里笑道,表面上仍是有些为难的停顿了一下,差点让电话另一端的梁映辉昏倒,「…这样啊…可以,等我和他决定好了地点之後再联络吧。」说完,也没打个招呼,便切掉了电话,嘴上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梁映辉,这下看你怎麽死…
哼,果然笨蛋永远是笨蛋。梁映辉在心里冷笑著,等他们知道罕墨唯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麽表情?两个笨蛋……
一个人把到时後所有的应对想了一遍,梁映辉晃悠悠的回到会场,齐萨…怪就怪,你喜欢上我那个没用的笨表弟……
「不好意思,在场的各位,」当梁映辉走回会场时,台上的主持人正好拿著麦克风,一脸凝重,「由於有些突发状况,今天的既成仪式必须延後择日进行,至於日期会在决定之後再通知各位……」
主持人话还没说完,台下的人已经纷纷猜测起这个「突发状况」为何了,各式各样的臆测在梁映辉周遭流传,也有不少人一脸得意的自吹自擂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便知道这场仪式办不下去等等,却没人注意到梁映辉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哼…延期?就算再延,也不可能找得到人的。」梁映辉低低的说道,随即想起了洛华那通电话,脸色一沈,往台边脸色铁青的威伏尔瞄了一眼,转身离去。
「队长…现在要不要回局里看看?」威伏尔身旁的一名员警向他问道,却被威伏尔的一瞪给震慑的没敢再说话。
瞪了那人一眼,威伏尔转过头去看著台上,主持人的再三道歉和解释简直就像是众人的嘲笑,毫不留情的打击他的自尊心,钢材和自己的手下到金库察看,没想到东西早已经消失无踪,而小偷连个指纹都没有留下,现在要是再去找罕尔泰…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局里去!」沈默了好一阵子,威伏尔这才恨恨的说道,连头都没回,便一人率先出了会场,身後的员警们对看几眼,也只得无奈的跟上去,全没想到威伏尔此时的心理,要是齐萨不在局里,就表示玉麟铁定是他偷的,就算他乖乖的待在那里,只要有罕墨唯和他的对话当证据,就算不是他偷的也一样有替死鬼,自己一样是破了这案, 不管怎样,齐萨就是要为了他的嫌疑犯身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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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尔泰一言不发地看著调来的监视录影带,越看,眉头便越是深锁,因为他从头到尾不仅没看到齐萨的影子,反而注意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
「哼…真是养虎为患!」重重地在桌上一拍,罕尔泰在没心情继续往下看,「替我备车,顺便找找梁映辉在哪,我要马上见到他!」
一旁的仆人畏缩地应了一声,随即飞快的将罕尔泰发出的指令传下去,不然要是出了什麽问题,他可担当不起啊……
梁映辉离开会场後,并没有回到自己家里准备和洛华两人的「交易」,反而驱车开往市中心一家也算出名的饭店。
「梁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他现在正在1330号房,大概还要一阵子才会醒来。」
面无表情的接过属下地来的房间钥匙,梁映辉大步踏进电梯,心中不住冷笑,我亲爱的表弟啊……
房间内,罕墨唯哼了一声,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陌生的景象让他楞了楞,头痛的感觉让他不禁难过的皱起了眉头,先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对了,梁映辉把他打昏了…
「你醒了?还不错,我本来想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至少还要再过十几分钟才醒的过来呢。」
罕墨唯呼吸一窒,梁映辉此时正坐在他对面,脸上带著的尽是冷酷的笑意,罕墨唯难过的动了动手脚,这才发现手脚都已经被上了手铐脚镣。
「怎麽了?很难得看到你有这种表情呢。」梁映辉嘲讽的看著罕墨唯,後者此时却已从一开始的愤怒中平静了下来,充分发挥了他的冷静。
「没什麽。既然你会到现在还没杀我,表示齐萨他们真的偷走玉麟了吧。」
梁映辉的脸色变了几变,直直的落在罕墨唯身上,「是没错,那家伙的神乎奇技也真是让人佩服,不过很可惜,笨蛋终究是笨蛋,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是吗?」罕墨唯淡淡的笑了笑,「我倒想知道被笨蛋摆了一道的叫什麽?」
梁映辉无所谓的笑笑,似乎罕墨唯的话不过是过耳云烟,只是罕墨唯仍旧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你慢慢想吧,反正你现在有的是时间。」梁映辉淡淡的说道,「再过不久,要是你的秘书真的爱你,再过不久,他应该就会到这来了。」说著,转身瞥了罕墨唯一眼,里头的凌厉让後者一惊,「然後,为了这种愚蠢付出代价。」
梁映辉碰的关上房门,罕墨唯看了大门一眼,根本懒得去想梁映辉刚才的示威,他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不是担心齐萨会不会过来……
「让开!」
威伏尔铁著脸对守在外面的两个男人说道,「我有事要找里面的人,快点让开!」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随即走上前,倨傲的看著威伏尔说道,「我想我们的主人是谁不用我说了吧,里面的家伙还没打完,就算打完了也得换我们上,至於你…」瞥著威伏尔的眼光带著浓浓的不屑,「就排最後一个吧。」
威伏尔此时简直要气炸了,他身後的员警也一个个带著愤恨之色,其中一两个比较冲动的甚至就想冲上去和对方打一架,威伏尔也总算是经历过各种大小风浪的人,很快的稳住了情绪,拦住身後的人,打算找些其他的办法进去。
「喀达…」此时,拘留所的门终於缓缓打开了,突然的变故让威伏尔等人都是一愣,接著只见一个反应比较快的员警当即冲了进去,威伏尔也跟著醒悟过来,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男人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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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齐萨已经给你了吧。」洛华轻快地说道,微眯著眼睛看向眼前的男人。
「是的,在这里。」男人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翠绿麒麟,递给了洛华,而带著玉麟的男子不正是在拘留室里将齐萨打得半死…不对,是暗中帮助他的男人?
接过了玉麟,洛华将之平放掌中,就著光亮细细地端详打量起来,过了按赏,才满意的笑笑,将玉麟收进盒子,放到口袋里,「不好意思,你也了解嘛,这种事情就是要谨慎点。」
「我知道。」男人笑道,「对了,不知道我的那份什麽时候……?」说著乾笑几下瞅著洛华。
「放心,你既然信守承诺,我当然也不会食言,明天,去银行等著收钱吧。」
洛华爽朗的笑道,转身走出了咖啡厅,坐上自己的车子,手指轻打著方向盘,沈思了一下,随後才驾车离去。
这是齐萨被释放後一个小时的事。
「怎麽了?我倒不知道你们还有看别人被打的嗜好啊。」
见威伏尔等人气急败坏的闯进来,齐萨当然知道他们在打什麽主意,於是装作勉强撑起自己被饱打了一顿的身躯,颤巍巍的笑道。
「你…」见到齐萨仍旧待在拘留室里,威伏尔的心不禁一沈,但随即又打起了精神,在拘留室里就怎样?这个房间包括通往这里的走廊上都是没有摄影机的,就算真说他逃了出去,也没人有证据反对。
男人淡漠地瞥了他们一眼,缓慢走了出去,插在口袋里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布包,那是齐萨从会场回到这里做的第一件事,把玉麟交给他带出去。
看著男人并没有受到威伏尔等人的刁难和注意,缓缓走出拘留室,齐萨不禁稍微松了一口气,眼眸一转,邪气的瞟著威伏尔,看得後者不禁心头无名火起,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沈。
「今天罕家的玉麟被偷走了,是你做的吧?」威伏尔想了一会,决定毫不拐弯抹角地提问,反倒是齐萨轻松的一笑,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威伏尔的强烈怒意。
「我说警察先生,你没看到外面有那些人把守吗?我要怎麽出去?」齐萨笑道,「不过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种高手,连警察先生本事如此高强都没有用,真是出人意料啊。」
威伏尔被齐萨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虽然努力告诫自己要沈住气,但是显然没用。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
威伏尔恶狠狠地问道,齐萨淡淡地看著他,过了半晌,不禁叹口气,让威伏尔险些跳起来,以为齐萨已经打算伏首认罪。
「当然不是,你不知道我每天被那些人打得快吐血,哪来的力气去偷啊,玉麟被偷了还是从你这才知道的呢。」
一番话说的诚恳之极,情真意切的表情语调要不是因为威伏尔拼死也得抓到那个小偷,要不然他还真打算就这麽放了他呢。
不过想是不想放,但此时的威伏尔也的确找不到任何破绽足以现在就将他送押大牢,心里不禁犯起愁来。
过了半晌,威伏尔才从焦虑中恢复过来,看了齐萨一眼,带著自己的人出了拘留室,本打算就是找不到证据至少也要让大部分人认定他就是小偷。
不过他也实在没想到,当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时,他的上司对他发下了如此令人错愕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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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伯的办公室里有些暗,盘旋著一股低气压,来自站在他身前的威伏尔。
「你说什麽…?」威伏尔压抑住怒吼,但低沈的嗓音仍是明显透出他的怒气。
「我说,要你现在就放了他。」威伯不甘示弱地瞪著他,丝毫不为所动,「这里好像没有回音吧,还不快去?」
威伏尔紧咬著牙,双拳紧握发出格格的声音,眼前的死胖子竟然要他把自己用尽方法抓来的齐萨放走!?这家伙不是疯了就是白痴!
威伯毫不畏惧的看著身前双眼赤红的威伏尔,他想抓这个小偷想到什麽地步他不是不知道,但是怪就怪他没有证据,还有对方背後的势力。
「我叫你现在就去把他放了,他这个人不是你惹得起的,你跟我说也没用,这是高层下来的命令。」过了半晌,威伯决定用比较温和的口气向威伏尔述说事实,也省得自己跟他僵在这。
「高层?」威伏尔一呆,也隐隐感到事情的不对劲,「你说他们?那家伙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连高层都要出手干预…?」
「这种事情,」威伯淡淡地瞅著他,「就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了。」
看著威伏尔踏著沈重的步子走出办公室,威伯转身坐到椅子上,深深吐了口气,那个家伙後的人,说时在,到现在没有人搞得清楚,也没有见过,只知道在他手下的人他就绝不容被别人欺凌,在黑白两道都十分吃得开…虽然就连那些高层也没人见过他…
「多谢啦,要不然我再那里不知道要呆到什麽时候呢。」齐萨灿烂地笑道,拍了洛华一下。
「唉呀,难得你竟然会说谢谢,没录下来真是可惜。」洛华笑道,其实那些高层会这麽快就发下命令要威伏尔他们放人,可说全是洛华的功劳,谁叫他是「那个人」手中组织里的高级干部呢。
齐萨没再说什麽,光是想到刚才威伏尔的那个表情就好笑,似乎还因为那个辛苦说服罕墨唯弄到的录音带而惋惜不已,根本不知他的那枝录音笔早被自己顾的人偷走换上另一支了,还顺便好心的给他弄了另一种内容,要是真让他带到法庭上播,那时才真是精彩呢。
「想什麽?笑得真可恨。」洛华挑眉看著齐萨道,「我看到你的表情都开始有点同情那个老鬼了。」
齐萨撇撇嘴,只当没听见,岔开话题问道,「那,现在要干嘛?别说你这麽急著用身份逼他们放人会没有目的只想跟我一起庆祝吧。」
「这还用说,」洛华瞪了他一眼,「不过其实这跟我也没什麽大关系,反正那不是我的人…」「罕墨唯!?他怎麽了?」
洛华啼笑皆非的看著眼前一脸慌乱紧抓著自己肩膀的人,有这麽夸张吗,竟然只是提到他就有这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