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与保险套 下部————林宁
林宁  发于:2009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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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咬指甲盖,老鼠一样。
      “脏死了!”我去拉他的手指,他舌头舔著我的手。
      “那我也不去了。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去玩吧。”他舔舔嘴唇,“我要跟著你,我担心那些变态会继续骚扰你。”
      “唔。”我不置可否地应著。
      “你有什麽事都不能瞒我,我脑子不太灵光,不想猜来猜去!”他又说。
      “嗯。”我又应著。
      “我说过会养你,虽然现在我没什麽钱,还要花你的钱,但我以後一定会赚大钱!你要等到那个时候哦!”他握著拳头,很有志向地说。
      “好。”我望著前面,不去看他。最近的情绪很容易受他牵制,这样下去就危险了。究竟哪里危险,我又说不上来,总之,我不想这样,因为会失去主导权。
      “还有啊,你要去看医生,你不行了我很伤脑筋的。”
      “知道了。”我说,没仔细听他的话。回过神时,才知道上了他的当,姜羽那小混蛋挑衅地笑著,两颗虎牙都在发光。
      “有时真想掐死你。”我嘟囔著。
      “嘻嘻,死老头,你舍不得的!”姜羽一脸得意。
      第 55 章
      他说肚子饿,我便载他去长寿路吃东西,餐厅对面的站牌挂著巨幅的广告牌,XXX游乐场圣诞节大酬宾。姜羽眼睛发亮,一直瞄著那上面的摩天轮傻笑,差点就要流口水了。
      “喂,去不去?”他拉我的袖口。
      “你是初恋的小女生啊。”我冷哼一声,“去游乐场?”
      他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嚣张地说:“是啊是啊,反正在你这成熟的大人面前,我就是小鬼,怎麽样!”眼珠子瞪得滚圆。
      “给我坐好!”我点了一根烟,抽一口,喷到他脸上,看他咳得脸红脖子粗我就高兴。
      “对了,你跟第二凛究竟有什麽关系?应该不只是旧同学吧?”他坐下来,扒了几口海鲜,突然问。
      “唔,以前跟他交往过。”我不置可否地说。
      “分手的原因呢?”
      “嗯,这个嘛,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互相迁就吧,那样会很累的。我不喜欢他把我想像成一个完美的人,连我要大个便,他都像被雷劈到一样。妈的,人体排泄本来就是平常的事,干嘛要搞得天崩地裂似的。换了是你,也会觉得不爽,对吧?”我低头问他。
      姜羽的爪子搭在我腿上,直直地瞪我:“老头,你早上大便好臭,我跑进去差点醺死。”
      我一掌拍下去:“混蛋,谁大便不会臭啊!”
      “客人,请别在用餐时间大声说这个话题,可以吗?”侍应生游过来,一副大便脸。
      姜羽嘻嘻哈哈地笑,用力拍我的肩膀。
      吃完东西结帐,我刚要掏钱包,姜羽伸手拦住,我抬头看他,他一脸愤慨地说:“我来吧!”
      “小鬼,等你能自己赚钱再请我。”我朝他撇撇嘴,“你不是说要养我吗?努力吧,我可是很难养的。”
      他脸红了,掩饰地捶我的肩膀:“讨厌,死老头,怎麽突然说这样的话?好恶心哦!”
      “是吗,那我以後不说了。”我恢复平板的脸,冷冷地说。
      “别,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我是想你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说。”他连耳根都红了,揪著我的衣服下摆。
      上了车,我本来想回公寓,姜羽一看路线不对,立刻大叫:“你刚才说去看医生的!说话不算话小鸡鸡会不见的!”
      我皱眉看他:“谁教你的?”
      “我哥说的!”他很自豪地说。
      这个笨蛋!
      “对了,你生日快到了吧?”我问。
      他笑得眼眯眯:“怎麽?想送份大礼给我?”
      我敲他脑勺:“别老想著钱!”
      “切!”他摸摸脑勺,“老子现在开始要努力存钱了,不然会饿死老婆薰臭屋!”
      我瞪他:“谁是你老婆?”
      他朝我翻白眼:“你说呢?”
      我没搭理他。
      不觉间车子开到了平时看的心理医生的诊所,一下车他就拖著我往里冲,好像里面有金子等他去捡。
      我让他在办公室外面等,自己敲门进去。
      “进来。”陈戈在里面说。
      我推门走进去,顺手关上门。
      “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麽?”陈戈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来看著我。
      “你少管。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叙旧的。”我坐下来。
      “我看你精神很好,不像是来找我看病的。”
      “我不行了。”
      他愣了一下,问:“什麽?”
      我咳了声,放大一点音量:“我说,我不举了。”
      “哦,这样啊。”他低下头,继续写,一边写一边问,“勃起有困难?”
      “对象是外面那位的话,就会不行。”
      “生殖器没受伤?”
      “没有。”
      “是心理问题?”
      “对。”
      “原因呢?”
      “我就是不知道原因,才来找你。”
      陈戈在纸上唰唰地写著,往上吊的凤眼半睁著。
      我看著他,院长果然是变态,身边的人都跟他自己长得有些像,那个自恋狂。他又问了一些问题,我不耐烦地答了,觉得有点暴露了隐私。
      “崔先生?”
      “嗯?”
      “照你刚刚说的,你的症状是跟那个人谈完话後出现的。”他说,朝门外扬扬眉毛。姜羽就坐在外面等我。
      “对。”
      他盯著我,微笑:“这样说吧,你的思维方式是一条直线,或者换个说法,你是单细胞生物,肉体跟思想可以完全分开。
      诚然,你在肉体欲望方面的对象是谁,你自己觉得无关紧要,但是在爱情那一方面,你所崇尚的是柏拉图式的相处模式,也就是超越了性,升华为爱。换个说法,你面对真心爱恋的人,会没有勇气去做一些事,例如做爱。即使心理上想要去做,但是生理上却无法办到,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心理的恐惧。”
      “是吗?”我听完他的话,有听没有懂,“别管爱不爱的了,你这样说的话,我以後不是要过没有性的生活了?”
      “治疗一段时间吧,应该可以克服的,当然,保持轻松的心态最重要,禁欲一段日子也是必要的,我再开一点安定剂给你。”他笑眯眯地说,“还有,既然你变成这样是因为外面那个人,就要叫他跟你合作治疗。”
      “不必!”我大叫,马上站起来,拿了外套对他说,“我走了。”
      “下礼拜一来复诊。”他没有阻止我,依然微笑,“治疗期间,如果积聚太多的话对身体也不好,允许的话,你可以跟其他人试试。”
      “住口!”我冷冷地说,拧开门,就要走出去。
      “等等。”他叫。
      我披上大衣,皱著眉问:“什麽?”
      “恭喜你找到另一半。”他脸上挂著营业笑容,“真心的。”
      我心头无明火起:“小子,你在讽刺我吗?”
      “不是不是。”他摆手,“我只是羡慕你。”
      “有什麽好羡慕的!”我走出去了,拍上门。隐约听到他说:“这样逃避下去,可就永远都治不好的了......”我没理他。
      姜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著头翻看杂志,很专心的样子。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喂,走了。”
      姜羽抬头看我,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这麽快?医生怎麽说?能治好吧?”
      “当然。”我围好围巾,拉著他去停车场。
      “同居啊同居,我们要同居了!”姜羽笑得见牙不见眼,“可以做爱了!”
      我看他一眼:“别太得意忘形了,小子,我要过禁欲生活,你也是!”
      “什麽!?”他惨叫。
      第 56 章
      回到公寓,他绷着一张脸坐在电视前看Keroro,叫他去洗澡他也不应,嘟囔着:“妈的,不上床会要了小爷的命!老子青春期正旺,欲火没处消,憋得太多对身体可不好!老子可不想阳痿!”

      我听到了,从厨房探出头去骂他:“死鬼,你小子要是发情了没处泄就滚,我还不想看到你那副死样子呢!我都帮你口交了,你还不知足?”想起之前半跪着为他口交,我就想照着他的头来一刀,天晓得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什么嘛,你明明知道我想干什么!”他跳过来,趴在厨房门上。
      我朝他翻白眼,用羹匙挖柠檬肉,甩在磁盘里。
      “让我做,我保证会让你爽翻天!”他攀上我的肩膀,在耳边吹气。
      我把刀架他脖子上,微笑:“不想死就滚!”
      他笑嘻嘻地松手:“哎呀呀,小维维,别生气嘛,皱纹会多的!”
      我一脚踹过去:“满身臭汗,快去洗澡,吃饭了!”
      “我不想吃饭!”姜羽委屈地看着我,那垂头丧气的样子真的很像只仓鼠,“我想吃你!”
      “去你的!”我把他踢出去了。
      那天起,威胁信还是陆续有来,连姜羽也收到了。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吃饱了没事干,专门跑来挖我的疮疤?不过那位老兄隐藏得很好,查不出来。我怀疑是崔言仪,但是找不到证据。

      装着照片的信封每天都会出现,跟报纸放在一起,送报的小弟听我问起,一脸茫然,看样子是毫不知情。妈想派几个人过来保护,我拒绝了,那些人,说是保护,其实跟监视差不多,连上个厕所都要跟着,谁会肯要。

      姜羽那混蛋跟我闹了几天别扭,半夜还跑到走廊学狼嗷,没救了!
      终于到了跟他约好去游乐园的一天,前一天他去了一趟他哥那边,回来时背了个背包,一大早他就起来准备了,一直往包包里塞东西,也不肯让我看。
      车刚停稳,姜羽便欢呼着打开门跳出去,一阵冷风刮进来,寒到骨头里面了,我鸡皮疙瘩全都浮起来,搓搓手,戴上手套。
      “喂,出来。”姜羽绕到我这边,用力敲车窗。
      我裹紧围巾,一脚踹开门,砸在他额头上,他按着头,眼冒凶光张牙舞爪着要扑上来,我一脚踏出车外,靴子踩在地上的人造雪上面,冰渣发出恶心的声音。我抬头朝他微微一笑,他眼睛发直,耳根都红了,白痴一样站着。

      我冷冷说:“看完了就过来,我可不想弄湿这件外套!”
      他清醒过来,挑衅地竖着中指,嘴里骂着:“大男人一个,龟毛成这样的真不多,你他娘的就不能快点吗?”
      我没理他,弯腰从车子里出来,黑色大衣从脖子一直盖到脚跟,走路时下摆都碰到厚厚的雪了。我站直,将搭在胸前的一边围巾往后撩,推推镜片。
      细细的血丝顺着姜羽的鼻孔往下流,他流鼻血了。
      “喂,你,过来啊。”我朝姜羽勾勾手指,他乖乖靠过来,我拿出纸巾塞进他的鼻孔。
      “你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都没流鼻血,怎么?看到我穿上衣服就兴奋了?”我帮他擦干风衣上的血,还好是防水的。
      他耳朵红得快要烧起来了,牛仔帽檐压得很低,粗声粗气地说:“妈的,老子哪知道你是什么怪物变的,我也不想这样啊!逊死了!”
      我看他缩着脖子,就放下一边围巾,绕到他脖子上,加长型的围巾绕了两个人,还能垂到地上,我妈也实在是闲得发闷了,才会织出来。
      他眼珠发亮,直勾勾地盯着我。
      “看什么?”我问。
      “哎,老头,你不是脑子烧怀了吧?”他反问。
      “什么意思?”
      “你最近温柔得令人恶心哦。”
      我将围巾勒紧,他脸都青了。我微笑地凑近他的脸:“小杂碎,该死没死透的,你再敢这样说的话,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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