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听春雨————小楼
小楼  发于:2009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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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玄青笑道:“好一招袖里乾坤!”单拳一竖迎上前去,两指成剪,指向笑春风手腕的“三间”、“合谷”。他手臂下沉,稍沾即走,借力侧身,右袖又起。

  笑春风退后一步,喝了一声:“走。”身体向一侧飞身而起,在半空中转了圈,竟绕到了司徒玄青的身后,飞腿踢他后脑,手却背后伸到他的正面,二龙抢珠,攻向他双眼。


  司徒玄青略带困惑,想是没见过这种半空转向的轻功,在前后夹击的情形下身形一展冲天而起。笑春风则轻飘飘落在半丈开外。司徒玄青满脸的兴味问笑春风:“这是何种功夫,竟可在空中来去自如?”


  只见笑春风将一把小指粗细、青光磷磷的长剑从衣袖中引出,横挡在胸前,月光之下,仿佛有生命般轻轻颤动,竟似个活物一般。

  司徒玄青叹道:“江湖果然卧虎藏龙,这等玲珑的心思真是前所未见。”笑春风失笑,不过是一点小花样,仿照青蛇的体态而已,哪里就称得上千灵百巧了?司徒玄青见笑春风并不回答,又问:“你这把长剑看来不是俗物,不知可否告知老夫这剑为何名。”


  笑春风摇头不语。司徒玄青也不再多言,作势又上,忽然脸色一变,目光流满了邪肆之气,似愤怒,又似兴奋。

  笑春风笑道:“啊,你发现了。”

  “你何时给我下的毒?我竟没发觉。”笑春风细说从头:“你现在可是觉得全身无力?刚才从无颜公子进来之前,我骗他吃下了提神的药物,所以才能不惧迷魂香。不过,这药另有一重功用,吃下药的人会散发一种气味,他虽走了,可是这气味却留了下来,没有药引,这些气味就是一百年也不会伤人,而药引……”


  “就是你手中那把长剑了。”他插话道。笑春风点头示意,青灵剑上涂有碧珠,此既是百毒之王,也可为百毒之引,碧珠草的汁、茎、叶,均为天下剧毒,无色无味,无药可解。而具有隐性毒的药物,一接触碧珠草,药性转明,便是人参、燕窝这些日常食用之物也变身为毒,不过是毒性强与不强罢了。笑春风见司徒玄青的脸色越来越糟糕,便说:“这毒其实杀不了人,不过纠缠于五脏六腑之间,堵塞了经脉,你若运功,此毒便发作,痛入心肺。这毒无药可解,至死方休,我便给这毒起了个名字:寸相思。”


  “寸相思?一寸相思,一寸情,若要忘情为有断肠。好名字。这毒便如情爱一事,若不动情,纵然是天崩地裂,我自可来去由心。而一旦动情,心心念念,终其一生无法逃离。”司徒玄青忽然大笑:“你的心思七巧玲珑,早就将一切计算妥当,栽在你手里也不算难堪。说吧,要我怎么帮你们。”


  百般无聊的楼夜春谢绝了小厮带他四下游玩的好意,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梅花林中漫步。鲜红的梅花被一场瑞雪掩盖了其原本的面目,披上雪白的外衣分显铮铮高傲铁骨。


  “你也是来参加选秀会的客人?”清如泉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楼夜春侧身回头,一抹碧绿袭入眼帘。

  “不,我只是来凑个热闹并未有参赛的意思。兄台是?”来人走进,高大的身躯宽背厚胸粗腰窄臂,身材好的跟笑春风有的一拼,最要人命的是他竟是如此的年轻。(某兔:小夜子开始发春了~~!笑春风:怎么又来一个小攻??司徒良:终于让我出场了,我等的花儿都快谢了。小夜子:你不出来也不要紧,我有风就够了,对不对?笑春风很狗腿的附和:对,对,你不出来也不要紧。司徒良大怒道:“兔子,我要杀了你……唉!!!?人哪?算你追得快,兔子咱们走着瞧。某兔躲在梅花林中吓得瑟瑟发抖。)


  “在下司徒良。”一抱拳,来人客气道。

  原来是司徒老头的儿子。“你跟你老子长得不太像,你比较帅。”边称赞边欣赏艺术品般上下打量。“你叫我无颜就行了。”学着司徒良的动作一抱拳,楼夜春有一种我也是大侠的感觉。


  先前只是来园子随意走走,不想远远的看到一抹雪白出现在梅花园,误以为是下凡的梅花仙子,走进了才知道是个气质脱俗的年青小生。对楼夜春突出其来的评价,司徒良先是一楞,后又抱以了解的微笑。


  “你学过变脸吗?怎么一会发呆一会又傻笑。”平里跟笑春风没大没小惯了,见司徒良跟自己的二位哥哥年纪相仿,便拿他当成自己的哥哥般开起了玩笑。

  楼夜春想起了多日不见的哥哥,也不知他们现在好不好,一丝寂寞划过心头,不免轻轻叹了口气。“你有心事?”以前听师兄弟们说对哪个门派的女弟子一见钟表难免会笑话一番,但今日见到楼夜春方才体会到什么叫相见恨晚。一阵微风吹来,一朵落梅在空成划过,形成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在楼夜春的头发上。“别动。”戴着落花的楼夜春更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伸手想要替他摘下里,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无颜公子——!”


  笑春风跟司徒玄青达成协议,出了书房问到了楼夜春所在的位置,急急寻来就见一绿衣男子对小夜子轻薄的动作,免不了怒由心生。

  “笑叔,我在这。”老远就冲着笑春风招呼,不忘对身旁的司徒良说:“我的家仆来找我了,先走了,有缘再会。”雪白的衣角随着楼夜春飞奔的动作而飘扬起来,留给司徒良一个渐渐远去的完美身影。终有一天我也要你如蝴蝶般飞入我的怀抱,扶在梅枝上的手下意识的一使内力,顿时将梅枝化为粉末,上头的红梅失支了依靠纷纷落在雪地上,如鲜血般刺眼。


  回到房内已是晚饭时间,谢绝了司徒玄青一同吃饭的邀请,笑春风拉着楼夜春紧闭房门,对坐在红木桌前就着小酒盅对饮。

  “这是什么酒?酸酸甜甜真好喝。”几杯清酒下肚,楼夜春微显醉意,红霞映上双颊有种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这是青梅酒,别看它味道好后劲也大的很,快吃些饭菜垫垫底,不然一会有你好受。”卸了妆的笑春风恢复了他邪美的容颜,趁着楼夜春有几分酒意,故作无所谓的问道:“在梅花林里遇上的人是谁?男人们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安静的呆会。”回想起一路上楼夜春招来的那些苍蝇蚊子(狂蜂浪蝶),笑春风开始吃味了。


  “你是在吃醋吗?”冲笑春风晃着空了的酒杯,轻笑道:“那是司徒老头的儿子——司徒良,你也知道的。他只不过是尽做主人的义务替我介绍英雄楼,没别的。”笑春风很介意自己比楼夜春年长的事情,见有年轻人上来同他说话总免不了会吃味。楼夜春尽量不去提它,但有嘲笑笑春风的机会,楼夜春也是不会放过的。“人家把心跟身子都交给了你,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啊——!”伸手刮了刮楼夜春的鼻子,无比溺爱道:“你没这个意思不代表他也没这个意思。方才我叫你时,他射向我的目光恨不得我立马万箭穿心,下次再遇到他离他远点。”那目光太寒冷,不是一个二十开外的年轻人应该有的,比起司徒玄青这个司徒良更扎手。


  “回神兮——回魂兮——,想什么哪这么专心,我都叫你老半天了。”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用力的摇晃着笑春风的双肩。“在书房你都跟随司徒老头说什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听,快告诉我。”


  “说实话。司徒玄青不是好糊弄的,你一出门他就跟我过了几招,招招毙命。不得已只好如实相告,他答应帮我们彻查楼家的案子。”把头埋在楼夜春的胸口,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听着楼夜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笑春风疲劳的闭上双眼。“根据我手下的密探回报,太子李乾秉和魏王李泰的夺嫡之争已经日益白热化,为除异己双方都已在暗中秘密暗杀对方的心腹。长孙无忌已明确表示站在太子李乾秉一边,而司徒玄青则是魏王李泰的盟友。”


  “我们坐上了司徒玄青这条船就是摆明了同太子做对。我楼家只过是他们夺嫡之下的牺牲品。我只是不明白,爹爹只不过捐了个地方小吏怎么着也惹不上长孙无忌,这灭门之祸为何会从天而降。”笑春风的头发很柔软,让丝丝乌发从手尖划过,酥酥地痒痒地,真好玩。


  “还记得冲公子吗?他其实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当年你爹拒绝了他的提亲,他回到长安后正逢长孙皇后贵休欠安,为了让病中的长孙皇后高兴,太宗遂决定将亲生女儿长乐公主下嫁于他,当然这是长孙无忌一手安排的。半年后,传出长乐公主与一僧人私通的消息,长孙冲抑郁而终。实则长孙无忌明白的很,他儿子心里头想的,嘴里念的,一直都是你——楼家的三小姐。还有一件事,二十三岁前长孙无忌曾任过江南巡府,也曾向当时的江南第一美女——你母亲提过亲,也被拒绝了。”


  “历史生演,旧仇新恨一并算起,不将我楼家打入十八层地狱他是不会甘心的。”终于解开缠绕心头多日的疑惑,楼夜春不怒反笑道:“贵在长安,富在江南。要是楼家真的有一个三小姐不要说是嫁给长孙冲,就是进宫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惜啊可惜。”


  在楼夜春说可惜的时候,笑春风的心漏跳了一拍。“小夜子,你怪我吗?到现在才告诉你真相。”

  “怪,不过你还是告诉我了不是吗?下次再得到什么消息要记得先告诉我噢。”我放弃了家族,放弃了血亲,现在你是我仅剩的唯一。“不要骗我,如果一定要骗我,那么就让我在谎言中渡过一生,千万别让我有机会得知真相。”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手臂自然地收紧,感受着从楼夜春身上传来的身温,笑春风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

  “风,司徒玄青准备如何帮我们?”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能上同一条船就一定有交换的条件。

  “他让我们混入太子府当内奸。”不敢有所隐瞒,笑春风如实说。楼夜春的表情又变回最初的懒散,松开原本扶着笑春风双肩的手。一手拿酒盅,一手执酒壶。“好酒。今夜花好月圆,有佳酿在手又有美人在怀,笑春风你真的好福气。”


  “小夜子……”被楼夜春搞糊涂的笑春风抬起了头,被楼夜春亲个正着,一口酸酸甜甜的青梅酒顺着楼夜春的口渡了过来,染上了楼夜春的气息更显美味。

  “等我扳倒了长孙无忌,我们就回扶桑吧。”自从楼家灭门之后,楼夜春第一次主动提起关于回扶桑的事情。

  笑春风又惊又喜,连忙接口道:“好啊,等中原的事情了解,我们就回家。”

  “风,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诱人。”又一口青梅酒渡了过来,房间内的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暧昧。借着月光只见屋内两条身影抵死缠绵,宛如鸳鸯交劲,烛台上的蜡烛轰然熄灭,满室涟漪。


  纷纷嚷嚷的选秀会随着各路英雄的陆续到达而拉开了帷幕,按照笑春风和司徒玄青的计划,笑春风将从空洞派第子陆德海的手上夺走冠军的宝座,从而让外人以为他们同司徒玄青不合,替他们投靠太子铺平道路。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当笑春风以卑鄙的手段将陆德海打下擂台后,老早就看笑春风不顺眼的胡总把子率先跳了出来,随后一大帮打着正义旗号的江湖中人展开了对笑春风和楼夜春的追杀。


  “父亲已经将你们的计划告诉了我。”趁着众人围攻笑春风的时候,司徒良潜到被笑春风护在后背的楼夜春旁,极力劝阻道:“太危险了,你不要去。”

  “晚了,你要真是为我好,就帮我们突围。”记得笑春风的警告,本以为是他小题大作,现在看来他真是对自己有意思。若他没有遇到笑春风,若楼家没有灭门,也许他会选择司徒良,可现在……


  明白多说无意,司徒良一咬牙朝着楼夜春伸手就是一剑。不愧是高手,伤势看上去流血严重,雪白的衣衫瞬间变为血衣,实则伤口不深并不是很痛。见楼夜春已经负伤,笑春风也不再恋战,抱起他提足真气朝着司徒良替他们打开的缺口突围而去。


  “穷寇莫追。”适时出声的司徒玄青阻止了众人对笑春风和楼夜春的追杀。“传我命下,此后他们两人若在江湖出现,人人得以替陆少侠讨回公道。”原来是想说人人得而诸杀,在司徒良‘关切’的眼神下才改了口。明明自己才是老子为何处处受制于儿子?越想越不明白的司徒玄青索性不再去想,装出关心的样子去一旁照看陆德海的伤势。


  望着楼夜春消失的方向,司徒良在心中暗暗道:下次,我定会护你周全。

  一路狂奔至一处破庙,笑春风猫着腰将楼夜春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干草堆上,撕开被血水染红的上衣。“别担心,那司徒良手下留情,伤我伤得很有分寸,伤势并不如看起来那么严重,你别再皱眉了当心变成老头子。”抚平笑春风皱在一起的眉头,楼夜春以开玩笑似的口吻说。


  快速点了楼夜春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道,出血的情况瞬时得到了控制,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边细心地往楼夜春的伤口上抹,边心痛道:“都怪我不好,不该同意演什么苦肉计。现在好了,不但被江湖中人追杀,还害你受了伤。最最可恶的是那司徒良,要伤伤我就好了,干什么出手伤你。”


  “我受伤才有更说服力。再者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让你伺候我有什么不好。”无所谓地笑笑,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令楼夜春倒抽了口冷气。

  “是、是、是,我平时照顾不周,让我们楼大小姐要受了伤才可以得到好的照顾,实在是小的过错。”搞笑的话语配上笑春风那张发黄的假皮脸具,逗得楼夜春就算弄痛伤口也要大笑出声。从自己干净的内衣上撕下一块白布扎在楼夜春受伤的肩膀上,打个结处理妥当后,笑春风这才安下心来处理自己的伤口。


  “我来吧。”从笑春风手上接过金创药,动作轻柔的细细抹在伤口上。练武人的身体上布满新旧不一的伤痕,有些已经发白显示出时间的久远。“还好只是些皮外伤,你皮粗肉厚很快就会好的。”重新替笑春风穿好衣服,从背后抱住他,让自己的头靠在他没有受伤的地方。“练功很累吧,辛苦你了。”


  收好金创药,反手轻拍楼夜春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背。“小夜子越来越想我扶桑的女子了。在扶桑每当丈夫从外头回来,妻子会说的第一句话往往也是‘您回来了,辛苦您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对你说。喂,我是男的,才不是你妻子。”撅起小嘴,楼夜春不满的抗议道。

  “好,你不是我妻子,那你当我丈夫好不好?”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蹭了蹭靠在笑春风背上的脑袋,楼夜春坏坏道:“那你当我妻子吧。来贴上我的标签,不准反悔。”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樱桃小嘴贴上笑春风的唇,轻启牙关将舌头伸了进去,这是楼夜春第一次主导的深吻,与平时蜻蜓点水般的吻大大不同,虽然技术青涩,但对于笑春风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不去反击,也不去纠正,任由楼夜春将青涩的深吻继续到底。良久,两片因严重缺氧而依依不舍分开的双唇的主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礼物我收下了。小夜子,以后你就是我丈夫了。”(某兔:笑春风你太奸诈了,在上头的人那会是妻子,你当我家小夜子是傻瓜。笑春风:你不说,小夜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会说吗??某兔:我当然会说……笑春风:晚餐有兔肉可以吃了,要清蒸还是油炸呢??这是个问题。某兔:那边风景不错,我先走了。不想当兔肉煲的某兔拼命逃命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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