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 ———— 伊明
伊明  发于:2009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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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纪舟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朦胧中梦见一只大熊在后面追呀追,怎么都甩不掉,熊越追越近,等到快扑上来的时候,梦中的纪舟吃惊地发现大大的熊脸成了快变成对眼的明非的脸,眼睁睁地看着两片嘴唇贴上来,......
纪舟猛地惊醒,‘受不了!明非这家伙还真是让人烦恼呢。'
好不容易又强迫自己睡着,再次醒来已经快中午了。纪舟一边随便准备点牛奶蛋糕做早(?午)饭,一边给隋若打电话,详细描述了一下明非近来的异常和自己的怀疑。
隋若对他观察能力的进步大表赞扬,听完以后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才要烦恼呢。要是没发现就好了,咦,对了,你说我可不可以装作没发现,一切就跟以前一样?"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怎么样都是要解决的嘛,拖也没有用。"
"那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也不能拿来做数,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比较准。你可以想一想:‘你的生活中能不能没有明非?',还有‘你能接受他到什么程度?',然后做一下权衡就好。"
纪舟嗤笑,"现在这个世界,谁没有谁不能活呀?"
"那不就没什么问题啦!随便他怎么样,你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纪舟抱怨,"以前都没有男的对我感兴趣呀,现在怎么这么奇怪?"
隋若吐他槽,"怎么没有,你上幼儿园的时候不是有一大堆吗?"
"那些是把我当作是你,怎么能算?"
"才没有,就是你!"
"不是,是你!"
"是你!"
以下陷入无意义争吵五分钟。
最后纪舟首先受不了,跳出死循环,"好了,不说幼儿园了,后来不是一直都没有。而且还有女生跟我约会。"
"拜托,带着漂亮的摆设去吃饭不能算约会好不好。而且所谓美人,指的是有名的美人。象你那样成天呆在办公室里闷头读书的,别人都很难发现你有招蜂引蝶的潜质。"
什么吗,越说越不象话了。纪舟急忙打岔,"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我打算还是先申请几个学校试验一下。现在正忙着寄申请材料。"
"哦,"纪舟大感兴趣,"你都申请了哪些学校?"
"很多啦。比较有趣的是佛罗里达大学(是美国旅游圣地),夏威夷大学(这个大家都知道吧),内华达大学(在赌城拉斯维加斯),虽然不一定就去他们那里工作,但能让我去面试就最好了。"
纪舟吐血,暗暗为这几个倒霉学校默哀。希望他们火眼金睛,不要被居心不良的隋若蒙骗。
接下来,纪舟开始仔细思考"如果失去明非,世界将会怎样"这个大问题。
遗憾地发现,如果没有明非,虽然工作生活上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会大大的没趣。
其实纪舟觉得跟明非在一起很是愉快,‘大概因为以前接触的都是前辈或者年长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同龄朋友的缘故吧?'
纪舟没发现这个解释潜在的含义就是:以前接触的人都动不得,只有明非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欺负。
纪舟又把班上的学生过了一遍,再次遗憾地发现,其他人都没有明非欺负起来手感那么好。
想到明非那因为不服气扁着嘴的样子,被捉弄了以后气急败坏的样子,被打击以后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觉得心痒手痒起来。
‘没有明非可以欺负的人生可真是没劲呢!'纪舟暂时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纪舟先试着减少和明非的接触,首当其冲的就是午餐"约会"了。
纪舟跟明非宣布"以后要试试别的餐馆",还拒绝了明非要求一起跟着的请求,理由就是"没想好每天哪儿吃饭,不太好约。"
看明非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他真像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心一软,就说:"要是别的地方不好吃,还回这里来。"明非眼睛一亮,"那我还是每天在这儿吃吧。"
纪舟独自吃了一圈:象麦当劳肯德鸡这类的快餐,吃几次也就腻了,其它的西菜馆,要么菜单选择太少,要么等的时间太久。和明非一起吃饭时,可以互相吃对方的菜,花样就比较多,现在都只能吃一个菜。而且一个人吃饭还真是寂寞呀。
虽然纪舟一贯主张"活着不是为了吃饭",但也还觉是承认跟明非一起吃饭比较好。
于是纪舟又恢复了每天跟明非一起吃午饭的日子,明非也幸福地由野狼又恢复成家养犬的地位。
这次实验的结果证明了:明非乃是佐餐佳品,用来配饭开胃必不可少。
这期间经历了第二次期中考试,纪舟觉得现在班上学生的状态不错,可以给他们出些更有挑战性的题目。
结果让纪舟非常地懊悔,果然时刻不能高估学生,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出题好了,他们是一战即败,绝对经不起挑战的。
成绩可以套用托尔斯泰的一句话来形容:"正确的答案都是相似的,而错误的答案则各有各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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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时间:
偶们有一次去开年会,听那几个倒霉学校之一的系主任做报告,他抱怨说:每年招人的季节,都能收到大笔的申请,其中很多都是牛校里的牛人,让他们很是惊喜。可是等人家来面试再玩上一圈以后,回头就把他们拒了,实在沮丧。偶觉得他们被打击了这么多年还是能年年抱着期待,真是神经够坚韧。
第十八章
纪舟觉得也许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认定明非对自己有超乎朋友,师生等等之外的感情,虽然明非没事就喜欢往自己身上蹭,一有机会就搂搂肩摸摸脸拉拉手,经常明非的脸就凑近到不可思议的近距离,不过这些证据应该还不足以立案吧?
纪舟有点迷惑,在罪行确凿之前,是应该依照司法精神假设他的无辜,还是秉持安全至上的原则认定他有罪呢?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许明非就是因为某些千奇百怪的原因而有抱人癖吻人癖呢。
‘要是明非能自己招供就好了。',纪舟觉得最有效的办法应该是问问明非,听听他自己的回答。
某天刷牙时,纪舟又对着镜子演习,"李明非同学,你是不是有亲我的企图,原因又是什么?"
结果无奈放弃直接提审明非的打算,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深为学生的骚扰而苦恼的一个,看起来却反而一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要去骚扰别人的样子呢?
纪舟现在上课时经常有意无意提一下期末考的事情:
"期末考是在某日某时某个教室",
"期末考有八个题目",
"期末考是闭卷,但可以带一页公式",等等。
目的就是像高考前黑板上的"离高考还有n天"一样,制造紧张气氛,以防大家忘记。
很快就要到感恩节了,虽然有五天假,但可能因为最近天气有点凉,又总是劳心劳力的,只想在家睡懒觉。
接到隋若的电话,"小舟,感恩节我要到你那里去买东西。"
"为什么一定到我这儿来?你那儿没有商店吗?"
"不如你那儿的好,你们那儿的又大又集中。"
"哦,你要买什么呀?"
"我要准备面试的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
"你以前不是也面试过,那时的衣服被老鼠咬了吗?"
"那时是夏天嘛,现在要准备冬天的。"
纪舟觉得受不了,shopping狂,一有借口就乱花钱。
感恩节是星期四,节日前的星期三,隋若开车过来,买了报纸仔细地看广告,还制定了详细的shopping计划,就象打仗一样。
隋若仔细地给纪舟讲解,因为纪舟从来没去过这类大促销活动,问了很多白痴级的问题,隋若也非常耐心地回答。
纪舟很惊讶,以前隋若对他的没常识,向来都很不屑地形容为"怎生一个笨字了得"。
战役定在节日后的星期五早上,纪舟和隋若将一大早分别去不同的商店门口排队领优惠卡,然后把卡交给隋若统一消费。
纪舟这才发现隋若之所以如此耐心,是因为自己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必须跟着隋若早起去排队。连忙恳求:"饶我一命吧,让我好好睡懒觉,差的钱我补给你交懒觉税。"
但是被隋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你给的钱和折扣省下来的钱,感觉完全不同。"
但隋若遗憾地发现她的作战计划里有个很大的漏洞,至少要去三个商店才能最好地买齐她要的东西,所以还缺少一个排队的士兵。纪舟暗自欣喜,‘太好了,取消吧!'
隋若实在不想放弃这么完美的计划,想了想,"给明非打电话问他有什么安排没有,没有就请他来过感恩节,第二天一起去买东西吧。"
纪舟立刻反对,"不好吧,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没有也不会愿意那么早跟你去买东西。"
隋若说:"你就打个电话试试嘛,不然我就告诉姨父姨妈,说我找工作你不但不帮忙,还捣乱。"
纪舟暗叫卑鄙,这么大了还跟长辈告状。只好无奈地给明非打电话,一边祈祷,‘快走吧,出去玩吧,千万不要在家。'结果不幸明非正在家,纪舟就问:"明非,你周五早上5点能起床吗?隋若想请你......"
隋若抢过电话,"苹果同学你好,我是小舟的表妹你记得吗?"
"记得呀。"
"你明天有空吗,可以来小舟家吃饭吗?"
纪舟祈祷,‘没空没空'。
明非大喜,当然有空,没空也得变成有空,"好呀。"
"那周五再跟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纪舟再祈祷,‘不好不好'。
明非再次大喜,当然好,"好呀。"
"那就说定了,明天小舟去接你。"
纪舟气极,跟明非这个家伙一点默契都没有。
明非在家得意地笑,本来想找小舟一起玩都被拒绝了,还以为这个感恩节没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真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突然想起上次在纪舟家吃饭的情形,‘不会又是让我去当劳力的吧?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跟小舟一起,当劳力也认了。'
第二天过了中午,纪舟把明非接来,隋若主动要求做菜。
虽然风俗是吃火鸡,但他们三个无论如何吃不完一只,而且也不怎么好吃。纪舟隋若昨天已经买了很多菜,隋若就让他们两个看着冰箱点菜,"不要太难哦,太难我做不出来。"
纪舟教导明非要懂得中华民族的礼节,"客随主便",剥夺了明非的点菜权。明非只好眼巴巴地希望纪舟多点几个有料的菜。
纪舟研究自己的冰箱,先点,"鲜蘑菜心"。
明非失望,不过也不算太失望,总是要有个素菜的。
"蚝油芥兰"
明非再次失望。
"红烧肉......"
明非惊喜。
"还是不要了吧,太费时间。"
明非沮丧,纪舟窃笑。
隋若说,"我们昨天从中餐馆外带了桂花盐水鸭和熏鱼哦,再加几个肉菜吧。"
最后根据隋若的能力决定再做水煮肉片,西芹鱿鱼花和西湖牛肉羹。
明非很奇怪自己竟然没被抓去当小工,跟纪舟在客厅看电视闲聊天。纪舟安慰他,"虽然你家房东太太现在吃什么吐什么,咦,这不是赤兔马吗,再过一两个月,她就胃口特别好,什么都想吃了。"
明非惊讶地上下打量纪舟,"小舟怎么这么清楚?"伸出手测量一下纪舟的腰,"难道你也怀孕了?"
纪舟觉得痒,一脚把明非踢开,顺便敲敲他的头,"乱想什么,我以前的学校有一阵子好多人怀孕,听报告的时候她们就滔滔不绝地讨论什么几个月啦什么症状,听得我都明白了。"
明非对纪舟无限崇拜,竟然连生孩子的事情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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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版-感恩节的故事
演员表:
狼外婆-美国早期的欧洲殖民者,明非友情扮演
小红帽-他们的后代,纪舟友情扮演
场景服饰:草原小木屋里的壁炉边。明非穿19世纪淑女裙,可参考希茜公主。纪舟穿童裙带小红帽,可参考洋娃娃。
声明:演出中的语言,如"我们"之类,只出于剧情需要,不代表明非纪舟的立场,他们还是纯正的爱国青年。
演出开始:
狼外婆(明非):小红帽,过来过来,外婆给你讲故事。
小红帽(纪舟):外婆讲个什么故事呀?
狼外婆(明非):今天是感恩节,就给你讲讲感恩节的由来吧。
小红帽(纪舟):快讲快讲。
狼外婆(明非):当我们的祖先刚刚来到美洲大陆的时候,生活非常艰苦,连食物都不够,经常饿肚子。那个时候,原来住在美洲的印第安人非常亲切地帮助我们,教我们怎么养火鸡,种玉米,吃南瓜,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为了感谢印第安人的帮助,就把每年11月最后一个星期四设为感恩节,家家都吃烤火鸡,来纪念那些亲切的印第安人。
小红帽(纪舟):印第安人真好呀。那么,现在那些亲切的印第安人哪儿去了?
狼外婆(明非):(沉吟, 迟疑片刻)被我们杀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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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时间:
感恩节的来历就是这样,还真是很讽刺哦。这段来自电影阿达一族(?)里面小女孩星期三去参加夏令营的情节。
节日的大餐就是烤火鸡,不过不怎么好吃,而且一只大约20磅,除非请很多人,否则怎么吃得完。前几天新闻放白宫布什他们家的火鸡,真是有够丑,人说"什么人养什么鸟",果然不假。
感恩节之后的星期五,各大商店都举行一年最大的降价促销活动,而且商店开门很早,一般早上6点就开始营业,最早进入的顾客,例如前100名,前50名,可以得到额外的优惠,像是20元的购物券,额外15%的打折卡之类。那天叫做"Black
Friday",这不是什么13号黑色星期五的意思,而是指大家天没亮就都摸黑去商店门口排队。
关于纪舟和明非讨论房东太太的对话,偶绝对没有笑话孕妇的意思,请大家不要误会。准妈妈和妈妈都是伟大的,如果造成不快,请千万原谅偶,并告诉偶把这段删掉。
第十九章
吃饭时,隋若又一次为明非对肉类食物的惊人战斗力感叹,"苹果同学原来是食肉兽!"
知道原因以后,又问:"那不是需要布置婴儿房,你房东家还有空余房间吗?会不会要你搬出来?"
明非才想到,"对哦,房东家没有空房了。不过没关系,还有半年多时间呢,那时候我就已经毕业了,也应该搬家了。"心里加一句,争取搬到小舟家。
隋若做的菜算是不过不失,吃过饭自然是纪舟和明非洗碗做整理,分工结果是明非负责洗碗,纪舟负责搬运和监督,结果这个监督的工作还真是很辛苦呢。
明非倒是很认真地拿着小抹布擦呀擦,纪舟本来打算马马虎虎看两眼就行了,结果很快发现了大问题,"你怎么只洗碗的里面不洗外面呀?"
"不对吗?碗的外面又没有吃到,不用洗。"
"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想出来的呀,很省时间,还可以节约水和洗碗剂,保护环境。我在房东家有时也洗碗,都是这么洗的,他们从来没说过不对呀。"
纪舟哭笑不得,那是他们没看见吧,十分同情明非的房东一家。"这样不行,外面也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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