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陷重生————凝风
凝风  发于:2009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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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莲少爷奇人自有天相,自是不用我这等凡夫俗子担心。”我嚼着嘴里的杂草,不阴不阳。
“天相是未必,有茵羽的照顾,伤想好的慢也难啊。”
我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突然烦躁,这算恃骄而宠?真吃准我不敢动你还是怎么的?
觉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趋势,于是我起身想走。但在莲晴眼里,这举动无疑是对他的轻视,他那受了伤害的自尊使他立马拽住我的手,“话都还没说完,你想去哪里?!”

一阵厌烦,我反射性的甩开他,他毫无防备的向后退去,脚下一绊,姿势难看的倒在地上。
“箫天杰!你!”他气的双目通红,撑着身子努力了几次才艰难的爬起来,看样子是脚脖子扭伤了。
虽然我实在不认为这责任在我,但看他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还是准备扶他一把。正想伸出手,听见一旁传来莱茵羽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莲晴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扭曲着向莱茵羽挪过去,委屈的唤着莱茵羽的名字。
莱茵羽伸出手,持着莲晴的腰帮他保持平衡,不言不语的看着我。
怎么?意思是要我解释?在你心里是不是认定这是我先起的头?我吐出嘴里的草屑,“抱歉啊,我手重,一不小心就伤了细皮嫩肉的莲少爷,真是罪该万死。”
傻瓜都听的出话中的嘲讽,莲晴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莲晴伤刚好,别再给我搅出什么事端。”莱茵羽没有理会我无诚意的回答,声线平静的警告我。
他一提起莲晴的伤,我就感觉如同被蛰了一口,看着莱茵羽弯下身子察看莲晴的伤势,眉目如春水般细腻动人,心中更是翻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滋味,呛的我坐立难安。
别过视线,我脚尖轻点,人已身在半空。
 
回到很久未曾露面的酒馆,和手下的员工随意寒暄了几句,便抱着一大堆酒进了房间。坐在地板上,却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苦涩。
终于放弃,躺倒在一片酒瓶中,瞪着天花板。随手摸出一支烟卷,点燃,辛辣的烟雾模糊了视线。
不能否认刚看见那一幕时心中欲杀之而后快的冲动,我知道自己是妒忌了。真是难看的嘴脸!我蔑视了镜中的自己一眼。
我一直都不明白莲晴为什么老是针对我,我到底是有什么能让他想跟我争的?我有的,他都有,我没有的,他更是牢牢掌握在手心。。。。。。。
摸索着身边的酒瓶,再灌入一口酒,我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界,我决不能允许自己沦落到犹如妒妇一般争风吃醋,那么,只有离开莱茵羽吗?可是我已经承诺过会留下来。。。。。

讽刺的笑一笑,箫天杰,你骗什么人哪,骗的过别人,能骗的过你自己吗?承认吧,你根本就是不想离开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五年你一点长劲也没有?!我狠狠的捏碎了手中的酒瓶。
 
在酒馆待了三天,仍是无解。第四天,我洗了个澡,回去宫殿。
我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这三天,世界已天翻地覆。
一踏上这个异度空间的土地,眼前迅速出现一群白堂的杀手,冷冷的站在面前,面无表情,浑身杀气。
“可以烦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看向站在最后的浩哀。
他穿过众杀手,倨傲的站在我面前,眼光中充满着不屑,“还装傻?行啊,去主上的面前说吧。”
他一挥手,两个白堂的人就想上前制住我,我闪过,“莱茵羽人在什么地方?”
听我直呼其名,他愤恨的神色更甚,“银莲殿。”我不再理他,直往宫殿群的深处纵去。
杀手堂的人只有莱茵羽能指挥,既然白堂的人出现了,意味着是莱茵羽要抓我,但为什么?
我停在银莲殿门口,略喘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一股我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我慌张起来,四处乱窜,终于在侍女的指点下在莲晴的卧房里找到了莱茵羽。
心缓缓放下,受伤的不是莱茵羽,而是蜷缩在莱茵羽怀里的莲晴。
我打量了一下缠满绷带,神色憔悴的莲晴,“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居然问的出口!”跟在我身后赶来的浩哀在门口冷冷的说,“两天前的晚上你潜入莲少爷的卧房,将莲少爷打的口吐鲜血,遍体鳞伤,如果不是有侍女恰巧看清楚你的脸,那你还真的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两天前的晚上?如果我不梦游,该是醉倒在床上的时候。
大踏步的走到莱茵羽面前,伸手就要拎起莲晴,却被莱茵羽挡住,警戒的姿态令我心冷,我深吸一口气,“我只是要看看他的伤。”
莱茵羽看我一眼,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转而温柔的把莲晴扶正,拆开莲晴手臂上的一段绷带。我冷漠的扫了一下,开口问他,“你认为这是我做的?”
满是刀伤,流云大陆上的人都知道箫天杰从不用刀。
他不答,只顾调整姿势,让昏睡的莲晴睡的更舒服些。
“你真认为这是我做的?”
重复问道,心已经慢慢的下沉,直沉入深渊,不见天日。
“有侍女看见了。”他不抬眼,这样回答我,是回答,也是审判。
伫立原地,虽然早就知道,早就清楚,但亲耳听到时,胸腔仍几近窒息,爆裂般疼痛。他不信我!他不信我!!惨然一笑,他当然不会信我,以前不会,现在当然也不会。他既然派白堂的人截我,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眼前,掌权者的脸孔在视线里晃荡,“陈风,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冷冰冰的一句话,只是形式。
解释什么?解释打伤莲晴的动机?
“莱茵羽,对你,我已经无话可说。”该说的,能说的,五年前已经说尽,五年后,我再没有解释的欲望。
转过身,绕过周围的一群人,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浩哀伸手要拦我。
“地牢。”
头也不回,我向外走去。
 
第26章
 
我坐在阴暗的地牢里,潮湿的地上不时窜过些老鼠什么的,其中一只胆大的甚至在我身旁站了一会,将我落魄的神情尽收眼底。
烦死了!我暴躁的挥出一股劲风,吓的老鼠吱吱惨叫,躲进地底。
从我那天一身暴虐的走进地牢,已经三天三夜了,没有人提审,也没有人行刑。狱卒在过道里走来走去,但如果我真的想出去,随时都可以。
出去以后呢?再如同这五年一样,悲惨的一直躲下去吗?
我摇摇头,比起现在的自艾自怨,我更关心的是究竟是谁假冒我行刺莲晴。
 
“哐当”狱牢的门被打开,浩哀走了进来,“箫天杰,出来。”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无言的站起身,跟着他走出牢房,来到行刑室。
浩哀递给我一纸公文,我接过,莱茵羽苍劲的字体跃然眼前。
冷笑一下,将公文递还,不就是一顿鞭刑吗?我冲着浩哀挑衅的勾勾食指。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向后一挥手,随即上来两个人将我四肢拷在铁链里,身体呈大字形张开。浩哀选了一根最粗的鞭子,根根倒刺闪着寒光,浸了一下盐水后,他一脸终于逮到机会的表情站在我面前,恨之入骨的心态一目了然。

“你为什么不恨莲晴?”
他从鼻孔哼了一下,“莲少爷?对主上来说不过是比较宝贝的宠物,我恨他做什么?”
“你那么恨我又是为什么?我甚至还不如莲晴。”我自嘲的弯起嘴角。
浩哀的神色一下子凶狠起来,手里的鞭子猛地向我抽来,来势汹汹,却“啪”的一声弹在我四周的防御结界上。
他一愣,随即气急败坏,“混帐!你敢反抗?!把结界解开!”
我阴冷的抬眼看他,“浩哀,就你还不够这个资格打我。去把莱茵羽叫来,或者,你有这个本事解开我的结界的话也行。”
除了莱茵羽,我不接受任何人对我的侮辱。
浩哀恨恨的接连挥动鞭子,可惜都在我的结界下无功而返。他气的胸膛上下起伏,最终只能一扔鞭子冲了出去。
 
三日未见的莱茵羽出现在我眼前,眉宇间有些疲累。
我解开结界,看着浩哀拣起地上的鞭子双手奉给莱茵羽。莱茵羽神色冷了一下,抓起鞭子,随手就是一甩,鞭尖却是落在浩哀身上,撕扯下一块血肉,“你想用这根鞭子抽他?!换一根!”浩哀疼的一哆嗦,但见莱茵羽发了怒,连伤口也不敢捂,随即反身换了一根递给莱茵羽。不料他一看之下更是不满,索性自己走到鞭架处挑了一根走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那根鞭子,所有的鞭子中最细的一根。
何必?我苦笑,就是这种似断还连的温柔让我无法彻底死心,世界上最残忍的温柔。蓦然吕云阳那张带泣的脸浮现在脑海里,冲着我怒吼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残忍。原来是这样的感受啊。

“何不用先前那一根?更解恨不是吗?”
“决定权不在你,用哪一根是我的自由。”他来到我前方适当的位置,抬手,下一秒鞭子就夹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我身上。
那鞭子虽然是这里最细的,但仍比一般的鞭子粗很多,一鞭下去衣服就被打裂,长条形的血痕烙印在肌肤上。我面无表情,承受着一下一下鞭打在身上的疼痛,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耀眼的行刑者,他一脸平静的与我对视,不回避也不逼近,如果不是飞舞在两人之间的鞭子和血肉模糊的伤口,这里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刑场。

一鞭,二鞭,三鞭。。。。。。
我默默的数着数字,一直数到50,他停下了挥舞的鞭子,示意侍从上前解开锁链。
一顿鞭刑再加上三天未进米粒,在脱离了锁链的支撑后,脚下一疲,我狼狈的跌跪在地上。拒绝了侍从意图搀扶的手,我靠着一旁的柱子站直身体。
莱茵羽已经扔下鞭子,在浩哀的陪伴下准备走出行刑室。
 
第27章
 
“慢着,莱茵羽。”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看我。
“这样就足够消您的气了?”我挑了挑眉。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去休息,而不是待在这里废话。”他转过整个身子,看了眼我血肉模糊的胸膛。
“原来帝王是如此容易的原谅一个犯人啊,真是伟大,只可惜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哪。”我随意的勾了勾嘴角,离开柱子一步步走向莱茵羽。
“我来提个建议吧,我好心的帝王。”我故意用沾满鲜血的手掂起一丝银的清澈的长发,“自我放逐怎么样?”
他显然并不在意头发被染上这脏污的颜色,眯了眯眼睛,“你想离开?”
手中的发丝红的刺眼,“这是惩罚哪不是吗,就像五年前一样,不过这次是我自愿离开。”
我再也不会苦苦哀求着要留在你身边,那样愚蠢的行为一生有一次就已经足够。
这道道鞭伤打裂的并不是皮肤,打裂的是我所剩的最后一丝坚持和信心。是你一鞭一鞭粉碎它的,所以,再也补不回去了。
“你认为我会允许?”
我哈哈一笑,笑的伤口一阵剧痛。“不允许?莱茵羽,你以什么理由不允许?说来听听?”
他没有说话,眼睛里头有什么一闪而过,神秘莫测。
放开手中的发丝,轻佻的吊着眼看他,“我已经不是你养的狗,你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命令我?怎么,还是想用你的命来威胁我?行啊,你可以试试看,看我这次还会不会阻止你。”

越过他,我向门口走去,手被一把拽住。
我回眸,“莱茵羽,别再来烦我,不然我连你都杀!”眼神危险的阴沉下来,杀气一丝丝泄露着。我看见他眼睛里头的自己,神色凶狠的如同嗜血的野兽。
“杀我?你能下的了手?”他悠闲的表情无一丝紧张。
我突然就痛恨他的这份自信,是不是在他的心里我永远都是一只乖巧的训兽,哪怕被伤到遍体鳞伤也只会在角落里低声哀鸣,永远都不会对他露出锋利的爪子?
而我更痛恨的是自己,是这个能让他有这份自信的自己。
“你可以试试看。”黑暗的戾气如同夜幕一般瞬间笼罩了四周,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无风自动。
即使如此莱茵羽的气势也没有一丝颤动,仍是安静的如同无波的湖水,不嚣张却是绝对的存在。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安静的巡视了一会,在眉眼处深深徘徊后,手上的力道开始松懈,一根一根的,他松开了我的手。
我不再停留,向行刑室的门口走去。
浩哀突然从莱茵羽身边跑出来,挡在我前头。“箫天杰,你不能走。”
我疑惑的皱起眉头,这恨不得我有多远走多远的人居然跟我说“不能走”?最令我诧异的是浩哀脸上还有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哀求。
“浩哀,让他走。”莱茵羽忽然在身后开口。
“可是主上——。”
“你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声音中悄悄渗入了不快。
浩哀看我一眼,终是退到一边,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听见浩哀轻声说了一句:“箫天杰,你什么都不知道。”
在出了宫殿以后,手腕处传来刺痛感,我低头一看,五根血红的指印静静的烙在那里。
 
去乐乐那里稍微治疗了一下伤口,因不耐她探究的眼神,所以不顾还有些伤口未愈合,我便趁她不注意硬是跑了出来。
不是不知道他在关心我,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情应付任何人,我只想好好安静一下。
踏上咯吱作响的楼梯,我回到久已未回的屋子。
屋子里头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随便的打扫一下,我仰躺在床上,无意识的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从上次莱茵羽来委托我一起去救莲晴起,到现在过了多少时间?没多久吧,恶梦却又被温习了一遍。

习惯性的伸手去掏烟,往身上一摸,这才想起自己穿的还是乐乐的衣服。
无奈的起身,想去柜子里找烟,门悄声无息的开了,吕云阳斜靠在门边上。
看着吕云阳高深莫测的神情,我只觉得深重的疲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一直派人注意着你的消息。你不在酒馆,我想就只有这里了。”他微微一笑。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已经被禁令走出你的属地了。”从柜子里拿出烟,点燃,我在烟雾后头无奈的说道。
他一步步的走近我,拉开外袍,“你被打了。”
拍掉他的手,我将袍子整好,“恭喜你,你的视力不错。”
“你从茵羽那里逃出来的?”
我恶意的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抱歉,破坏你的遐想了,我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的。”
他不闪不避,神色平静。“那也好,陈风,跟我走吧。”
气息一下子岔了,我被烟呛的咳了个半死。“开什么玩笑你,脑子撞坏了吧?”
“我本来想,如果待在茵羽身边你能幸福的话,那就足够了。”他仰头看着我,“可是现在我从你眼睛里头看不到任何快乐。陈风,别哭好吗?”伸手摸上我的眼睛,他无比认真的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自从五岁以后我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我拉开他的手,“你幻视吗?我哪里有哭?!”
吕云阳摇头,“陈风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的心在哭。”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吕云阳已经被我失控的手推撞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想扶他,手却还是缩了回来,我颓唐的向后撸了一下头发,“对不起,我想你还是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不,我不走。”他站稳身子,重又走到我面前,“陈风,自从知道你被视为打伤莲晴的凶手后,我就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和我走。想了很久,我觉得只有我变得无比强大,才能有机会得到你。”

我看见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我苦笑,怎么难道我是落难的公主这么抢手吗?
“吕云阳,你把我当女人还是战利品?”我掐灭烟头,点燃另一根烟,屋子里头烟雾缭绕着。
“我没这个意思,陈风。莱茵羽不会放手的,如果他能给你幸福,我甘心退让,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所以我想和他争。”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因此我一定要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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