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口,将低喃声清清楚楚地送入季如是的耳朵里。季如是当然将桑桑耍的小聪明、小手段
看在眼里,但仍当作没听见,有点喜欢上宠爱桑桑的感觉。原来,他也跟自己一样,饱受恶
梦的摧残,看来同时天涯沦落人啊!
两人之间难得有如此诡异的时刻。桑桑一心想着如何取悦季如是,而季如是却是满心的爱怜
。但这样的气氛也是稍纵即逝,这不,一个非常不识相的人已经把门板拍得震天响了。
即便是要承受季如是的怒气,路天宇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不是事情太紧迫,甭说晌午,就算
是三天三夜,他也不会有胆子在这种时刻来叫大少爷起床。“少爷,大马来消息,非常紧急
!”季如是的玲珑心肝一转,对事情已有八分了然。他扬声答道:“天宇,你马上去准备一
下吧!”路天宇应声而去。
季如是收回思考的神绪,对着桑桑写满疑问的双眼,给出了一个算是解释的解释:“家里出
了点事,我要马上赶回去。”桑桑心不甘情不愿地“噢”了一声。没想到才刚跟季少爷进入
状态就要分别,不知道他要去多久,他的计算一下有没有必要、有没有可能为他守身如玉那
么久,毕竟自己也是雄性动物,一些动物本能需求还是要满足的。才想着要不要问问自己新
情人的意见,转念一想,要问了之后他连偷腥的机会都没了,还是阳奉阴违吧!这样一想之
后,桑桑就心路开阔起来,对于即将离去的温暖抱枕也不甚在意了。
离开季如是的怀抱,桑桑笑得有点像偷腥的猫。季如是一眼就看穿了这只小野猫的劣根性,
奸笑道:“你陪我一起回大马。”用的并不是疑问句,所以季如是并不是在询问桑桑的意见
,而是命令他与自己同往。桑桑刚想反驳,在季如是一声“冷哼”之下化为噤声。桑桑瞪大
美目,等着季如是的下文。果然,季如是停会儿说道:“今天的专机,直接回大马。”
“那可是我的……”工作两个字还没说出声,桑桑就被季如是的冷冽吓得闭了嘴,嗯,他就
这样不告而别会被马君子给砍死的。可是这个新情人也不好应对啊,自己才把上,不忍心放
弃呢!桑桑对天吊白眼,放弃挣扎,就随他去吧!
季如是冷冷地吩咐路天宇多订一张机票,不顾路天宇比“蚊呐”还小的反对声。
下午,路天宇载桑桑回公寓收拾一些必要的日用品。也不例外,傅文彦依然是等待在5楼的
电梯前。看见桑桑与昨夜的男人仍在一起,心中挺不是滋味。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桑桑将别的
男人领回家。别扭地打了个招呼,傅文彦几乎是逃命地尴尬地夺路逃回自己的房间。桑桑心
底有点小小的得意,看来又是一个为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但是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小小失落
却被他的刻意地忽略了。
招呼着路天宇在沙发上坐下,桑桑动作神速,没一会儿就拖着一口小箱子出来了。路天宇有
点吃惊他的神速。“我以为你会有很多东西要带?”
桑桑轻轻笑笑:“除了这一箱子的宝贝,我其他的都可以不要。”他所有的护肤品、化妆品
都在里面,堆得满满一整箱子,为了他的美丽,衣服可以不带,但是化妆品绝对不能少。路
天宇当然不会知道桑桑的简单过头以至于复杂的心理。耸耸肩,反正冤大头不是自己,相信
大少爷也不会太在意小情人的几件衣服,他只要把人带到就行了。至于他的行头自有大少爷
负责。
接过桑桑的小箱子,路天宇又带着桑桑回茗园山庄。
是夜,一道白光骤然划过天际,桑桑安然的趴在季如是腿上,就这样被绑架着远渡他乡,浑
然不知在香港的夜空下,一个男人正为寻找他而心力交瘁。
第八章
大马,果然是另一个天空。桑桑的到来并没有受到真正的欢迎。大多数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
他,估计路天宇这个大嘴巴早就将他身份解释得清清楚楚。他早就对这样的眼光免疫了,可
是其中也有一些让桑桑费解的眼光。
比如说,此刻正在主屋内叫嚣的据说是季少爷二叔的精悍老人,充沛的精力让他持续半小时
的谩骂仍未结束。
“如是,你脑袋也不清楚了,居然带一个男人回家!季家在马来西亚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
的大户人家,怎么能容得你这样败坏门风!”……
义正词严,季如是差点拍手叫好。还好理智硬生生地拉回,免了他不合时宜也不合身份的动
作。季如是神色未变,仅是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盯着二叔季礼仁:“二叔,如今你来跟
我说门风不嫌太迟了?想当初你是如何跟父亲狼狈为奸,搞出的那些勾当,又干净多少?纪
氏的壮大,您当仁不让地功不可没啊!”冷酷的话语比寒冬的冷风更割人,季礼仁浑身一阵
哆嗦,充满惧意地望了桑桑一眼。看见桑桑也是一脸疑惑不解,方将吊在心口的某器官放回
。谁知季如是一句话,他顿时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收起所有的爪子与毛片。
“在季家,还有你说话的份吗?二叔,嗯?!”冷冽的眼扫过所有人,原本气焰嚣张的人,
什么姑啊、姨啊、舅的都变得欲语还休。这些年老太爷一直处于中风状态,纪家上下都被季
如是一步步操控在手中。如今老太爷咽气过身,季如是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季家当家,整个家
族的利益都掌控在他手中,一个不爽,他会让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你们都乖乖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我这里也会让大家都分一杯羹去。如果惹恼了我,我
自然有办法让这个家族从此成为历史名词,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处去!”苍白露骨的利益关
系让所有人都把前门闭得紧紧的,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当家的,此刻的所有繁华都成了过眼云
烟。对他们来说,什么家规门风都是假的,只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
威胁中了软肋,季礼仁愤怒地欲甩袖而去,如今时代不同了,换了一个人当家,他的日子更
难过了,他万不可再此时发作,不然,他的多年来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可季如是怎会如此
轻易地放过他?
“二叔,如今家业大了,单靠我一个还是忙不过来的,我想,家族里这么多人可不能都坐着
等吃吧?总该付出点相应的劳动那才叫劳有所得,是吗?”季如是嘲弄着季礼仁马上堆砌出
来的谄媚笑容,恶心得想吐。“我想家里还缺一个管家,刚好二叔您闲着,就顶了这个位置
吧!”季礼人的笑容僵在当场,管家?他妈的,季如是根本就是想拿他开涮,他想不出到底
那里得罪他了,为什么他一直针对着自己。
你!季如是你不要太过分!--你也不过是大哥的私生子,让你站在季家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你竟然……”季礼仁气得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嗯?二叔,你只要回答我同意不同意做这个管家的位置。”季如是依旧老神在在,置若罔
闻,仿佛季礼仁所说的只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桑桑立于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瞧这两叔侄没几句话就口角起来,还当是自己的过错
,惴惴的开口劝慰道:“两位季先生好好说话,不要动怒。”看着季如是无动于衷,桑桑叹
道:“季先生为什么要如此为难自己的叔叔呢,有些血缘至亲是盼也盼不来的。”就如他,
只有孤苦无依一个人。季如是冷哼,这种亲人,他是绝对不会盼的。
瞧着季礼仁也是一脸不屑,对着桑桑喉道:“你闭嘴,季家的事你插什么嘴!当自己是什么
东西。”一腔无处发泄的怨气全都撒在了桑桑身上。桑桑缩缩脖子,向里挪一点,努力想把
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从大家的眼界中消失。这家人,都好大的火气。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骂我请来的客人?”季如是冷静的反击。
“季如是,你还要怎么样?整个季氏都给了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要不是被大姐拦着,季
礼仁早就冲过去撕烂季如是那张冷酷的笑脸。
“哼!你还记得我是季氏的主儿?要么你乖乖的当这个管家;要么你就滚蛋!我不养一个不
事生产的人。不过我想,被季氏赶出家门的人还有谁敢用?!”季如是用鼻子轻哼,季礼仁
感觉浑身冷战。他不甘心,如果他就这么离开季家,他所有的努力,他与大哥共同创下的江
山真的就要拱手让人了,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季礼仁在心中告诫自己:在这个时候,
自己一定要忍。阴毒的神色一闪而逝,季礼仁马上收起了所有的嚣张霸气,如温顺的绵羊一
样低下头去,乖乖的听从季如是的意思。
“好的,大少爷,我该做些什么请你明示。”
季如是满意的对着又一次臣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的季礼仁说道:“日常事务,还有我的生活
起居安全,最重要的是我那几条西班牙狼狗,你必须亲自照顾。”
季礼仁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牙说了一个“是”字,而季如是则是得意的狂笑,其他人害怕的缩
了缩脖子,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倒霉的人。
从头到尾,桑桑再也没有发表过意见,也知道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仅是在所有人都退下之
后轻声说道:“你疯了吗?他是你二叔。”淡淡的陈述的口吻。季如是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我父亲也是被我亲手杀死,何况一个二叔!”
“天宇,你先带桑桑到客房休息一下。”知晓季如是刚被那些个亲戚烦透了,桑桑很识相地
不发一声,跟着路天宇走上这座豪宅,心底的疑问越来越大。
桑桑本以为还会有什么阻碍。然而,除了第一天的那次大闹,所有人都很有很有默契地不再
提他的事,也没有人再为难他。季如是在这个家族里的权威可想而知。然而,到了这座豪宅
之后,季如是就变得怪怪的。怎么说呢?有点沉重。季如并没有疏远他,反而抽出更多的时
间来陪他,仍然抱着他睡,互相安抚两个爱做噩梦的灵魂。但是,他觉得,季如是根本不是
在看他,六年来见惯了各种脸色,那种越过他看另一个灵魂的眼神他不会错看。那么沉重的
目光他承受不起。但是他不敢问。自从季如是回到大马,他的脾气也变得更加不可捉摸,阴
晴不定。每次他跟路天宇谈完事出来,他的脸就更黑上一分。桑桑基本上是能躲就闪,没有
必要,宁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减少跟季如是碰面的机会。但是,你不犯人,并不代表人不犯
你。
第九章
季如是翘着二郎腿,舒服得靠在座椅上,一边是笑非笑地训斥着他新上任的管家。新管家季
礼仁饮恨的愤怒藏在谦恭的表象下,心中已经把季如是从头到脚骂得体无完肤了。季如是似
在鸡蛋里挑骨头,对新管家极不满意,诸多挑剔。
“你要记住,打扫卫生的事应该在主人起床之前就完毕的,不要再让我看见同样的事情,还
有我每天早晨的服装一定要打点好……”
这边,季如是滔滔不绝,从厨子今早上的饭菜不合自己胃口到花园的荆棘树有漫到玫瑰园里
去了,几乎每一样事务都能挑出季礼仁的不是来。季礼仁实则已出离愤怒了,他毫无焦距的
眼睛瞄了瞄地板上的一个黑痕,想着季如是什么时候会说到这个。
“把它擦干净!”季如是用脚尖点点那个淡淡的痕迹。季礼仁鞠了一个躬,一声不吭转身打
算走出书房。
“我说亲爱的二叔,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季礼仁停下脚步,等待着那不可一世的主的
解释,幽暗的眸子中闪过的光邪恶地让人毛骨悚然。季如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依旧命令道:
“我的意思是让你亲自把它擦干净!”
“////……”
“你可以选择现在离开,但我保证从明天开始,大马的土地上你将寸步难行!”季如是笑笑
,潇洒的堆上所有的筹码,他的可怜的敌人,一输再输之后,还有什么来做筹码跟他抗争呢
?季礼仁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人,直到目前的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也不坚持跟这个得意的主
对抗,默默地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衣袖将地上的痕迹擦干净。
对于季礼仁的又一次屈服,季如是甚为开怀,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明天晚上有个晚会,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我想,以你的经验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季礼仁参加过的宴会数不胜数,这种虚伪的接触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只是季如是安排这一
场的目的却是为了羞辱他,这一点,季礼仁非常清楚,所以,他无法忍受了。在季如是面前
如何低头,他都无所谓,等他夺回所有权力的时候,他会加倍奉还给他的。可是他开这个宴
会,整个上流社会都将知道季家所发生的一切。季家的二老爷,一个也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
,居然被迫屈尊于一个小小的管家,他将被所有人嘲笑,这对于极好面子的季礼仁来说是个
莫大的屈辱。更何况大家知道了他的落败之后,不会伸出援手,只会落井下石,让他更加一
无所有罢了。想到这点,季礼仁更加无法忍受了。
“季如是,你别欺人太甚!”
“噢?如今在我面前的不是一条狗吗?原来还是个人呀!”
“季如是,你--”
“我什么!还是个人就应该听得懂我的话,明天的宴会最好不要有什么差错,否则我会让你
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季如是成功的撂下威胁,步出书房去了,留下恹了的季礼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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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如是的威胁下,季礼仁鼓足了干劲,将一切打点好,整个宴会办起来有声有色,丝毫不
紊。只有一点,大多的客人在进门的刹那看见站在大门口躬身邀请的季礼仁,无不尴尬的还
礼。有些人似已经听闻了季家的变故,都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样,有风度的只是轻蔑地一笑
了之,猖狂一点的就当着季礼仁的面大肆嘲弄,弄得季礼仁狼狈极了,心里对季如是的恨又
加深了一层。
在这个宴会中,其实尴尬的不止季礼仁一个人,还有桑桑。季如是坚持要他跟在身边,他只
好亦步亦趋,跟在季如是身边,笨拙的与一干绅士打招呼,天知道他紧张地快死掉了。看着
周围那一群如狼似火的眼神,恐怖的好像要把他拆骨入腹;也有的轻佻的用眼神调戏他,更
有若有所思的人,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认识这些上流社会的绅士们。而季如是对这些异样
的眼神视若无睹,依旧保持着主人的风度,优雅的与众人周旋。
乘着季如是被几个重要的客人缠住的时候,桑桑偷偷的跑了。
他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就算是他之前他在各地表演的时候,那些衣冠楚楚的痞子们虽然都
对他非常感兴趣,但都还算比较注意表面上的工夫,给了他十足的尊重。而这些绅士们如人
狼一样,居然堂而皇之的,仿佛他已经脱光了衣服任他们把弄,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的眼
神,可这全体的病态的龌龊想法,着实让他无力,让桑桑再次感觉自己悲哀。
其实,桑桑何尝不知道这些眼光事实上都是给那个,与他有着一样外貌的季家二公子呢!这
些把他当成季如风,或者透过他的相似的容貌找寻季如风的灵魂的人,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
的,只有季如风。在大马已经两个月了,又发生了一些事,对于季如风的大名,他想不知道
都难。来到季家这几天,已经私下里听说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品评着他与那个如风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