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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人  发于:2009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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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懂事!月儿真懂事!三弟,你带的人真是教养好,这么乖巧的好孩子,叫人不得不疼他。”
  玄焱原本因为云月的迟到而满腔怒火,但看到和亲王对云月又爱又怜的态度后,火气已消了一半:“是大哥有肚量,没让这小家伙给惹毛了。我还觉得月儿不会说话,怕得罪了大哥,回去我要好好教训他呢!”

  “嗳!”和亲王把云月护在怀里,“你可别对月儿动粗,人家细皮嫩肉、我见犹怜的,我疼他都来不及了……”
  云月乖巧的倚在和亲王的胸膛上:“王爷不知道,三贝勒最尊敬您,成天说他大哥的好处,还说要跟大哥多学学怎么做人。三贝勒可看不得人冲撞了您,看月儿进来了半天,也没给您敬酒,难怪要教训月儿了。”

  “喔?我倒不知道三弟这么尊敬我这个大哥,阿玛昨天还在说,不知要叫谁去刑部坐阵,我看三弟很可以担当此一大任。赶明儿我帮你在阿玛面前提一提,有了差事,就有立功的机会,离封王也不远了……”

  云月一席话讨好了两个人,玄焱满意的向他点点头,示意他见好就收。
  云月于是拉着和亲王入席,自己却站着给两个人斟酒,斟满酒便退到后面,坐在瑶琴前捻弦轻吟。
  “月儿也过来喝酒。”和亲王越看越觉得他动人,带着三分酒意拍拍自己的腿,要云月坐在他腿上。
  云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强撑着笑走过去,接了酒杯坐在和亲王腿上。
  “月儿敬王爷一杯,愿王爷福泽绵长、官场亨通。”
  “等等……”和亲王抓住他的手,“不如敬个皮杯如何?”
  听了王爷的话,云月毫不犹豫的以口含酒,把唇迎上,将酒徐徐灌入和亲王口中。
  玄焱在一旁挂着笑,心里却燃起熊熊大火。
  和亲王喝得尽兴,干脆就着唇顺势吻了云月,直吻到云月气喘吁吁才放开他。
  “王爷……”云月觉得头晕目眩的,忙靠在和亲王身上。
  “换我敬月儿一杯。”
  “月儿不敢……呜……”
  当然又是一个皮杯。
  和亲王仗着几分酒意,又看云月总是笑着接住他的唇,所以一口口的含着酒,灌得不亦乐乎。
  玄焱干脆眼不见为净,站起来一拱手:“不如,今晚就让月儿留下来陪大哥开心吧?兄弟先走了。”
  “等等……”和亲王留恋的看了云月一眼,“带月儿回去,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不能放他过夜,改天我再到戏园子给他捧场。”
  说着又回头在云月耳旁低语:“月儿可别恼,我是讲规矩的,府里不留倡优。不过,本王改天一定去给你捧场,好吗?”
  云月点点头,脚步不稳的站了起来,玄焱看了忙过来扶他。
  和亲王看他满面桃红的样子,不舍的追问:“月儿醉了?”
  “他最不能喝酒的。”
  和亲王听了有几分意外,问道:“那你还带他来陪酒?”
  和亲王虽然也游戏花间,可最痛恨逼迫人的行为,马上对玄焱带云月来的动机起了疑心。
  云月忙站稳了脚步,缓道:“月儿今晚跟王爷喝得很开心,难道王爷不喜欢?”
  和亲王沉吟了一会儿,才笑着说:“见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是怕你委屈,没人逼迫你吧?这逼良为娼可是重罪一条,就是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边说着,还瞥了玄焱一眼。
  云月醉眯星眸、巧笑倩兮的说:“我是从小给拐卖入戏班子的,要不是三贝勒见怜,现在还在戏班里苦熬呢!哪里能与千岁爷同席共饮了?说来还算是月儿有福。”
  和亲王这才释怀,笑道:“我还当三弟仗势欺人,看来我是误会他了。”
  “三贝勒极善心的,百姓间都流传着他是菩萨转世呢!哪里会欺压人?”云月继续说着。
  这根本是任意胡诌的话,但和亲王不知实情,更何况月儿一脸稚气未退,俊秀里还藏着孩子似的天真,让他说出来的话更有说服力。
  和亲王闻言开心的笑着说:“真的?皇阿玛仁民爱物,要知道三弟在民间有如此好名声,一定高兴。”
  玄焱故作谦逊,说:“这点虚名哪里能传入阿玛耳里?”
  “我帮你在阿玛面前提个几句不就成了?”
  玄焱还要谦让,和亲王却因看云月醉眼迷蒙而感到不舍,说:“快送月儿回去吧,扶着他,别让他跌倒了。”
  玄焱扶着云月走出门,上轿前在他耳边低语:“今天你算是将功赎罪,不然你这样迟到的情况,我可不会轻饶你。”
  云月无力的坐进轿中,皱眉道:“小的知道,下次不敢了。和亲王喝的什么酒?小的头好晕,请三贝勒让小的回去休息好吗?”
  “今夜我精神倒好,待会儿我跟你回‘寒园’。”
  “三贝勒……小的真的很累……”
  玄焱把轿帘一盖,命令道:“别说了,起轿!”
  云月在轿中闭上眼,轻叹一声。
  是夜,微弱的烛火,映在一张俊俏的脸孔上,清幽的雅房内弥漫着春意,忽明忽灭的灯火,随夜风的渗入而摇曳不已。
  人影,也摇晃着。
  “啊!求求您……三贝勒……不……不要了……啊……”
  云月难受的低趴在床上,抓着床单的手指关节几乎都泛白了,玄焱今晚刻意给他惩罚似的,激情得几乎让他发狂。
  “贝勒爷……饶了我吧……小的再不会迟到了……啊……”
  玄焱一个用力的挺入,让云月受不住的悲鸣。
  明明说要让他将功赎罪的,却还是故意折腾他,这就是三贝勒玄焱的真面目,云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心里却还是觉得受伤。
  抓着云月因激烈的欢爱而微微颤栗的腰,玄焱抱起云月的身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好让他挺举着。
  突然改变体位,让云月痛得几乎尖叫出声来。
  “三贝勒,不要!”
  玄焱抓着云月的下颚,在他的耳边吹着粗重的气息,舔咬着他敏感的耳垂,虽放慢了些在他体内的抽插速度,但仍残酷的深深捣入那脆弱的秘所。
  “月儿以后不会再犯了……爷……饶了这次吧……”云月开始轻泣着。
  “不是那个原因!”玄焱又是一个凶猛的深入挺进,“你该死……月儿……我不要别人看你……”
  “啊!三贝勒……不、不要这样……啊啊~~”
  玄焱拉开云月想合起的大腿,一次次的顶撞着那吸附着火热的秘所,发出了阵阵淫靡的声响。
  到底怎么了?云月完全搞不懂状况,玄焱越来越奇怪,要自己陪酒的人是他,陪了酒又生气的也是他,迟到要罚人,拉拢了和亲王还是要罚人,怎么都讨好不了他,玄焱该不会是病了吧?

  “月儿……月儿……你是我一个人的……”
  “别……啊!”
  最后几次冲撞,让云月一阵阵晕眩,不支的瘫软在玄焱怀里。
  “月儿?”
  云月气喘吁吁的仰躺在玄焱怀中,费力睁开眼凝视着玄焱,那双浓眉凤目应该是许多姑娘爱慕着吧?为什么玄焱却总是缠着他?
  “爷……您是不是很讨厌我?”云月伸手抚着玄焱紧琐的眉心,想不透为什么三贝勒的表情这么复杂。
  听到云月颤抖虚弱的声音,玄焱有几分不舍:“为什么这样想呢?我表现得像很讨厌你吗?”
  “三贝勒脾气越来越大了,叫我不知道怎么讨好您,要不是讨厌我,为什么总是要叫我难受?”
  烛光映照在云月俊美的脸上,让他在娇柔中带着几许无辜,而玄焱却矛盾的理不清自己的头绪。
  他确实恋爱月儿,可以说只要每天一睁眼,他就想要见到这个既稚嫩又成熟的小人儿。可是他又需要月儿以无辜的姿态来替他应酬,任何场合只要月儿在,气氛总是特别融洽,没有月儿,他会辛苦很多。

  自己不是太子,生母又不是得宠的妃子,如果不建立起自己的人马,在几个阿哥的争斗中,一下子就会被吞没了。
  他想要踏上青云大道,月儿就只好当牺牲品。
  可是这念头却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
  “月儿,我想独自拥有你。就是太喜欢你了,所以看到别人抱你会让我受不了。”
  拥有却是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感情:“那以后应酬时,您别看月儿好了。”
  “不看的话我更会胡思乱想,我会想……那人是不是这样占有你,一样吻着这双唇……我受不了!”
  玄焱突然槌了床一下,让云月又吓了一跳,他费力的定了定神才能再开口:“爷真是……抱就抱嘛!月儿还是要回您身旁的呀!”
  “你真的不懂?妒嫉之心你懂吧?我就是不要别人动你!”
  “什么意思啊?月儿越来越不懂贝勒爷了,月儿又不是背叛爷或出卖爷,为什么贝勒爷要这么生气?”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或许我……爱上你了,或许我太爱你,爱到要恨你。”
  云月茫然的撑起身子看着玄焱:“爱?”
  他偏头想了想,疑惑道:“我真不明白这个字,有很多人对我说过,都说得咬牙切齿。可如果爱人这么难过,为什么您还是要爱?”
  玄焱淡淡的笑着抚摸他的唇,说:“我真不知该可怜你还是羡慕你?你竟无爱无恨,连贪嗔痴也一概皆无,活在世上怎会快乐。”
  “快乐?”云月累得躺下来闭着眼,“贝勒爷……其实小的才不了解您,当阿哥时想封贝勒,当了贝勒又想封亲王,等封了亲王之后呢?天下的皇帝就只有一个,争也争不来,干脆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多好……”

  玄焱不禁失笑,说:“哪能人人都像你无欲无求的?说真的,小月儿,你可有想要的东西吧?告诉我,无论多荒唐都没关系,我给你想办法,当作是给你的赏赐。”
  “真的没有……”云月的声音已经接近梦呓了。
  玄焱侧卧在云月身边摇着他:“别睡着,今天你非得回答了这个问题才能睡。”
  “好累……三贝勒别这样磨人嘛……”云月无奈的硬睁眼苦笑着。
  玄焱干脆咬住他的唇:“说!”
  “放……我说、我说……会痛!”
  玄焱满意的松口,问着:“是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
  云月看了玄焱一眼,又垂下眼来:“……只是想想而已,说了三贝勒别生气。”
  “你说,我不会生气的。”
  云月犹豫不决的低声说:“我是想……如果能休息一天,不唱戏、不应酬,连……连晚上都能休息的话,不知有多好。”
  玄焱起先是讶异的看着云月,后来专心的凝视着他,才发现那张俊俏的脸蛋上,带着浓浓的疲倦。或许不只是身体的劳累,他的月牙儿的心里可能也疲倦不堪了吧?
  月儿总是笑着接受一切,他倒没想过这个少年所有的心愿,竟是这么微小——只想好好休息一天而已。
  这样微小的心愿,却让玄焱感到心酸。
  “三贝勒生气了?……月儿不过是说说而已,您别当真。”
  云月又闭上眼,却完全没有失望的表情。
  ——难道他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了吗?玄焱心想着
  “月儿……可怜的月儿……”玄焱忍不住抚摸着云月微微皱起的眉心,“您真累坏了,我怎么会连这点都没注意到?你想休息想了很久吧?为什么都不说呢?”
  云月昏沉中应了一声:“嗯……”
  “月儿睁开眼。”玄焱抓住他的下颚摇晃着。
  云月只好无奈的睁眼:“嗯?”
  “从明天起,你一个月都别唱戏,也别应酬了,连晚上我都不过来,让你放整整一个月的架,好吗?”
  云月整个人清醒过来:“真的?”
  看到他惊喜的表情,玄焱刚硬的心瞬间软化了:“真的,往后你要是太累,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让你休息的。”
  云月立刻起身,迭迭磕头,又兴奋的抱住玄焱,说:“谢谢三贝勒,月儿知道分寸的……啊,好棒啊!”
  玄焱不知拥抱过这具柔软又有弹性的身体多少次,但这个拥抱却让自己感到无比震撼。云月是这样真心真意的紧抱着自己,甚至感觉得到他的心脏贴着自己的,好像这个拥抱比任何形式的交合,都要让两个人更贴近。

  近到……他们两个像是一个人。
  到底云月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巨大,真的爱上他的话,可以吗?
  第三章
  云月一夜安眠,风令扬却是辗转反侧到天亮。
  再次见到云月,似乎是命运里注定好的事,虽然分别八年,但那天云月临别一眼充满歉意,却笑盈盈的跟他挥手的样子,他却从来都没忘记过。
  那天跪在前院,听到云大娘哽咽的要盈盈乖乖听叔婶的话,他就知道,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云月了。风令扬偷偷的站起来趴在围篱上,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坐上马车,马车走了,云月连头都没有回。

  云月很乖巧,只要是大人的安排,无论他喜不喜欢,他都照做,连离开母亲时他都没有哭闹。风令扬也看呆了,忘掉问问来的那两人是谁……
  风令扬烦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恨不得此刻已经是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分。平日他总嫌时间时间太快,今天偏偏觉得时间漫长得烦人,这日头好像一动也不动的挂在东边,连往上爬一点都懒了。

  好不容易日上三竿,风令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他决定到“寒园”去等。
  快要到达“寒园”时,他远远看到一辆枣红布幔罩住的华丽马车停在正门口。隔不久,一个青年从“寒园”走出来,随行的人是太监打扮,弯腰迎接他到马车前,自己跪地让那青年踩着他的背踏上马车。

  标准的满人皇室规矩。
  为什么有皇室的人从云月那里出来?那人在“寒园”过夜?……跟云月过夜?云月几岁?记得是小他五岁的,今年十六了?才十六……关外来的旗人,个个长得高头大马,云月的身量是如此纤细……

  风令扬恨得双眼泛红,几乎想冲上前去把那辆马车拦下来。但想到昨天骆俊宇说的“别反倒给人家找麻烦了”,只好等马车离开之后,才上前去敲“寒园”的门。
  开门的正是昨天的小厮,他笑脸迎人的说:“公子来得正是时候,云少爷才起床,正要我过去请公子过来聚聚呢!”
  “麻烦小哥带路了。”风令扬说着,又抓了点银子给他。
  平时他都是这样收买人心的,昨天真的是太生气了,才会忘了商场上的规矩——“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还好骆俊宇帮他塞了点银子在那小厮手上。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往往是生意成败的关键,这点套用在任何地方都一样。

  云月一身暗刻百蝶白衣站在后园的拱桥上,修长的体形略显纤弱,骨架却十分优雅。他转过身来看到风令扬,未语先笑,显得更飘逸俊美。
  “令扬哥哥,昨晚失礼了,今天让我做东请你一席吧?”
  风令扬看着云月,那张脸跟八年前一样,还是笑盈盈的,悬挂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到你的地方,不让你做东怎么行?”
  他走到云月身旁才发现,云月因为纤细而看起来高些,其实他还是长得娇小,才到他胸口而已。
  “你是没饭吃啊?怎么长不高呢?”风令扬笑着用指节扣他的头。
  云月噗哧一笑:“令扬哥哥还是爱欺负人,也不想想,我还小你几岁呢!哪里能长得像你一样高壮了?你倒像匹骏马,一副狂放不羁的样子。”
  风令扬也笑了一阵,等静下来之后,两人凝视着对方,他看到云月的笑里还带点忧伤,因此感到鼻头一酸:“你吃苦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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