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雪————玉隐
玉隐  发于:2009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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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人是有感情的,肉体上不易攻破,是因为精神力强大,只要控制或者征服对方的精神,我想要什么都不费力气了。
  于是我就怀着这样自私甚至有点卑鄙的想法,开始假装温柔,博取阿凉的信任或曰消除他的警惕。
  我对阿凉和颜悦色地说:“刚才错怪你了。我答应过耶律天一,两年后还带你来与他比武,我自然是要你活着了。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收拾一下随我走吧。”
  “谢谢主人。”阿凉如释重负地叩头行礼,再起身拾起一旁散落的衣衫。他把那些破布拼了拼系了系勉强穿回身上,又从中撕了一小条束起长发,然后恭恭敬敬地请示,“主人,我已经准备好了,何时出发?”
  透过那些破烂衣衫,隐约可见他身上被我拖拽弄出的淤伤擦痕,还有胸前仍绽着血丝的剑伤,于是我随便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
  他低头看了一下,立刻回答:“主人,这点小伤不会影响行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伤不要包扎一下吗?或者敷点药先止血。”
  他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于是我有重复了一遍,并且拿出随身的金创药递到他面前:“把这个敷上。”
  他犹豫地双手接过药瓶,却只是静静地捧着根本不知该如何使用。
  我奇怪地问他:“这个药你不会用吗?那你以前受伤都怎么治呢?”
  他似乎羞愧于自己的无知,抿了抿嘴唇小声道:“小伤口痛几天就自己长好了;若是挨鞭打皮开肉绽,最好的就是能向厨房讨一些香油,涂在伤口上,晒晒太阳少干些活,最多七八天也能结痂了;运气不好,休息不了只能由着伤口反复撕裂,长起来就慢了,不过多痛些时日,终归是会好的。”
  我用理智强压下心中涌起的同情,漠然地打开药瓶,倒出药粉,随意地糊在他绽裂的伤口上。我感觉他因伤口突然受到药物刺激而微微的颤抖,却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声响。看来他已习惯忍痛。
  帮他处理完,我翻身上马:“走吧。”我看他内功刚刚恢复,身上又带着伤,甚至脚上连鞋都没有,便缓着缰绳,任马儿慢慢溜达。
  他安静地跟在马后,体力明显有些不支,却不敢片刻停留。
  “走在前面,替我牵着缰绳。”我命令。
  “主人,我能跟上的,您不用担心我的。”
  我才不是顾及他,我哪有那么好?于是我故意拉下脸来冷冷道:“我是怕你会趁我不注意溜走。”
  他却郑重道:“主人,我不会逃跑的,我会跟着您一直到两年后,再见到我原来的主人。”
  掌灯时,我们已经回到镇上的客栈。我是爱清静的人,当初租下一处独立的上房,比武前并没有退掉,打算回来时仍在这里歇脚。
  一进客栈,我的马儿就交给店里的伙计照料,我带着阿凉去了侧院我的房间。
  那伙计上下打量着紧跟我身后衣衫破烂如同乞丐的阿凉,狐疑地问我:“客官,这位是您带来的吗?”
  我面色不悦地点头,那伙计便知趣的不再多问,转身离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我也觉得阿凉这身衣服太破烂,不过他比我瘦,穿我的衣服不合身,于是我想着去给他买一套新的换上,便对他说:“你把身上洗干净了,到房里等我,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是,主人。”阿凉温顺地回答。
  “对了,以后不要叫我主人,称我二少爷就可以了。”说实话,我比较厌恶辽人那种主奴的称呼,才让阿凉改口。
  “是,二少爷。”阿凉立刻改口,甚至不问原因,只是服从。
  我想如果他真的一直都是身份低贱的奴隶,在他心中“少爷”和“主人”肯定是没分别的,都是能主宰他一切的主人。
  这镇上的成衣铺子只有一家,我计划明天就离开的,当然等不及让裁缝现做,只能随便挑了一套看上去还可以的玄色衣衫,又选了一双走路穿着舒服的鞋,等到了大的市镇,再为阿凉买些他中意的也不迟。
  拿了衣服回到客栈,我没回房间,先去了浴房。打斗了一整天,在休息前洗个热水澡,能更好的放松。进浴房时,我顺便问了一下伙计阿凉是否来过,那伙计却一脸茫然,说我是今天头一个来的。
  或许阿凉先去吃饭了,还没过来。也对,我们都饿了一天了。我没多想,洗完澡又去客栈前厅的饭铺大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亮着灯,我推开门就看见阿凉安静地跪在地板上。他见我回来,立刻恭恭敬敬地问候:“二少爷,您回来了。”
  “阿凉,你洗过澡了?”
  阿凉回答:“二少爷,我已经洗好了,在院子里的水井旁。”
  “你没去浴房洗热水澡?”我吃惊地问。
  阿凉有些不安道:“对不起,二少爷,我不知道您要我洗热水澡,我以为浴房不是我能去的。”
  “算了。”我把新买的衣服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又吩咐阿凉道,“把衣服脱了。”
  阿凉沉默地从地上站起来,迅速脱掉衣服,直到全身一丝不挂,复又跪回地上。他低眉顺目,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乌黑的发未干,贴着他的肌肤垂下,滴着水。他清瘦的身体上布满伤痕,肤色却是小麦般的金黄,带着一种沐浴后的清新和诱惑,让我不自觉得沉迷。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可以对我产生这样的吸引力,让我的欲望莫名地抬头。就连他刚才脱衣服时的动作都是那样的妩媚,如今他赤裸的恭顺的跪在我面前,似是早已准备好奉献自己的身体。
  我命令道:“抬起头,站起来。”
  他照做,并且脸上浮现出妩媚的笑容,让人可以完全忽略他眸子里流动着淡淡的哀伤。
  他为什么会与完颜纯那个恶魔长得如此相像?看到这张面孔,我的理智迅速消失,再加上原本升起的欲望,我已无法克制身体的冲动。我扑过去,把他摁倒在桌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粗暴的像一头野兽,我只是想让他换穿一下新衣服而已。但是现在,我无法停手,我的分身已经坚挺,急需宣泄的出口。
  他并没有挣扎抗拒,反而主动迎合我的动作。他柔软的腰身向后倾倒,仰面躺在桌子上,分开双腿,露出隐秘的小穴,引诱着我进入。
  那一瞬间,我迷失了,完全出于本能地解开裤子,一挺身,刺入。
  没有任何前戏和安抚,就是强暴,他的小穴因为我的贯穿而撕裂。我却因为有了那些绽出的血液的润滑,能够进入更深,在他体内疯狂律动。
  他的手撑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紧咬嘴唇,细细地呻吟,像是强忍痛苦。
  我的神智却早已沉浸在一种报复似的快感中。完颜纯!你早晚也有这一天的,你伤害我的,我要加一百倍还到你身上!我这样想着,无意识地重复着完颜纯那日对我做过的一切,一次高潮不够爽,又变换不同的体位,甚至让他跪趴在地上,像马儿一样被我骑在身下。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任由我残忍地玩弄他的身体,直到痛得晕厥过去,倒在我脚下。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清瘦人儿,我这才清醒过来。他不是完颜纯,他是阿凉。
  我猛然想起,我只是把他叫来,让他换上新衣而已。
  我怎么会作出刚才那样的兽行?我心神混乱懊恼一身冷汗颓然地坐到床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凉却在这时醒来,有些慌恐地从地上爬起,不知是害怕还是痛楚,身子颤抖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哀求:“对不起,二少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我以后会小心伺候的。”
  我无奈的苦笑,难道他害怕我会惩罚他?难道他被强暴到晕厥,还是他的过错,是他伺候不周?辽国的奴隶都是这样吗?还是他原来的主人就是如此残暴?
  他见我迟迟不说话,更加惶恐,跪爬两步,来到我身前。看他的姿势,我已猜到他想用口交来讨好我。我不知是厌恶这样下贱的他,还是更厌恶我自己,我摆摆手:“走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轻轻嘘了一口气,伸手想要抓过他那套破烂衣衫穿回身上。
  “等一下,不要穿那个。”
  他的手一顿,又立刻收回,眼神暗淡,似是要这样赤裸地跪爬出去。
  我赶紧指了指桌上的衣服道:“穿那个。衣服和鞋子都是给你的。”
  他听到这句,眼睛里露出惊喜,面上自然地绽放微笑,那是之前做作妩媚的笑容根本无法比及的动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清丽,就像月夜下盛开的昙花。
  “谢谢二少爷的赏赐。”他捧着衣服,摸了又摸,一时舍不得穿上,感激道,“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赏赐。”
  “以前也有人送过你东西?”我禁不住问了一句。
  “嗯。”他小声道,“以前在黑水宫,一些侍卫和仆役要了我的身子后,多少也送我一些东西。”
  “侍卫和仆役,他们经常和你做这种事情?”
  “不,”他慌忙改口,“对不起,您是高贵的主人,我不该拿您和他们比的。您不嫌弃我卑贱,而且比他们温柔许多,还赏赐给我如此贵重的礼物。”
  我惊住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阿凉从小到大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呢?感激地接受一套廉价的衣物,作为被强暴的最好的补偿?身上淌着血,痛得颤抖,脸上却仍然带着微笑?
  “你以前的主人要过你吗?赏给你什么东西?”
  他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头静静地低了下来,抿了抿嘴唇道:“他嫌我肮脏,从未让我正式侍寝,而且他说我不配,包括他赏给别人的东西我都不能碰的。”
  他说这句话时,我分明看到他眼里闪着莹莹的泪光,我的心一揪,情便不知不觉地种下。可惜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觉。


  七 阿凉


  我拽过旧衣,捧着二少爷赏赐的衣物,跪爬出去,在屋外将房门关好。
  蹒跚地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我将自己的身体里里外外清理一遍,撕碎旧衣包扎了一下依然绽开的伤口,这才换上新的衣物。虽然前胸后背还有下体都很痛,不过我心情很好。这套衣衫看上去竟然是崭新的没有穿过的,布料柔软散发着清新的气味;还有那双鞋子也是新的一尘不染,穿在脚上一定非常舒适。
  我又在脚上缠了一些布条遮住磨出的血泡,确保鞋子不会被绽出的血弄脏,才敢将脚放入新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穿鞋子,我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感激。我甚至害怕这是一场美梦,到了天明,衣服和鞋子都会被要回去,毕竟对于我这样一个卑微的奴隶来说,今晚的赏赐太奢华了。
  没有想到二少爷也有温和的一面,尽管他曾经在质问我是否认识完颜纯时那样凶狠。完颜纯到底是谁?他是否与二少爷有仇?依稀记得二少爷说我的容貌和武功路数与完颜纯相像,但我真的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啊。也许只是巧合,只是有一点相似,只是二少爷的错觉吧。至少二少爷已经相信我了,他要了我的身子还赏了我衣物。
  我这样胡思乱想着,在墙角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蜷缩好身体,伤痛、疲劳再加上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吃过东西,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半睡半醒之间,我听见房门吱呀一响,好像是二少爷走了出来,嘴里喊着我的名字:“阿凉。”
  我提了一口真气,强撑着睁开双眼,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他面前,跪好,毕恭毕敬道:“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进来。”他脸色不悦。
  我瞥了一眼,四处黑漆漆的,还有些时辰才会天明。二少爷叫我进房去做什么呢?对了,我刚才还没有整理房间内欢爱过的一片狼藉,也没有服侍他更衣就寝。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真是太大意了。一定是惹他不高兴了,他会怎样责罚我这样不懂规矩的奴隶呢?
  走进房间,我发现一切都已恢复原状,似乎是二少爷自己整理过了。我身子因为恐惧一阵颤抖,吓得跪在地上,哀求道:“二少爷,请您原谅我,下次我一定会记得整理好房间,服侍您就寝的。请您责罚。”
  他看着我的眼神高深莫测,嘴角似笑非笑,坐在床边招手道:“过来。”他说完就脱去外衣拉过一床被子,躺下。
  我跪爬到床边,犹豫着该做些什么。衣服他已经自己脱掉了,被子他也盖好了,那要我来做什么呢?
  “上床。快点!”他瞪着我。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他仍然是要我用身体服侍。二少爷精力真是旺盛啊,我苦笑,刚才那个澡算是白洗了,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能支持得住再一轮猛烈的使用。我强打着精神,脱去衣服和鞋子。我当然舍不得这套新衣物,脱下后整齐的叠好,放在一旁地上,最好过一会儿完了事,我还有力气再捧着它们出去。
  床铺很宽敞,睡两个人也不觉拥挤。他往里挪了挪,撩开被子。
  月白色的丝织内衣包裹着他健硕的身体,我注意到他的分身并没有什么动静。
  我全身赤裸地爬上床,跪在他身旁,询问道:“二少爷,我可以先为您口交吗?”我想我可以用嘴服侍到他满意,如果再用下面做,我明日走路都会成问题。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沉默。
  就当他是默许了,我急忙低下头,伏下身子,想用手解开他的裤子。我的手刚触到他的衣服,却忽然被他大力地推开。他好像很愤怒很生气,没等我有任何反应,再一挥手就将我推下床去。
  我没有任何防备,再加上体力不支,狠狠地摔在地上,头磕在床边,一阵眩晕。
  “你怎么这样下贱!”
  我模模糊糊地听见他这样骂着。我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不过肯定更加惹恼他了。我勉强撑起身体,想爬到他脚边哀求,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是力不从心,挣扎了几下又倒在地上。
  却听他叹了口气,又回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你自己好好想想该做些什么!”
  在黑水宫的时候,侍卫和仆役们都说我床上功夫好,其实,我从没有在床上与人做过一次爱。他们上我的时候不是在院子里、野地里,就是在房间的地板上,我是个奴隶,根本不配上到床上的,会玷污那些昂贵的家具和布料。
  所以今天我按照二少爷的吩咐上到床上,有点手足无措。他想让我做什么?难道我刚才的动作因为伤痛而僵硬少了往日的妩媚吗?难道他不满意我只是用口交吗?还是我刚才不应该询问,应该听他吩咐就好。
  我暗自懊恼,精神却怎么也无法集中起来,头痛、伤痛、饥饿竟然又让我昏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我仍然在二少爷的床边地板上,赤裸的身上多了一块毯子。隔着窗纸可以看见天已经蒙蒙亮,而二少爷还没有醒过来。
  也许我的昏迷扫了他的兴,也许他想等我清醒过来再惩罚我。可是我身上的毯子是谁盖上的呢?记得这毯子好像是放在床边的,会不会是他睡觉翻身掉在地上被我睡梦中下意识拽过来裹在身上的?我越想越后怕,迅速穿好衣服,又把毯子叠好,放回原处。
  此时我身上的伤痛已经麻木,饥饿的感觉窜上心头,久未进食的胃火烧火燎。我不知道在宋国,奴隶多久才能吃一顿饭,还是随主人的喜好。反正在黑水宫,奴隶一天只给一块巴掌大的粗饼,通常是吃不饱的,如果有固定主人就能混到一些残羹剩饭充饥。看现在的情形,二少爷多半不会给我吃的了。我想或许我应该趁他还未醒过来时自己到院子里找些吃的。哪怕只是先啃点草根树皮,过会儿挨打受罚也好过些。
  这样想着,我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走到院子里。忽然听见两声猪的哼哼,就在院东墙外边。有猪圈,就有泔水槽,就会有残羹剩饭倒在那里吧?我高兴地跑过去,扒着院墙一看,果然是一个大猪圈,里面养着七八头肥肥壮壮的猪仔,都还躲在草棚子里睡觉。圈里有一个石槽,里面盛着一些豆饼渣滓和泔水混合在一起的东西,散发着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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