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细语————甲毒
甲毒  发于:2009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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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车前,衍行风停顿在原地,满脑子都是……龙……
突然,他一个转身,奔到楼上,一路上楼梯像是被踏得快垮下来,眼前龙兆平狗窝的门越来越近,毫不考虑冲上去就打开了门,整个人也愣在原地。
室内一片狼藉。
四个壮汉躺在地上,伤的伤,倒的倒。
龙兆平坐在角落,衣服一分也没少地穿在身上,两只手互相搓著,太久没打架弄得他关节疼,眼睛看著愣在门口的衍行风。
「衍行风,你来察看成果了?」
很快恢复以往的镇定,衍行风越过地上几个轻声呻吟的人抱著腹胸或卷成一团的人,来到龙兆平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
龙兆平用一旁拿来的抹布擦著脸,顺便擦去嘴上的血,那是刚刚衍行风打他打过了头流出来的血,没什麽大碍,只是不喜欢血腥铁锈味。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衍行风,不要以为我可以让你用这种方法报复,要嘛你就亲自报复,别叫别人打头阵而你在旁观看,这些人……」龙兆平起身,弯著腰佝著身子,刚打了一架真是连骨头也快散了,不过好在这些个壮汉中看不中用,说不定连什麽叫打架都不知道。

虽然比衍行风矮了许多,不过龙兆平的目光可没有求挠巴结自降一阶,而是带著抱歉的眼神看过来,里头装的是衍行风差点转过头不敢直视的东西。
「我欠也不欠这些人,凭什麽叫他们来动我?我欠的,是身为行云大哥的你,我欠你的道歉或许永远也不能用嘴巴说出来,我的一条命就在这里,只是,你就告诉行云,我不想干司机了,我去美国找我妹去。」

衍行风一顿,说:「你以为我会杀你?」
龙兆平一笑,云淡风轻:「可不是?你不能用污辱的方法待我,不就只有死了吗?」
瞬间,龙兆平被抓著衣领给甩到床上去。
床很硬,啪了一声,龙兆平皱起整个脸,他也是人肉做的,会痛。
衍行风压了上来,用自己的蛮力制住他的双手双脚,其实根本没有得到挣扎的反应,可衍行风就紧紧抓著不让乱动。
「龙兆平,你说了,这些人不能动你,你欠的是我,所以我就能动你。」
突然安静下来,谁也没说什麽。
龙兆平眼睛睁得大,毫不逃避地看著在他身体上方的衍行风,这堂主的表情向来都是冷来冷往万分认真,也看不出什麽玩笑情绪。
突然,龙兆平笑了,很不将堂主所说的话放在耳边的笑法。
这笑,果然恼怒衍行风。
他狠狠一施力,龙兆平心疼自己的手腕是否会被扭断。
「你笑什麽?」虽然恼了,却还是平稳地问著,话中的尾音没有扬高。
龙兆平转了转手腕,那铁鍊一般锁著他的手甩也甩不开。
「喂,你难道不记得你说过,你对男人没兴趣?」龙兆平摇了摇头,续道:「你是衍行风,永炎堂的堂主,那就做一些符合你的事吧?我不相信你会对我做出什麽唔……」

说话的唇,遭到禁止。
不可置信,出现在龙兆平睁得更大的眼里。
衍行风严严实实吻住了他,唇与唇的不可相离,唇与唇发出的啧啧声响,衍行风吸吮著他的唇,用力且执著。
以上往下的施力点轻而易举,可是龙兆平这个位置,完全被禁锢在别人的身体下方动弹不得,施力点完完全全被剥奋得一乾二净,想要摇头躲那唇,却被牢牢地固定著强吻……

口水缓缓从龙兆平的嘴边滑下,他浑身扭动却不得要领挣脱开衍行风,而且腹部特别疼痛,被衍行风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什麽时候,他的双手被绑起来?什麽时候,衍行风的双手伸入他的衣服里肆意抚摸?什麽时候,这狗窝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什麽时候,他的眼前是一片片的模糊?
脑子里没有特别的想法,只直觉,衍行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衍行风却真的拉开他的大腿,直接地按在中间地带上。
龙兆平疼得浑身发颤。
或许,衍行风将他当成了个女人了吗?他那里,可没有为了别人而准备的洞。
他清楚地知道对方在他身上找些什麽,他清楚地感受到屈辱和……不忠。
衍行云……行云……
一只手越来越向下按去,龙兆平知道衍行风图他什麽,既然没有为了别人而准备的洞,那就找个来代替吧。
内心一阵恶,龙兆平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行云以前是不是也这麽觉得?就在他侵犯行云的时候?那种恶心的感觉。
衍行风离开他的唇,转战到颈脖上,他想发出声音,喉咙喀喀喀的,听不清在说些什麽。
衍行风也不与理会,隔著裤子挖掘他的下半身。
应该是第一次玩男人吧?这人曾经说过的,不玩男人……
「衍行风,如果你要玩我,你最好把我玩得爽到说不出任何话来,你是第一次玩男人吧?我也是第一次给人玩,你最好给我好好的玩,认真的玩。」这些话说起来,一点颤音也没有。

手边的动作全停下来,衍行风抬头,只见龙兆平盯著天花板,看也不看他一眼。
伸手解掉龙兆平手腕上的皮带,衍行风轻轻摸著他的脸,将他的脸摆正就是要让他眼睛里有衍行风这个人的影子。
「龙兆平,你是对的,我确实不玩男人。」

 


(二十四)


衍行云急急忙忙地进入大厅,看见他哥坐在沙发上阅读资文件夹里的资料,旁边还有个弟兄站著弯下身靠在耳旁说话,像是在分析文件上的资料。
「平不见了。」气喘呼呼,可见衍行云是用跑的进来。
衍行风抬头看,挥了挥手就让大厅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人。
「别跑这麽急,你的呼吸道不好。」做著请坐的手势。
「平不见了!」衍行云来回走动,就是定不下来坐到椅上。
反倒衍行风,镇定地坐在沙发上,拿起茶杯就往嘴边凑,喝完了衍行云还是神色紧张地来回走,他轻声一句:「危险的人就不要放在身边了。」
停下脚步,衍行云转过头,看著一脸冷静气息的哥哥,那还是他永远最爱的亲哥,还是没有变化的亲哥,但那句话的涵意太深太深,所以当他将视线投过去看他哥的时候,怎麽都觉得陌生。

「哥,平对我很重要。」
尽量将一个咬字发清楚,衍行云的声音却不知不觉颤抖。
「行云,你从出生那一天妈就死了,我对天发过誓,怎麽也不让别人伤你,而我,更不会背叛你。」衍行风慢慢站起来。
「如果这全世界的人都注定要骗你,那我一定是最後骗你的那一个,所以……龙兆平,就忘了这个人吧?」
咬著下唇,衍行云低下头,伸手扯著衍行风的衣袖。
他是最知道哥为他付出了多少的人。
他,不过一个听障,在已去世的父亲面前怎麽也抬不起头,只有哥疼他,在父亲过世的时候哥还让他掌权,还夸他做得好。
如果你不是听力不好,说不准爸早将你立为堂主。好久以前的某一次,哥摸著他的头,这麽说。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当堂主,帮忙管理底下的事务,也不过是为了一路保护他到大的亲哥。

好多次告诉自己,不可以这麽依赖,要坚强跟独立,可每次就在跨出哥的羽翼下时,又让哥给保护回去了,而他也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是他的哥呀,有什麽不好的呢?就这麽跟哥,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人一起生活下去。

如果龙兆平没有出现的话,日子还是会像以往一样。
可现在,他在短期内急急地想脱离受保护的区域内,他想成长,他想变强,他有一个想法,也想像哥保护他那样保护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龙兆平。
早就知道了去年录影的事,他知道那时的龙兆平是被逼的,不是故意伤他的,但事实上,却实是有伤害到,所以,哥不会放过的。
忍不住的哽咽发出来,一个是从小互相扶持到大的哥哥,一个是自己想要爱护起来的人,衍行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流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哥是怎麽知道录影的事,不过从样子上看来,哥已经知道是龙兆平奸了他,虽然是意外,但确确实实是有这回事。
「哥……你知道去年我被强迫著录影的事了?那……我原谅平了还不行吗?」衍行云不敢抬头,抓著衣袖的手越缩越紧,似乎在强忍著什麽情绪,身体大大的颤动。
「哥,你别要他的命。你就想想……他为什麽要进到永炎堂?哥,他是为了陪我戒毒,他当初那样做完全不是故意的,平也救过你,你该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才对……」

衍行云还是低著头,光亮的地板上突然聚集了一滴滴的水。
看著他,衍行风的表情依旧那样,没什麽表情。
「行云,你知道吗?他救我是有代价的,他跟我要了些钱你知道吗?」
衍行云猛地抬头,两条泪水挂在脸上,尽是不相信的样子。
衍行风伸手轻轻抹掉他的泪,说:「我等於是用钱来买我自己的命,他做什麽事都有条件的,你明白吗?」
衍行云缓缓地摇头。
对,他的命就是用一百万花钱换回来的。
跟行云不同,龙兆平救了行云却一毛也不要。
衍行风心头微微一抽,说:「若是我没有发现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也许会等他跟我开口要钱,陪在你身边的费用是多少?」
说这些话的时候,衍行风的脸上,竟然没有残忍。

 


(二十五)


好像,从来没有一个叫做龙兆平的人,出现在衍行云的生命里。
消失了,怎麽问也问不出,那叫龙兆平的人,那跟他一起看著鲁冰花一起落泪的人,那总是在他身旁照顾他的人,究竟在哪?
衍行云一放学,不是回到永炎堂,而是到龙兆平先前住的狗窝里,一件件整理那乱乱住处里的东西。不多的衣服,几个箱子,矿泉水瓶一罐一罐……没有书,龙兆平向来不看书,只有一本旧旧厚厚的市电话本,被拿来垫在床脚下。

第一天,他将房间整理得乾乾净净,坐在床上等到凌晨,还是衍行风亲自将趴在床上睡著的他给带回家去。
第二天,他就把房间给弄回前一天相似的乱,龙兆平不是这麽爱乾净的人,说不定一进门看见房间这麽整齐就误以为这不是那人的房间而离开,所以衍行风将一切归位,该乱的地方就是乱的,这里该是放一件衣服就是放一件衣服。

第三天,他在龙兆平家里,播放鲁冰花的片子,每个剧情还是那样安排著,他看著看著,不知道第几次又在这部看烂的电影上掉泪。
还轻声低喃著:「对啊,一个勇於追梦的人,为什麽死了?平,你还会回答我吗?」
第四天,他没去上学。
看著窗外的景色,附近没什麽人经过。
从早上到傍晚,看著太阳从金黄色变成橘色,夕阳照在他的脸上,他一动不动坐在床上,还是看著窗外。
第五天……
第六天……
这些事,衍行风都知道。
也知道了一件即使是瞎子也理解得出来的事──
衍行云爱上了龙兆平。
一天晚上,衍行风看著自己的亲弟,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著,脸色苍白,并不是瘦了,而是水肿,让整个脸看起来胖胖的,却没有灵气。
检查之下,是肾脏出了些毛病,在龙兆平房里坐等久了,连厕所也没有上。
心疼地紧皱眉头,衍行风离开房间带上门,自己开车开到郊区,又从郊区开到了繁华了点的地方,终於,在一橦看起来就是平民住宅前停下车。
一路进到门内、进到最楼上的房里,门一开,有个人背对著房门横躺在那儿。
盖著绵被的人就那一包鼓鼓的,从被子里闷闷地发出来声响。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地泪光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呀在天涯……」
声音有些低哑,但衍行风觉得好听,他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龙兆平的声音好听,想不到唱歌起来,也这麽令人动容。
而那歌的旋律,好像在哪听过,好像,曾经听行云轻哼过。
衍行风没有开灯,只藉著窗外的路灯将眯蒙的光线照进来,他走向床边,没有出声,那歌声还幽幽地唱著唱著。
连鞋子也没有脱,衍行风整个人上了床,躺倒在龙兆平的身旁,将手臂环过去,紧紧地抱著龙兆平。
果然,怀里的身体明显一僵,那歌声也断了,传来铁鍊相击的声音,轻轻地,而後,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沉默良久……
衍行风的手越收紧,身前的人也就越靠近他,这样温暖的感觉,很好。
「你可以再唱歌给我听吗?」
铁鍊的叩叩声又轻轻传来,从龙兆平的脚边处传来。
一阵寂静过後,龙兆平是这麽回答的:「我唱歌,本来就不是唱给你听。」
不甚在意,衍行风将抱著他的手往下探,隔著被子摸到那发腄疼痛的地方。
龙兆平一颤抖,疼得咬牙,但他的表情衍行风却看不见。
「很痛吧?」
「……你找来的女人,也太猛了些,像百八十年没碰过男人。」
「不这样,怎麽废了你?」
从将龙兆平关在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每天都有几个女人到这里来,跟龙兆平上床交欢,如此做了三四天,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龙兆平再当不成男人,操到废了。
但,从三天前,他就下令停止。
因为衍行云这个人。
他曾独自想过,如果龙兆平真是这麽禽兽,在行云被奸的那天起,行云就该恨,而不是信任、而不是爱,何况……就行云这样来说,应该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龙兆平就是那个侵犯他的人。

衍行风究竟再怎麽恼,一看见衍行云如此,还恼得下去?
心中没来由的失望……
心中空洞空洞的,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事没有去做,刚刚打开门,看见龙兆平乖乖地躺在床上时,衍行风才心安。
「龙兆平,我现在问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向来严肃的声音,这次更是认真无比,那是龙兆平所不能违背的,也不想违背。
「你怎麽能对行云出得了手?你那时就该知道他是个怎麽也让人想保护起来的人。」
「衍行风,我告诉你个故事好不好?」
「说。」
「我小的时候,我妹有一次惹火了我爸,他气得拿起藤条就想往我妹身上抽,可是哪里知道我立刻冲出去打了我妹一巴掌,虽然巴掌声很响,其实只要用点技巧就可以办到。我爸当场吓傻了,我就叫我妹给我爸道歉,结果我爸也这麽原谅了我妹,那一掌虽然没什麽,可我妹整三天不理我,後来才跟我说话。」

「说什麽?」
「她说,要不是我打她那一巴掌,她老早身上一堆我爸抽出来的伤痕,因为她知道,我不会真伤她。」
说完,龙兆平就闭上眼睛,有些累了。
反倒是他身上的那只手臂,他越说这手臂就越收,紧得他快过不了气。
「把你当个司机用,实在浪费。」
「不会的,我当司机挺好,真的。」
「我问你,我给你的一百万你花哪去了?」
「你很穷吗?老是提这个。」
手又一缩,龙兆平胃里大海袭来,想吐。
「我想知道,你花哪去了?」
於是龙兆平说了,为了自己的胃著想,为了不让衍行风找个他吐了满床而又找女人来让他消耗精力的藉口,所以他说了,为什麽要钱,理由是什麽,说得一乾二净。
说完,衍行风就安静了一阵。
他将额头轻轻靠在龙兆平的背上,好像低低地说了什麽,龙兆平却听不见。
真是,累了。
安静之後,又是安静。
龙兆平的意识也渐渐剥离,到另一个世界游太空去了。
「……喜欢行云吗?」
衍行风的声音吗?
不能确定。

 


(二十六)


龙兆平走路成了一拐一拐,看上去就像是扭到脚还是拉到腿,一路上边走边跟永炎堂的弟兄打招呼。可这世上大概只有两个人真正明白,他这走路不便的原因是什麽,总不能说是在女人中泡太久,那多难听。所以大家问他怎麽了,他都说给车撞了,这几天待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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