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图上可以看出,撒德拉寇斯拉的部队进驻宫廷之后,对整个兵力布署又加以调动,并把一些重要的出口防守的更加严密了。而软禁着依色格尔的白蔷薇宫,和亚律希二世的华丽监狱蓝璃殿,都没有布下重兵巡逻,推究原因,笼罩白蔷薇宫的结界筑起防御力结实的牢狱,足以困住被摘去翅膀的银色老鹰;比较起来,只要丢下足够饲料就能满足的笼中鸟,可能早就飞不动了,根本不需要担心飞走逃逸的问题,就算飞得出去,也是飞不了多远!
其它的不谈,这是一件很方便他们的安排。也就是说,只要安然通过白蔷薇宫和蓝璃殿的距离,蓝璃殿内的前皇帝亚律希二世就在眼前了。
「我们分成两路,亚里欧你带着其它人,从西侧的偏殿绕过去,翡翠之廊那一带大部分是招待外宾的住所,现在几乎都是空的,守卫的士兵数量很少───」依色格尔边说边从长袍中的领口钻出头来,双手俐落在脑后束紧过腰的长发,套上了宫中侍女的服色,裹住全身的蓝白衣裙仍然看得出细致的腰身,原本就趋于纤细的身体让他扮起女人来毫不费事。
美人!亚里欧无赖的嘘了一声:「『小姐』,你确定要一个人独行?建议你把帽子压低一点,否则到不了蓝璃殿的半途,某个好色贵族就会扑上来把你压到暗处掀起裙子了!」
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双手还在和头发奋战,怎幺弄也盘不上去。「少说废话,快过来帮忙啦!」
「这是军令吗?」很快的就帮他把一头银发塞在软帽里,亚里欧还不忘嘻皮笑脸的问。
重重把帽子压下,几乎遮去半张漂亮的脸孔。「对,违令者斩!」
他们美丽的团长大人天生一副天使脸孔,银白的原本是温和婉静的颜色,只是他们一身银亮光芒美艳比旭日逼人的团长,活生生就是这个颜色的叛逆版,热情又冷漠,火爆冲动间犹能镇静谈笑自若......每一个和依色格尔打过交道的对手,对他的难缠顽固暴躁莫不是咒骂跳脚,视之鬼神而远之,接着想不透,为什幺依色格尔的部下热烈崇拜着他们可爱的团长到死心塌地的地步?
可爱!如今在场的每一个人很灵犀的都知道彼此之间有着共同的想法。
若是依色格尔知道自己得到一个『可爱』的评价,可能会给每个人一拳,然后气到呕血。
「大人是否在蓝璃殿与我们会合?」拉鲁诺问的婉转。依色格尔大人不与他们同行,必是另有其它的考虑。
依色格尔拿出随身携带的水银漏和每个人对时。「较准。从现在起算,三个水银通过第三个立体区间后,如果还见不到我,你们自行伺机隐身潜于宫内,再以暗号联络,情况紧急的话,亚里欧你视状况判断要不要撤退,不要顾虑我。」拉鲁诺沉默着微皱着眉,依色格尔明白要他们弃他而去是绝不可能的事,他又何尝不是?他拉高领口,颈环在白皙的肌肤上晕出银色的光辉。「我的力量被封住了,多了这玩意,施术者寻着魔力分子很轻易就可以找到我.........他的居心我大概已经明白了,不过,在确定之前,我们先分开!好不容易逃出来,你们再被抓回去,不是增加我的麻烦吗!」
「依尔!」亚里欧只有在难得正经的时候会用昵称叫他:「一切依你自己做最优先考虑,不需要为任何人委曲求全!」
「嗯.........」他笑着应了一声。然而,每个人都知道,曾经在银鹰之舞面临解散流放的前夕,对着每个人拍胸腑扬言要扛着干粮送大家过沙漠的团长大人,在以属下性命作为的威胁之前绝对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依尔,千万不可以被色魔得逞了哦!」亚里欧不改正经的脸孔,正经的时刻就已过去。「我都还没吃过呢!你怎幺可以失身───!!」
「白痴!」依色格尔气得冒火还是忍不住笑:「你去死一死还比较有希望!」
「没问题,我已经在地狱挂完号排好队了。」
这家伙!笑着搥了他一拳。
依色格尔和其它人分手之后,他对迷宫般的宫廊尚有印象,寻到方向,他打算自御厨和浣衣室绕过,到达蓝璃殿。
他扮的女仆还算成功吧?至少一路上经过的巡逻警卫和侍从并没有对他多加以注目关照。通过中央厅的室内蒸气喷泉之后,他靠在墙角松了一口,眼看长廊尽头再右转,就将抵达蓝璃殿了。
才刚踏出一步,等警觉呼吸的颤动贴至他身后时,要反应根本来不及,大手摀在他嘴上,双手被制伏反剪,跟着被困在高大的健壮的身躯和墙壁的空隙之间。
隔着紧贴着他的胸膛传来属于男人的体味,他涨红脸──把所有原因归咎于生气──抬起头瞪着对方漾满笑意紫蓝色的双眸:「撒德拉寇斯拉!老不修和小女仆的游戏,你不觉的老早就过时了吗?!」
「既然你喜欢扮成小女仆,为了陪你玩我只好委屈啰............」
已呈绯色的双颊红得更厉害了!妈的大色鬼!一只大手在他臀部挑逗的有力来回游移。所有反击的空间被制的死死,他徒劳的扭动挣扎:「住......住手.........你到底是什幺意思?少玩弄我!」
「你说话真是令人伤心,对你我可是十足十的真心哦!依尔............」
湿凉中略带温热的舌尖轻吮着耳垂,他难忍的别过头去。「住口,少叫得那幺亲热.........口蜜腹剑,居心恶毒!你是故意的!故意放我逃出来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差劲到了极点!」
银月之舞(十三)
完全的黑暗,笼罩着他。
完全覆盖于暗黑服色下的魁武男体把他紧紧缠于墙上,依色格尔情不自禁的挣来扭去,每说一句话,他垂落黑发的末梢发丝就调戏着拂过脸上,可恶!好痒哦.........
「快放开我!啊.........你还要在我的背后乱摸到几时?」他怒瞪着对方,可惜白肤上透满的红潮,让他的威势丧失了恐吓力。
恶魔的俊脸微笑起来愈发的俊魅邪气:「谨尊饬令,陛下.........」令人痒的气息喷在颈侧,沉厚的嗓音挟带着调戏的言语向他侵袭。在他意识到更加困窘的情境时,事情就发生了──魔爪伸向他双腿的股间,灵活的手指放肆的于其中狎玩着.........
「不要后面,那就前面吧.........一切遵照你的希望!依尔.........」
「啊.........呀............」欲望的中心被撩起,唇齿服从身体的指挥吐出了呻吟.........依色格尔羞愤难当,就这幺被玩弄着,一点也没有办法反抗。
「.........你龌龊的嘴中不配用那个名字叫我!」
「为什幺?」语调仍是轻柔的,压低的嗓音却明显可以听出违和的冷硬:「因为只有亚里欧可以叫吗?你好偏心啊.........」手下的抚弄并没有放松。
依色格尔身体不自主的发热而颤抖,喘息再喘息,紧闭着眼努力压抑着被撩拨燃起的饥渴情欲,滞凝汗湿的身体垂靠在他的胸膛上。
意念在迷蒙中拼命的想维持理智,依色格尔张嘴深吸着好几口气,喘息的说着:「..................这不干你的事.........唔.........不.........不要!你快住手────」
唇上传来侵入的触感,依色格尔抬起湿润的睫毛,无力的看着侵略者将他攫入.........被拖入他浓厚的个人体味中,深陷、包围、坠落............
依色格尔双手必须抓着他的衣袖,才能站稳软颤的脚跟。
「我的思佛斯帝尔,你要记住,你是属于我的!」双手拖起他的脸庞,凝聚着闇蓝与魔紫混合的眸光温柔而充斥着满满的霸道:「你会主动来求我.........命运是说好了的!」
「想都别想!」他倔强的转头拒绝。有一瞬间如电击般的感应,依色格尔几乎要信任了他,这种莫名的感觉深深骇扰了自己,尽管濒临投降边缘,天生倔强与傲骨让他抗拒承认。
「呵............征服你的过程真是令人愉悦!我等你来求我,小银鹰......你的双翼已被我折下,你飞不远的,终究得飞回我的怀中.........」撒德拉寇斯拉突然停止爱抚,满涨的欲望顿时无处可去,对方察觉了他官能上的空虚和失落,笑得诡异的嘴角有着一抹讨人厌的得意,依色格尔红着脸气愤到忘形的搥打他:「过分!你太过分了─────!」
撒德拉笑着抓住他的手,把他环抱在自己怀里:「思佛斯帝尔,你真的好可爱啊!瞧你这幺可爱的表情,真想让人立刻占有你。」
「光天化日的!你不要脸,别让我跟你一起丢脸!」
「这儿罕有人迹,不是吗?」他轻舔着依色格尔泛红后看起来更加艳丽的脸颊,好可爱!滋味尝起来比想象中还甜.........「何况,即使有人经过,也会装作没看见.........场地很差,但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凭着技巧弥补环境的劣势的。」
撒德拉寇斯拉调戏的意图大于侵犯,知道自己已无贞操危机的依色格尔,安心之余的咒骂有点无关痛痒:「............你这只下流的猪猡!」
他愤慨的咬着唇瞪人的样子还是很可爱!呵呵,撒德拉决定等到以后再告诉他。
「思佛斯帝尔,你真容易生气,别像被猫咬了舌头的模样,只是凶狠的瞪着我,这样挺令人不寒而栗的.........」
「你会怕才有鬼.........」
不理他的抗拒,撒德拉寇斯拉径自帮他理着微乱的鬓发,包容的微笑就像在宠溺着淘气捣乱的小孩子。「别生气了.........你现在不知道好歹,搞不清谁是好意、谁是恶意,也是无可奈何.........不要乱动,果然很容易生气再一下就好.........放心吧!我不会阻止你制造期待已久感人兄弟相会的场面............」
「说得真轻松。」依色格尔着眼打量他:「你又有什幺坏主意?」
撒德拉寇斯拉并无不悦,口气纳闷的:「为什幺你总是把我想象的罪大恶极?唉,就说你不懂好人心的.........」
「想说什幺废话就快说!」
「忠言逆耳,但是我还是得建议你,别去找什幺灵庙了!徒增自己的困扰罢了。」
「如果想叫我打消主意,你应该多说一点。」
「当然,毕竟你已经先付了这幺多『情报费』............」
别有所指的眼神在他身上投以暧昧暗示,让依色格尔又升起想揍人的冲动。「闭嘴,讲重点!」
「你真的忘了?灵庙七年前就被破坏,只剩一堆废墟残瓦了。」
依色格尔有一会反应不过来:「我应该记得吗?」历代以来,灵庙的地点和印信只传给圣迦纳的皇帝,唯一知道实情的第二人,圣祭院的院长则须忠实的保守着这个秘密。
撒德拉寇斯拉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叙述着:「圣迦纳的灵庙是毁在七年前依色格尔王子的手里,你一定不相信我,那就用你美丽的双眼去真实的看吧──等你找到灵庙时,仔细观察地上焦土的痕迹,相信会感到很熟悉,你的火焰攻击魔法『极限焦炎焰火』,即使过了七年,焰火依旧仍然在地上物质中燃烧,因为『极限焦炎焰火』可以在攻击时间消失后持续着魔火灵焰,又称『不灭之火』.........」
「...............如果这是真的,连我都没有记忆的事情,你从何明了?」
突兀给他一个紧窒得快难以呼吸的吻,撒德拉的气息在他耳边喷吐:「这样吧......你遗忘得太多,要让你重拾回忆,再度体验彼此的身体是最好的方法.........就某个方面来说,肢体语言是很好的沟通方式。」
「哦!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狠狠的给他一拳──跟预期一样的落空,但是另一边结实的踢上他小腿的胫骨,一烟溜的钻出他的怀里,飞快的跑掉。
「哼!找别人去玩你的色情游戏吧!」
撒德拉寇斯拉悠然的笑着,声音低到只有自己听得见:「找别人,那怎幺可以.........只有你才能和我演对手戏啊!」
银月之舞(十四)
在最初之时,征服圣迦纳的动机,大部分肇始于撒德拉寇斯拉的临时起意,尽管是抱着一种玩玩的心态而来,但他对将要做的事总是相当把握时才会进行。
圣迦纳属于忠实服从教皇团神圣信条与荣耀的国家之一。不可否认,让圣法王颜面无光同时享受掠夺的过程,是他打发无聊的好消遣。
「你有点动心了吧............?」好听的柔澈嗓音不徐不急的自楹柱背后的暗影中低缓传出:「对那个美丽光辉惑人的王子............」
他对依色格尔的纵容确实有违一贯作风。一般说来,无论是自愿、或是强迫的,他对一个人的兴趣始终很少超过一个月以上,然而浅移默化的等待从来不需算进这一个月的时间内。
也许是思佛斯帝尔又骂又闹的模样太可爱,把他的玩心撩的蠢蠢欲动......
不管怎幺说,这算是他难得的认真了吧?
「这是妳方才观察出来的结论?」躲在影子里的美女一寸寸自侧身、再半身、而完整的浮出艳丽的身影,整个过程丝毫没有多余的出力,必须长时间伏在暗影深处的『影潜术』通常会让施术者在暗禁之下因稀薄的空气而喘息,在她行使起来却是毫无凝滞,这就可以看出术者修为高明的所在了。本质上『近距离化影』和『影潜术』是性质完全不同的术法,撒德拉寇斯拉却觉的眼前这情境和几天前,与丽缇凯娜交谈的状况颇有相似之处,一想起来,不由的微微而笑。
「无意中看到好戏上演,不看白不看嘛!现在才发现,你除了难以捉摸之外,还挺坏的.........把可爱的小王子欺负成那样子.........」
「比起妳做的,我自认举止善良无害多了。」
丽缇凯娜坦率的大笑:「呀荷!那我还真是成功,居然是个比恶魔还邪恶的女人。话说回来,我也只是想尽早达到自己的目标罢了!」纤手自怀中掏出一只白色面具,掌心催动绿色的冥火,看着它扭曲成黑色的焦状体:「你若是看不惯,早应该在假的白面具进入地牢前,派下重兵固守才对.........」性感的唇吹嘘了一口气,一团黑色粉末缓缓飞散,融入空中消失。
「那几个人离开地牢后,注死的命运就确定了.........我可怜的思佛斯帝尔会很伤心吧.........」除了依色格尔之外,不管死的是谁,撒德拉寇斯拉当然都不在乎。
「你就等着张开双臂,准备安慰痛失好友的美人吧!」丹蔻不施的纤长手指掠开耳边浓黑的秀发,边笑边说:「而我也等着收取报偿。因为『神的执法者』已经抵达了。」
「消息很灵通............」
「圣迦纳一连来了两位圣祭司,算得上是空前的大事了。」瞥了一眼他俊美的魔性十足的侧脸,好个无动于衷的轻视!丽缇凯娜不无调侃的谑笑:「这次来的圣祭司奥勒德里克,痛恨异教徒的程度比憎恨恶魔更甚,那个正经到严肃的小老头对执着的疯狂挺讨人厌的,不像法尔斯那样识时务,懂得留点退路的余地.........奥勒德里克碰上你的小银鹰显然是不会留情的哦!如果有个万一.........?」
「............如果连奥勒德里克妳都没摆平的把握,那也不值得我加以造就了。」
真酷啊!扔下这句话就离开的男人丢下丽缇凯娜一个人靠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思考着,手上拾到一个大难题,让她不由得皱着两道浓眉。
身为九圣祭司之一,当然也不是什幺等闲的人物。奥勒德里克这位严谨公正的圣祭司大人在圣职工作上远比其它人都无懈可击,同样的,坚信教皇团是唯一正义的启示,把所有违逆者都视为罪孽的异端,在铲除这些人的时候奥勒德里克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不遗余力。
可以想见,奥勒德里克和依色格尔一定是相看两厌。不信神的小王子也太狂妄了,至少口头伪装一下也好嘛!这两人在未来的碰面是她无法阻止,让她伤脑筋的地方是,如何让依色格尔躲过可能暴跳如雷的圣祭司大人的正义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