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则————eggplantgao
eggplantgao  发于:2009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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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陆英没什么惊奇的,就知道这个人和黑道脱不了关系。郑琪研究似的看着陆英,让陆英很不自在。
"人来了吗?"
"已经来了,大哥。"
你们跟我来,陆英和郑琪就跟着他进了楼上的一间屋子,里面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后面笔直的站着两个保镖,这个人文质彬彬,和电视上的黑社会形象差多了,陆英觉得自己自从碰见何超之后神经越来越大条了。

"穆哥。"那人站起身来。
"不必客气了。陈辉那边什么意思?"穆家洛问。
"陈哥说了,货没问题,穆哥你放心就是了,只要海关那打点好了就绝对没问题,以穆哥的实力,几个官员肯定没问题。"
"陈辉今天为什么自己不来?"
"这个陈哥这是非常抱歉,陈哥他妈又病了,你知道陈哥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妈了。"来人解释说,陆英想黑道也是有血有肉的,也会有这种孝子出现。
"这次就安约好的先付了定金,货到了在按成色付剩下的部分。"陆英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要是贩毒的话,中国的海关不会这么放肆的,事实上有很多东西都不是现在的他能理解的。

双方又谈了一会,那人带着钱和保镖就走了。
"陈辉他妈真的病了吗,会不会是故意不来的,我们已经和他发生过几次冲突了,不会借此机会算计我们一把吧?"郑琪问穆家洛。
"现在他不会敢的,就冲这批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要发飙至少要货到之后,那时即使端掉他也无所谓。"
郑琪笑了笑,"好了,陆英你就开车回去上班吧。"
陆英就要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你们就不怕我报警。"
穆家洛冷笑着说,"现在的你对我一点危害都没有,我向来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何况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吧,没什么资本和我对这干。"
陆英现实脸一沉,知道他在说什么,估计他现在的状况已经被查了个彻底,不过转而又笑了笑。"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你要想退出开始就不会来了。"穆家洛嘲笑似的说。
"哈哈,那我就留下来,等到我能对付你们的时候再说。"陆英自信的笑着,然后扬长而去。
穆家洛看着门口的方向笑了笑。
"和某人年轻的时候好像啊。"郑琪打趣的说。
穆家洛看了看他,眼睛里带着笑。
"这么急着找接班人,才几天就把他弄到这来了。"郑琪有些担心。
"我不这么急,你还会留在这多久?再说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你不是也看到了,那小子多张狂,这些他都没放在眼里。"
郑琪没说话,半天才幽幽的开口,"我已经三十多了。"
这些陆英都没给何超说过,就像何超也没给他提过他公司遭人暗算的事情一样,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想让它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陆英有胆量接受挑战,总有一天他要和何超站在同一条线上,然后宣布何超是他的,而何超不在乎陆英是干什么的,他只要在自己身边的是陆英,在这一点上两人从来没有达成共识,他们不是一类人,这才是真正的裂缝。

乔伊很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送来林娜娜一大束玫瑰,然后被林娜娜骂了个狗血喷头,冷一笑说他活该,显然乔伊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乔伊没有告诉冷一笑他和何超的对话,直觉告诉他何超说的话对冷一笑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潘晓艳在这次事件之后,就开始动用人脉关系,彻查是谁在背后放箭,但这个人做的很好,很少又破绽,只找到几个收购点,最后潘晓艳只查出这个人不是他们这个行业的,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打算弄垮他们,然后再涉足电子行业,或者是和谁有仇,不过这显然不可能。
潘晓艳把自己分析的结果告诉何超,何超也想不出是什么人,却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人是冲自己来的,因为以这手段来说他并不会在股票的收购中得到好处,而且是外行的话,收购了他们的公司还要重新整合系统,付出的代价太大,要是为了获利没有必要这样做。

事情越来越多,何超和陆英都没想到他们都陷进一张大网里,一旦进去,就怎么也挣扎不出来了,再自信的人也不能抓住自己的命运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何超打算回家去,老妈已经打电话来问了,陆英是不回去的,他爸爸那边他也只是按时汇款,这是报答那人生他的恩情,别的就没有必要了,至于李家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毕竟他们对自己比亲生父母要好的多,何超想带着陆英一起回去,陆英不同意,这样子没法交代啊,再撒谎说是朋友来玩的,骗老人家于心不忍,再说还要有个好印象吧,以后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一上来就骗,以后的日子还过不。直接说实话也不行,老人家的心脏还没好到这个地步,陆英死活不同意。何超就软磨硬泡,说了好几天,陆英才同意去,事先两人还想了一套严密的作战计划,以防露馅。

就在收拾东西准备北上的时候,陆英接到了老家的电话,之后脸色就很难看。何超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晚上的时候,陆英才开口,"老家来信说我爸喝酒过度,昨天晚上猝死了。"
何超不知如何是好,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毕竟再漠然的人也不能对亲情视而不见,现在一定很心痛吧,何超坐过去,捧起陆英的脸,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眼睑,细细的像羽毛一般一点点落在陆英的脸颊上,然后,有什么咸咸的东西流过何超的嘴唇,何超知道他哭了,亲人再怎么样,永远是心头的肉,何超的心也一阵阵的刺痛,吻着他的泪水,自己的眼泪也要流下来了。

陆英一把抱住何超,紧紧的把他固定在怀里,"我以为我恨他,我以为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心痛,我妈抛弃了我,现在就连他也抛弃我了,我不想他死,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其实我知道他心里苦。"陆英在哽咽,像孩子一样趴在何超身上哭个不停,何超就抱着他,直到他哭累了,渐渐睡着了。

"谁说你被抛弃了,不是还有我嘛,看到你哭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嘛。"看着睡去的陆英,何超轻轻的吻了他的唇。
看来新年计划要有变动了。
岁末的同行
"我陪你回江西吧。"这是何超在陆英身下喘息的空档说的。
没回答,更用力的挺进了一次,算是默许了。陆英半夜醒来,就开始疯狂的吻何超,只有紧紧的抱住身边的人,他才有一种安全感,离他而去的人太多了。

"妈,我今年过年不能回去了。"
"对不起啊,我本来都已经准备回去了,临时出了点事,不得不留下来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就是忙了点。"
"你放心好了,我过些日子就抽空回去,我是经理嘛,没人会拦我的,这里我最大。"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过年会打电话的,就这样吧。"
终于过了老妈这关,估计二老在家很失望,过些日子回去再补偿吧。
"也连累你了。"陆英在后面,双臂环住何超。
"什么时候这么酸溜溜的了,都起鸡皮疙瘩了。"何超假装打了个冷颤。
"超,你真好。"说着舔了舔何超的脖子,这下何超真起鸡皮疙瘩了,要是在来一次他可受不了,今天他和陆英都请假了,准备一下回江西,陆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从上到下都考虑到了,先要给他爸办丧事,还要给村里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带东西以表示感谢,如果是女的肯定是个好媳妇。今天的陆英平静多了,早上看到被他折腾的半死的何超还开起了玩笑,"超,是不是人老了,身子骨也不结实了,看来得补补了,要不怎么尽人妻之道啊。"何超抓起枕头就要打他,怎奈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难道真是老了,自己好不到26啊。

何超看的出,陆英心里还是不好受,虽然极力掩饰着,男人心里都有一份倔强,陆英不说,何超就不会去问。
2B的经理提前走人了,谁也不会感到惊讶,都习惯了,不过潘晓艳听说何超是和陆英去江西,心里很纳闷,女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很灵敏的,不过精明如她,是不会去问为什么的。

陆英准备的东西太多,不方便,两个人就坐了火车,颇有回娘家的架势,在火车的软卧席,碰见一个穿着打扮都像和尚的人,二人进去后和尚冲他们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还有一人,看起来也是很温和的人。

路上实在无聊,另外一个人和和尚攀谈起来,"大师是出家人?"
"正是。"
"那大师对面相可有研究。"
和尚轻轻笑着,摇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修为尚浅,不敢造次,事事皆有天定,施主不必纠结后事怎样。"
"大师谦虚了,就劳驾帮我看看最近的凶吉。"
和尚看了看那人,"施主执意要听,贫僧就劝一句,能收手时且收手。"那人听了以后,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就不再问什么了。
何超听了他们的对话,觉得很可笑,他一向不相信这些,就看着和尚说,"大师,出家人都对物质很淡泊,不知为什么大师还要坐软卧?"陆英在一旁忍着笑,发出嗤嗤的声音。

"哈哈~~"和尚倒是很爽快的笑了,"施主你果然是一开口就很刻薄,看来贫僧也不是一点修为都没有。"这次陆英忍不住了,趴在卧铺上就笑了起来。

何超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发现另外一个人也在抿着嘴笑。
"贫僧本没有什么要求,只是贫僧的一个施主一定要买了这车票。"和尚说,"如果贫僧没看错的话,二位此次是为亲人奔丧。"
"哦?"何超这次觉得这和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大师说对了。"
"阿弥佗佛,施主请节哀顺便。"
"多谢大师。"回答的是陆英。
"大师也帮我测测吉凶吧?"何超还是不死心,追问说。
"不敢当,不过施主是有缘人,我就赠施主几句话,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和尚说完看了看躺在卧铺上的陆英,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过陆英没有注意到。

"祸从口出,我就写在纸上吧。"和尚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何超想写出来和说出来有什么区别,故弄玄虚罢了。
和尚写完了,递给何超,何超看了看,陆英问写了什么,何超就念给他听,"浮生若梦,人去人归,爱恨如烟,或深或浅。相斥相吸,皆为定则。"何超读完之后看了看和尚,和尚也看着他淡淡的笑着。

"这么深奥。"陆英也对这些不是很注意,只当是这些大师们惯用的把戏,写的似懂非懂,糊弄人的。
不过何超和和尚心里动明白,那张纸上一共四句话,何超只读了前三句。
"大师,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嘛?"何超接着问。陆英觉得今天何超怎么对这种事这么有兴趣了。
"施主应是随性之人,望以后遇到许多事也不要太在意,用情过深会使人固执于绝路,还有......"和尚显然还想说什么,"贫僧只说这么多了。"

何超也不再强求他,虽然何超平时也是不屑于命运这种事的,但还是有些介意那纸上的字。
一路无事,快到车站时,陆英开始收拾东西,和尚没带什么,和何超两个人对坐着,和尚一直看着何超。
"大师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我和施主注定是有缘之人,望施主以后万事放开,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着这个人。"说着递给何超一张名片。
"多谢大师。"
"后会有期。"
出了火车,"你手里拿的什么?"
"哦,那个大师给的名片。"
"这年头和尚都有名片了。"陆英笑着说,何超笑而不语。
坐完火车又坐汽车,总算到地方了,何超四处看看,这里是挺贫穷的,村里的房子大多都有几十年历史了,又旧又破,陆英就是再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这些困难才造就了他不屈大胆的个性。

陆英带着何超走进一家大院,里面马上有人迎出来,"陆英,你回来了。"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后面也跑出来一个大爷,岁月在他们脸上无情的留下了痕迹,想想他们也不会比自己的父母大多少,但是明显老多了,陆英张开手抱了抱两位老人。

"陆英,快进屋,这是?"老太太看见了何超。
"哦,这是我的朋友,何超,来帮我一起料理我爸的丧事的。"
"唉,你爸他......"老头很难过的低下头去。
"叔,婶,我们进去再说。"
"就是,还不赶紧让孩子进去,别在这站着,何超是吧,快进屋。"李婶推了李叔一把,示意他打住。
李婶做了一桌子菜,看的出他们真的很疼陆英,正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跑进来,人没到就喊"爸,妈,是陆英回来了嘛?"
女孩很清秀,也很娇小,跑的喘不过气来。
"这丫头,这么长时间菜回来,死那去了。"李婶宠溺的骂道。
女孩往屋里扫了一圈,看到陆英就扑上来,"陆英,你回来了!"陆英看了看旁边的何超,不自在的推了推李兰,李兰菜看到还有陌生人在,赶紧放开陆英,脸就红了。

"这丫头也不知道害臊。"李婶笑着说,"何超,你别介意,他们已经订婚了,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何超看了看陆英,陆英的表情更加尴尬了。
"哦,我以前就听陆英说过了,李兰对吗,我是何超,陆英的朋友。"
吃完饭,就得说说丧事的事了,其实当天不巧正是过年,但是也不得不讨论这件事了,因为生前饮酒过度,陆英他爸活着的时候就有部分溃烂现象,遗体自然也要尽快处理,所以再接到电话当天,陆英就让李婶李叔送去火化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骨灰入土,陆英很平静,听着李叔李婶说着他父亲死前后的经过。

"我回去看看。"陆英说,回去是指他父亲的房子,自从他离家之后就极少在去那里了。
何超和陆英一起去,当然李兰也要去的,何超觉得在这里自己很多余,本来想能少出现三人在一起的状况,但陆英一定要他去。
到了地方,何超不禁皱起眉头,这里连基本的家具都没有,很潮湿,还有股难闻的气味,真不知是怎么住人的,陆英环顾了一下四周,注意到简陋的床底下有白色的东西,捡起来是一张纸,上面潦草的写着几行字。

"陆英,我知道我就快死了,我也知道我这辈子很对不起你,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爸爸,就把我的骨灰撒在后山上,还有,永远不要认那个女人。"
何超看到陆英的手在颤抖,想上去握住,却发现李兰已经先一步抱住他,心里一阵自嘲,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是。
陆英站了一会,忽然笑起来,"好,就如你所愿,连死了都要把仇恨加到我身上,你们两个我谁都不会认。"陆英狂笑着,把纸狠狠团了扔在一边,就冲了出去,李兰跟在后面喊,"陆英,你干什么去?"

何超捡起那纸展开看了看,他知道陆英去干什么了,他要把他爸的骨灰撒在后山,他听陆英说过,他妈走后,陆英他爸就经常坐在那个地方喝酒,因为那里可以看见进村的路,那男人死了也要守在那里。

陆英他爸的后事按找生前的愿望办完了,非常简单的仪式。陆英又恢复了平静,年夜饭的时候陆英还很活跃,两位老人也很开心,李兰坐在陆英身边,何超坐在他们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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