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我了 ... 感觉好一点点 ... 我把脸掩在双手里 . 「僚 ... 我们还是朋友吗 ? 」
「当然 , 如果你今天就愿意平静分手的话 . 」僚的声音又回复了正常 .
我不敢抬头 , 「我们 ... 分 ... 手 ... 僚 ... 」
「嗯 . 」他轻轻应了一声 , 再踏著如猫儿般的步伐 , 无声无色地退场 .
一阵轻得不能再轻的关门声後 , 我重重的摔在椅背上 .
我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 从来都不想 ... 但我 ... 不是圣人 .
那天晚上 , 僚传了一个短讯给我 . 内容很简短 , 却不再是我认识的僚 .
『晓 ,
别丢我的东西出家门 , 我只是走开几天 .
回来後 , 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
我对这身份有信心 .
僚』
我认识的僚 , 永远是个小鸟依人 , 当你受伤时 , 他会用羽翼尖提醒你还有他在 .
没见过他因我以外的事受伤 , 他很温柔 , 也许很坚强 . 但是任何方面都让人感觉是一盆暖暖的清水 .
柔柔的 , 永远也有温度 . 只是伸手进去 , 他会紧密地包裹你 .
但这几句 ... 很硬朗的感觉 ... 我从未认识这个僚 ... 他在我面前永远是一盆轻水 .
但是 ... 我和驾之间 , 没了小梨 , 没了僚之後 . 又会在一起吗 ?
我开始质疑自己 , 牺牲一切 , 为要跟他一起的理由是什麽 ? 我已经失去太多了 ...
太多太多了 ... 我会变得保守自私 , 只因为不想再有失去 .
但愿在那之前 , 会有一件我拥有後会变得慷慨的东西出现 . 我不介意那是一个人 , 也但愿是一个我很想得到的人 .
我承认 ... 我很想得到驾 . 把他包在怀内 , 永远属於我 .
几天之後 , 僚回来了 . 那天也是下雨 , 什麽也没说 , 一回来就紧拥著我 .
就像我当年一样 , 满身湿透 , 然後把雨水透过拥抱传给他 .
那天我们疯狂的做爱 . 今天 , 我们都只是单纯拥抱 .
我爱这个人 , 真的 , 只是不及爱驾的心 , 这个我也很无奈 . 没有告诉他 , 也没必要告诉他 .
只会带来双方的遗憾 .
如果有得选择 , 我宁愿伤害驾 , 也不愿伤害僚 . 但事实上 , 驾被我伤得狠之後 , 我再去伤害僚 .
为一份缺憾的情感 , 我做错了太多事 , 多得我想死 .
是因为我没办法去处理自己的感情吧 ? 我任由那份该死的爱生长 , 一直放纵它控制我 ... 令我多次失控 ...
我一向自傲的理性 , 自傲的控制能力 . 都败给一个凌驾 .
说他毁了我一生 , 其实不为过 . 他也同时为了小梨毁了半生 ...
恨他 , 我该恨他 ! 可是 ...
望著他又再努力重新开始 , 我觉得像看一个孩子学走路 , 他不断撞墙 , 碰壁 . 却也不再轻易放弃 .
我深爱的驾 , 再一次发光了 ... 我不会让风来打扰 . 我要尽我一切来保护这亮光 .
直至他变成太阳般耀眼 , 我也要在一旁远观 , 然後感慨说 ... 『我的曙光』 .
这天 , 我和僚一起接颂和厉放学回家 .
这两个小家伙 , 现在把我当英雄般崇拜 , 因为驾又再脱变 . 由死板变没救 , 由没救变活泼 .
我找遍全个学校 , 把所有阳光味 , 欢笑味重的人出来 . 全都送到驾的公司 , 专跟著驾实习 .
为的就是感染他 .
暂时的成果是 , 驾脸上的笑容快要比我还多了 .
把两只小魔王送回凌家 , 我和僚今晚也作客 .
分手後的僚还一直和我同居 , 一切都没有变 , 偶然还会抱抱 , 亲亲脸 , 也会一起睡 .
但是没有再进一步 , 我们都太习惯拥抱 , 太习惯身边有人 . 我怕寂寞 , 很怕 .
而僚 ...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
他刻意流露的朋友感很强 , 令我放心的和他一起 , 放心的和他亲亲抱抱 , 而一点暧昧也没有 .
「僚 , 吃虾吗 ? 很新鲜的 . 」驾笑著把一只红通通的大虾夹进僚的碗子里 .
「呀 , 谢谢哦 , 驾真客气 . 」
我下意识的把碗中大虾拿走 , 拿开後才突然看僚一眼 . 僚只是对著我笑 , 「快剥呀 , 仆人晓 . 」
「是 ... 是 ... 」一向这家伙都懒得剥虾 , 虽然分手了 , 但我太自然就接手了 .
剥好後 , 又不自觉的送到他嘴边 , 他也不客气的张开血盘大口 .
对面的颂立刻双眼发光 , 整盘虾子几乎被他剥了一半 , 但全都去了厉的碗子里 .
厉有苦不堪言 , 不时偷看颂 , 接到颂的视线就如沙场上领命的将军一般 . 『君要臣吃 , 臣不得不吃 . 』
我本来想笑的 , 可是瞄见驾那极力忍耐的表情 . 我也不再做其他事 , 乖乖把饭吃完 .
我真的不想让驾觉得我和僚教坏颂和厉 .
这段日子 , 又过了半年 , 我们的接触也变得多了 , 三两天就往凌家家里跑 .
然後发现 , 驾好像愈来愈沉默 , 有时还会露出悲伤的样子 . 大概还会想起小梨吧 .
但叫他忘掉又似乎太难 ...
今天 , 我和僚到上次驾出事的夜总会去 . 是僚约我来的 , 坐下後 , 僚就频频看手表 .
「晓 , 你来过这里没 ? 」
没有直说是怎样原因 , 但我点头 . 「有 , 一次 . 」从某些对我过份侧目的视线看来 , 还有人记得我 ...
但见僚有备而来 , 似乎是有事 .
他又看了一次手表 , 「我在等人 , 待会拿点东西就走 , 不要久留 . 那混家伙偏要在这里约我 ... 出了什麽事就装我男朋友 , 知道吗 ? 」
「是 ... 」有点好笑 , 恋爱中的人真的差别那麽大吗 ? 这个僚完全不是往日的那个 .
「别笑喇 , 很认真的 , 出了什麽事就在你驾的脸上划几刀 . 」他装著动作来吓我 .
「不笑 , 不笑 .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僚的背景是什麽 , 当时没问 . 後来想问 , 才初开头 , 僚没有想暪我 , 但就一副沉痛样子 . 根本不忍心问下去 .
但我知道 , 在夜店子横行 , 过夜生活像猫头鹰的人 . 背景都不会单纯 .
「到了 , 我很快回来 . 」僚按住我的手借力跳下高椅 , 走向一名左顾右盼的女人 .
很眼熟 , 但我想不起她是谁 . 女人还架著墨镜 .
二人聊了一下 , 隔了很远 , 但是我没有看错 .
僚像是在短时间冻结一样 , 说话表情都没有温度 , 冷硬得可怕 . 在女人手上接过一样东西 , 僚说了一句话 . 然後转身回了过来 .
他的脸微低著 , 我不知道他的表情 .
後面的女人飞快打出一个电话 , 样子似是害怕 , 又似是激动 .
不很久 , 僚回来了 . 手上的东西他也收好了 , 脸上有一个平常的笑容 .
那麽我猜 , 那个女人惹怒了僚吧 ? 但是怎样的怒才能把我那盆暖清水迅间成冰呢 ?
「走了 . 」僚拉起我的手 .
才走了几步就被人挡下 , 「僚 !! 」
似乎这就是僚所形容的『出事』 .
僚又再变成冰 , 「有事吗 ? 」
望著眼前的人 , 我记起那女人是谁了 . 但他们又和僚有什麽关系 ?
眼前人想伸手过来 , 僚不客气的退了一步 . 「请你别碰我 . 」
这是我认识的僚吗 ?
眼前人很无奈 , 「僚 ,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 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 六年了 ! 你都消声匿迹 .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 随後你再决定去留 , 好吗 ? 」
僚刚想拒绝 . 我代他回答 , 「好 , 给你一个机会 . 」
那人像是这时才发现我 , 僚也错愕的望向我 . 「晓 ... 你什麽都不知道 ! 」
「可能事情真的需要解释呢 ? 」我把退後的僚拉前 , 「不要造成无谓的遗憾 . 」
僚和我对望很久 , 再转向那男人 . 「好 . 十分钟 . 」
那人的脸才刚扬起 , 又再打压下来 . 「十分钟 ?! 」
「最少十分钟 , 僚若是觉得你有理就再留 . 」我赶忙又打圆场 .
僚皱了一下眉 , 补充多一句 . 「若是废话连篇 , 我立刻就走 . 」
男子深受打击 . 「僚 . 他是你的谁 ? 你怎麽会这麽听话 ... 」
对於这个形容词 , 僚瞪了他一下 . 「我男友 . 」
男子一呆 , 然後极之愤怒 , 捉起僚的手就往内走 . 僚没说话 , 没闹 , 没挣扎 .
似乎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
僚的过去 ... 似乎是个令人害怕的人 . 最少不是一只温驯家猫 ...
六年前 ... 为什麽所有事都发生在六年前 ? 驾结婚前的一段小日子 .
过了很久 , 约有一小时 , 僚出来了 . 而那人一直跟在身後追著 . 「僚 ! 僚 ! 」
僚没有理会 , 低著头小跑 . 看见我就直扑进我怀中 .
後面直追来的人很苦恼 , 也有不悦 . 谁也不会想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在别人怀中 . 我很明白 .
但他和僚怎样了 ? 僚在哭 .
我双手环住他 , 给他温暖 . 「僚 , 你怎样了 ? 」
「赶他走 , 说 ... 我会再找他 ... 」僚很轻声的在我耳边断续回答 .
我再抬头望著很不耐烦 , 悲愤握拳的人 . 「僚说他会再找你 , 你就先走吧 . 」
那人不肯 , 我再用眼神传达信息 , 希望他相信我 .
良久他才举步离开 .
我把僚抱得更紧 , 「要我做什麽吗 ? 」
「让我哭呀 ... 」
我没再说话 . 第一次僚在我怀中 , 却不是因我的事而哭 . 实在有点儿不是味道 ... 是我太自恋吗 ?
轻扫著僚的背 , 我只想他能拥有被珍视的感觉 .
其实他值得的 ... 如果我能多爱他一点 ... 今天或许不会这样 ...
如果我们没有分手 , 我不会让那人单独和僚谈 ... 我错失了僚 ... 却也得不到驾 .
突然一阵视线 , 我望向夜总会的另一角 . 是驾 ... 他正望著我 . 板著脸 , 完全看不出心情 .
僚不是哭了很久 .
望著他仰起的脸 , 我抹掉他的泪痕 . 他不是太伤心 , 嘴角其实有点笑容 .
但一种难过就是在其中 .
我和僚只占一个位置 , 因为我坐著 , 然後僚整个在我怀中 .
拿起桌上的面纸 , 我把僚的泪痕全抹走 , 小心印著眼角 . 再拿过另一张 , 轻捏他的鼻子 .
捏完後 , 他又笑 , 索了红红很逗人怜爱的鼻子 . 双眼亮晶晶的望著自己 , 一阵熟识感 .
我几乎想说我们重新开始的话 , 但我知道 , 他笑不是因为我 .
「晓 , 你完了 . 我的初恋情人回来找我 . 」僚很自豪 .
「是 ... 你这麽快名草有主了 . 」捏住他的颊 , 我暗暗记住这种感觉 . 以後不会再有了 ...
可能是我没掩好眸子里的伤感 , 僚的双手缠上我的颈 . 「给你一个吻作安慰吧 ... 」
久违的接吻 , 我似乎连怎样吻他都忘了 .
他的软唇吸著我的上唇 , 被他含在嘴里逗玩 . 舌尖不断的轻刺 , 轻轻浅浅的维持 .
我觉得不够 ... 这种吻不够 .
我拿过主导权 , 收紧双臂令他更贴近我 . 我只想品嚐更多的他 , 我的舌不断不断进深 , 把他的空气 , 味道都记住 .
我们之间的爱 , 没有什麽激烈 , 架也没吵过 . 我对他要求不高 , 他也对我千依百顺 .
但这趟爱情 , 我知道会是刻骨铭心的 . 如果没有他曾经出现 , 今天的蔡晓 , 大概还在夜场中穿梭 .
做著千万人的一个梦 , 所有人的白马王子 .
他令我定了下来 , 收起我所有反叛 , 抚平一切伤痕 . 令我不再伤害自己 , 也有个人在身边无条件支持 .
满足我身心和胃口 ... 家事都全交给他 . 他令我有个无後顾之忧的小家 ... 我却亲手破坏了 .
是我的错 .
这时我才想起驾也在 , 望向他 , 他仍在 . 但太昏暗 ,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
我和僚分开 , 他大概是最後一次 , 因我的吻而嫣红 . 「对不起 . 僚 . 我有爱过你 , 真的 . 」现在也有在爱 .
他伏在我肩上 , 「我知道 . 」
「我 ... 」一只手轻掩在我唇上 .
「上天待我不薄 . 我和初恋情人因误会分开 , 我就找上你 . 今天我和你分开 , 他又刚好找回我 . 反而是你令人担心 . 」
我轻吻他手心 , 「我没事的 , 既然都失去了这麽多 . 我不会再让他从我手心离开 . 」
我们都笑 , 笑声中的一丝沉重 , 我们都选择忽略 .
「僚 , 你还要跟我联络 , 知道不 ? 」
「一定呀 . 」
我和僚又笑骂了一会儿 , 僚像孩子一样 , 就坐在我膝上说他的事 . 第一次看他有这种快乐的神情 , 还是说过往的事 .
我一直在听 , 没有很大的笑容 , 嘴角却总是弯起 .
鼻子贪婪地吸著他味道 , 一直在强逼自己双手安定 . 也记住提自己带著笑容 .
要欢笑地分别 ...
第一发觉 , 僚是如此地深入我生活 . 我爱他真的比爱驾少吗 ? 看见他的为别人扬起的笑容 , 很刺眼 , 也很难看 .
我在嫉妒 ...
一阵子 , 谁都没有说话 , 只是静静的依偎著 .
失去驾是因为我无法选择 , 但失去僚却是我亲手造成 . 短时间内 , 他拾回他的幸福 .
而我 ... 驾还在吗 ? 经过了这麽多事後 , 他会接受我吗 ?
不舍得僚 , 我想再次亲他 , 他也仰起脸等待 .
突然一只手背出现 , 掩在僚的嘴巴上 .
是那个男人 , 他还没有离去 , 脸色差得很 . 「抱歉 ... 我实在看不下去 . 」
没有丝毫歉意 ...
僚皱起眉 , 我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 , 「走吧 , 僚 . 迟些再回来收拾东西吧 . 就到今天 ... 」
如果不选择潇洒的话 , 只会令双方更难受 .
「晓 ... 我 ... 」僚欲言又止 .
我加深那微笑 , 让他宽心 . 「你跟他回去吧 , 我也回家了 . 」
僚攀在我肩的手渐渐滑下 .
我趁机会偷亲他的唇 , 「再见了 , 要珍惜哦 . 」
僚抚过唇 , 惊喜的笑 , 用力的点头 . 「我会 . 」 僚身後的人气得要死了 .
僚背著我下来 , 迳自消失於人海 , 没有回头 , 没有半点迟疑 . 那人紧紧跟贴 .
抚著还有馀温的双腿 , 心里无比的难受 ... 真正的分手了 ... 是对还是错 ?
失去对方後 , 僚回到初恋情人身边 . 而我 , 能全力守护驾 ... 这个身心都碎过的人 .
我的驾 ... 对了 , 他在哪 ?
不想让自己停留在伤感太久 , 我站起身 . 他还会在吗 ? 其实不是很想他留在这种地方 .
眼光随便扫视 , 但大概回家了吧 ?
视线不觉意留在通往洗手间附近的窄墙 , 望了几眼 . 我转身打算离开 , 但又不自觉的回头望了几眼 .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怪异後 , 我直接转身打量那二人 . 阴暗的角落 , 交缠的二人 .
一时间呆住 , 是谁的身影把我视线攉住 ?!
我走前几步 , 看得又清楚了一点 , 又再走前几步 ... 步伐愈来愈急 .
是 ...
没经过思考就上前拉开二人 , 把贴墙的人护在身後 . 「你别碰他 !! 」
「你是谁又挡著我们快乐呀 ?!! 」被拉开的人立刻就吼叫 .
身後的人怯怯的伸手按在我背上 , 「晓 ? 」
我转身瞪著他 , 捉过他的手就走 . 凭我的怒气 , 人群很易开路给我 .
反观吼叫的那人 , 似乎是吃了什麽药吧 ? 脚步摇摇欲坠 , 追了几步就跌在地上 , 追不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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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驾往外跑 , 我知道自己冲动了 . 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
我曾对自己说过 , 若是他不怕 , 就随他去 . 但我後悔了 ... 不行 ... 怎可以由得他被其他男人碰 ?
坐进车子 , 我开了暖气 , 但没有开车 .
「不痛吗 ? 」
「什麽 ? 」驾不明白 .
我揪起他衣领 , 和他对视 . 「我问你 ! 那一晚不痛吗 ?! 就是我强暴你的那一晚 !! 」
他被我吓得瑟缩 , 我却继续直瞪他 .
没有什麽需要隐藏 , 什麽顾忌也没有了 . 今天我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实 .
如果我再次放弃驾 , 我会死的 ! 我一生也会完的 ! 既然他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那一块图 ! 无论任何手段 ! 我要得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