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飞骑————剑月(太古)
剑月(太古)  发于:2009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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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算命从来没有哪个先生告诉过我你命里会遇见贵人,可是,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在我的人生里没有遇见冷大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会有徇这样疼我的丈夫可爱的儿子和锦衣玉食的生活吗?每当我这么告诉大哥的时候,他却只会笑着说:“阿秀,你不明白你是多么让人喜爱的姑娘,即使没有遇见我你也会幸福,或许让你遇见我正是老天在这么对你说。”


我很想告诉大哥,你才是全世界最美丽最让人喜爱的人。你这样的人才该得到所有的宠爱和幸福。

所以,那一次路过大哥和大伯的房间时,听到里面的争执我心里就象燃烧着一团火,很痛很痛。大哥这么好的人疼他都来不及,大伯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大伯怒气冲冲的从房间里冲出来,一伸脚就踢断了走廊的护栏,他冲着里面大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要是再提这件事情,我……我,我……”

“我”了半天,大伯终于说:“我就再也不见你。”

我和徇吃惊得嘴都没办法合拢。

徇说:“我是不是眼花啊,大哥居然会对冷大哥这么凶,还说了这种狠话。”

全耶律府的人都知道大伯虽然脾气不好,人又阴沉,做事情心狠手辣(小秀啊,你是不是在报药圃那一瞪之仇啊),但是,他对大哥却是少见的温柔。

我赶紧跑了进去。里面的景象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满屋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活象两头野兽经过了激烈的搏斗,在一大片的垃圾里大哥捂着脸躺在地上。

他居然敢打他,还把他打倒在地上,在那么美丽白嫩的脸上留下五根红红的指痕。

“耶律奇!你怎么能这样对大哥!”我大叫了起来,想冲出去和他拼命,什么男人嘛,和大哥在一起的时候还向我保证绝对要让大哥幸福的。

“秀儿!”徇把我拉住,满头的冷汗。

“你放开我!那个臭男人,竟然欺负我大哥!还有你这个孬种,你这么看着你老婆孩子被欺负!”我快气疯了。(小秀啊!是你哥哥被欺负了,不是你啊……)

“秀!你冷静点,他是我大哥啊!”

“是你大哥又怎么样,他能不讲道理吗?”

“你又怎么知道是大哥他不讲道理?”

“难道是我大哥的错吗?看都知道怎么可能是我大哥的错,而且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

“阿秀!”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俩别也吵起来了。这次真的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体会到奇的心情。被打也是应该的。”

看见徇“你看怎么样”的眼神,我象霜打的茄子,嘟哝着说:“就算大哥错了,他也不能打你啊!”

大哥不由得捂起脸笑了起来说:“你们夫妻俩还不快把我扶起来,就在那儿干着急。”

我赶紧过去扶起大哥,凑近了看得更仔细,大伯是狠了心下的手,就这会儿功夫大哥的脸肿了老高。看见他的伤就象那巴掌打在我自己脸上那么疼。

徇问:“冷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因为他没有立即的义愤填膺站在我这边,罚他一个月不能摸我的肚子,他的孩子。

大哥看我那样儿,又笑了。

我急着说:“大哥你还笑,大伯他都这么对你了。”

大哥笑着说:“阿秀,你别急。我是个男人啊!奇也是个男人。男人之间有什么龌龊自然要用拳头解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平常我一定也会让他难过的。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药庐里好几百种新药等着它们的实验品呢!”


大哥又说:“这次是我多想了。没什么大事儿。你怀着孩子,沈着点,别那么冲动,免得伤了胎气。”

徇在一旁使劲的点头。哼!惩罚变两个月了!

之后,大哥就打发我们走了。他自个儿叫来管家整理房间,说是不能让奇回来看着心烦。大哥,你啊!就是太惯着大伯了,才会被欺负。我心里有预感,大哥和大伯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全中!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直坐得象连体婴的两个人分得老远,大伯为了和大哥划清界限还故意把我和徇两个分开了,跑来坐我们中间。讨厌的男人!

整个用饭的过程中,大伯臭着一张脸,瞧也不瞧大哥一眼。大哥却时不时的瞟着大伯,注意他的需求。看他口干,就给他盛汤;看他老吃白饭,就给他夹菜;知道他有饭间喝茶的习惯,还亲自给他泡了盏香茶,搁在他手边。连自己的饭都没吃几口。那男人也老实不客气的吃吃喝喝,就是不给大哥一个好脸色。


为什么?太过份了!打从我进耶律府嫁给耶律徇,知道了大哥和耶律奇的事情后,就发现这两个人中总是大哥在让步和容忍着这个臭男人。大哥对他还不算好吗?早上洗漱的水端到床前,服侍他穿衣沐浴;为他打理府里头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大老爷心情好的时候要吟诗作画,大哥还会在旁边给他磨墨;他心情不好,大哥就会温言软语的相劝,还会弹好听的曲儿给他解闷;生病的时候,一步不离的守着他、服侍他;就连……就连……好吧,先申明那不是我自己要看的,不小心找大哥时发现的……大哥还被他压在下面……明明都哭着求饶了,他还不放过大哥!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秀啊!想想你自己吧,你求饶的时候徇要是真停下来了,你哭得更厉害了吧!)


我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一推碗说:“今个儿的晚餐可是大哥亲自为某人做的,可惜某人不领这个情!小心被噎死啊!我吃饱了!”

是气饱了!刚向门口走去,就听见那死男人在后面对徇说:“徇啊!管管你老婆吧!越来越没规没矩了。”气死了!最气的是徇还连声答应着。

走到花园的凉亭里,我气得直踢脚。远远的看到大哥急急的赶过来,眼泪水在眼眶里晃来晃去,在遇见大哥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着我,即使是我的亲身父亲。

“阿秀。”大哥叫着我的名字说:“害你为我伤心了。”

我再也忍不住的扑进大哥怀里哭了起来,明明不是亲生的兄妹,明明结拜的时间不长,可不知道为什么,好喜欢他,好喜欢他!不是象喜欢徇那样的,不是想妄想呆在他身边,只是想看到他幸福,看到他快乐。


“大哥,即使你不喜欢女人,也应该找个更体贴的人来爱啊!”我说出了我的真心话。

“哈哈哈!”大哥却笑了起来:“傻丫头。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奇对我很好,超出了你的想象。”

“如果他对你好,就不该打你!”我叫道。

大哥苦笑着摇摇头说:“你这丫头,硬是要我把丢脸的事情说出来不可。我们俩打打闹闹惯了,谁也没认真。不过这次奇是真的生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大哥这次笑得有些凄凉说:“说起来还真和你有点关系。”

和我有关系?我有些胡涂了。

“你可能无法体会。我和奇很相爱,在一起也很快乐,甚至可以说我们认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伴侣。可是,人生的神奇就是在于你永远无法知道以后,在你没有满足的时候,你可以去期待以后,因为不知道;但是,如果已经够了呢?你就会恐惧这样的幸福会消失吗?这样的爱什么时候会消失呢?当我们彼此没有再爱的时候又有什么可以证明我们爱过呢?”


我想我有点明白了。我突然记起在大哥被打的那天,房间一屋的垃圾里有样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撕得粉碎的美女图。我脑海里灵光一闪,惊叫了出来:“那个……大哥,你该不会让大伯他纳妾吧?”


大哥那时的表情象夕阳西下时的晚霞。

“难怪……大伯会那么生气,他该不会以为你移情别恋,想把他推出去?”

“呵呵!”大哥又笑了说:“不是。他还不至于会那么想我。他是个在各方面都追求完美的人,在他心中容不得一点可能使他和我发生缝隙的东西。”

啊!原来是这样!

我说:“大哥,虽然我讨厌他,但我得说这件事我支持大伯的做法。你怎么能让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插进你们之间呢?这绝对会是个悲剧。”

“是不是悲剧我不知道,世间又会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悲剧和喜剧呢?我只是有的时候觉得很悲哀,我们太渺小了,相对于我们所处的世界,想通过生儿育女去延续某种东西的这种心情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我有什么权力去剥夺奇的这种要求呢?而且,就象朱颜易逝,花木凋谢,到最后,又有什么会留在世间呢?”


看着大哥有些悲切的容颜,我说实话不太懂大哥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世界对我很简单,生活,尽量使自己生活得快乐。这就足够。爱一个人,首先就得爱自己,这些是我真真切切的想法。最终我得出个结论,大哥只是想太多了。


我说:“大哥,即使我容颜老了,可我还是我啊,也许世人会改变对我的态度,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花木是会凋谢,可是,最后的花儿却是它最美的时候,那样死去它也很快乐吧。而大伯如果在乎一个孩子也不会对你那么生气了,如果他都不想要那种权利,你也何必去逼他呢?”


“哈哈哈……”大哥又笑了:“你这丫头,总是会让我吃惊。”

我最喜欢看大哥笑了,我常常想如果大哥不要想得太多,一定会有更多的机会去笑。可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他心中最在意的却是:他和他没有一样是他们共同所拥有的东西,而爱情和回忆又是如此易逝。


从凉亭回到屋里,徇一脸焦急的迎上来说:“老婆,你到哪儿去了,别带着宝宝到处乱跑,受了伤怎么办?”

我突然很生气:“你说,男人是不是都那么介意有没有孩子的问题啊!”

徇小心翼翼的看了我脸色半天才说:“有当然最好了。但是,你要相信,在我心中你永远最重要!”

我呕!

我嘴角上翘!

徇听了我说的话,说:“我可以肯定,大哥他根本不介意没有孩子。但是,我也可以理解冷大哥的心情。就象现在,这个孩子……”他伸手摸着我的肚子,(问我惩罚?白痴!你不知道女人有反悔的权利吗?)把耳朵凑上去听了听笑着又说:“这是个证明,证明我们那么相爱。当他长大,就象我们的爱情开花结果,当他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在提醒我们珍惜我们曾经拥有过现在仍然应该去珍惜的东西。”


我想啊想,突然起了个念头。

“徇哥哥!”我极尽温柔的叫了徇一声。

徇翻了个白眼说:“你又想干嘛?”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我的肚子。

他怪叫一声!

“徇!”我想我很认真:“我们还可以生,一年一个也行,到时候你的每条腿和手臂,甚至脊背后脑袋都有人给你锤。这个,这个孩子……我想……”

我突然就哭了起来,很想很想哭。徇把我拥进了他的怀中。“过继给大哥他们吧。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一年一个也太难为你了,就两年一个吧,生个七八个就够了。”


去死!你当我母猪啊!

可是我却坚信即使我成了母猪你也一样爱我。

我和徇兴冲冲的跑去把这个决定告诉大哥他们。刚走到走廊徇就拉我躲在了窗下。

大伯站在门口正和大哥说话。

“你的脸没事吧。”他说。打都打了,才来问一声,没良心的男人。至少拿个药吧。

“给!”他递出一瓶东西。

“什么?”大哥问。

“你管是什么东西,搽在脸上就行了。”

“可我看不见伤在哪里。”大哥笑着说。

“你别太过分了!”大伯吼道:“我还没生完气!”

大哥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大伯的面前,轻轻触了触他的嘴唇说:“对不起。别生气了。我在这里给你赔罪还不行吗?所以……你给我搽,好吗?”

大伯猛的把大哥揽进怀里,他把头靠在他的颈窝说:“下次,别再提这样的事。我心里很难受。难受极了!”

大哥的眼睛有点湿润,他答应了一声说:“再也不会了,我只要记住我和你真实的相爱就够了。请你原谅我。”

大伯象个孩子点了点头,突然非常恶心的笑了起来:“原谅你?好啊!但要看你怎么做了?”他一把撩起大哥的衣服,摸上了他的腰臀。

这个死色鬼!

徇一把把我拉了开来。“非礼毋视哟!明天再告诉他们我们的决定吧。”

哎!真是丧失机会,徇偏偏在身边。

远远的听不见了大哥的尖叫和大伯的声音。

“你的脚还是这么冰,都快春天了!放进我怀里。”

“不要!你又要搔我痒。”

“啊!”

“你说实话,是不是移情别恋才想把我推给别人啊?”

………………

………………

明天,我会告诉他们我爱你们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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