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之舞————毒莲花
毒莲花  发于:2009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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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魔邪的慵懒笑声。
  「老家伙,这幺多年了,还以为你至少多多少少了解我一点呢!」
  「哦,」法尔斯状似无奈耸肩,「我不知道除了收藏玩弄美少年的嗜好外,你还有多余的人格特质啊....」
  「亚律希二世,有本事,就来抢走....至于我怀里的小银鹰嘛....」蓝黑深邃的幽海投射于银发冰艳的无瑕绝丽,「要是你动了他,可就是你人生最后的挽歌,届时可请不到天使帮你和音哦......」
  法尔斯似乎被震慑了一下,但,马上又是不以为杵的模样:「好嘛!既然你先看上,当然不跟你争....难得看你认真,差点被你吓住了,格格,这一个会维持多久?三个礼拜?三个月?从你以往的记录,美人能活过一年,就算奇迹了....」
  对这样的话,依色格尔感到一阵受辱的忿怒,不管对方是个多响亮的家伙,他简直讨厌极了,无视于人一径把他当成玩物的口吻......
  「无礼~~~!」
  有力而威严的喝斥并不是出自于他的口唇中,他有点吃惊的回头看。
  肩膀被撒德拉寇斯拉坚定的按住,接下听到的,才令他惊愕万分:「法尔斯,你刚刚侮辱了圣迦那未来的皇帝!基于礼仪,你欠一个恭谨的致歉和行礼。」
  圣迦那未来的皇帝?依色格尔努力要去理解他的话意:「你想将圣迦那的帝冠加冕于己身?」惊恐的看着他摇摇头,露出邪气的笑容,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自己身上:「亲爱的思佛......不,是依色格尔皇帝陛下,荣耀是归诸于你啊!」
  银月之舞(四)
  「胡来!圣迦纳帝位不是你高兴就随意私相授受的东西!」
  撒德拉寇斯拉嘴角带着微微笑痕,以一派从容而深沉的姿态,欣赏正在他眼前肆张咆哮的白色冰蔷薇。换上华丽黑红丝质外套,侧斜右胸以下,一排排精致金扣密密罗列,黑长靴环扣上镶嵌碧绿翡翠....嗯!若在公开场合介绍未来新帝,还是得加上金银织绣的天鹅绒披风.....
  「圣迦纳皇帝尚在,没有另立新人的必要!」美丽精致的脸蛋起盛满怒气的眼,嘲讽的:「何况,你想立的是傀儡皇帝,我那已屈服的高贵皇兄,对你不敢有异议,是唯命是从的最佳人选。」
  安抚的拍拍他的肩:「思佛斯帝尔....你太激动了,午间还要会见群臣和教廷使者,冷静点,拿出你的皇家风范,圣迦纳皇帝毛毛躁躁传出去可是不体面哦。」纵容的轻笑,好象在应付无理取闹小孩的耐心大人,依色格尔简直想一拳打烂那个笑脸。
  依色格尔用近乎大吼的音量,努力平静的说:「第一百次告诉你~~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今年二十一岁的依色格尔王子殿下,原本身为第二王储的他,有个嫡出的长兄,帝位离他只差一个顺位,其中有着很近可是也很远的距离存在。两年前,亚律希二世在众家臣拥护下登基了,对杰出的皇弟抱持着什幺样的心思,立即在依色格尔政治与军事生涯的大大小小的困挫得到证明。
  所属军团曾经被遣至偏僻寒冷的北疆,美其名守护国界的实际流放,在此之前朝堂上动则得咎,甚至险险因君前无礼被褫夺公爵封号。要说有什幺兄弟感情,此刻也在剑拔弩张中烟消云散了,在这一对自小就不算融洽的兄弟身上,只差未到拼个你死我亡的地步。
  倘若摇身变成圣迦纳的皇帝,尽管非实质上的权力者,要整治亚律希二世也不是难事。只要答应撒德拉寇斯拉,顺便加个提议,暗杀皇兄之类的,这几年的怨气都得以偿报。
  但是,依色格尔的思路,却始终不曾转到这上面。
  依色格尔没有圣人的无条件宽恕性格,藏在冰晶秀丽的容貌下,其实是如火焰般狂野爆烈的强悍禀赋。他与皇兄间水火不容的嫌隙,毫无消融是一回事,然而要藉侵略者的手来打击对手,根本就是无耻又卑劣的行径,依色格尔的荣誉感使他骄傲强硬,真要使亚律希二世垮台,他报复的手腕太多了......
  撒德拉寇斯摆明了就是和教皇团较劲,对于自身被卷进双方斗法的棋盘上,甚至于是被操纵棋子娃娃,他有足足生气反抗的理由。然而,他对帝位的排斥情愫,有着不单纯感情的背景,这也是尚不为人所知的。
  皇族贵族的腐败堕落,在锦衣玉食中追逐声色犬马,搞低级的政治斗争、谣言中伤....这一切的一切,自小看大,都让他深深轻蔑着,轻蔑的对象,也许还包括他将国家亡掉的皇兄。在也没任一处地方比宫廷更像邪恶的渊薮,痛恨到了这个地步,除非必要,他足不涉入宫廷的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地板上,在他未成年时,有更多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圣祭院渡过。
  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居然从皇兄那种家伙手里捡到空权皇位,实在是件十分羞耻的事。依色格尔对整件事反感到了极点,撒德拉寇斯拉在短短几天,把他的人生推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自红绒座上起身,撒德拉逼近身前,手指轻挑扳起他的脸孔,「我听的很清楚,别浪费力气赘述。你一时间太激动,无法接受,等冷静下来,我们再达成共识,嗯......」
  依色格尔瞪着他,白齿细咬红唇:「反正我就是没有选择余地──」
  他一脸理所当然:「对于体认自身处境,你觉醒的有点慢。」
  此时此刻,内心窜生令人眩然欲泣的挫败感,依色格尔怒极挥手,只想狠狠打掉那一抹令人痛恨的微笑──手腕被强硬的力道握住,想动也动不了,庞大的身影笼罩在眼前。毫不费力的把手腕扭到他的身后,撒德拉以君临的姿态俯看无力反抗的被征服者:「思佛斯帝尔....作为一个人的力量,你我差距太悬殊了,对你,我拥有太多的优势,这个允许我予所予求、为所欲为,你恨这一点,何必不明智做出无胜算的抗争,亲爱的小银鹰,你只要把自己想象成我的爱人就可以,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
  「凭什幺要我接受这种窝囊的境地!」依色格尔尖锐的喊:「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有关系,打从一开始,两条并行线就没有交集──你这妖魔,该死的,滚出我的生命!!」
  听到依色格尔口不择言的发泄,倏的撒德拉凝重脸色:「谁说没有?」
  「什幺?」
  原本带着浓浓黯蓝的眼眸,凝结成无限漆黑的刚冷,散发摄人的恐怖魔力,绽出一圈圈血色光晕:「远在此世未降生之前,你的灵魂,身体,心念,乃至于自身所有的延伸,都是属于黑暗,属于我的......」
  依色格尔说不出话的困惑,只感到自身正不断往深不见底的黑色妖瞳中,笔直坠落。
  银月之舞(五)
  「你不该忘记,曾经说过的誓言,有限的生命,不足成为阻碍的距离,不管几生几世,都是属于我的人,你答应我的,这是你必须对我偿还的....命运!」
  坚定捧着他的脸喃喃低诉,淡淡哀愁的语调使依色格尔略微不知所措的忸怩:「别....别开玩笑....你一定是认错了......」
  「思佛斯帝尔......」俊美而邪魅的脸无奈而深情的凝望着他:「我的银色之月....清辉晶艳的银色月亮,即使转世依旧不变的特征。遥远的前世里,我就这样一次次深深的唤你....」顿了一下:「难道你从来不怀疑,我为何能够叫出你不为人知的亲昵小名」
  「啊......」依色格尔愣住了,他确实忘记去思考这个疑问,但是、但是,即使是明白了他的小名,那也不代表事情就是如此啊......正在他要努力理出头绪时,却清楚听到了撒德拉寇斯拉冷魅的谑声低笑。
  「真是令人伤脑筋啊......」声音里有强忍的笑意:「思佛斯帝尔,没想你这幺单纯呢!」
  「你......」撒德拉寇斯拉又是以那种渴欲占有的目光凝视着他,强硬而霸道──这才是他的真实脸孔,刚刚那好一会都是他的假惺惺做戏!!依色格尔气自己,竟有短暂的几秒钟,去认真考虑对方的可信度了。「你这个....你这家伙的臭嘴!除了胡说八道以外,还会些什幺啊!!」依色格尔的气愤里,对自己的生气所占比例恐怕还比较多吧....
  「我马上教你!」撒德拉寇斯拉狂放低笑,强悍有力的将他搂紧,以指尖挑逗的摩娑玫瑰色泽的饱满双唇,依色格尔想扭头闪避,却只能徒然的任其轻薄。那张俊美的比什幺都要恐怖的脸逐渐朝他逼下:「其它的用处啊....很多呢,包括让你领略极乐的销魂滋味......」
  「唔....唔......」唇间被蛮横的压力橇开,温热潮湿的灵滑物直直探入口中,吞噬了他的舌....强势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进退不得而发出若困兽的无助哀咛。
  以依色格尔的相貌、才干和权势,本来就属于很容易令女人投怀送抱那一型,早在年纪轻轻的十四、五岁时,他的绯闻就经常成为宫廷内外贵妇人茶余饭后的闲聊新闻。那种绝世的风姿,即使少年时的风情也令一甘年长的贵妇人动心。
  『动心是对稀奇娃娃的好奇心吧!自动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嘛~~!我也是个很尽力的情人啊......』圣祭院导师对他风流的私生活不以为然,屡次规劝,都换来这种讥讽而大同小异的回答,拿他莫可奈何的大摇其头。
  他被吻过的次数,和他吻过别人的次数一样,多的数不清。即使在最激情的顶点,也未曾有过如此际的销魂蚀骨!
  啊啊~~甜蜜而缠绵,激情的血腥在血管里奔腾,呼之欲出的无穷快感,使他四肢百骸流窜奇特的满足兴奋。唇上有血的香味~~是蜜血之香,如战场猛烈杀戮之后的纵意情狂,无边的魂销魄荡!
  低沈而得意的笑声拂过耳畔:「思佛斯帝尔,怎幺样我可以让你的血液歌唱,体验美妙的天堂....其它还有更多更多啊,下次再教你吧还是你....迫不及待的等不及呵呵!!.......」
  「唔....啊......」银色的眸子自迷离中汇清了焦聚,倏的睁大眼瞳:「为什幺我不懂....不懂......」他该誓死抵抗,该顽强到坚拒,他该怒火高涨的怒骂侵犯者的轻亵玩弄,只是那无法理解的时刻是怎幺回事他察觉到已为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深深所迷....未知的力量、不可解的玄秘!
  「时间太早了,你不需要懂....」彷佛了解他的困惑,给予深而长的凝望:「现在这一切都是短暂的,等待时机来临,你会明白的....啊,所有的事情都是说好了的!」
  「为什幺我要被命运选择」依色格尔皱起秀丽的眉:「难道我就不能选择命运」
  怪异的对话进行着,唯有这一刻,丧失了平时对恃的尖锐,似乎都能理解彼此一般,很平静。
  视线停伫在他身上许久,他看见对方露出淡漠笑容里竟有怀念的温暖:「我必须伸明的是,亲爱的思佛斯帝尔,是我选择了你......」
  他仍是不甘心的说:「你没有资格主宰我的啊!」
  撒德拉寇斯拉迅速换上一贯的冷魅邪笑,抚弄他白皙的脸颊:「就现阶段技巧来说,我是掌控你的命运之神啊!好了,『皇帝陛下』,别闹性子,这称呼会跟你好一段时间,好好表现你的皇家风范吧。」
  「哼!」依色格尔脾气也上来了:「休想称心如意,要我投降你──等下辈子都不可能!」气冲冲的扭头就大步跨走,撒德拉寇斯拉并没有留他。
  摇摇头不禁轻笑了:「这句话,你从前就说过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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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投来诧异、好奇尚混杂了暧昧的目光,他丝毫不加理会,一径高傲的快步穿过一道门,毫不失优雅的步伐姿态穿过长廊。
  气急之下冲出离开,虽然很倔将的掠下了不服输的话,但是正如撒德拉寇斯拉所强调的,他是没有选择余地的羔羊,宰割权在撒德拉手上,心里懊恼无比又无能为力。
  脚步慢下缓缓踱着,他必须冷静,如此一团混乱的状态,徒然气愤也无济于事,确认其它人都平安无事之后,得找机会私下到圣祭院与导师会面....
  长廊的另一头传来轻异的声响,被遮住脸孔的白袍人和身后簇拥三名男子施施然而行。依色格尔诫慎的冷冷看着法尔斯迎面向他走来。
  银月之舞(六)
  依色格尔高傲的一昂头,顾盼之间说不出的高贵与华丽气质自然流露。几乎是不自觉的,一旦面对厌恶的人,就会摆足王子架式,仔细说起来,是还带着孩子气的任性举动。
  毕竟还年轻啊~看在法尔斯眼里,不禁暗地莞尔,真是可爱的家伙!倘若实际上也是如同外表般可爱的孩子就好了。纵然相对自身之下对方的稚嫩可算幼童的年纪,他并没有轻估的大意,恰当的说,这是法尔斯的谨慎。
  「依色格尔皇帝陛下,昨日真是失礼了,请允许敝人致上无限的歉意。」恭谨的鞠躬,完美无瑕到挑不出缺点的礼仪。
  银眸的冷意没有丝毫融解的迹象,显然依色格尔并不吃这套,而且毫无掩饰之意,不能说不是他人格上的弱点之一。「是吗我看不见你的歉意在哪里啊!!」
  「那是敝人之过,」法尔斯很沉静的说:「为了得到陛下谅解,任何需要的行动,教皇团在限度内必定全力以赴,请陛下吩咐。」
  听出了法尔斯的示好意味,依色格尔故意挑高半边眉:「单凭你一人就能代表教皇团吗」
  「至少此番前来确实是代表教皇团的,若是对陛下承诺,也代表教皇团的承诺,如此就足够了吧!」
  「哦!」
  只得到了一声冷冷的响应,更证实法尔斯的度测,果然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尽管依色格尔毫不保留的表露他的大喜大怒,却不是会被一时气愤冲昏脑筋的人。
  若是根据传闻,亚律希二世比起他的弟弟,似乎是个逊色很多的兄长,虽然接触亚律希二世也在必要之内,但教皇团拉拢的对象首中意依色格尔。法尔斯轻笑:「陛下应该明白,就目前来说,我们可说是有着相同的敌人目标啊!与其让圣迦那沦为黑暗的领土,有更多人忠心希望,由依色格尔陛下领导帝国兴盛壮大......」
  「『依色格尔陛下』....真是令人听了别扭的称呼!」依色格尔语带讽刺的:「怎幺再过几天,我不就是『皇帝陛下』了吗,希望实现的速度很快嘛!我和圣迦纳的子民对『某人』真该感激的令人痛哭流涕哪~~」
  法尔斯故作惊异口吻:「原来陛下与撒德拉陛下『相处』愉快....」
  老套的激将法!依色格尔寒冻了脸色,冷哼一声:「你想比较在恶狼和和毒蛇身边哪个安全吗我若和恶狼合得来,教皇团会伤透脑筋吧!」
  「这....确实是很伤脑筋的事啊....」法尔斯依旧是一派悠悠的口吻:「也许在敝人逗留的期间内,可以扭转陛下的想法,但愿赐予一段时间让敝人有机会叨扰。」
  依色格尔勾起美丽的笑纹,笑意甚至传不到他的眼中就消失了:「诚意、诚意!想拿出诚意的话,没有空手拿不出东西的道理吧!我期待能听到令人心动的提议....」
  既然对方想利用他,只是单纯的被利用就太愚蠢了,至少也得卖出个满意的价钱。
  固然撒德拉寇斯拉对他居心否测,但教皇团也未必就存着什幺好心,牵扯到政治与利益,每一方都是现实主义者。他不会认为法尔斯此番前来,能为自己的国家做出多大付出,不过,在彼此利益交集的范围内,至少可以换取相安无事的合作。
  如果教皇团能提出够有利的条件,那幺合作是可以考虑的事。依色格尔明白,教皇团想借用他来牵制撒德拉寇斯的势力。若起兵复国,打着『依色格尔殿下』旗帜,才有名正言顺的立场,况且,依色格尔领军多年,军功赫赫,在抓拢人心的声望上,不是已降国的亚律希二世可以望其项背。
  闪烁着了然的眼神,法尔斯鞠躬告退:「是,务必让陛下满意,是吾等的职责所在......」
  「圣祭司阁下!」
  双方擦肩而过,法尔斯回头:「请问陛下尚待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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