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沙奇
沙奇  发于:2009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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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也﹖」妈妈敲敲我的门进来。「我听到你的叫声﹐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没事﹐只是做梦而已。」坐起身﹐我轻轻吁口气﹐任由汗水淋湿睡衣。

妈妈走来坐在床沿﹐伸手探我额头的热度。

「还有一点发烧的样子呢﹗觉得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

「还有呕吐吗﹖肚子如何呢﹖」

「嗯……今天比较好了。昨天晚上是有拉肚子﹐可是胃舒服多了﹐应该没有问题。」妈妈的手传来冰凉感﹐安抚来了我的情绪。

「你确定不要看一下医生吗﹖如果是什么病毒感染就不好了。」

「不﹐不用了。」我摇头道。「只是普通的发烧罢了﹐没有必要花钱去看医生。」

「是吗﹖那你换件衣服﹐下来吃早餐吧﹗一直躺着也不好。」说完﹐妈妈便下楼去继续准备早餐。

……当然不是普通的发烧或病毒感染。虽然骗家人说是打架得来的伤口﹐可是到诊所去﹐医生很有可能会多管闲事地做全身检查﹐到时候连极力隐瞒的伤口都会被发现的。在外人面前﹐我还想保持这最后的尊严。


前天夜里所发生的事就好象挥之不去的恶梦﹐不断地纠缠着我。

达成目的后﹐他们当我是破抹布似的把我扔在那里。好不容易恢复意志的我还花了好久时间才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家里的时候家人都已睡着﹐令我松一口气。结果第二天我开始高烧不断﹐还上吐下泻﹐吓得妈妈打电话到爸爸工作的地方。要不是我坚持不起看医院﹐她可能连救护车都要叫来了。


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便恢复得七七八八﹐我该是幸运的吧﹗

发觉自己竟然用「幸运」这两个字﹐我嘲讽地笑了。

哪里幸运了﹖幸运的话会被男人强暴吗﹗﹖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在那儿愤怒伤感了。虽然还无法到处走动﹐我还是坚持起身洗澡。

解开衣服扣子的时候﹐姐姐忽然推门进来﹐我连忙把衣服拉紧好遮住身体。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姐姐道歉道。「已经好了吗﹖」

「嗯。」

「那就好。要洗澡吗﹖小心一点哦﹗」不待我回答﹐她把要洗的衣服丢进篮子里﹐关上门。

确定脚步声走远了我才敢大声地吸气﹐然后呼出来。

除下上衣﹐和以往一样瘦弱的身体映在镜子上﹐但不同的是身上布满撞击得来的伤痕和暗红色的小斑点。眼角和嘴角亦有被揍的痕迹。

前夜看到的时候已经吓坏了﹐如今颜色比昨天的更黑﹐就像得到什么绝症似的﹐蔓延在胸口和背上。

好恶心﹗我皱起眉头想道。看来这一个星期都会这样吧﹗

我很想泡澡﹐可是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而且伤口还未完全痊愈﹐要是在浴缸里流血就不好了。

我很仔细地刷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唯独不想碰「那里」。除了会感到痛以外﹐一想到当时从里面留出来的精液和解液﹐胃酸又开始翻滚﹐制造呕吐感。

女人的身体又如何呢﹖我不禁想到。再怎么说﹐怀孕所需要的就只有那么一个精子﹐那其它被淘汰的是否也会像这样从体内释放出来﹖没放出来的精液又到哪里去了﹖被我的身体吸收了吗﹖


啊……不能再想了﹗这些想法只会加深我的恶心感而已﹗

洗好﹐我换上校服﹐到楼下的厨房去。

「良也……怎么穿著校服﹖你要去上课吗﹖」本来面戴笑容妈妈看到我的打扮﹐惊讶地问我。「不是还没完全康复吗﹖怎么不多休息一天﹖」

「今天的物理课要发上个星期做的测验﹐我不像错过。」我随便撒一个谎——要发测验结果是事实﹐可是我还不至于为那种东西冲到学校去。

「那种东西随便就好了﹗能够休息还不多休息些﹗」姐姐不满地说。然而﹐本来在反对的妈妈听到「测验」二字﹐立刻有180度转变。

「那不得不去了。可是你真的没问题吗﹖」

「我没事的。」我露出笑容道。「对了﹐妈妈﹐可以借妳的粉底用吗﹖我不想带伤到学校去。被老师看到会怀疑的。」

「反正就是打架啊﹗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即使被我无视﹐姐姐还是插嘴道。

今年刚开始工作的她强烈表示对妈妈的过度操心感到不满。对她来说﹐「教育妈妈」根本是一种病态﹗

「说得也是。不能够给老师不好的印象。」妈妈也不理会她﹐上楼去拿粉底。

姐姐瞪向我﹐表情充分说明了她当我是变态。

「男孩子偶尔就是要打打架﹐还要像个女人似的﹐怕脸上有伤吗﹖」

「说的也是。」我不反驳﹐只是微笑着。

「你……」在她还来不及继续说的时候﹐妈妈已拿着一盒粉底下来了。

「妈妈来帮你擦。在学校如果真的觉得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勉强﹐看你是要回来还是在保健室躺躺都可以。」

「我知道了。」

「妈妈妳不要太宠他﹗良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姐姐受不了地喊。

「什么话﹐良也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在这段时期当然要小心翼翼的才行啊﹗妳以前不也是那样吗﹖」

「所以我才反对啊﹗除了念书还是念书﹐一点人生乐趣也没有﹗每天只以上大学为目标的对着书本﹐要是上了大学以后怎么办﹖你有想过吗﹖」说到最后一句话﹐姐姐用手指着刚打好粉的我。


「成为医生﹐到大医院去工作。或者做律师﹐以后做上法官。」我犹如背咏般地回答。

「就是这样了。」妈妈高兴地说。

「那根本不是你的愿望﹗你不要只为别人努力﹗」说完﹐姐姐气冲冲地抓了公文包便离开。

「真不晓得那孩子是怎么了﹖工作上遇到困难吗﹖」

「大概吧﹗」我微笑着说﹐一边把杯子里的热牛奶喝完。

***

到学校后﹐我直接往学生会室走去。书记的浅野香子已经在里面了。

「秋山会长﹗你已经好了吗﹖」看到我﹐她高兴地叫着。

在干部里﹐香子是唯一的女孩子﹐而且一直都很有朝气﹐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让妳担心了。」我笑道。

这时候﹐副会长的中村一贵也进来。

「刚才在想看到了会长的影子﹐果然没错呢﹗」

「一贵也来得正好﹐我有事要找你们商量。」我对二人说道。

一贵和香子面面相觑。

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才拖着病得要死掉的身体来学校的。不能任他们为所欲为﹗

***

「再对社团做详细调查﹖」听了我的话﹐香子和一贵异口同声地喊道。

「可是为何忽然……」一贵不解地问。

「其实﹐我受到某个社团的威胁﹐强迫我提高发给他们的经费。」我避重就轻地道。

「难道会长昨天没来就是因为……」香子担心地说。

「不﹐昨天只是生病而已﹐没有关系。」

要是让他们知道有暴力事件发生﹐传到校方的耳里﹐这件事可不会轻易收场的。到时一定会牵扯出整个事件的内容……

「等一下﹐我们的钱多还没发出去﹐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呢﹖」一贵插话。

「这是第二个项目。在社费发出去以前﹐是规定要对所有社团保密的﹐在学生会里﹐也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那到底是谁告诉他们的﹖」

一扯到金钱﹐永远都会发生意见或不愉快﹐所以一年一度的社费都必须对外人严行保密。前天的那一帮人很明显的知道他们将会得到的金额﹐而且对它非常不满﹐所以才会对身为会长的我动粗。


「会长是说有内奸﹖」

「也有可能是外面的人潜入。总之﹐比起这个﹐我比较在意社团的活动和内容。」

「有什么原因吗﹖」

「居然有人认为他们得到的太少﹐那么我们就要重新检讨一下了﹐不是吗﹖」我说出之前就想好的台词﹐脸不红气不喘地微笑。

当时有几个人呢﹖五个﹐六个﹖每个一看便知非一般善类。总之﹐这种数量足以组成一个社团﹐而那个社团要是就他们几个以社团之名拿取学校的金钱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把社费先扣留着﹐去调查一下每个社团﹐之后再做打算。」我吩咐。「派几个人去办就好了。我不想把事情搞大。」

***

只上了两堂课﹐阿部真司就来到阳台睡觉。在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里﹐露天睡觉无疑是一种享受。

当他睡得正熟的时候﹐有几个人冲上来找他。

「真司﹐你果然在这﹗」带头的人看到躺在正中央的他便出声喊道。

「混小子﹗你到底在这儿睡多久了﹖」

真司因为睡眠被人干扰﹐很不满地皱眉。

他昨夜在女人那儿﹐彻夜未眠啊﹗

「喂﹐真司﹐你有没有看到秋山良也那家伙﹖他今天就来了﹗」

「我还以为他大概要躺上一个星期呢﹗」另一个笑道。

秋山……﹖啊啊﹐是他……

脑子里描出秋山良也的面孔﹐真司精神为之一振。

「那小子看起来还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也一点伤也没有。是我们下手的不够重吗﹖」

「脸上的伤算什么﹖该注意的是他的屁股﹗搞不好他连躺的时候都要用扒着的呢﹗」

说毕﹐五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还笑﹗」个子较大的一个向每个人的头挥一个拳头。「真司﹐我们刚刚收到消息说秋山那小子决定先扣住社费﹐要对每个社团做详细调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真司大个大大的呵欠﹐完全不当他们的紧张是一回事。「查就查啊﹗怕什么﹖」

「你还敢说﹗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的社团只是挂名的而已的话﹐钱就拿不到了啊﹗」

「那么一点钱你也要抢﹖」他对大个子做出不可相信的表情。「我打一开始就说了﹐要做的话就要有所觉悟。现在才开始穷着急﹐有鸟用﹖算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说着﹐他起身﹐欲转移阵地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

「喂﹗」大个子叫住他。「你不会去告密吧﹖」

这句话一出﹐其它的人也同时望向真司﹐露出严肃的表情。

你奶奶的﹗什么时候我阿部真司跟这么没种的人混在一块儿了﹖

「我才没这种闲功夫﹗告密又没钱拿﹐你当这是世界第二次大战﹖」

对后面的人挥挥手﹐他一步一步地踏下楼梯。

「……山田﹐你看他会去告密吗﹖」

「只要他说不会就不会。」被唤作山田的大个儿说。「但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当时﹐虽然真司在场﹐可是他由始至终都只在一旁冷眼观望﹐已经不能算是「同伴」了。

不是同伴的人﹐是要多注意些的。

***

「调查过后﹐值得怀疑的社团一共有五个。这是名单以及每个社员的名字。」

我接过一贵手上的资料﹐五张纸上是每个社团的名称﹑过去的活动﹐还有加入的学生的名字。

「另外一件事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指的是社费外露事件。

「不急。」我对他说﹐同时注意到里面有一个社团有六个人﹐和当夜的数目符合。

「是否要把五个社长叫来呢﹖」一贵继续问。

「那样不好﹐还是我们去好了。」

「我知道了。」

「一贵﹐你以后要做什么工作呢﹖」我忽然换话题问道。

「工程师吧﹗为何这么问﹖」

「没有﹐只是想你如此工作能力﹐以后进哪家公司就是他们的福气了﹗」

「会长过奖了……」是平常很少受人称赞吗﹖只见他露出难为情微笑﹐开始不自在起来。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把资料收进书包里﹐起身离去。

「会长是搭电车吧﹗这个时候人潮汹涌哦﹗」

「对啊﹐真是挑错时机呢﹗一贵是骑自行车吧﹗」

「要我载你一程吗﹖」他笑着问。

「只怕到我家的时候﹐你会累得回不去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婉拒他的邀请。尽管如此﹐他还是推着车陪我走到车站﹐二人才在车站前分开。

这时候的下班时分﹐虽然疲倦得很﹐每个人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来往﹐车站里充满千千万万个人在走动﹐但月台上还是很不可思议地挤满了一群又一群的人。

不久﹐电车到站﹐我是以被推的方式进入电车内。大家都紧贴着身边的人﹐中间没有一丝空隙。

虽然是天气凉爽的初夏﹐但这么多人挤在一齐﹐抢夺着车里少数的空气﹐瞬间周围都闷热起来。

原本应该是在电车正中央的我在经过几个站以后﹐被人推到门旁。为了平衡自己﹐只有抓住门旁的把手。我身后的人似乎也被挤得透不过气来﹐身体紧贴着我的背。

在这种状态下﹐想转个身也难啊﹗

……是错觉吗﹖那人的手似乎贴在我的屁股上。

我不安地试图移动﹐却徒劳无功。这一动﹐反而制造机会让他的手得以滑到我前面﹐按在我的股间﹗

那绝不是无心的﹗感受到自身的危机﹐我回过头﹐却很快被对方扳回﹐根本无法看到他的脸。

「不想你小弟弟受伤的话就乖乖不要动。」那人在我耳边细声说。

接着﹐他的另一只手再度摸上我的臀部﹐感受其线条……

我怎么这么倒霉﹗前几天才被人侵犯﹐今天又遇到变态﹗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手摸到秘所的地方﹐手指隔着布料按下去﹐使我倒抽一口气﹗

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变态﹗我呼吸开始急促﹐双腿不自觉夹紧﹐也夹住了他的手。

「怎么﹖开始兴奋了﹖这么有感觉吗﹖」那人继续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对我底喃﹐手指更加使力。

王八蛋﹗你到底想怎样﹗我心里骂到﹐抓着把手的手因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

「我也有点受不了了呢﹗你看。」说着﹐他将下体贴向我﹐让我感觉到他裤子下的——鼓起﹗他居然有反应﹗

还没从之前的恐惧逃开﹐我一发觉是什么顶着自己的臀部便开始害怕起来﹐连站也站不稳。

「我好想上你……」对方把头埋进我的头发道﹐手指不断在我的入口出摸擦。「在你里面的感觉一定很棒吧﹗只是想想就湿了……」

住手﹗住口﹗不要再说了﹗

恶魔的笑声在我的头脑里响起。明明穿著裤子﹐秘所却痛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贯穿它……

「把脚张开些﹐让我进去……」

手指的力道加强﹐配合他说的话﹐我几乎要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正在被他侵犯……

「同时被不同的男人干很爽吧﹐秋山良也﹗」

思绪被他的那句话拉回现实﹐我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刚才说了什么﹖﹗

这时候﹐电车的门打开﹐我逃命似的冲出﹐急忙转过头望向电车内。

没有熟悉的面孔﹐就连我们学校的制服也看不到。

电车门关上﹐缓缓离开月台。我眼睁睁地看它远去﹐思绪却一团糟﹐被玩弄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回到家里﹐我发现自己还未停止因恐惧而引起的颤抖……

***

也许我是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坚强的人也说不定。

一般而言﹐受到这么多威胁﹐早该抽手不再管任何事了﹐可是我依然持续调查社团﹐誓要找出虚名的害虫。

这究竟是勇敢还是愚蠢呢﹖就算知道了自己并没有因事件而留下无法抹去的阴影﹐我却担心这么一来会越陷越深﹐把自己推向黑暗中……

「第二空手道部就在前面了。」一贵指向眼前的一个小建筑物说。

那看起来像个仓库的破烂地方是第二空手道部﹖我不禁皱眉。

依资料上所写﹐部员一共六名﹐成立才三年﹐没有出过赛﹐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得奖的记录。

拉开门﹐一股可怕的味道从里面冲向我们。

「这……这里有清理过吗﹖」一贵忍不住喊道。

是个一目了然的小地方。除了年久失修而破烂以外﹐在墙上还有新增的涂鸦和香口糖﹐角落堆满了不晓得是哪儿拿来的废物烂铁。

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一贵﹐为何从没人报告过这里是这么一个样的﹖」

「我也不清楚……」感受到我的怒气﹐一贵也紧张起来。「可是﹐是有传言空手道第二部是不良少年的聚集场所﹐没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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