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 ———— 伊明
伊明  发于:2009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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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若评论,"这个答案很好呀,有动有静,对人生有益又不跟工作重复。"
纪舟大笑,"就你还喜欢看书?不行啦,笑死我了。"
明非摸摸头,不好意思,"嗯,漫画书也算书呀。"
"然后呢?"隋若追问。
"那个老头问我喜欢什么书。我说现在在看魔戒,不过觉得电影比书要好看。"
隋若大惊,"你真这么说,他会觉得你很没耐心的。"
明非觉得也对。纪舟安慰他,"没关系,从另一个角度看,也说明你做事喜欢抓住重点,会自动排除无关的末节。"
明非说:"然后那个老头说他自己喜欢看一个叫Colleen
Mc-什么的历史小说,我都没看过耶。我就说我也喜欢看历史小说,不过更喜欢中国的历史,尤其是三国演义。那个老头很感兴趣,我就给他介绍三国都讲了些什么,后来时间都超过了。我才发现有点儿跑题了。"
纪舟又安慰他,"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不会要求本科生专业上多么多么厉害,就是看看你性格如何,好不好相处。"
隋若又想起一事,"说起魔戒,新的一集又快演了,我一定要去看!"一边感叹,"那个精灵,真是太美啦!"
纪舟明非点头称是,想象着新的一集,不禁悠然神往。
隋若开始发挥她的八卦本性,"听说第一集播出以后,到处都成立了他的fans
club,世界各地的fans们纷纷给导演写信,抱怨第一集里他的戏份太少了。结果据说这一集里,他的镜头大大增加了。"
纪舟也很高兴,"真的吗?第一集的镜头是太少了,不过还是很精彩的。"
明非觉得奇怪,"以前就有fans club呀,她还算挺有名的。"
隋若也奇怪:"咦,以前就有吗?我都不知道。不过他还是现在更有名。"又说:"其实他也不是很标准的美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动人!"
纪舟解释,"大概现在比较流行这个样子吧,标准的美人太多啦,都看腻了。"
隋若继续评论,"我觉得他戴着假发要比没带假发更漂亮呢。"
明非大奇,"是假发吗?我还以为是真的头发。"
隋若笑他,"这你都看不出来?你没注意他头发和眉毛的颜色不一样吗?化妆师也真是的,光戴假发怎么行,眉毛也应该画成金色的才对呀。不过这样深棕色的眉毛也不错,更显得五官清晰、眉目如画。"
"咦,"纪舟疑惑,"我怎么记得眉毛和头发都是深棕色的,明非你呢?"
明非附议纪舟,"我也记得是深色的。"
"嗯?"隋若瞪圆了眼睛,"你们眼花了吗?明明是浅金色的头发!"
纪舟明非面面相觑,半晌反应过来,"我们说的,跟你说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不是Legolas吗?"
"不是呀,我们说的是Arwen,就是丽芙泰勒演的那个。"
隋若大感没趣,"无聊男生,看电影就知道看女生。"
纪舟不忿,"好意思说,也不想想你自己看的是什么!"
明非也想:‘就是,那个Legolas有什么好看。不过就是在一堆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家伙里面,稍微干净点儿罢了。还是小舟更好看。'又恶毒地猜想,‘估计其他人都好几天不洗脸,这个天天洗脸的就显得帅啦。'
饭后依然是明非洗碗,换隋若检查。
明非忍不住问,"你怎么来啦?不是说把你的房间让给我嘛,没有你的地方了。"
"要你管,我放假啦,来给小舟送生日礼物,不行吗?" 隋若嗤笑,"再说,你不是不肯搬到那个房间嘛。"
明非大恨,早知这样应该搬过去的,晚上还是可以赖在小舟床上不走,现在反而留下空隙给隋若。
两人怒目而视,火光熊熊。
第二十六章
在隋若到来前,明非作为一名厨房小工,已经有了很坚实的基本功。
具体就是洗菜洗得很干净,而且不会洗得特别烂;能够分辨能吃和不能吃的菜叶;会将萝卜土豆之类的切成大小不均匀的块,又不会把手指切掉。
纪舟试图教会他切片,但是明非切出来的片实在跟块没有太大差别。
纪舟用左手拿菜刀,教起右手执刀的明非有很大难度。
而隋若也是右手拿菜刀,教起明非来就得心应手。
隋若自称她教的是"fool-proof"刀法,只要专心就不会切到手。
接下来的几天,明非的厨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学会了怎样把鸡切成八块,怎样把一整条排骨切成小排骨,还看了庖丁解牛的译文,不过没有从中领悟到什么高深的武功,只是明白了处理一切带骨头肉类的关键所在。
然后明非就跳过切片,直接进入到切丝这样高难度的步骤。
纪舟先来示范一遍,拿起半根黄瓜,当当当几下切成一小堆均匀的细丝,跟明非说:"喏,看到没?这就是你要达到的标准。"
然后隋若慢动作显示一遍刀法,"注意看,先斜切块,在把块切成片,一片压一片,然后......"
剩下的就是明非自己练习了。
明非耐心地以龟速进行练习,避免因为切到手而被错误地跟傻瓜分成一类。
他通常将材料切成小手指粗细的条,然后左右张望,看四下无人,再以超龟速把粗条一分二、再分二地改成比较细的条。
这几天他们的菜单都是以什么什么丝组成,明非练习了土豆黄瓜萝卜豆腐干火腿,等等。
几乎连晚上做梦都是手执菜刀,切、切、切。
纪舟很担心他会不会半夜起来梦游,找不到蔬菜就拿人开练。
隋若对他的进展很不满意,"明非你怎么学得这么慢?小舟和我上烹饪课的时候,最后考试时切白萝卜丝,切好的丝要求是半透明的,放在水里能浮在上面,从一个角度看只有水的颜色看不到萝卜。"
"看看你切的吧......"拿起一根明非"精细"加工过的胡萝卜"丝"扔在水盆里,胡萝卜很不给面子地晃晃悠悠沉到底儿。"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呀?"
明非自认已经很努力了,"我这么努力,要是中学的劳动课肯定高分通过。"
纪舟很感兴趣,"你们劳动课都上些什么呀?"
"每学期都不一样,有怎么用洗衣机,该放多少洗衣粉,还有怎么用针线,怎么用吸尘器......我就是做菜学得不好,差点没过,后来交结果时我泡了方便面,老师觉得我虽然做菜不怎么样,但是方便面泡得比一般人好,就给我过啦。"
隋若琢磨着要不要给明非多买些萝卜练习,纪舟却降低了对明非的要求,"反正做菜这些我都会,明非不会的我再来做。明非可以慢慢练习。"
隋若不满,"那怎么行,没听说过萝卜条就可以毕业。"
纪舟觉得可以,"又不是要考厨师。反正明非学会了也是归我用,我说可以就可以啦!"
"啥?"
"真的呀!"
隋若和明非都吃惊地看着纪舟,只是隋若是纯惊讶,明非是大惊喜。
纪舟却没感觉到不对,"怎么啦?明非本来就是归我用的嘛。"
结果明非笑得合不上嘴。
隋若叹气,"算啦,想不到小舟你这么护短。"又瞪明非,"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可以得意,明天还是让你切丝。"
这天明非依然切丝,隋若拿着明非的漫画边看边监督。
明非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你知道小舟为什么那么喜欢牛奶吗?"
隋若大笑,让明非去看门框上画的线,"你看下面这条,小舟现在是这么高哦。再看上面这条,这个是他的目标。小舟现在是四舍五入号称有上面这条那么高,所以他使劲儿喝牛奶希望长得快些。"
又笑,"你不知道,小舟一直都......唔...唔..."
纪舟闻声而来,捂住隋若的嘴,"不许说!"
明非看看那条目标线,又跟自己比一比,‘还好,还算可以接受。'有点儿得意,"我14岁时就有那么高了。"
纪舟白他一眼,"有什么了不起,也没看你后来去打NBA!"又跟隋若炫耀,"我今年又长了2厘米。"
隋若不太来劲儿地鼓励,"加油吧。"
明非建议,"小舟以后天天跟我去打球,就可以长得快些。"
纪舟点头。
隋若大惊,"小舟你竟然去打球,你不是讨厌运动吗?"
纪舟摩拳擦掌,"我的时间不多啦,为了长高点儿,运动就运动吧!"
明非这天又有一个面试。
这回的这个公司很大,在附近几个城市都有办公区。明非应征的职位虽然在本市, 面试却统一在另一个城市进行。明非提前一天出发,要在当地住一个晚上。
没有明非一起挤一个床,纪舟觉得很不习惯,临睡放电脑时发现床是平的,还愣了一下。
晚上觉得有些冷,翻来覆去睡不着。早晨又怎么也起不来。
大叹:"不是三个星期才能养成一个好习惯吗,怎么养成坏习惯就这么快?"
白天一整天都觉得很无聊,跟隋若抱怨,"要是能选择性失忆就好了。想想要是把以前看过的金庸小说全都忘光了,就像从未看过一样重新再看一遍,该是多么幸福呀!"
这天吃菜依然以丝为主,酸辣土豆丝、鱼香肉丝、干丝火腿汤。不过纪舟挖地雷取胜,都是隋若切的。
纪舟又开始批评,"你切的丝又细又均匀,吃起来很乏味。不像明非切的,粗粗细细长长短短各不相同,总是有新奇有趣的感觉。"
隋若气结,"你跟明非一起混长了,连判断什么是正常的标准都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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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时间:
美国中学劳动课也是很重要的,计分竟然是和数学课一样的。觉得这样也蛮好,不管男生女生,大家都有一定的自理能力。
我爸爸要来看我了,在他来之前,我要打扫、把奇怪的东西藏起来;他来的时候,我要陪他到处转,而且要装乖,非迫不得已不再上网。所以......我要尽快把这篇文结束掉,来不及写的一点点就当作番外以后慢慢写吧。
第二十七章
面试回来的明非受到了前所未有热烈的欢迎。
好吧,其实这个"热烈的欢迎",也就是在明非换鞋的时候,纪舟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哦,你回来了。"然后又跑回沙发上盘踞。
明非摇摇晃晃地爬到沙发上,扑在纪舟身上假哭,"小舟,我经历了地狱般的一天。"
纪舟摸摸他的头,"可怜的孩子,还有力气吃饭吗?"
明非立刻从地狱中爬出来,用同魔鬼作战的力量和勇气解决了晚饭。
狼吞虎咽之后,又来了精神,"饱餐一顿,我又回到了人间。"
明非开始讲述这次面试的遭遇,开头就是这么一句,"好有钱的公司呀!"
原来这家公司安排了30多个求职者同时进行面试,除了象明非这样住得近自己开车来的,还有很多远地儿的面试者,公司为他们提供往返机票和住宿。明非感叹:"还面试什么呀,直接雇我不就好啦,这些机票钱足够雇我半年了。"
总结第二个特点,"好变态的公司呀!"
上午安排了两次笔试,先是在一间大会议室进行了30分钟的专业考试,算算利息保险费之类的。
等卷子收上去了,让大家在原地等,然后一个秘书出来宣布成绩,"Eric Bana,Orlando Bloom, Brian Cox,Ming F Li,Brad
Pitt,and ......,请到某某会议室继续参加后面的考试。其他没有点到名字的各位,请到大门集合,有专车送你们到机场。"
隋若惊叹,"怎么搞得跟世界小姐大赛似的,明非你确定你不是参加的选美比赛吗?"
幸存下来的这一批人移架到一家小会议室,又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另一轮考试。
手里卷子后等待,又有人来宣布成绩,又有一半的人被送回家。
吃过午饭,再次幸存下来的几位被带到不同的地方单独面试。
明非的面试官分别扮演百般刁难人的客户,爱发牢骚的同事,总是看你不顺眼的上司等等,而明非则毫无例外地扮演可怜的小职员,一起演出即兴小品。
纪舟啧啧惊叹,"真是变态变态的。"
明非最后致词:"感谢那个公司非常好吃的午饭,让我因为吃了太多的鸡肉卷而昏昏欲睡,没有精神生气。感谢紧凑的考试和面试,把我累个半死,没有力气生气。最后感谢最最亲爱的小舟,在你的磨砺下,我成为一个有耐心的人,能够态度和蔼地微笑坚持到最后。"
隋若沉吟道:"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感觉像是给这个公司的老板找女婿:上午先进行选美,下午再考察候选人的脾气,只有耐受性非常好经得住摧残凌虐的人才能留下。"
明非愤怒,"去面试的男女都有,而且黑的白的花的什么肤色的人都有。"
纪舟点头,"看样子老板不但男女通吃,还想组建一个后宫。明非你可千万不要给骗去了!"
到隋若生日的时候,纪舟给她订了12支长茎玫瑰。
明非羡慕得口水答答,"我也好想要呀。"纪舟自动忽略。
隋若收到花眉开眼笑,"怎么这么好!小舟你暗恋我吗?"
纪舟撇撇嘴,"就知道你会臭美。幸好我有准备......"拿出一本史努比的漫画书,"看,创意出自这里。"
隋若看了看,"原来如此。"
明非也抢过来看,"哦,这么回事呀。"
典故是这样的:花生系列里面有个丑小鸭小女孩,生日时她的爸爸送她一打红玫瑰。爸爸说:小女儿会很快长成漂亮的大女孩,有很多很多傻小子追,开始成打成打收别人送的花,忙着跳舞约会经常不在家......。这一切都会在一转眼间发生,所以爸爸抢在别人前面,送她人生第一束整打红玫瑰。
隋若把花拿在手里反复看,"虽然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但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整齐的,高矮胖瘦都一样。"
明非举手请愿,"小舟呀,你也给我送好不好,我还从来没收到过花呢。"
纪舟摸摸他头,"等你生日时再说吧。"
明非想想生日太远,要求:"情人节那天送好不好?"
纪舟笑着同意,"好呀,第二天去看看有没有卖剩的。"
呜~~~
"还有一样。"纪舟又递过一个信封。
隋若翻开一看,"咦,今年我的礼物给折现啦。"感慨,"我师母说她都是自己买好礼物再包装好,提前交给我导师,生日那天再提醒导师把礼物给她。"
隋若走后,明非和纪舟又去洗衣服,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地抬着洗衣篮子。
明非这几天看了西游记的影碟,对这情形觉得熟悉,"我们这样,很像西游记里抬箱子的两个妖怪。"
纪舟想想,"是叫有来有去的那一对吗?"
明非傻笑,‘一对儿哦,小舟说我们是一对儿哦!'
纪舟没留意明非,兀自感慨,"古代人真会起名字,有来有去,表达了多么朴素的祝福呀!--希望你们两个小妖外出执行任务时能够有来有去。而且还顺便保证了两个小妖的团结,有来无去是不行的,有去无来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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