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 番外篇 奈何皇门——猫咪果冻
猫咪果冻  发于:2009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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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也随着她谈笑风生。她精通百史,饱览诗书,见地独到,与我向来古灵精怪的想法竟不谋而合。我们愈说愈高兴,不禁生起相见恨晚之憾。
画好画,已经是两三个时辰之后了,她连声称赞我的画灵气逼人,允诺过一阵再来看我之后,便欢喜的领着宫女回宫去了。
我收好东西,对着两个新来的宫女,说“退下”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两人站在我跟前,柔顺的望着地上。
我倒也不好为难她们,吩咐她们在朱雀殿与湫苓一同住。她们行礼便下去了,边走还偷偷回头瞧我,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夜里我才明白她们眼神中的意味。
我本是躺在榻上假寐,等着皇兄。两具光洁的胴体却突然滑进被中,吓了我一跳。睁眼看时,她们粉面含羞,紧紧偎着我不作声。
“弄月、舞杏,你们——”实在想不出皇后当时有哪句话含着暧昧,她们怎会以为服侍我需得这么“伺候”的?
“奴婢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
“娘娘将奴婢二人送给二皇子,就是……就是让奴婢们伺候二皇子。”
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些许怯意。
我叹气,放柔了声音:“不,我不需要侍妾。”
“请二皇子……怜惜怜惜奴婢们,莫非,二皇子觉得奴婢们身份卑微?”
“能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出身必然不错,我并非嫌弃你们。只是,我现在年纪——”只是,普天之下,我只要皇兄一人,他的温暖就足够了……
话还不曾说完,柔嫩的唇瓣便贴了过来。
我愣住。
“二皇子……已经快十五岁了……”
“请收下奴婢们……”
呢呢哝哝的女性嗓音,十分悦耳。
我倏地想起摇微姐姐,继而想起传闻中的生母,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一迟疑,她们便胆子大了些。待我反应过来,单衣已经不见了,少女独有的芳香肌肤紧紧的贴在我胸口上,不留丝毫空隙。
 
 
7 占有
 
 
“不……啊……弄月……舞杏……”
要拉开在自个儿身上不停四处游移的手,要推开几乎是粘连在身子上的两具胴体,却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伤害她们。夕雾说过,女子是一碰便会化的人儿,须得细心呵护。弄月与舞杏,这两个玲珑的人儿,就算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娇弱,我又怎能仗着男儿的气力伤害她们?
她们生来的命运也够多桀多难了,毕竟任谁也不愿意为奴为婢,失去自我。
她们……也不过是想攀住我这根浮木,求得一块安生之地罢了。无奈,我不应当是她们依靠的人,也无法成为她们依靠的人。
“不……不要……”
这破碎的呻吟,是我的么?这渐渐起的欲望,是我的么?
不行,不能,我是属于皇兄的,我只要皇兄就足够了——
“啊……不要……”
声音越发无力,我微微用了些内力才得以推开她们。好不容易退开了些,跳下睡榻,拾起单衣掩住赤露的身子,觉着脸已经如同烧着一般火热了。我甚至不敢正眼看着她们。视野的角落中,她们俩相互瞧瞧,秀美的面容上尽是不解与失落。
“二皇子……”
“奴婢们伺候得不好么?”
呢呢喃喃的嗓音,真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不……不……”
我话音才落,她们便欣喜起来,带着几分娇羞几分怯意,也顾不得礼仪,伸手便拉住我的单衣。
我急得直摇首,涨红了脸,抢过单衣蔽体:“我也说了,我不需要你们这般伺候。”
弄月泫然若泣的垂下秀丽的脸:“二皇子还是……嫌弃奴婢们伺候得不好罢。奴婢们……弄疼了您么?”
弄疼?我脸上愈发烧得厉害:“不是……不,你们快穿戴好,退下。”
皇兄快来了,若是让他看到这样的情形可如何是好?她们……会丧命的罢!如此唐突的奴婢,皇兄断然不会放过,可能还会连累到皇后娘娘……
“二皇子……”
舞杏待还要言语,倏地停住了,惊骇的望向我身后。接着,两人脸色突地变得惨白如纸,瑟瑟发抖的身子滚落榻下。
我浑身一僵,回首。
果真是他。就立在我身后不远处,灯火投下的阴影盖住了他的脸庞,瞧不清他的神情。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莫测高深的瞧着这一切的发生。我怎么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太紧张了么?我连忙穿好单衣,慌乱的、不知该往何处看的眼竟然与他的目光对上了。
他一步一步的踏近,俊美的面容一如往常,冷冷的,傲然的……只是乌黑的眼眸中涌动着不可错辨的怒火。
我咬咬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们伺候得并非不好,是太好了罢。”忽然,他勾起唇道,只是盯着我的眼仍旧凌厉无比,我垂睫躲避他的目光,攥紧掌中的单衣下摆。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她们不可抑制的带着颤音见礼。我几乎能想象到她们内心的恐惧。
“你们是皇后身旁的人罢。”云淡风轻的一句,却令我觉着事态有些不妙。皇后娘娘并无恶意,怎么能让她与皇兄冲突?
思及此,也顾不得皇兄的目光了,我抬眼急道:“皇兄,这与皇后娘娘没什么干系。弄月和舞杏确是娘娘送我的,可……”
“你招她们侍寝么?”
他打断我的话,问。
我怔了怔,匆匆摇首。
他双眸微微眯起,而后,伸手将我拉进他怀中,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在我的额、脸颊、鼻尖、唇上烙下痕迹。我没有挣扎。虽然羞于他人在场,却也知道此时此刻只能让皇兄宣泄他的怒气,之后才好向他求情。
吻过后,他笑了,那般温柔。
“你们听着,他是朕的。属于朕一个人的!”语气却如此狠戾。
我瞥瞥已吓得睁大眼,不能言语的两位侍女。她们触到我的视线,有些惊吓的瑟缩着。
或许,在世人的眼中,我确是如此不堪的罢……心中微叹,将头埋入皇兄的怀中:“皇兄,放过她们罢。”
“你还想着为她们求情么?”
他的语气中夹着几分不悦。
“她们也着实可怜,就此算了罢。”
“与她们有过肌肤之亲,便为她们辩解么?”他冷笑道。
皇兄何时竟如此孩子气起来?什么肌肤之亲?他明明清楚什么也没发生!我气恼的抬首,对上他仍旧带着忿怒的双眸,丝毫不肯示弱:“堂堂一国之君,为何要为难两个弱女子?若传出去了岂不是笑话?我尚且不在意了,皇兄还在意什么?”
“你不在意?”
他收了冷笑,怒道。
“女子的贞节应当更重要罢!”并非不知他气的是什么——我,被外人占了便宜去。可这不过是两个女子,他何必如此在乎?!任何人对自个儿的所有物都如此在乎的么?心中突然有些酸涩,我推开他,后退几步,张开双臂护在她们跟前。
“潇儿……”
他怒极,扯过我的手,将我横抱起来便往床边走。
我又羞又气,当着两个奴婢的面,他怎么能如此放肆?难道……难道他还要让这么私密的亲热给外人看?
“皇兄!放下我!”
“不许再说!朕要让她们看看!你是朕的!”
才放下我,他的唇便霸道的侵占过来,我无暇回应,只得任他轻而易举的脱去仅着的单衣。
很快,先前的争吵便被汹涌的情潮淹没了。
我的身子,在他的手掌中绽放。
我已经想不起房内还有两个女子,被我们惊世骇俗的行为吓得动也不能动的女子。我唤着他“皇兄”,喜悦的呼唤、忘情的呼唤着,吻着他额际掉落的汗水。
“皇兄……”
迷茫之中,我与他十指交握。
他俊美的脸欺近我,在我耳边吐着细语。
我的神智早已游离在九霄云外,这样的细语自然是听不清楚,只得软软的再唤声:“皇兄。”这一声,竟含着连这样的我都觉着羞愧的娇媚。
他却笑了,温柔至极:“潇儿,告诉朕,你是朕的所有。”
来不及数落自己,他的笑容,直教我连剩余的意识也远去了:“潇儿,是皇兄的……”
“再大声些,让她们听见……”
她们?谁?
无暇细想,呼喊声已然出口:“潇儿是皇兄的!只属于皇兄一人!”
“好潇儿……”
他叹息道。
不再陌生的快意将我湮没,我心满意足的枕着皇兄左胸,听着他的心跳,沉沉睡去。待我醒来时,屋内已漫溢着浓重的血 腥味。
我惊骇的坐起来,顾不得浑身酸痛,赤着身子奔到屏风外。
两具美丽的尸首,在血泊中,眼都瞪得圆圆的,仿佛在指责我的罪过。
我润湿了眼,呆呆的瘫坐在地上。
端坐在榻边的他拿上好的丝绒拭着沾满血的长剑,丝毫不以为意:“朕若不杀了她们,你今后如何与她们相处?潇儿,你性子善,可别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
“皇兄……”这又何必呢?明明那么鲜活的人,如今却永隔于九泉之下。不知她们可会恨我到骨子里?我抬手捂住眼,泪水从指缝中流出,一片冰凉。
“潇儿。”清脆的声响——他丢下剑,飞身过来,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的搂住,力道大得几乎能挤碎我的骨,“你是朕的。朕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8 噩梦与预兆
 
 
二皇子……二皇子……
谁在唤我?是谁?身子仿佛悬在半空,丝毫无法使力。我睁眼,举目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的雾气。看不透的雾气渐渐的变浓,四周除去我,无任何活物的气息,犹如虚空。
我仰躺着,随着若有若无的风上下漂移,就似水面上无所适从的草。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五年的日子也不曾这样长过,我在无尽的等待中沉默着。没有惧怕,没有寂寞,没有哀伤,就这样望着白茫茫的上空,怔怔的。
隐隐约约的叹息破空而来——
奴婢们做错了什么?
原来是你们。我勾起唇,有些苦涩的笑了。
几缕乌黑的发自雾中垂下,拂过我的脸颊。而后,飞瀑一般的黑发凭空落下,均匀的铺在我周围。柔韧、带着脂粉香味的发丝有生命般在我视野的角落舞动,拍打着我的脸庞,拉出几道伤口。
我动动眼眸,仍然直视上方——
一张惨白的脸,倏地出现了。
离我不过两三寸的距离,我能清清楚楚的瞧见她的嘴角凄厉的扭曲着,怨毒的目光从火红的瞳眸中射出,比刀箭更为锋利。
一阵风吹过,另一具冰冷的身体贴上我的后背,随着我上下浮沉。
不用看也知道,那人,也定有这么一张怨恨的面容。
你们想要做什么?复仇么?
二皇子……若不是您,奴婢们怎会落到如今的境地?她启唇,冷冷的道。自她的吐纳中,腐烂的泥土味道冲进我的口鼻,几乎令我窒息。我轻轻的蹙起眉,惹得她大笑起来。笑声中,几滴冷得彻骨的泪水落在我额上,腐蚀了皮肉,钻心的疼。
小湖边的水仙,可开得好么?
我舒开眉,淡淡的笑着。食了你们的血肉,它们自然精神许多,抽了不少花芽。
您竟笑得出来么?!奴婢们……因您而亡!今后也将有更多人因您而断送性命!
沉沉的声音自身下响起,腰际忽地传来一阵剧疼。
约莫是十指插入腰中了罢。我浅浅的翘着嘴角。因为我引诱皇兄么?因为我依恋皇兄么?因为……我……与皇兄都太寂寞了么?
您与皇上……简直是天地不容之举!如此肮脏的纠缠,居然若无其事的当做笑谈!二皇子!您会下地狱的!
是啊,我闭上眼。违背天理伦常,注定只能在黑暗中厮磨的情感,注定只能是不欲为人知的禁忌……你们反了这禁忌,所以,必须死。
我知道你们一旦接近我便不会得来好结果,却未能救你们的性命——
别说得好听了!
您做了什么?您为我们做了什么?您沉沦在圣上的爱欲中,甚至忘了我们还在一旁!
二皇子……您是罪孽!罪孽!您会毁了圣上!毁了皇族!毁了一切!
弄月、舞杏,我的确罪不可赦。你们两条性命的罪,也是我的。上天,容我再次向您祈愿,请将一切罪孽都交付给我承担。我愿入血池地狱,我愿受啃噬之苦,我愿领受所有惩戒,只愿皇兄能守护着这方国土,只愿皇兄能成就一代明君之名……。
胸口好痛……空落落的……风好像正从伤口里呼啸而过……
我的心,被挖出来了么?
报应来了么?!剜心……挖眼!
啊!我的双眼!好痛!好痛!
不!……先不要挖去我的双眼!让我再看看他!再看看他!
断去我的四肢也好!掏出我的脏腑也好!让我再看看他!
再看看他!哪怕一眼!
“二皇子……二皇子?”
张开眼,纳入视野中的不是音容凄惨的冤魂,而是湫苓挂着担忧的温柔脸庞,还有……熟悉的,俊美冷漠,带着些沧桑的面容——归风。归风?他怎么……
记起来了,自从弄月、舞杏死后,皇兄便要将归风或者无歇其中一人派来保护我。不过因我实在不愿而暂时作罢。但,前阵子我频频做噩梦,费了不少精神,连白天也恍恍惚惚起来。皇兄实在放心不下,便差归风前来照顾我。
说是照顾,其实也是每时每刻守护着我,警戒暗宫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虽然归风也算得上是我学武的师傅,如今在这种境况下朝夕相处,却总免不了尴尬。
就像现下。
我坐起来,擦去额际流个不停的冷汗,扯出一个笑脸:“没事。做梦罢了。”
“噩梦?”归风退开几步,淡淡的问。
我点点头。
他皱皱眉,不再言语。湫苓见状,端过一旁放着的药汁,细心的加了些蜜糖,递给我。我接过来,暗念那些个御医是恨不得将我调成个药罐子还是怎地?不过是做做噩梦,却众口一词的说是我需得安心定神。闹得我如今喝药比用膳还勤快。
不,光喝药便不会饿肚子了。
一鼓作气将药喝尽了,而后挑几样小点心,去去口中的苦味。
湫苓欢快的端着碗碟奔出阁子去准备水果。我也就闭上眼,养养神。
归风来之后,我总免不了想起过去。
最初,他是父皇的贴身侍卫。因常被差出宫,幼小的我对他并没有过深的印象。只是依稀知道,他与无歇都来无影去无踪的,煞是令人羡慕。夕雾刺杀父皇之时,父皇将他二人赐给夕雾,令他们保护他。因此,跟随着夕雾的我,有幸能向他学习武艺。
归风与无歇不同。
无歇是个直性子的人,待夕雾总没什么好脸色,常常来去匆匆。而他,尽心尽力的守在夕雾身边,总是冷冷的、淡淡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答应教我武艺后,他曾问我为何习武。
我说为了保护夕雾。
他怔怔,不语。
后来,我自宫中的流言蜚语里,知道了生母的旧事,也听闻父皇被夕雾所杀。他便又问我:如今你还要护着他么?
我答“是”,丝毫不曾犹疑。
他有些诧异,问为何如此。
我笑着道:夕雾做事,向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而且他是我的娘亲,我不护着他还护着谁呢?
此后,我与他便渐渐的疏远起来。七年前那天,直到最后也没瞧见他与无歇的踪影,直至现下,才又与他见面。
在他眼中,我慕容潇究竟是什么人?慕容皇室二皇子?抑或,一个不知恩仇为何物、认贼作父的孽子?抑或,如今已然是天地不容的罪人?
良久,我睁开眼,定定的盯着他冷淡的面容。
“归风,你恨夕雾么?”
他冷眸闪了闪,垂下睫:“都过去了,对公子,无所谓恨与不恨。”
“那么,我呢?”
“你恨我么?”
他抿着唇,抬眼望着我。如此出神的望着,仿佛在透过我看着另外的人。
“我的罪过,比起夕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么?”我笑起来,突然觉着胸口隐隐作痛。是该疼的罢,剜心的地方,“说起来,有一回在御花园玩耍的时候,我被众位皇姐团团围住了。她们说我迟早也会和夕雾一样,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孽。毕竟,是被妖孽养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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