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 ———— 伊明
伊明  发于:2009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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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明明干净的......"被纪舟眼睛一瞪,又改口,"好吧,你说洗就洗吧。"还是觉得很不服气,小声抱怨,"世界环境都是你这种人破坏的。"
鉴于明非的态度,纪舟只好一直在旁边监督,防止明非趁其不备又偷工减料。
好不容易洗完了,隋若说她怕明天起不来要早点睡。明非心里暗暗高兴:睡吧睡吧,不送不送,我跟小舟要过二人世界去了。
可是纪舟一点儿跟他谈情说爱的打算都没有,反而兴致勃勃地拿出PS2来要和明非玩二人对打游戏,声称"这种对打游戏只有两个人玩才有意思,跟机器对打很没劲的。",真是大煞风景,
明非觉得奇怪,"你不是不喜欢玩打斗游戏?"
"有时也玩一玩换换脑子。"
"以后等你想玩时就叫我吧!"
虽然按明非的设想还有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不过长夜漫漫,先玩会儿小游戏也不妨。
两人就不停地变换角色对打。按技术来讲,因为经常练习,是明非比较娴熟。纪舟手就有点儿生,可是他的损招儿层出不穷,还无师自通地发明一些奇怪组合。两人勉强打个平手。
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在微波炉旁边热一杯牛奶需要90秒,可是等得人度日如年,而玩乐的时候,几个小时哗啦哗啦地就过去了,连点儿感觉都没有。
等到两人觉得玩得有点久脑袋开始发晕,明非惊喜地发现,终于到了上床睡觉也不会让人觉得可疑的时间了。于是迫不及待地邀请,"小舟,我们也早点儿睡吧。"
"你要睡了吗?那你自己洗洗睡吧。我不打算睡了,让我早起是绝对做不到的,熬夜不睡还比较有可能。"
什么!什么!明非大惊,这怎么可以,那我的计划不是全都破产了吗。"你陪我睡好不好?我都陪你玩游戏了。等我睡着你再起来。"
纪舟觉得很乐,"只听过三陪,还没听过互陪呢。好吧,既然某人没人陪就不敢睡觉,我就发发善心陪陪你吧。"
明非怀抱崇高的目的,暂时忍受着"胆小不敢自己睡"的污名,忍气吞声地去洗漱,再等纪舟洗漱,时间又一次让人度日如年,终于盼到了和纪舟躺一张床的时刻,但遗憾的是盖了两条被子。
纪舟耐心地拍拍明非的头,"明非小朋友要乖,快点儿睡,睡着了师傅就去玩电脑。"
‘可恶!还真把我当小朋友看呢,一会儿给你看看我很不小朋友的一面。' 明非很气恼,不过表面上还是先谨慎地藏起狼尾巴,找个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又成了师傅了?"
纪舟解释,"我是你的老师,当然就是师傅了。"
明非揭发他,"你还比我小呢,不准冒充师傅。等下学期我就不选你的课。"
纪舟气愤地指责他,"忘恩负义,良心大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懂不懂?"
明非得意地说:"我是半只香蕉嘛,成语都听不懂的。反正按美国规矩,这学期一过,你就不是我老师了。"
纪舟使出杀手锏,假装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给你不过,让你下学期重修呢?"
明非见势不妙,连连求饶,"师傅,饶命呀!"
纪舟很得意,"那你就好好巴结我一下吧!"
明非迅速伸出忍耐多时的狼爪子,抓住纪舟的手,"师傅玩游戏辛苦了,我帮你按摩一下手。"
一边按摩,一边吹捧自己,"因为奶奶腿不好,我们家人人都会按摩,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还不忘扩大爪子的活动范围,"顺便连胳膊也按摩一下。"
等按摩完胳膊,更加得寸进尺,"干脆来个全身按摩吧。来,小舟翻个个儿。"
纪舟本来正在笑吟吟地享受狼爪按摩,听到这句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乌龟呀,还翻个儿?"不过还是很配合地翻了一下身,侧着脸,指挥明非,"帮我按摩一下肩和脖子吧,谢谢。"
明非依令而行,按摩完肩颈,自觉地向下而行,等到腰的时候,纪舟觉得痒,命令明非的狼爪改道。明非又从小腿开始向上,问纪舟:"我按摩得很好吧?"
纪舟很小声地答应,"嗯。"
"那你以后和我一起住好不好,可以经常给你按摩?"
纪舟仍然答应,"嗯。"
明非大喜过望,这么容易就拐到了,哈哈。
明非狼爪继续向上,动作开始越来越色情,纪舟竟然没有抗议,明非觉得不对劲,"小舟,小舟。"没有回答。
呜~~,竟然给我睡着了。
明非让纪舟翻过来脸朝上,壮起鼠胆,捏捏纪舟的脸,没反应,再捏捏鼻子,还是没反应,东捏西捏,统统没有反应。
明非绝望地放弃弄醒纪舟的打算,‘小舟睡着了简直就象尸体一样。'
最后权当安慰的把两个被子盖在一起,抱着纪舟沉入梦乡。
20
第二十章
明非感觉自己睡着没多久,就听到隋若来敲门了,迷迷糊糊地答应着:"就起来了。"
隋若停住敲门,"要是叫不醒小舟就换我来哦。"
明非吃惊地发现自己还保持刚睡时抱着纪舟的姿势,而且变本加厉,一条手臂和腿伸得老远整个压在纪舟身上,赶快打个滚翻到一边去,暗暗庆幸,‘还好是我先醒,不然被小舟发现了一定会被狠狠修理。'
叫了纪舟几声发现没动静,‘对哦,小舟很难醒的。'胆子又大起来,再把腿压回去,脑袋在纪舟脖颈间蹭来蹭去,感觉舒服无比,‘嗯,压迫人的感觉就是好。'
磨蹭了半天,不得不起来。穿好衣服又过来叫纪舟,因为有过一次经验,就直接把纪舟拉起来扶他坐着,一边摇晃一边叫:"小舟,起床啦。"叫了好多声,摇得连自己都晕了,纪舟还是没有要醒的样子。
正绝望间,隋若又来敲门,"小舟醒了吗?"
"还没呢。"明非去开门,隋若抱着一小包冰块冲进来,纪舟已经又倒回床上呼呼大睡。隋若给他眼皮上各放上一个冰块,又往嘴里放了一块。
明非看得直打哆嗦,"你怎么能这么虐待小舟。"
隋若不以为然,"我们家都这么叫他起床,你快去洗脸。"
等明非洗完脸回来,看到纪舟已经睁开眼睛,只是怎么看都不太清醒的样子,隋若正上下其手地帮他套衣服。明非急忙冲上去抢过衣服,"不要乱摸,隋若你淑女一点好不好。"
隋若哼一声,"小舟我都摸了十几年了,早就摸腻了。"
明非脸都青了,‘太可怕了,一定要把小舟从她魔爪下解救出来。'
帮纪舟穿衣服洗漱后,每人又灌了一杯咖啡出发了。
到了商场,先把纪舟放在第一个商店门口的长队后面,隋若伸手在纪舟眼前晃了晃:"小舟你是醒着的吗?"
纪舟含糊地答应:"没有,我还在睡。"
隋若一笑:"睡着你还能说话。"
纪舟回答:"我在说梦话。"
隋若很满意,"行了,可以放心把小舟放这儿了。明非你去对面排队,领到礼品卡就到小舟这儿来。"
明非一边漫不经心地排队,一边认真观望对面的纪舟。好不容易商店开门领了卡出来,找到纪舟,不一会儿隋若也回来了。
纪舟一开始还努力地跟在隋若身边念咒"打折不是买东西的理由","降价也不是买东西的理由"。最后宣布放弃,问明非,"要不要去吃早饭。"明非自然答应。
两个人去餐饮区吃了甜面包圈,然后又跑到休息区,那儿有几条长沙发。
纪舟一坐上就开始一个劲地打哈欠,"吃了早饭以后我更困了。
明非忍不住乐,"小舟,你要不要靠着我睡会儿。"
纪舟想了想,"好吧。"伸手把明非上下按了按,调到一个合适的高度,又左右摆了摆,调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就老实不客气地把头靠到明非肩上开始呼呼大睡。
此时天色已经变亮,阳光一点点加强,虽然身处在闹哄哄的商场,明非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平静。伸出手把纪舟圈在手臂里,头靠着纪舟的头,明非渐渐也有了睡意,慢慢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明非猛地惊醒过来,发现纪舟正捏着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纪舟见明非醒过来,舒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我们快点让座,到别处走走吧。"
明非左右看看,果然沙发都快坐满了,而且差不多都是老先生,显然是被迫跟着妻子来抢购又体力不支的人。
两人离开休息区,把座位留给更老的人。
纪舟感慨,"不管是老女人还是小女人,遇到大减价就完全没有理性可言。平时也没觉得隋若体力怎么好,逛起商店来简直就成了铁人。"
明非同意,"我妈妈也是。更惨的是,从我长得比她高以后,她上街就一定强迫我也跟着,帮她拿东西,真怀疑她生孩子是不是就为了给她拎包。早知这样还不如多做几年小矮人。"
纪舟很是同情,"我偶尔被隋若迫害几次就觉得受不了,没想到你更可怜。"
一对难兄难弟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好在隋若结束得比较快,跟他们会合以后兴致勃勃地要请吃午饭。
可是纪舟明非都兴趣缺缺,纪舟说:"我要回去睡午觉,你请晚饭好了。"
隋若问明非,"那你怎么办?先把你送回去,晚上再一起吃饭?"
明非壮着胆要求,"我可以到小舟家睡午觉吗?"
"不行!"
"可以!"
纪舟隋若齐声回答。
隋若虽然不愿意,但毕竟主人已经发话,转念一想,"好吧。不过明非要听我介绍今天买的东西。小舟跟我这方面都没什么共同语言,害我每次跟他shopping都特别没成就感。"
三个人回到纪舟家,隋若迅速做了号称她自己发明的"简单面",就是面条加汤包加鸡蛋加青菜。纪舟立刻就去进行午睡大业,可怜的明非被扣押在客厅看隋若展示战利品。
隋若说:"今天买的东西不多。"
明非看看堆在那儿的大包小包,"不要太谦虚了。"
隋若给他一个白眼,"先给你看这个包包,我抢到最后一个C牌今年新款,先是半价,然后拿今天的卡再八折,最后只有n元。"
明非惊讶地张大嘴,"什么?这么小的一个包要那么贵!我的书包才六分之n元,连篮球都能装进去。"
隋若气得不行,"怎么能按大小算?算啦,反正你也不懂。不管我说什么你就接‘太好了'‘真便宜',不要乱说话。"
接下来隋若又给他看衣服鞋子,鞋子衣服。
明非没精打采地不时插两句,"真好","真便宜"。
突然听到一句"小舟的外套",一下子来了精神,"小舟喜欢什么颜色,穿多大号的衣服?"
隋若瞪他,"这下子你又活过来了。"笑眯眯地问,"你想知道吗?"
明非大力点头。"想。"
"真的想知道吗?"
"真的想知道。"
"偏不告诉你!"
呜~~~,太坏了。
"你专心一点儿听我就告诉你。"
好吧,明非打起精神听隋若演讲,不过也大有收获,知道纪舟喜欢深蓝色米色等等放在人堆里不容易被发现的颜色,喜欢没什么样式可以一直穿到坏的衣服,喜欢柔软不容易起皱所以不需要熨烫的材料。
等隋若终于演讲完毕,明非被赦免可以去午睡时,纪舟已经起床了,明非再次哀嚎,‘为什么呀~~~'。
到了准备出去吃晚饭时,隋若又开始实验今天买的化妆品。
纪舟第一次看隋若化妆,很好奇地跑去看,还不时问几个问题,一会儿就跑过来向明非报告心得:"化妆真是再傻不过的一件事。她脸上本来层次分明,有自然的红色和阴影,偏偏先用一个什么东西涂成同一个肤色,再用另一个什么东西涂出红色,再用另外别的东西涂出阴影。奇怪的是,明明用了那么多,追求的效果却是让人看不出她用了东西。还要专门买一个卸装的,每天晚上洗掉涂上的这一大堆。最傻的是,她化妆之后也没变得更好看。这不是花很多钱做无用功嘛。"
明非想起下午听到的那一堆小小的瓶瓶罐罐的价钱,对纪舟大表赞同,心疼地说:"就是就是,能买多少游戏DVD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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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时间:
C牌指一个牌子,n元是个价钱,偶不能告诉你是多少,免得留下证据。
关于纪舟对隋若化妆的评论,特指美女化淡妆。其实化妆还是很重要的,好的话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哦。不过我自己的手很笨,即使可能有点儿"神奇",也被我化为"腐朽"了。
第二十一章
隋若终于整装完毕准备出发了。明非觉得纪舟说的不错,她的样子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又想到那些折算过去可以换来的游戏们,十分惋惜,决定化愤怒为食欲。
吃饭时明非不懈地提议饭后的活动,虽然多一个隋若很碍事,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好。
结果一一被纪舟否决,"玩两天就可以了,你不是还有期末考试和面试吗,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于是吃过晚饭,明非就被一脚踹回自己的租屋去了,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让纪舟失笑,"你不会是想赖在我家了吧?"
明非眼睛一亮,"可以吗?小舟,让我搬到你家去住吧!我可以分担房租,还会做很多家务。"
纪舟一口回绝,"没有你的地方呢,只有一间空房是隋若的。"
明非恨恨地看着隋若,觉得她异常碍眼。
等隋若和纪舟回到家,隋若很关心地打听,"你现在怎么和明非的相处?看不出跟以前有什么大差别呀。"
"是呀!其实明非只是变得更毛手毛脚一些,也还算可以接受。"
"难道他没有表白吗?看起来不像那么沉的住气的人呀。"
纪舟也觉得遗憾,"对嘛!如果他说了,不是又多一个把柄在我手里,欺负起来应该会感觉更好些吧。"
隋若觉得明非真是不幸,不过想想纪舟也是很挑的,能被选中为欺负的对象,也可以算是明非取得的人所未及的成就吧。猛然又想起,明非没表白,是不是已经认为纪舟是他家的了,不需要再急着口头证实。
感恩节之后只再上一周课,就是复习考试周了。按课表纪舟的课是在考试周的最后一天考,可是因为毕业班的学生很多,大家都想快点考完了好去准备面试,纪舟就把考试提前到上课周的最后一节课。
纪舟把题目出的比第二次期中考简单,结果考试后还是收到n多的email询问会不会提分,自己会不会pass。其中一个家伙竟然在考卷上写着:"我迫切需要一个C才能够毕业,念在我是一个很可爱的同学的份上,请老师手下留情。"
纪舟回想那个家伙的模样,个子小小的,长得有点象狮子狗,很不以为然,‘就那种程度也好意思自称可爱!'
很大公无私地回复:‘本门课程并不考察可爱程度,因此你不能获得额外的加分。我会根据平时作业考试给出公正的成绩。'暗想,就算按可爱度给分,很明显你也不够。
改完考卷,又把成绩报给系里,纪舟就算提前放寒假了。
之前的教师例会上已经讨论过,纪舟下学期要给本系研究生开一门新课。跟秘书确定了课本的预定,又要了下学期的课表,纪舟高兴地发现下学期的课是排在下午,可以有大把时间睡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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