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虐心+HE)————小摩子
小摩子  发于:200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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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我回答,她已经转身,从床头的小桌上拿起什么,轻轻掰开我的嘴,放了进去。

      做完了,她瞧着我,突然叹了口气,说:“公子,您快点好起来吧,您这一病,府里等于病了两个人。七王爷天天在他房里摔东西,骂御医,听说,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
      刚才景山来的时候,说今天七王爷在宫门外把……把兵部侍郎……打伤了,皇上知道了……听说、听说好生气呢,侍文怕……怕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推开,一群人涌进我的卧房,有两个侍卫打扮的直接冲到床前,扯着衣领从床上把我下来。

      侍文惊叫一声,冲过来扶住我,颤声道:“几位大人,公子还病着呢,有什么等他好了再说可好?”

      为首的一个太监打扮,手里捧着卷黄绸,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啧啧连声道:“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东西,让你自生自灭也就是了,亏得圣上还费心给你安排,真不知是你祖上烧的哪柱高香!”


      侍文听得又惊又怕,扑上来跪在我旁边,颤声道:“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替公子安排了什么?”

      那太监“哼”了一声,抖开黄绸卷,尖声道:“万岁圣旨在此,路羽白接旨了!”

      我默默望着他不做声,他见了我的模样,猛地跺跺脚道:“真是只愣鸟,你倒是说声‘领旨’啊!哎呀,算了算了,路羽白,你听好了--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荣毅亲王府陪读路羽白,蒙皇室钦典,泽恩受诲,本应悉心向学,以待他日报效朝廷,惜路羽白不知自重,坐下犯上,妖言迷惑荣毅亲王,实乃万恶不赦!今吾皇亲政未久,大赦天下,特赐路羽白涎酒一杯,着其自行了断,钦此!”


      “不要啊!”侍文惨呼出声 “公公,求您罔开一面,饶羽白公子一命吧!您也说了公子如今半死不活,您就让公子自生自灭吧,公公,公公求求您开恩啊!”

      “大胆!”那太监尖声叫道,“万岁的圣旨已下,谁有胆量违旨?路羽白,你还是赶快接旨吧!”

      “不要不要!”侍文大哭着拦在我身前,“公子是好人!他绝对没有迷惑七王爷!绝对没有!”

      “放肆!给我拉到一边去!”

      两个侍卫冲上来,扯着侍文的胳膊把她架开,侍文挣扎不过,只能哭喊着:“公子!公子不要喝啊,万事等七王爷回来再说,他一定会救公子的!一定会的!”

      我木然跪在地上,这一刻,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抬头看着宣旨的太监,我轻声问:“酒呢?”

      太监似乎被我的平静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猛然回过神来,扬声叫道:“把酒端上来。”

      另有侍卫托着一杯酒走到我面前,我静静的看了那明晃晃的酒杯一眼,伸手端了起来。

      “公子!”侍文大喊。

      我扭头看着她,突然笑了。

      “公子……不要喝……”侍文已然泣不成声。

      我不再理会她,猛地一扬头,把毒酒一饮而尽!

      “公子!!!”侍文嘶声叫出来。

      我平静的举手擦擦嘴角,突然意识到这次竟没有吐出来,当真讽刺可笑!

      太监拾起酒杯看看,又掰开我的嘴仔细瞧瞧,似乎是确定了我当真是把酒喝了,这才一甩袖子,招呼一干人等撤了出去。

      侍文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哭道:“公子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啊?公子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听侍文的话……公子……”

      我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发热,紧跟着一阵断肠的疼痛,痛得我几乎跌倒在地上。

      侍文大惊,抱住我惊呼:“公子,你坚持一会儿,侍文去请太医,公子坚持一会儿,一定等侍文回来!”

      她正喊着,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一个人风一般冲了进来,一把推开侍文,跪在地上把我紧紧抱住,嘶声叫道:“羽白!羽白!你看着我,看着我,我是剑泽,是剑泽啊!”


      我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开始涣散,腹中的疼痛似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四肢开始僵硬,身体已经不再是我的,我张大嘴巴,却呼吸不到空气,胸口好闷,我快要窒息了……


      “羽白!羽白!你不要睡,你看着我看着我啊!羽白!”他依然在喊,但我已经渐渐听不到了……

 

 

      第6章

 

      娘曾经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过:“羽白啊,为什么你总比同年龄的孩子简单,把任何人都想成好人,你这个样子,以后会吃亏的。”

      每次娘这么说,爹就会拉住她,安慰道:“人的性子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羽白年纪还小,以后长大了,遇到的事多了,自然会慢慢成熟的,至于吃亏……羽白斋心仁厚,菩萨会保佑他的。”


      我想爹的话是对的。

      因为我的确命大,竟然再次醒过来。

      “公子?公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床边的那个喜极而泣的应该是侍文吧。

      我望望熟悉的四周,茫然问道:“我……我没死?”

      “没有!没有!公子只是睡了好久好久,你现在饿不饿?我弄点清粥给你喝。”

      被她一提,我突然发觉自己果真饿了,而且饿得前心贴后背,“好。”我轻轻的说。

      侍文轻快的飞出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粥进来,小心的端到床边,勤道:“公子,我来喂你。”

      我点了点头。

      侍文满满的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边小心的吹了吹,然后递到我嘴边,我张开嘴吃了。

      温热的感觉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当真说不出的舒服。

      侍文望着我,开心的笑了,又舀了一勺喂过来:“公子,再吃一口。”

      慢慢的把一碗粥吃完了,侍文把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托着腮帮子对着我笑道:“公子,你这次没有把东西吐出来,你发现了吗?”

      “嗯?”听她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真的没吐,而且觉得胃里热热的很舒服。

      “真的,”我仰头望着侍文,微微的诧异,“我……我好了?”

      “算是吧,”侍文笑着说,“公子昏迷的这一个月里……”

      “一个月?”我诧异的惊呼出来。

      “是啊,公子睡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孟太医每天都守在公子身边,孟太医的医术真的很高明,他替针灸了几次,然后才给公子开方子抓药,侍文想,八成是针灸的起了作用,公子吃药的时候,就没吐得那么厉害了,后来慢慢的就一点也不吐了,每次都能好好的把药喝下去。”


      “是吗?”我低低的感慨道。

      侍文替我掩掩被子,问道:“公子喝不喝水?”

      “好。”我答应着。

      侍文跑到桌边去到了杯水回来,我伸手去接,胳膊却没半点力气,丝毫抬不起来,我心里一阵惊惶,低声自语道:“我的胳膊怎么了?”

      “公子别怕!”侍文忙安抚我道,“其实这一个月以来,您一直在喝一种让人昏迷的药,这会儿虽然醒了,可药效还没完全过去,所以身体会不大听使唤,过些日子就没事了。公子完全好以前,就让侍文喂您喝水,好不好?”


      我兀自不安的点点头,就着侍文的手把水喝了,对侍文道:“你搬个凳子过来坐下,和我说说话--有个孟太医帮我看病?可是……皇上不是赐死我了?”

      “是!”侍文依言在我床边坐下,开口道:“公子,其实这一个月,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那天你喝了毒酒就昏死过去,七王爷疯了一般冲进皇宫向皇上求情,侍文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皇上的,总之他回来的时候,就把孟太医带回来。孟太医把我们都轰出来,一个人给您解毒,雪初说那是他的秘密手艺,不能让别人看见。侍文不知道孟太医用了什么法子救活了公子,但是他的确把公子身上的毒解了。后来孟太医和七王爷商量,说公子的身子太弱,又不肯让人近身医治,不如让公子服药昏睡,这样他才能不受干扰,全心给公子治病。七王爷立刻就答应了,他说只要能救公子的命,做什么他都答应……”


      我无力的垂下睫毛,心中一阵绞痛。

      侍文见了我的模样,担心的问道:“公子怎么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勉强道:“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侍文看我半晌,轻声细语道:“公子,其实王爷……他一直很担心你……”

      “别说这个,”我静静的打断侍文,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孟太医就开始给公子针灸,接着又开了几付药,公子的情况一日好过一日,只是一直不醒。孟太医后来告诉七王爷,说也许公子的身子太弱了,加上给您吃了那种昏睡的药,所以才会迟迟不醒。到了第十天头上,雪初突然来找我,急匆匆说,七王爷刚刚上朝回来,就跟她说收拾东西,要赶赴雁门关,祝五王爷一臂之力……”


      我下意识咬了咬嘴唇,侍文见了,小心翼翼道:“公子,您怎么了?”

      “没事。”我缓缓摇头。

      “公子可是担心七王爷,他……”

      “不是!”我打断了她,停了片刻,淡淡道,“以后,这个人事,不要再说给我听。”

      “公子?”

      “我累了,扶我躺下。”

      侍文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我已经把眼睛紧紧闭上,侍文轻轻叹了口气,只得小心的扶我躺下。

      我长长出了口气,努力把脑子里一切念头赶出去,什么也不想。

 

      在孟太医的悉心调理下,我渐渐康复了。

      身子大好了,我便开始收拾东西。我没什么东西,这儿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我只有来的时候,爹托人送到知府衙门的几件衣服和一百两银子。

      侍文见我收拾东西,小心翼翼问我:“公子,您做什么?该不会打算要走?”

      我没说话,手上也没停,只是点点头。

      侍文愣了半晌,突然道:“公子,你难道真的能一走了之,你不喜欢七王爷了吗?

      我下意识咬住了嘴唇--喜欢,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心里曾经有过的一种感觉,久到我现在想起来,头脑里已经一片茫然。

      侍文见我不说话,又道:“公子,这次七王爷出征,几个侍卫高手都跟着去了,只有徐风和聂远被他留下来,七王爷说,如果他回来时见不到公子,就让徐风和聂远……提头来见。”


      我心里猛地一颤,不是因为侍文的话,而是想到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应文。

      我慢慢的坐下,低声吩咐:“你去把徐风和聂远找过来,我有话说。”

      侍文应了一声出去,不一会儿就把两个侍卫带进来。

      两个侍卫向我请了安,聂远立刻忍不住问出来:“公子,你这是……”

      我轻轻拍了拍桌子上的包袱,道:“我想回家了……”

      “不可啊公子!”聂远急道,“属下和徐风两个,加上徐聂两家人十几条命都攥在公子手里,公子这一走,只怕十几条人命都不保了!”

      我用力捏住桌角,咬咬牙道:“你们……你们就对……对他说,是我一定要走,你们拦不住……”

      徐风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望着我凛然道:“公子,王爷交代的事情,岂有我们奴才解释的余地?公子若是一定要走,徐风绝不敢拦,就请公子踏着徐风的尸体出门!”


      说完“噌”的一声,拔出佩刀举过头顶,递到我眼前。

      我猛地咬住嘴唇,出神的望着那柄刀。

      聂远跟着跪下,恳言道:“公子,属下和徐风既然进王府当差,自然早把身家性命交给了七王爷,可属下两个的家眷……”

      我怔怔望着面前跪着的两人,一个凛然,一个恳切,那柄明晃晃的刀子在眼前闪那闪那,直闪得我头晕,我颓然捂住头趴在桌上,胳膊压住了包袱,发出“兹”的一声,那是来京城前爹写给我的信,我记得全文不到百字--


      “羽白吾儿:

      七王爷突然造访,举家皆惊。

      蒙王爷恩宠,令吾儿进京入七王府陪读,实乃路氏之大幸。此去京城,虽则山重水迢,但望吾儿全心向学,切莫思及故里,辜负了王爷器重,他日唯学有所成,金榜提名,方不负王爷今日知遇之恩。仕途路上多艰辛,望吾儿好自为之……


      父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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