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孩刘小源 下 +番外————冰魅
冰魅  发于:2009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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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小子!爷爷真的没白疼你!"爷爷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没想到自己视若掌中珠的宝贝孙子竟如此的绝情!

  刘小源看见爷爷这个样子,好像心里被打了一下,酸酸的疼。爷爷,我不是不要你了,我只是不能再顺着你的意思。爷爷......可是嘴唇动了几下,终于没有说出来。

  "我们走!"爷爷一气之下大步的向外走。

  "爷爷!"刘小源追出来拉住爷爷的手,爷爷一把抓住他:"源儿,跟爷爷回家。"

  刘小源眼泪掉下来,愣了一会儿还是慢慢的抽出了手。

  爷爷失望地看着他:"好,我刘家只当没你这样的子孙!"狠着心肠大步走了。刘小源的妈妈哭得眼泪汪汪,想再拉住儿子好好看看,终究没敢。

  人都走了,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突然。空空的院落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第二十九章

  门半开半关,刘小源站在院子里,忽然觉得很冷。莫言走过来,伸手把他抱起来,小孩连鞋都没穿,光着脚站在铺满落叶的地上。会受不了的。

  手抱住莫言的脖子,刘小源尽量的往他怀里缩。莫言低头蹭蹭他。转身往屋里走。刘小源忽然抓住他:"莫言,我想吃葡萄。"

  莫言愣了一下,"好。"

  抱着他走到葡萄架下,满架的葡萄一嘟噜一串的,红艳艳亮晶晶惹人馋涎。刘小源伸手摘了一串,揪一颗放进嘴里小心翼翼的品尝。

  "是甜的!"好像猜中了什么重大的机密,刘小源一脸兴奋的告诉莫言。怕他不信又揪了一颗放进他嘴里,还眼巴巴的看着他:"甜不甜?"

  莫言心里酸得想掉泪,脸上却笑着说:"甜,真得很甜。"刘小源开心地笑了,把脸贴在莫言的肩膀上。

  一会儿,莫言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湿热。无言的抱紧他,轻轻地说:"起风了,我们回屋吧!"

  天黑得早了,风也越来越猛。两个人躺在一床被子下面,赤裸的肌肤紧紧贴和,这种感觉竟然恍若隔世。刘小源双手紧紧地搂着莫言的脖子,贪婪的呼吸着他的温热气息,喃喃地说:"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莫言心中一紧,吻着他的唇沉声说:"冷吗?"

  刘小源笑着在黑暗中抬起亮晶晶的眸子:"你要抱紧我就不会冷了。"

  紧紧的拥抱,炙烈的纠缠,黑夜中两个人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

  莫妈妈独自一人坐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泪一颗一颗的掉,却没有力气再哭了。莫言从机场离开以后,就再没见过他。莫妈妈知道,他是不会再回头了!灰暗的心没有力气再挣扎,莫妈妈头靠在墙壁上很久都没有动一下。直到门上响起轻轻的叩击声,莫妈妈才转动一下身子。

  门开了,林校长看见这个样子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惹得莫妈妈又是一阵唏嘘。林校长坐下来,沉稳的说:"老姐姐,别伤了身子。事到如今,且把烦恼放下,好好地想一想该怎么做?"

  莫妈妈茫然地抬起头,抽噎着:"我想不了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我求他,我给他跪下了!可是他到底还是不顾一切的去找那个孩子了。我的儿子,他再也不会想起他还有个妈妈!"说着莫妈妈呜呜的哭了。

  林校长递过手巾轻轻的劝说:"别这样说,莫言是个孝顺孩子,这您比我清楚。但是最孝顺的孩子也有他们自己独立的人生,把孩子搁在自己身上不是我们的初衷啊!现在是他们的生死关头,我们做长辈的还是要替孩子想一想,毕竟这个世界是他们的,命运还是他们自己来主宰!"

  莫妈妈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林校长。

  林校长温和地说:"本来我以为趁这段感情还没有深入骨髓,及早分开他们使他们认清自己的选择,免得以后在沉重的压力下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首先他们的感情早已融为一体,尤其是那个孩子刚烈坚强,不肯退半步,这份对爱的执著实在令我汗颜。其次,比起社会压力来说,我们这些爱着他们的人对他们的伤害更深更早。他们为了应付家人的压力已经耗去了所有的精力,我怕当真正的社会压力到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憔悴的无力应付了。"

  莫妈妈惊慌地抬起头:"你说,学校里会怎么样?"

  "现在已经不是学校的问题了,他们的事已经满城风雨。恐怕会有上级部门来干涉,社会舆论也会起到很糟糕的作用。目前情况不妙。"林校长严肃地说。

  "现在他们已经破釜沉舟,他们所要面对的压力是我们无法取代也无法避免的。我想,现在我们做出一些退步就是对他们最深的爱了。"

  林校长语重心长,莫妈妈默然了。

  ***

  莫言对着电脑屏幕很长时间一动不动。刘小源把一杯热咖啡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从背后抱住他摇晃着:"怎么了?脸色那么难堪?"

  莫言回手把他拉过来抱在腿上,揉着他的头发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兼课的那几家学校告诉我,下周我不用再去了。最近的几篇稿子都被退回来了,他们说怕我会影响他们刊物的严肃性。呵呵呵,连锁效应还真快呢!"

  刘小源靠在他胸前,无声的摩擦着他的胸膛。他的胸膛是坚实的,他的肩膀是宽厚的,所以他应该可以承受得住这些打击。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刘小源反复的对自己说着,但是从骨子里冒出的一股凉气满满的抓住了他。

  没有了工作,没有了额外的收入,巨额的贷款怎么还?这个家还能存在多久?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会不会连饭都没得吃啊?刘小源忽然想起家里蟹黄的饺子,早知道在家的时候就多吃点了。下意识的咽咽口水。

  莫言听见小孩肚子里"咕咕"地叫,把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摸着他的肚皮:"饿了?"

  刘小源突然脸红了,猛地扭过身子跨坐在莫言身上,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大声说:"莫言,别担心!我们会有办法的。钱算什么,我们一起挣!你不当老师我也不上学了,看谁还有什么说的?明天我们一起去打工,先赚钱吃饭,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刘小源也没主意。压根他就没想到过这个问题--生存!

  莫言看着激动的脸泛红的小孩,苦笑着抱紧他。这几天俩个人大门不出,就蜗守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房子里。外界的风风雨雨好像被隔绝了,但事实上已经满城风雨的传言莫言比谁都清楚。

  那一日不计后果的行为莫言并不后悔,当他看着坚定的让人心碎的小孩步履蹒跚的走出门去的时候,看到小孩在跑道上拼命挣扎的时候,心已经彻底的割断了一切顾虑彷徨。他明白自己没有任何借口放弃爱情,放弃幸福,因为在自己身上,紧紧联结了另一个人的生命--他们是一体的。

  亲亲小孩的额头,莫言看着他的眼睛:"源儿,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嗯?你说。"刘小源睁大了眼睛。

  莫言沉吟一会,说:"我们现在处境很糟糕,要挽回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是我们必须要生活下去。所以我想到国外去。我去那里可以做医生,反正已经是安排好的事。我已经发了传真给那边的朋友,拜托他们为你找一家学院发邀清函,这样你留学,我工作,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好。"

  "对呀,对呀!我早就这么说的!"刘小源兴奋起来,到了国外就不用再担心谁发现谁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好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莫言苦笑一下:"源儿,现在最难办的就是钱。你出国不但要签证,还要一大笔保证金。而且必须很快弄到,因为我的签证时间不多了。"

  刘小源愣住了,又是钱!

  莫言舔舔嘴唇:"我们没别的办法,只能把这房子和车都卖了。反正以现在的情况要继续保留它们,也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我们出去以后不会用到了。我们会有新的家,有新车,会有新的生活。"

  尽管莫言很委婉的解劝,但是刘小源的头还是越来越低。要卖了?这是我的家啊!这里有太多的美好记忆,有我们最初的梦想。真的要失去了吗?

  莫言无声地揉着他的头发,自己的心里何尝好受呢?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心血和希望啊!本以为在这里可以终老一生,谁知道到底还是要逃亡。妈妈那里只能暂时隐瞒,小源家里也不能通消息。一切要尽快才行!

  ***

  餐厅里,学生们端着餐盒拥挤着寻找座位。角落里,陈默默默地坐着,手里的小勺快把面前的面条戳烂了。西门菲她们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这几天学校里都乱套了!说什么的都有,多难听话都肯说,连他们这些局外人都受不了了,何况是一家人的陈默。

  "默默,吃饭吧!"西门菲小心翼翼的劝。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西门菲一回头,是周建和天远。

  "小菲,我跟陈默有几句话说,你们几个到旁边去坐吧!"班长发话,谁敢不听。几个女生走了,周建和天远坐下来。

  "默默,小源还是没有消息?家里怎么样?"周建低声地问。

  陈默沉重地摇摇头。家里简直就是个低压中心,每个人都被压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爷爷整日老泪纵横,坐在小源的房间里摸东摸西,一坐就是一天。家里人也开始悄声的抱怨,昨天二舅和二舅妈就大吵了起来。指桑骂槐的谁听不出来啊!小源的妈妈,善良懦弱的小舅妈连嘴都不敢回,只能躲在房间里抹眼泪。最后是三姐听不下去大闹了一通才平息。哎~~~

  周建也没话说,只能默默地叹气。天远忧郁得低下头,这两个人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三天了没有一点消息,他们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学校里已经开锅了吗?以后该怎么办啊!

  一道强光闪过,陈默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请问你是陈默同学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跨着照相机的矮个子男人钻到了桌子前,笑嘻嘻的举着一张记者证:"我是XX报社的记者,听说你们这里发生了校园强奸事件,你是受害人的姐姐,也是他的同学,能不能说说详细情况?"

  三个人都愣了,连旁边的人也都停下来看着这边。一时间周围安静得让人发毛。

  陈默闷声说:"谁告诉你的?"

  矮个男人赶紧说:"我一听到消息就来了,我已经采访了不少同学。大家说的情况有很大出入,所以还是请你......"

  陈默手里的盘子整个盖在了男人的脸上,烂糊糊的面条可笑的挂在男人的头上脸上。

  陈默面无表情从发呆的男人手里抢过照相机,拎着带子一回手砸在墙上。柯尼卡相机的碎片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我告诉你,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是变态!变态的是你们这些没事嚼别人舌根子,解自己馋的王八蛋!"陈默尖利的声音像划在玻璃上的尖刀,刺的每个人的耳膜疼。

  "默默,好样的!"天远忽然笑起来。

  餐厅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天远鼓掌的声音。

  ***

  月上柳梢头,喧闹了一天的校园此刻静悄悄的。天远一个人坐在如梦湖岸边的长椅上,默默的想心事。湖水泛起点点鳞光,映照着湖岸上已经渐渐发黄的柳丝。天远顺手折下一支,在水面上画出大大小小的涟漪,就像此刻他的心境。

  小源和莫言就像被挂在半空中的一块宣传板,人人都在品头论足。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人们中间被津津乐道着。那种被撕光了衣服当众展览的滋味天远感同身受。曾经对周建说过,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其实不过是对自身命运的悲哀罢了!小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星,莫言隐忍坚韧,他们在一起的力量都不知道,能不能抗衡这个社会。何况我们?

  周建是个实心眼,认准了的事就再也不会回头。他对我们之间的爱究竟有没有认真的反思过,有没有想到过将来?周爸爸周妈妈都是好人,他们的愿意、容忍到底有多少成分是爱屋及乌?他们越是慈祥越是可亲,我的心就越是像悬在空中的针,任何细微的影响都足以让它震颤。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像他们一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周建那么刚烈的性子,受得了那份折磨吗?我不是小源,我的心太娇弱,我不怕任何人的唾弃,但是如果周建有一点点犹豫,就足以把我把陷入万劫不复了!到时候,我会不会再有勇气追回我的爱?

  天远的头越来越低,快要垂到自己胸前了。忽然椅子震动了一下,天远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事。又是一下更猛烈的震动。天远抬头一看,周建带着笑意的眼睛就在头顶,他的两只手就搭在自己的椅子背上。心忽然"嗵嗵"乱跳,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能做的事也都做了,可是看到他的笑脸还是会心跳。天远斜了他一眼,往椅子背上一靠,不说话。

  宿舍、自习室都找不到人,周建就知道这个爱别扭的家伙一定躲在什么地方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小源他们受罪,他身边的这些人也不好受!真是太难熬了!小源,莫言,你们一定要挺住啊!如果你们完蛋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颗玻璃一般的心啊!天远低着头,黑得发亮的头发在眼睛上盖了一层阴影。周建在心里叹了口气。

  周建笑嘻嘻的转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也不说话。两个人并肩坐着,看着湖水荡漾。周建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天远斜眼看过去,地上是三个字--大笨蛋!

  看着起身离去的家伙一脸贼贼的笑容,天远的嘴唇越抿越紧。突然跳起来就追。周建背上好像生了眼睛,就在天远的手快要抓住他的一瞬间突然启动,左闪右躲的跑,开心得哈哈大笑。

  天远的手总是在差着一丁点的地方落空,气得他咬牙切齿,盯着周建灵巧的身影猛地扑过去,手指揪住了周建后背的衣服。没想到周建一个转身,没来得及防备的天远被甩了出去,踉跄了几步跌进了湖水中。

  周建吓了一跳,看着湖水中坐着的天远冷飕飕的眼神,忍着笑尴尬的蹭过来:"我可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你先上来吧!"

  周建伸出手,讨好地说:"我拉你,快点!水太凉了。"

  天远狠狠地剜了他几眼:"你最好别盼着我上来,我上来就给你买止疼药!"那也要等你有力气打人再说。周建想笑又不敢笑,踏进了水里去拉天远。

  然而不知不觉之间,天远已经向湖里滑了好几步远了。周建踏进水中竟然还够不到他的手。眼看着天远还在向湖水深处滑去,周建急了,紧走几步喊着:"天远!别闹了!快上来湖水很深的!"

  天远惊慌地扑打着水面:"我被缠住了!有东西拉我!啊~~~"

  "天远!"周建瞬间被恐惧击倒了,没有任何思想的余地,在看见天远没入水中的一刹那周建扑了过去。

  水花翻卷,天远被紧紧地抱住浮出水面。月光下,天远犹如水中浮起的精灵,带着一点莫测的微笑看着那个被吓坏了的英雄,小声地说:"你就不怕这个湖里有鬼吗?"

  周建喘着粗气,晶亮的眸子闪光:"我只看见你!"

  天远唇边的笑容渐渐加深,伸出手臂搂住周建的脖子:"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热烈的吻印上同样火热的唇,紧紧纠缠得两个人慢慢的没入水中。月影婆娑,柳丝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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