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花开————老红军
老红军  发于:2009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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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被爸妈疲劳轰炸完,已经几乎是深夜三点,只记得羽凊他把我带到一间房,我倒下就几乎昏迷了过去,醒来时看到羽凊他正睡在我身旁,紧紧皱着的眉头似乎说着他正烦心着,想起阿邦告诉我,羽凊自从知道我竟然自投罗网后,便一直没好好吃饭跟休息过,看到他睡的如此沈,我小心翼翼把他环在我身上的手臂拿开。
 
「早!睡的好吗?」才踏进客厅,就看到羽翮,他端着一杯牛奶开心的看着我。
「不错,我爸妈呢?」
「嘿嘿!我要我爸妈把他们带出去玩,大概要两三天才会回来这。」他对着我眨眨眼,然后把手上的牛奶递给我。
「我想问,杨乔茹会怎么样?」
「她其实都知道她爸爸贩毒,甚至可以说她也有参与贩毒,所以,大概是死罪吧!」羽翮耸耸肩,接着伸手把我抱住:「不说她了,告诉我,你跟我哥到底进展到哪?」他不停蹭着我,我脸涮的一下红起,不住扭着:「只有接吻───只有.........」羽翮柔软的唇瞬间盖住我的,绵长的吻让我沈迷其中.........
 

这种惬意的日子过了三天,跟着羽凊与羽翮便开始上班,我则是待在家里边准备转学事宜,虽然我爸妈很反对,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转学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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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也让我渐渐忘了有杨乔茹这人,直到有天我接到电话。
「喂!」这天我单独在家,正在准备上课的东西。
「好久不见,封宇廷。」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笑,我脑中轰的一声响:「杨乔茹?」
「你还记得我啊!」电话那头的杨乔茹又笑了出来。
「你打来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出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出去。」
「呵呵,因为周彦邦在我手上。」她这句话让我愣住。
「如果报警,他铁定没命,所以,出不出来?」
 
我搭上门口等候着的车,到了杨乔茹所指定的地方,我本以为逃难的她会约在某个偏僻的小地方,谁知道竟然是间大饭店。

踏进她房间里,她微笑坐在沙发上,轻松的看着我:「喝咖啡吗?」
「阿邦呢?」我看着她,她扯扯嘴角:「他在另一间房里边。」
「找我什么事?」
「聊聊............」杨乔茹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告诉我,你恨我吗?」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傻看着她。
「恨不恨我?」她优雅的抽着烟,吐出一个个烟圈,而我却是哑口无言。
「瞧你说不出话,想必是恨吧!」她捻熄烟,突然间眼神迷惘起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常做着个梦,梦里边有着我深爱的人,他跟我成亲时我才十四,大红花轿,艳红吉服,当头盖被揭开时,我以为我的幸福就此展开───」
 
我傻傻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直觉想到皇后?杨乔茹露出个甜美的笑:「成了亲,没多久我便有了身孕,那时候的我备受宠爱,本以为丈夫会宠我一辈子──没想到宠爱只是一时,我的夫婿恋上了别人,从此,我们夫妻两人形同陌路──每当梦做这时,我总会醒来,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要犯上同样的错错,只是当我见到羽凊的那刻,我迷惘了,到底这是真实还梦幻──」

「无论如何,我发现我再次爱上他──即使他不爱我。」杨乔茹大笑起来,但眼眶里闪着泪光:「我很傻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依旧会爱他。」
「那你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结束这一切。」她边笑边掏出一柄手枪,瞄准了我。
「你───」我退到门口,紧张的扭着门锁,可是房门牢牢锁着,怎样也弄不开。
「如果你没出现,也许,也许他就会娶我......不过,我不在乎答案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既然如此,我何不如法炮制───」说完,她突然把枪往后转,抵住自己太阳穴:「是你逼我至此...............」
 
我只记得枪响,雪白墙壁上沾满从杨乔茹身上喷溅出的血花。房门被警卫撞开,杨乔茹倒在血泊中脸上笑容依旧,急救人员不住摇头。

我跟阿邦两人一起被送到医院,阿邦到医院时还是沈睡着的,我则是不停发抖,无论医护人员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放松,医生最后只好替我打了镇定剂。

醒来后看到羽凊与羽翮两人,他们担忧的看着我,我则是缩进被单里:「为什么她要自杀?」我哽咽的问着他们。
「......宇廷,这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不愿意面对真相,她不肯相信我放弃了她,选择了你──」
「她说是我逼她到这个地步的,我是不是真的有错??」
「宇廷,你说什么傻话,你哪有错?有错的是她好不好?」羽翮他大吼着,而羽凊紧紧握住我的手:「有错的是她,不是你。」
「我是否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如果不出现,也许...她不会死。」想到倒在那的她,眼泪再度流出。
「那是她的选择,她只是要你怀着歉意离开我们,她......知道你容易心软,所以......」羽凊他伸手替我擦去泪水,跟着吻吻我的手:「她认为这样做可以拆散我们。」
「宇廷,她已经丧心病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可别上了她的当,知道吗?」羽翮他靠在我病床边轻轻说着,我闭上眼,不再言语,脑中不断浮出杨乔茹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你逼我至此────』我颤抖落泪,回首一切的确是我逼她至此,不论几世,我们的命运都会如此吗?

耳边彷佛传来她嘲笑似的话语:『跟他在一起你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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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拉萨

「封宇廷,你想放火烧房子吗??」随着这句话,一盆水往我脸上浇下,顺便把已经燃烧的锅子弄熄。
「啊!我本来想做红酒炖牛肉的!!现在全焦了怎么办?」看着锅内的焦黑,我也忍不住跟着黑了脸,那可是上选牛肉啊!!我是为了庆祝刘杰生日所以特别做的。
「红你个头,我比较想拿你去炖汤,妈的,死老计说什么找人照顾我,靠,根本就是我照顾你好不好?」我的同居人,也是我老板兼室友,边骂边把锅子丢到水槽,瞪了我几眼:「不知道你在晃神什么,真是。」
 
我缩了缩脖子:「我想今天你生日,想给你弄些不同的。」
「操!!小兔崽子还知道我生日,真是,不知道该夸你还是骂你。」他边说边把挂在衣架上的背包拿起。
「那......现在要做什么?」我小跑步跟在他轮椅旁,他把我手上的包包也抢过去,一起放在他已经没知觉的腿上。
「出去吃,生日在家吃太闷,走,去点一桌菜,来点二锅头。」他贪婪的舔舔唇,我却是头皮一阵麻。
「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喝酒?」这家伙忘了自己身体吗???
「妈啦!身体都这样了还不要我喝酒,真是,一醉解千愁,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没听前人说过吗?」他边说边比了个胜利手势,打开大门然后大叫:「冲吧!!属于我的风火轮───」

「刘杰,你不要替你的轮椅乱取名,我可不想被邻居笑。」我赶忙跟上,他则是得意的驾着电动轮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路人纷纷闪避当然也没忘记回头骂人。

折腾了半小时终于到了刘杰最喜欢的餐厅前,这时,看到一台银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店门口,一名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的男人正拿着海一大束粉红玫瑰靠在车旁,刘杰笑脸瞬间垮下:「这家伙铁定有派人监视我。」伸出手挥了挥,那男人看到刘杰后,笑着迎上:「生日快乐。」除了粉红玫瑰外,还有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哈啾!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要你别来找我?」刘杰才闻到花香,马上不赏脸的打了大大喷嚏,我赶紧把准备好的面纸递上。
「今天你生日,不来,说不过去。」风铭邺才扬起手,马上有人把花给拿走:「抱歉,忘了你对花粉过敏。」
「别把你把妹那几招用到我身上,今天我请。」
「拜托,我大老远赶来当然你请客,这位.........」风铭邺抬起头审视似的看着我,刘杰平视前方:「我看护──」
「看护?」
「您好,风先生,是这样的,半年前刘先生透过计教授找到我,希望我能来到拉萨照顾刘先生。」
「你......之前不是能走的吗?」风铭邺脸色沈下,跟着伸手用力按了按刘杰大腿。

刘杰无奈笑出:「本来可以走,可是不注意摔了下,伤就加重三分,现在只能坐在我的风火轮上才能移动,多亏宇廷不肯放弃,天天帮我按摩,脚才没萎缩。」刘杰把礼物带拿了过来,三两下就把袋子拆开,从里边掏出一块手表,嘴角扬上:「拿BVLGARI
Astrale的珠宝腕表来送人,真阔气。」
「......这次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带你去美国动手术──」
「别闹了,你自知我活着的消息要是走漏,我会没命。」
「你要我眼睁睁看你这样下去吗?刘杰,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任由你这样糟蹋自己,你这样做只是称了别人的心。」
「这样好啊!至少,没有人知道我落魄到这样,连上厕所都要人帮忙,跟以前叱咤风云的我相比,只是徒增可笑两字罢了。」刘杰转过头,咬咬牙:「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遭犬欺,落难凤凰不如鸡,这点我懂,更况这样做才能让莫迦把位置坐稳来,这是我这个哥哥能做的。」

「.........你.........」
「今天我生日,就别多谈了,宇廷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才用他的。」刘杰沈声说着,跟着展出笑容:「你要在这待多久?」
「三天,然后就得去香港。」
「......嗯......挺想念那边的烧鹅。」
「我是去见浅田嘉矩,他不断骚扰我在香港的地盘,你说是为了什么?」风铭邺露出个奸笑,直直看着刘杰。
「钱噜!」刘杰说出这话的时候,耳廓渐渐染上红,那是他说谎时才会有的表现。
「呵呵,刘杰说的好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他是为了钱,这到好办。」刘杰瞪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眼神里带着丝狼狈。

吃完饭后,已经有点喝醉的刘杰把皮包交给我要我去付帐,我才走到柜台边,风铭邺却是抓住我正要递出的现金:「我请,刷卡。」
「可是我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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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生日,如果今天还要他请客就太说不过去。」风铭邺边说边把卡递出,没忘记给柜台小姐一个亲切笑容,那小姐很快的接下那张卡,甚至在塞回的账单里附上她的电话号码。
 
本来莫迦要自己把那台电动轮椅开回去的,不过敌不过风铭邺的冷嘲热讽,竟然让刘杰到搭上他的车,由别人把他的风火轮弄回去,只是在上车前,有了一小段争执,莫迦死都不肯让风铭邺把他抱上车,轮到我时,我差点把他摔落在地,最后刘杰瘪着嘴由风铭邺把他抱上车,风铭邺还没忘记用哄孩子的口气说着:「宝贝,别害怕,我会好好对你的。」

「你他妈的不想活就说一声。」刘杰震天雷的吼声却换来风铭邺的低笑:「乖......斗嘴,你斗不过我──」
 
车子开回到我们的住所,风铭邺的座车开不进去那条小巷,只得停在外边,他亲自抱着刘杰走入,他眉头越锁越紧:「怎么会住在这种鬼地方?不会连电梯都没有吧!」
「先生,这里是拉萨,有得住就不赖,你还嫌东嫌西。」刘杰恶狠狠的嚷出这么一句,风铭邺却是严肃起来:「这里这么窄,你的轮椅怎么进出?」
「日久了就会啦!你问这什么笨问题。」刘杰无所谓的耸肩,我掏出钥匙开了家门顺手打开灯,风铭邺看到屋内那片萧瑟后脸色亦发难看。
「不要抱这么紧,会没法呼吸。」刘杰抱怨似的说着,风铭邺慢慢松了手,我赶紧把家里用的轮椅推出,还没忘记在椅垫下放了几个暖包。
「宇廷,拿八宝茶出来泡,别忘了烧水,等下好洗澡。」刘杰转着轮椅把风铭邺带到了客厅,我赶紧跑去准备一些茶点。

端出热茶后,风铭邺好奇的四处看着:「除了没啥家具外,看起来还不赖嘛!」
「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里有话。」刘杰瞪了瞪他,然后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家具多了我就没法子推着轮椅到处走,而且,我也没什么多余的钱可以买东西。」
「......那还请看护?」
「他是需要,我才请他来,还好的是计教授有替我找了份工作,帮拉萨这边的大学分析资料,不无小补啊!」刘杰脸不红气不喘的扯着谎,实际上是他收留了想从羽凊羽翮身边逃离的我才对。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知道我个性,不求人。」
「都什么时候,你还说不求人。」
「呵呵,好了,不说这么多,我得洗澡睡觉,明天我早上当班,宇廷,走吧!」我赶忙站起推着他到了浴室门口,然后把烧热的水从炉上弄下来,小心的倒入浴缸里。

回头看到风铭邺正站在刘杰后边,脸上表情十分奇怪,才想开口,风铭邺已经抢先:「你跟他一块洗澡?」
「是啊!我都得靠他才能洗干净,怎么?风大少爷,你也想洗吗?」
「我?我才不敢,哈!」然后暧昧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
「你不敢什么?我跟他只是雇主与雇员,你别乱想。」刘杰抛下这句话后,对我伸出手,我赶紧半搂半抱的把他放在浴室的小椅子上,反手关上门。

洗好澡出来,风铭邺却还是待家里不肯走,刘杰可是真发了火:「他妈的滚蛋,老子我要睡了。」
「我没订旅馆说,本来就打算在你家过夜。」风铭邺装出可怜样子看着刘杰。

刘杰恨恨看着他,然后撇开头:「还有一间房,不过很久没用了,里边什么都没有。」
「还有一间房?你家不会只两个卧房吧?」他眼睛瞪的老大,透出有趣两字。
「废话,宇廷都跟我睡在一块。」刘杰咬了咬牙:「我半夜有时候会痉挛,宇廷睡我身边可以早点发现,好送医。」

风铭邺瞇了瞇眼睛,跟着一把将刘杰抱起,送上楼。

等到刘杰睡后,我到楼下把一些该整理好的东西都收好,当然,我牢记刘杰的话,把身边那个一直想找话聊的风铭邺当空气。
「我说,你来到刘杰身边有多久啦?」我赶忙把已经整理好的报纸再拿起来,迭了迭。
「别这样啊!我是刘杰最好的朋友,你当然可以相信我。」这时,我已经走到浴室,把浴室里边的一团乱都收拾妥当,没忘记把地板拖干。
「诶!你想不想知道刘杰的过去?」他这句话让我转身,然后点头。
「想,我想知道。」跟刘杰相处了这么久,我不曾听到刘杰提过他家人,更遑论相片,他就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让我深深害怕他有天也会悄悄离开。

风铭邺笑了起来,不同于以往那戏谑的笑,而是那种渗着苦涩与沧桑的笑,让我不自觉端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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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刘杰的坚持下,我替他找来他当年的恩师计教授,在计教授的帮忙下,他来到拉萨,我只知道他在拉萨,定期会寄EMAIL给我,其它的则是一无所获,直到今天我决定来看他,现在我很庆幸我来了,看到他这样我更是下定决心,要把他带离。」风铭邺说完后,轻轻叹息一声:「刘杰就是太会替别人想,老是忘了自己,他以为这样不会给人造成困扰,他却不知,他这样,反而让人更加心痛......那你呢?」风铭邺亲切的看着我。
 
我嚅喏许久,最后败在他那热切目光下:「我,是逃来这的......我爱上了我的堂哥们...............」我轻轻说着属于我的过往,一幕幕心痛的过去现在已经成了往事,说起来似乎不再这么伤人,只是,为什么我还是哭的不能自抑?尤其说到羽凊他与那杨乔茹的婚纱照时,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剖开一般,我不是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再落泪的吗?
 
风铭邺静静听着,偶尔的一两声叹息更让我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感受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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