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殇之情丝断————清风不语
清风不语  发于:2009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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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如果换一个相遇的方式一切会不会不同?爱或占有都是那麽浓烈的感情,倒是是那个才更伤人?魏灵均第一

次看到郑渊的时候只想著折下他俊美、又带著几分稚气的容颜。是福?是祸?是喜?是悲?或许真的是经历

了太多的波折才会让他认清自己的心,可是那颗敏感的心可会再一次为他绽开?

第一章

一缕微风轻轻吹进沈静的大殿,把窗口那白色的纱帘带了起来,飘向窗边正对镜整装的人。那人微微抬手,

阻住调皮的窗纱。桌子上的铜镜忠实的映出他的容貌,一双长长的丹凤眼,黑的几乎看不到底。两道秀眉却

在眉角向上挑了一下,飞扬中有点魅惑。嫣红的嘴唇只一动就可以看到包裹在其中洁白的牙齿。身後还没纶

起的头发跟著调皮的风吹了过来,镜中人眉毛一颦,皓齿一动,咬住嘴唇的一角。不禁让见者生怜,而眼中

间或闪过的光芒却给他略带柔媚的容颜中平添几分神秘的味道。

这人站起身来,确定脸上已经再无缺憾,一个略带低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环,你看看我可还有什麽不

妥的地方?”

“啊?”後面的丫鬟如梦初醒,急忙应道:“奴婢看已经没有任何不妥了。”

对面的人轻笑出声来,并没有责怪丫鬟的失神,他喜欢这样,看著周围的人为他痴迷,是的,这种感觉让他

有安全感。

今天的妆只为一个人──郑国的扬威将军张起,眼前人的失神给了他足够的自信。再一次对著镜子笑出声来

:张起,你那道貌岸然的面具还能带多久?

夜晚

这里是郑国宰相李为的住处,高墙也封不住隐约传来的糜烂、纵情的声音。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达官贵人

们尽情享受著黑夜带给他们放纵的掩饰。

今天是李为借著大寿的机会大宴郑国大臣。几乎郑国中有点头脸的人都到了,当然也包括回到郑国不久的质

子郑渊。

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他豔丽的容貌、似笑非笑的嘴角、走路时候有些微摆动的腰肢加上眼睛中忽

而纯真忽而诱惑的光芒让在场的所有人著迷。

是的,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离不开他,即使有的人只是偷偷的在看,可是没有人能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所有

人心里都明白,郑渊在魏国做质子四年,这样的容貌不可能全身而退,所有人都相信他骨子里已经刻下淫乱

的印记,他们都想得到他,可是如果他不选其他人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动他,即使不受重视他毕竟是皇子,也

许该等待他自己的选择,那麽他要选的到底是谁呢?

张起也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看著郑渊,是的,自己早就被吸引了,那虚假的坚持持续不了多久了,从血液中

要奔涌而出的是对他情欲的煎熬。想锁住他,把他的笑容藏进自己的口袋里,想撕裂他,看看那张兼有放荡

和清纯的面具下面到底躲藏著怎样诱人的躯体。

可是他不能、也不敢,当年一念之差从魏王手中接过那箱价值连城的珠宝後自己就不在是自己了。埋身郑国

官场多年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居然就是郑渊!没有详细的说明,只有两个字──郑渊。到底是要杀了他?还是

魏王要得回他?张起没有把握,只知道无论是那种情况,眼前这个人都是自己碰不起的。

郑渊有点低沈的笑意一阵阵的传进张起的耳朵,他想捂住耳朵,可是手却不听指挥,执意要忍受他声音的引

诱,那声音越来越近,眼前立著一个身穿紫衣的影子,张起只觉得头有些发晕,喉咙干涩的几乎无法出声,

对面的人又笑了,“早就听说张将军神武盖世,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郑渊有没有那个荣幸正式认识一下

将军?”

优美、白皙的手掌伸到他面前,手掌低垂,带著优雅的弧度,手指微微触在他的手上,明明是有些凉意的,

偏偏给他一种灼热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正等著自己的答复。张起只觉得心中火热,再也管不了魏国的任务、

自己的责任。用力抓住了眼前那白皙的双手。

刚抓住郑渊的手,郑渊的眉毛皱了一下,低低“哎哟”一声。张起发现自己太过用劲了,匆忙放开郑渊的手

,可是那滑腻、柔软的感觉就留在心中再也无法消失。郑渊还是笑著:“张将军怎麽不说话?莫非我这个人

实在讨人厌?如果这样,我可要识趣的走开些了。”

张起赶快摇头,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紧张,轻咳一声:“二皇子说那里的话,能跟二皇子说话是微臣的荣

幸。”

郑渊的嘴角还是含著温柔的笑意偏偏说得话让人浮想联翩,“我们这样将军、皇子似乎太生疏了些,如果将

军不介意,我可以称将军一声张大哥吗?将军叫我的小名小渊就好了。”

张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能负荷那跳动的速度,眼前这豔丽的人儿,每句话都透露著似有还无的情意,

自己有什麽值得他利用的吗?还是这美丽的人儿看上自己了?看看四周豔羡或嫉妒的目光,心里的满足感几

乎要喷涌而出,他又一次拉住郑渊的手,“小渊,我……”

郑渊的手在他手心中微微挣一下,却没有真的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张大哥,这里好热啊,你能不能陪

我到花园里走走?”

正是夏天,鲜花开得最盛的时候,空气中各种奇异花卉浓烈的香气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张起就觉得自己已经

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似乎只能徒劳的张口看著眼前的郑渊。

郑渊的手正轻轻摇晃给自己扇风,张起只觉得口干舌燥,借著月色的诱惑,他一步上前,又一次握住郑渊的

手,郑渊只是笑著,并不把手抽出去,“张大哥,我有点头晕,要先走一步,今夜月色正好,可否请张大哥

赏个脸子时与我府上共赏月色?”

郑渊的身影已经远去,张起还痴痴的站在那里,心里默默的念著:子时、子时。那甜蜜就留在心里不再消去

。今夜可会是他梦寐以求的豔遇?

张起已经在二皇子郑渊的府邸外面跺了很久了,离子夜时分还有一点点时间,他早就来了,就是不敢提前去

。美豔绝伦的郑渊不知为什麽就是带给他莫名神秘的感觉,让他对郑渊不敢轻忽,甚至不敢提前闯进去看看

。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哪怕站在门口,自己心里也会安定一点儿。真的是他看上自己了吗?

寂寞的长街上终於响起更夫的声音,随著梆子的声声敲响,子夜到了。

张起觉得自己紧张的无法呼吸了,就像初次要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慌里慌张的审视自己的衣著可有不合适

的地方。

轻轻扣响大门,门几乎立刻就开了。门後站著的正是郑渊本人。晚宴上豔丽无双的郑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

是充满纯真的人儿,他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衣襟上完全没有花色,却在袖子的地方绣满金花,一手提著灯

笼,金花在灯烛的映衬下,发著绚烂的光芒。脸却隐在光芒的後面,让人看得不甚清楚,只能见到眼睛中似

有欣喜的光芒。空著那只没有提灯笼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拉起张起的手,“张大哥,你总算来了,我都等你

好久了。”

张起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跟随著郑渊的牵引痴痴的走进他的生活。

月色清冷,花园中的小凉亭中早已备下了几样精致的酒菜。远处的微风送来的花香却挡不住郑渊身上淡淡的

香气。张起努力想分辨出那香气到底是什麽,似乎是槐花开放时候的味道,却又多了点清甜。

郑渊看著张起痴痴的目光,伸手斟酒轻轻送到他的嘴边,那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张大哥,尝尝这

酒,是我亲手酿的梨花白。”

似乎未饮就以喝醉,就著郑渊的手仰头饮下那杯“梨花白”,来不及在舌尖品味酒的滋味,就已咽下,只留

下满口梨花的香甜,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杯又一杯,张起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郑渊端过来的酒,他想鼓起勇气去握握那双端著酒杯的手,可是他不敢

,黎明的薄雾升了起来,郑渊的脸在薄雾後面美的好像不是真的。

张起只盼著太阳不会升起来,这个夜晚可以永远延续下去。可是微风却送来了郑渊幽幽的叹息。那叹息一下

子揪住了张起的心,好像什麽东西在他心上来回的碾压。张起终於找到了说话的力量,“小渊,到底有什麽

难事?告诉张大哥,张大哥就是粉身碎骨也给你办到!”

郑渊的眉眼间还是忧郁,“张大哥,我不想说那些不愉快的事,让你也替我心烦。今夜我只想好好陪张大哥

喝上几杯。”

张起只觉得酒都涌上脑袋,猛地站了起来,“小渊,你说到底是什麽事?”

郑渊的眼睛在微微的薄雾後面似乎带著点朦胧的泪光,“谢谢你,张大哥。可是你知道吗,我大哥他……”

张起顿时了然起来,“大皇子是不是总想欺负你?”

郑渊点点头,眼光中都是无奈,“大哥知道我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又在魏国做了两年的质子,他外公是镇

南王,父亲又是户部侍郎,是最有希望得到王位的人,当然不把我看在眼里,只怕日後他当上太子,当上皇

帝,还不知道我会怎麽样呢?”勉强又露出一丝笑容,“张大哥,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烦心事,今夜月朗风轻

,切把酒言欢,暂时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吧。”

张起的心似乎也跟著他的愁容绞动起来,一把拉住郑渊的手,那手有些冰冷,用力一握似乎纤细的手指就会

折断一样,让他只觉得热血都涌了上来,“小渊,不用怕,现在太子未定,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大皇子虽

然身後势力大,可是你不见得一定会输,从今天开始我会尽全力去帮你,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郑渊似乎震动了,“张大哥,我不要你为了我为难。我知道不能当上太子未来可能会很难,魏国的新任国君

早就垂涎於我只是碍於我在魏国时候他还没有登基,我又在他父皇的佑护之下,他才不敢妄动,如今他已继

位,先皇也已故去,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你和大哥斗,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张起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全力了,朝中的朋党之争中没有人注意他,其实他才是暗中控制和魏国联系的各个大

臣的人,这些人也是一股强大的势力,如果要得到郑渊注定要和魏王争,那麽他只有奋力把郑渊推上郑国的

王位才有机会,自己也能真正逃开魏国的控制。

张起脸上的变化,郑渊看得一清二楚,郑渊知道自己赢了,这个人已经决定了要把手上的棋子投给谁,这个

朝中没有那个是不能收买的。

金钱、权力、美色,这些永远是不变的诱惑。没有人逃得开,躲得掉。

天色泛白,雄鸡唱晓,郑渊最後斟了一杯酒端给张起,“张大哥,请喝了这杯酒,为了我,你不惜如此冒险

,我……,只有把这一切留在心里,如果现在不走,只怕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只能再敬一杯给张大哥。

如果有天我们能成功,那麽……,我们的好日子就在後面了。我现在只能借著酒盼著这一天早日到来。”

张起仰头一饮而尽,一步三回头,依依难舍离开郑渊的府邸。

总算送走张起,郑渊只觉得从心里往外的疲惫。几乎痛的无法呼吸,躺在床上盯著窗外一点点变白,刚刚升

起的太阳格外红,映著那窗棂也泛起淡淡的红晕,心里只是悲哀啊。他在心中不断狂喊:魏灵均,你可想到

我会有今天?如果知道你可会有一点发痛?这个床上躺著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带著几分羞涩笑容,用最虔诚

的心去爱你的郑渊了,他可以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如果你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你会不会後悔当初说过的

话?做过的事儿?

第二章

四年前

这里是魏国的国都临淮,半月前,郑渊和十几个从郑国来的侍卫一起被送到这里。作为战败国臣服的一个条

件,他是送到魏国来的质子。

没有一个皇子愿意去敌国当质子,尤其是郑国国弱,郑国人最擅长的不过是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贵族之中

更是尚文不尚武,几乎郑国贵族的少年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而魏国人传闻中素来都是凶狠、强悍。所

以只能是郑渊去做质子,因为他的母妃没有任何的背景,因为他本是郑国最弱的皇子。

郑渊记得来前母妃的眼泪,没有声音只是一滴滴的从她白玉般的脸庞上滴落下来,落在怀中的郑渊身上,浸

湿了他的衣衫,也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里,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母妃是真心爱自己的吧。这年郑渊十四岁,可是

宫廷的斗争、人情冷暖他早已尝遍。

从离开郑国开始,他就暗中立过誓言,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总有一天他要在万人之上,要那些虚伪的家夥

从此匍匐在自己脚下,没有能再欺负他们母子,他要母妃明豔绝轮的脸上再没有哀愁,她是那样如花般的女

子,她的脸上只应该有最温柔的笑容。

可是他没想到,来到魏国後的生活是那麽苦,苦的难以想象。一切都源於他那张太过美丽的脸孔,原来美丽

真的是一种罪过。

魏王共有八子,传说中各个骁勇善战。可郑渊来後见到的三个却是各个好色、淫乱。

从郑国送质子的车马进入魏国的临淮,前来迎接的大皇子魏灵初的眼神中,郑渊就发现了问题。初时的傲慢

、鄙夷在见到郑渊的脸时变成了惊豔和贪婪。郑渊心里一沈,自己的身份能逃开他的纠缠吗?索性在欢迎他

来的宴会上,三皇子魏灵远、四皇子魏灵槐都来了。他们的眼中也同样是惊豔和贪婪。

此时的魏国和郑国一样,权力斗争几乎已经白热化,所有人都知道,魏王属意的是六子灵均,但是皇位的争

夺,只要一天太子没定就一天不会结束,不,应该说即使是魏灵均已经继位,魏国的皇位之争也不会马上停

止。

魏国本就与他国的风俗不同,他们的人民相比他国要彪悍得多,他们对篡位并不那麽反感,他们崇尚能力,

如果有人可以篡位成功,只怕人民还会更加拥戴,只因为他们相信这样的人更强、更有能力带领他们傲视他

国。

正是这个原因,使得郑渊可以暂时保住自己,他们之间互有心病,天生的侵略性让他们都不能放开对郑渊的

争夺,郑渊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在三个虎狼一样的皇子周围努力的保持著四个人的平衡,不让任何人得到,只

是这样的坚持到底能维持多久?

郑渊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样的平衡很快会打破,因为他们的耐心已经告罄,只是因为互相的心病还没达成共

识,只怕过不了多久自己的清白就要葬送在这里。

这一天比郑渊预感的来的还要早,才不过过了一个月,正值初春,魏国四季潮暖,春季是最舒服的季节,所

以魏国的各种庆祝活动以大多是在春季举行。

这天是魏国春季最热闹的百花节,姑娘、小夥子们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收拾、打扮,因为百花节上可以向自己

心仪已久的对象表白,无论对方接受不接受,自己都不会被耻笑,如果对方同意,还可以参加民间自发组织

的最佳百花情侣的比赛,得到冠军的两个人甚至可以享受魏王亲自主婚的待遇。

郑渊一早就收到了邀请,参加今年的百花节,很奇怪,这次魏灵初、魏灵远、魏灵槐给了他一张请贴,并且

在请贴上写的三个人共同陪他参加百花节。郑渊虽然心中疑惑,可是不能不去,如果想好好渡过自己的质子

生涯,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不能得罪,何况他们破天荒的共同邀请他出席。

一大早,贴身丫鬟送来了一套魏国的传统礼服,说是大皇子魏灵初的意思,因为是魏国的传统节日,所以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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