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在此—Wish You Were Here————阿晕
阿晕  发于:2009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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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z
"你没必要知道。太久了,我都快忘了。"孟夏掏出烟盒,取出一支叼在嘴上,却没找到打火机,他就那么叼着没有点燃的烟,双手插在口袋里,双腿轻轻的颤抖。
"忘了你就不会说了。"
孟夏最后还是把那支没点燃的烟拿下来,折断,扔在了地上。
"你不能因为恨一个人就拒绝所有人。"
"我不恨他,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收留了我。我们一样,什么都没有,多我一张嘴,他就会挨饿,我每天都在想如果让我们明天不挨饿我他妈什么都可以卖。那年冬天真他妈冷,我得了肺炎,不能出门了,他寒冬腊月出去找活干,一周也不一定回来一次。有一次强强来看我,给了我俩桔子,他的钱就够买俩桔子的。我把那两个桔子挂在了房梁上,等他回来,我发疯似的想那两个桔子,可是挂得那么高,我没力气爬上去把桔子拿下来。后来他回来了,我们分了两个桔子,干得像棉絮一样的桔子。我们发了疯一样的乱搞,我觉得我要死了,我觉得北风快把房顶掀了,然后把我们都卷走,我们都是垃圾,被风卷起来的垃圾。"
孟夏捂着脸,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宁昊听着,一言不发,他忽然站起来,抱住了孟夏的肩膀,那个轻轻颤抖的身体。
"你不是。"宁昊把他抱得很紧很紧。
"后来我们终于想明白了,他给我画了两个桔子挂在床头,为了钱我们把能卖的全都卖了,他卖的最后一件东西就是我,因为我最不值钱。"
孟夏抬起了头,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呜咽,眼睛中悲哀的光芒闪烁着。
宁昊忽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刺中了,疼痛先是尖利的停顿在他的胸口,然后慢慢的,沿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和血管向外渗透,撕扯得痛。他低下头,重重的吻上了孟夏的唇。
孟夏的嘴唇是冰冷的,很柔软。

第二十三章
宁昊觉得心脏好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他想起某一个梦境中那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被闪电击中,强烈电流从他的脊背上掠过,好像能听到每一根汗毛都在闪动着火光噼啪作响,火光流过他的大脑,他的心脏,他的小腹,他的阴茎和睾丸,黑色的焰火在身体中流窜,然后在他紧闭的眼睛中炸裂开,他看到光芒,璀璨的燃烧着。
他感觉到孟夏的挣扎,手臂用力着想要推开他,可是只是片刻,孟夏就彻底的放弃了,他开始疯狂的回应那个吻,像一条干渴的鱼寻找最后一滴水,他张开嘴用舌尖撩动着宁昊的舌尖。
宁昊觉得他的身体要跟着爆裂了,他很热,阴茎勃起的方向被裤裆挡住了,他在孟夏的大腿上用力的蹭着,可是那不是发泄的出口。他离开孟夏的唇,吻他的脸颊,他的耳垂,他的脖子,他的手疯狂的撕扯着孟夏的衣服,扯开他的衬衫,他的手指触摸到了孟夏的皮肤,很热,很滑,那种触觉让他想哭泣。他摸到了孟夏的腰带,用力的扯着,好像故意和他作对,那条腰带怎么也扯不开,宁昊忽然急躁起来,他觉得汗水在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
他忽然听到孟夏笑了,轻蔑的笑。
只是一个轻轻的笑声,那个笑声像一道冰冷的气流窜过宁昊的脊背,又像是有形体,有重量的,宁昊像被敲醒了,忽然停止了一切动作,愧疚,恶心,羞涩,自惭,失望,恼恨,沮丧,压抑,很多种情绪一刹那回到了他慢慢冷却的大脑中,他放开了孟夏,可是那些情绪并没有因此消退,反而更加强烈的袭击了他,搅得他站立不稳。他绝望的后退,一直退到墙边,脊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水泥墙面,退无可退,他终于沮丧的慢慢坐在了地上。
孟夏看着他慢慢后退,开始还有一点迷惑,后来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宁昊终于哭了,那种笑声让他无地自容,他忽然有一种冲动,让他死在这里,不要让他继续被嘲笑。
所以他就哭了,捂着脸先是轻轻的抽泣,一旦眼泪的闸门打开,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想哭出来,全哭出来,这些年,这些日子,那些被他压抑在心中的沉闷的情绪,那些被刺伤的痛楚,那些无可逃避的绝望。
"你怎么了?"孟夏终于停止了笑,手足无措的看着宁昊哭。
"我靠,是你对我性骚扰,你怎么哭得像我强奸了你?"孟夏说完自己都笑了,他笑着从地上爬过去,爬到宁昊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肩膀。
"你看不起我?"宁昊终于止住了抽泣。
"我为什么看不起你?"
"你不觉得我龌龊,恶心吗?我梦见过你,然后我梦遗了。"
孟夏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善意的笑。他像哄小孩一样,用额头顶住宁昊的头。
"我不是贞节烈女,被人意淫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宁昊停止了哭泣,看着孟夏的眼睛,他只看到没有感情色彩的坦率的微笑,孟夏的眼睛很清澈,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眼神让宁昊觉得有一点温暖。
"你搞过吗?"孟夏的声音很温和。
宁昊低下头,有些羞涩的摇了摇头。
"你想不想知道怎么骚扰一个男人?"孟夏笑着问。
宁昊有些惊诧的看着孟夏,忽然屏住了呼吸。孟夏的手熟练的解开了他的腰带,拉下了他长裤的拉链,伸了进去。
孟夏的手有一点点凉,宁昊颤抖了一下,随后就适应了那种温度,有一点点刺激,孟夏灵活的手指在他身体敏感的地带游走,不知道会触及到哪里,不知道会在哪里停顿,这样的撩拨让宁昊呼吸急促,他轻轻的靠在孟夏的怀里,听见他碰撞在孟夏身体上的轻轻的呻吟,很奇怪,他并没有再觉得羞耻。
孟夏终于握住了他胀得难受的阴茎,强烈的刺激让宁昊惊慌起来,他手足无措的挣扎了一下,握住了孟夏的手,孟夏就真的停了下来。宁昊靠在孟夏的怀里,他呼吸着孟夏皮肤的气味,淡淡的烟草味和淡淡的柠檬味道混合在一起,像一种在湿润的角落里生长的植物,可是很温暖。
再也没有理智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欲望,赤裸裸的欲望,在他的身体里冲突着,激荡着,翻滚着,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宁昊开始轻轻的前后摆动身体,在孟夏的手上摩擦着阴茎,他感觉到孟夏在配合他的动作,他感觉到孟夏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可是他来不及想,什么都没办法想,把全世界的快感加在一起也不过如此,可是他还想要更多,他闭上眼睛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拉住孟夏的衣襟,无休止的索取,红色,橙色,黄色,很多温暖的颜色在他的视网膜上烟花般的呈现,最后一片纯白的光芒掩盖了一切。
宁昊喘息着,像被抽空了一切力量,没有力量说话,没有力量离开,没有力量挣开双眼,他能感觉到孟夏的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擦着他的汗水,另一只手一直没有动。
许久,孟夏才抽出了另一只手,他看了看手上白色的液体,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腥味,像腐败的青草。他把宁昊推开到一边,走进了卫生间,仔仔细细的洗手。宁昊依然像烂泥一样衣冠不整的摊在墙角,看着孟夏走出来,看着孟夏进屋,看着一条内裤飞过来,落在他的头上。
"是新的,我没穿过,去洗个澡换了吧。"孟夏的口气是命令。
"你为什么这么做?"宁昊把内裤从头上拽了下来。
孟夏没有回答,裹着毯子重新躺回了床上,他很难受,双腿间湿漉漉的,一片冰凉,他希望能在孟夏的怀抱里停留得更久一点,可是现在他的后背贴着的是冷冰冰的墙面。
宁昊疲惫的爬起来,走进了厕所,慢慢的脱下每一件衣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年轻,而且健康,肌肉结实,皮肤紧绷,富有光泽,纵欲后泛着微微的潮红,他的阴茎已经缩成一团,沾满了粘稠的液体。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样自恋很恶心,他逃开视线,打开喷头,把水温调到最高,激烈的水柱刺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几乎喊了出来,他没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尽管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宁昊默默的洗完身体,穿上那条新内裤,关上灯,然后钻到了孟夏的床上,拽着孟夏的毛毯往里钻。
"去沙发上。"孟夏紧紧地拽着毛毯,对着墙说。
宁昊终于把毛毯拉开了一角,钻了进去,他贴在孟夏的脊背上,胸脯冰凉,孟夏忍不住又像墙那边躲了躲。宁昊的脸贴在孟夏赤裸的背上,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孟夏光滑的肩膀。
"现在你不能赶我走了,我失贞了。"宁昊紧紧地抱住了孟夏的腰。

第二十四章
"狗屁,少来这套。"孟夏不耐烦的往里挤了挤,"你算什么失贞?你又没有膜,你要能生个崽子我说不定会负责,生不出来就算了。"
"你刚教我怎么骚扰一个男人了,你想不想验收学习成果?"宁昊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向下移动。
孟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宁昊疼得差点叫出来。
"我累了,你给我老实点,你敢胡闹我捏死!"l
宁昊委屈的握着他的手,他在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以下孟夏会不会真翻脸,为了判断孟夏的行为模式他开始默默地罗列他认识孟夏以来发生的每件小事,想着想着他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本来是一种兴奋刺激的他睡不着觉,一旦开始思考,兴奋就开始褪去,射精后的疲惫马上占领了他的身体,他贴着孟夏的背睡着了。
孟夏的毯子很软很厚,皮肤贴着皮肤很热,宁昊半夜忽然醒了,他发现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胸口都出汗了,他动了动身体,阴茎摩擦着孟夏的大腿,很快就勃起了,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孟夏的脊背,又往他身上贴了贴,轻轻的摩擦着皮肤,像两只动物调情的方式。
孟夏似乎也被他的动静吵醒了,翻了个身,枕在了宁昊的手臂上,没有睁开眼睛。宁昊吻了他的头发,他的额头,然后向下去吻他的唇,孟夏却别过了脸拒绝了。
"我想干。"宁昊轻声说。
"滚!"孟夏依旧没有睁眼。
宁昊不敢说话,可是孟夏又说:"我有点累,你自己上来吧。"
宁昊愣住了,手忙脚乱的扯掉自己的内裤,然后扯掉孟夏的,他感觉孟夏抬了抬身体配合他,这种配合让他无比兴奋,他就像猴子一样爬到了孟夏身上,爬上去他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毛片的教育用在男人身上似乎不大有效,宁昊那时候还没看过俩男人搞的毛片,他只知道老大一句名言是:平生不识武藤兰,阅尽毛片也枉然。
"你干什么呢?"孟夏觉得不舒服,用手背挡住眼睛,不耐烦的问。
"我不知道干什么。"宁昊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丫笨吧!"
宁昊也觉得自己笨得没法说,羞愧的几乎软了,为了挽回一点面子他用力的抬起了孟夏的双腿,将身体使劲向前顶,最后他的努力终于以失败告终了。
孟夏终于被折腾得彻底醒了,然后无奈的笑了起来,他把宁昊推到一边,从床头柜翻出一个安全套扔给宁昊。
"用我教你怎么用吗?"
"我学过。"宁昊只恨床上没有缝能钻进地下了。他在孟夏微笑的注视下,手忙脚乱的撕开包装袋,拿出一个粉色的小圈,因为紧张第一次套反了,第二次才套好。安全套上沾满了润滑剂,凉飕飕的,宁昊觉得后背也凉飕飕的,他把毯子拽起来,然后扑在孟夏身上,翻天覆地的做爱。
孟夏的身体开始有一点点抗拒,然后就疯狂起来,没完没了地索取,他要宁昊进入得更深,他要抱的更紧,他要肌肤间没有一点空隙,他要宁昊吻他的身体,吻他的额头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的肩膀,他叫出了声了而且声音很大,声音沙哑像是很痛苦,宁昊担心会吵醒邻居。
做爱的时候宁昊忽然悟出一个道理,男人很累,明明高潮只准确的出现在射精的一刹那,他却一定要为了性伴侣得到快感而坚持,他不想让孟夏失望,只想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可是孟夏实在太疯,他咬着宁昊的肩膀,用力的咬,疼痛和快感像双刃剑,宁昊觉得心脏都要被刺穿了,他做完最后的挣扎,终于射了出来,然后就趴在孟夏的身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下来,我累了。"孟夏说。
宁昊爬了下去,扯下安全套,不知往哪里扔。
"系个扣扔地上。"孟夏扯了一块卫生纸扔了过去。
宁昊照做了,然后安静的躺在孟夏的臂弯里,他们的身体都很热,一接触空气就觉得很冷,宁昊往孟夏的怀里缩了缩,脸贴在孟夏的胸前,轻轻的喘息。孟夏的皮肤很光滑,宁昊呼吸着他的气味,有点忧伤,有点想哭。孟夏轻轻的拍着他的身体,手指轻轻的跳跃,好像拨动的是琴弦。
"你有多久没乱搞了?"宁昊轻轻的问。
"我记不清了,很长时间了,从我开始吃药,就没感觉了,对什么都没感觉,没欲望,勃起困难,反应迟钝,连毛片都没看过,割了都不觉得疼了。"
"你现在有感觉吗?"宁昊的手轻轻的落在孟夏的胸前,在他的乳头上画着圈。
"你说呢?"孟夏在他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睡吧,我也累了。"
宁昊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他们就相拥着睡了,睡的很沉。
可惜他们的好梦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大爷的!"孟夏在梦里骂了一句,抄起枕头把自己的头埋了起来,可是那个电话不停了,一直那么响着。他终于忍无可忍,从宁昊身上爬过去,光着脚到书架上拿起了电话。
"姑奶奶,你打电话算算时差,你知不知道现在北京是几点?"孟夏烦躁的对话筒发泄着怒火,接着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保重身体,你回来?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宁昊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听孟夏打电话,那个电话好像打了很久,又好像只一会儿。
后来孟夏放下了电话,爬回了床上。
"谁呀?"宁昊迷迷糊糊的问。
"我姐。"
"出了什么事?"
"她老公死了。她要回国。"孟夏靠着床头坐着,从小柜子上摸出烟来点着了。
宁昊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
"真惨。她还好吗?"
"有什么惨的,她老公寿终正寝,从此她变成有钱的寡妇,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有毛病吧,你姐夫死了你无动于衷就算了还幸灾乐祸?"
"我没毛病,"孟夏叼着烟笑了,"那叫喜丧,应该全家替他庆贺。"
"他是你姐夫。"
"我不习惯管比我爸爸老的人叫姐夫。"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我姐回来你自己问她吧,她下周就回来了。你睡吧,明天还得上课吧。"孟夏抽着烟,若有所思。
宁昊哼哼了两声,又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25
早上宁昊被孟夏踹醒了,因为孟夏被他手机的短信声吵醒了。
"快起,你不上课了?"
"我不去了。"宁昊闭着眼睛往孟夏怀里钻了钻。
"别废话,快起!"孟夏把宁昊身上的毯子掀了。
宁昊跌跌撞撞的裸奔下床,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发现是果果发来的。
"今天院长来座谈设计课出勤率的问题,老师说了今天不来的就不要想及格了。"
宁昊激灵一下,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孟夏坐起来,又点了一支烟。
"你就不能不抽吗?"
"早起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那是说你用不了多久就不再是人类了。"
"你少那么多废话。"
宁昊钻进厕所洗漱,对着镜子的时候他多少觉得有些陌生,昨天夜里发生的事那么不可思议,一切都不可思议,那些折磨他太久的事情,一夜间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现在他却开始怀疑那个答案的真实性。肩膀有些疼,他扯开衣领,发现是两排形状完整的紫色牙印,这个痕迹让他热血沸腾起来,能不能不这么容易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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