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正传(香烟可乐篇·完美版·完)————涂沐
涂沐  发于:2009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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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屋子里太冷。 ”
“ 我屋子里太热。 ”
“ 嘿嘿…… ” 两个人面对面笑了起来。
“ 那到我屋子里去吧! ”
“ 哈哈…… ” 两个人面对面笑着。
张仲文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他招了招手,对杨立功说: “ 你跟我来。 ” 说罢下楼拉着杨立功的手领他到了一楼,穿过厨房的后堂,走到地下室的门前。杨立功说: “ 你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

仲文没有回答,他用力抬了一下那古旧的房门把手,只听吱呀一声那门就开了,一股热气从里面迎头喷出来,杨立功伸头朝里面一看,原来这地下室里已经包了一个
塑料棚,原来张仲文把他的花房迁移到这里来了。还是和他当年看到得差不多,里面生机盎然;层芳叠翠,张仲文不在家里的时候,姥爷把这些花草植物照顾得很
好。
“ 哥,进来啊…… ” 张仲文说了一句。
杨立功反手关上了门,
张仲文以第一时间插好门栓,昏暗的灯光中花草和腐植土的气息中张仲文用牙咬住了他哥的脖子,杨立功也控制不了自己,他一下子就把小文上的背心迎面扒了上
去,套住他的头,一双嘴唇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亲吻起来。花房里的温度很高,可以说有些闷热,可是这种热度又怎能和人心里身体里的欲望之火相比。杨立功一边
亲吻一边气喘如牛地说: “ 小文……我不管了……我不管是不是在家里…… ”
张仲文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蛇,他的胳膊抱住他哥的腰,缠住他的身体,手指几乎要把杨立功的皮肤撕破。杨立功恶狠狠地说:
“ 小文,你真是一个妖精。 ”
“ 我是蛇精啊,哥。我早晚会害死你的。 ”

蛾不识烛中火,明灯近处舞翩翩。花房最中央的一个土筐里,几片宽大绿油油的叶子上的硬茎花苞朵朵,不多不少三七二十一个,在刻意人为的温度和灯照下这无知
的花朵以为是夏季,竟然羞羞涩涩地在最中央的一排如丝如绺的花瓣中开放了一朵红颜色的细蕊,其它六朵深深浅浅的还都是白色。那一盏孤独的灯火,在冬天的深
夜里显得妖艳而单纯。
40
  
凌晨五点,天还是黑的,杨立功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来到洗漱间想要洗澡。他可能是太累了,没
有注意到门缝里面微微透露出来的灯光,他迷迷糊糊地推开门,光着上半身就闯了进去。刚走进去几步,就听一声惊呼。朦胧中他一抬头,就见在浴池里一名熟悉的
年轻女子拉起澡巾慌乱地遮住上身,不过已经有些晚了,她秀丽光滑的身体已经被杨立功在转头的一瞬间一览无余。杨立功当时就一呆,手里的衣服轻飘飘地掉在了
地上。
乔笑梅湿漉漉的头发缠绕在洁白的肩膀上,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盯住闯入者,她的一身水和泡沫,在随着激动的躯体在颤抖。
杨立功浑身僵硬。他没有想到乔笑梅会在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 你还看! ” 乔笑梅气急败坏地一甩手上的水珠,撒在杨立功迷惘的脸上。
杨立功转醒,连衣服都没有拣,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吃早饭的时候,张仲文也很奇怪地问笑梅: “ 姐,你怎么坐夜车回来了,天多冷啊! ”
“ 你张大仙人知道我坐夜车回来,怎么不去接我啊? ” 笑梅嘻嘻笑着说。

立功不说话,只低头吃饭。笑梅当然不会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出去,她好象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映,她和平时一样,温柔稳重,安静而和蔼。乔笑梅大学毕业后在南
方工作了一阵子,可是似乎她不太喜欢离家在外。她学的是财会专业,家里的厂子也需要这样的人来帮忙,她终于就在今年辞职,回家来工作。这些杨立功就知道
的,不过他没有想到乔笑梅会回来的这么突然。
“ 姐,你不是答应给我买衣服的吗?在哪里啊? ” 乔笑茹三句话不离本行。
“ 哼,人家南方女孩子衣服你穿得上吗?你天天不是吃就是睡……你已经是小肥婆了,还美什么啊。 ” 张仲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取笑笑茹的机会。
乔笑茹一声冷笑: “ 总比某些人长得象炸了好几天的老油条强,吃东西不长肉,穿衣服费布料。知道的你是一活人,不知道还以为是电线杆张了脚在地上走呢。 ”
“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我都给你们买了好东西。 ” 乔笑梅看着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弟弟妹妹,笑出两个娇美的酒窝。
吃完了饭,大舅乔月清拉住小文,低声说: “ 小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可到了你为大舅效力的时候了。 ”
“ 干什么呀,干什么呀? ” 张仲文着急去看动画片,没心情和他舅舅绕弯子。
“ 大舅要在咱县新盖的居民楼那里买了一栋房子,你和大舅去看看,给大舅挑一间风水最好的。 ” 乔月清脸上笑出一朵大花。
“ 呦,大舅,你什么时候也投资房地产了?你买楼干什么啊? ” 张仲文抹着嘴,习惯成自然地要开始装腔作势。乔月清看见周围人多,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 “ 小文,大舅可没有亏待过你啊。只求你这么点事情,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
张仲文睁起无辜明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说: “ 大舅,你说我的随身听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

仲文还是没有看成动画片,他和他大舅乔月清踏着一路风雪来到县房建公司新盖好的单元小区里。实际上这里的房子还都没有发卖,这里的房子基本普通老百姓是买
不起的,都是给地方的官僚和暴发户准备的,乔月清是地方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早就和负责人打好了招呼,要在发卖前挑一栋自己得意的;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
出。张仲文来到那一排造型老土的楼房前感叹道: “ 这不是我夏天来看的房基地吗?这么快就盖好了,咱们县挺有钱的哈。 ”
进了院子,张仲文四面撒目着,用专家的口吻指着西面的一个单元说: “ 去那里。 ”
爷俩进了门洞,张仲文问: “ 大舅,你不是要从老房子搬出来吧,咱家多好啊,你们搬出来就不热闹了。 ”
“ 操,我才不搬出老房子呢。 ” 乔月清得意地说。
“ 三楼好。 ” 张仲文很有把握。
乔月清一边上楼一边拍着张仲文的肩膀说: “ 小文啊,你可要好好给大舅看啊。等你结婚的时候,大舅也给你买一间大房子。 ”
张仲文马上接口: “ 大舅,我可记住了啊,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唉,谁要结婚啊? ”
“ 你别装糊涂了,这还不是给你大功哥和笑梅姐结婚用的。他们俩那么好你还看不出来?再说你小的时候不就说过吗,你大功哥是咱家的上门女婿。你笑梅姐和大功哥都不小了,也该到了给他们操办的时候了。 ”
“ 啊? ”

你看,你大功哥研究生也没两年就毕业了;这几年虽然他和你笑梅姐虽然不在一块儿;但是两人感情从小就要好,书信往来都没停过。大人们早就看出来了,前一阵
我和你舅妈试探你姐姐,你姐说是愿意的,笑梅你还不知道,看起来话不多,心里面主意可正呢……早把话挑明了,非你哥不嫁。 ”
“ 书信往来不能说明什么吧,他们俩在一家长大的,舅,你就不怕街坊邻居流言蜚语? ”
“ 操,他妈的谁敢说咱家闲话?我也早就和你二舅妈商量过了,你二舅妈早就点头了,这俩孩子打小就要好,早就是夫妻命,谁不知道?小文,这你最清楚不是么? ”
张仲文对着窗口一阵猛咳,他大舅慌忙掀开自己的大衣,把他裹进怀里,闷声说: “ 这孩子,说话不用那么大声,被冷风呛着了吧。老大不小了,怎么却一点都不稳当呢?呵呵。 ”
张仲文喘了半天气之后,结结巴巴地说: “ 那杨立功说什么? ”
“ 嗯,他还没表态呢,我们大人还没直接问他。我琢磨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也知道了,你大功哥人腼腆,害臊呗。 ”
“ 要是万一他不肯娶我姐呢?要是他怕别人说闲话,或者觉得亲戚太亲,不好意思什么的。 ” 张仲文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

操,他敢! ” 乔月清吼了一声,张仲文感觉他一身旱烟味的胸膛里激荡着; “
他杨立功这么多年在咱们家里,被咱家人当宝一样供着,吃大养大了,你笑梅姐对他情深意重的,上上下下谁亏待过他,供他读到研究生,小子要是觉得自己翅膀硬
想飞别枝儿,我就敲断他的腿,嘿嘿。 ”
“ 呀大舅把说的那么难听,我大功哥不是那样人;我就是顺口说说。 ” 张仲文被他舅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苦恼地说。
“ 你知道为什么你爸要把你按插在你哥那里,要你和他住在一起么? ” 乔月清笑着说。
“ 要他管着我呗。 ” 张仲文皱眉。

嘿嘿,那倒也的确是一层,我告诉你吧,那是你笑梅姐嘱咐你爸的;虽然你大功哥人老实,可毕竟是一汉子了,又一表人材的;大学里什么姑娘小姐的没有啊,所谓
近水楼台先得月么。所以你笑梅姐是怕他被别人拐了去,才把你个小妖精塞在他旁边驱邪赶鬼呢,谁都知道你向来是最看不得肥水落进外人田,要是你大功哥有什么
风吹草动,你还不早就往家里敲罗打鼓送信儿了,嘿嘿。 ”
张仲文被刺眼的阳光晃了眼,窗外面不知何时飞来一是秃毛的老鸦,咶咶地叫着,好像在开心地大笑。
“ 我可告诉你,你可得把你大功哥看住了。他一毕业,这婚事也就差不多了。 ”
“ 嗯,不会流入外人田的,你放心好了。 ” 张仲文浑身越来越冷,讲话的力气似乎也所剩不多。
乔月清知道张仲文在以大仙的身份做事情的时候都是很深沉的,所以在整个看风水的过程中他对张仲文突然的沉默寡言和冷眼作态抱以欢喜的态度。最后找好了最合适的房子后他们回家的时候,张仲文可能是因为被冷风吹到,突然头疼起来。乔月清一摸小文的头,火烫,原来他是发烧了。

仲文回到家什么话也没有说,姥姥心疼地找来药给他吃下去之后,就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被让他休息睡觉。张仲文很安静地睡着了,家里大人就都开始和乔月清商量房
子的事情;杨立功和乔笑梅到车站去取托运的行李,谁知道一去就是下午,晚上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乔笑梅分发她带回来的东西的时候不见了张仲文,惊异地问
道: “ 大仙呢? ”
“ 法力用得太多,病了。 ” 笑茹提示道。
“ 上午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么快就病了。 ” 笑梅咋了一下嘴,摇摇头说: “ 那我去看看他。 ”
“ 他睡着呢,笑梅,我们有话对你说。 ” 乔笑梅的母亲代表一屋子的元老们发言了。
“ 笑茹你出去,这没有你的事。 ” 乔月清严肃地指了指门外,笑茹吐了吐舌头,抱着她的新衣服跳了出去。杨立功也想跟出去,可是他的母亲却说: “ 大功,你留下。 ”
“ 哦。 ” 杨立功紧张地看了屋子里的长辈们,顺从地站在门口。门被关上了,一个关于幸福会议被掩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
  
41
  

仲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只觉得自己一躺下来就失去了知觉。发烧无非是浑身燥热,头晕脑胀,张仲文一点也不怕,可是这一次他却好象被自己身上流下来
的汗水包围,哪些汗水汇集成一条河流,他被载在一条小船上,在这条河流上上下起伏,飘流着,游荡着。后面没有边,前面没有岸,两边一片黑暗。
最后船停留了下来,水流不见了,他被搁置在一片草地上。他爬起来,原来是在学校里,周围全都是夏天的树木,他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回忆里。他做在那条船上,静静地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眼前的丁香花开得分外茂盛,一个穿了短裤和一个写了一个可笑的23数字的篮球衫的张仲文在晚霞的余辉中闯进了这一片丁香花的海洋。船边的张仲文说: “ 他会说:妖孽,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别让大爷不高兴。 ”
“ 妖孽,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别让大爷不高兴。 ” 那个张仲文对着白色的丁香花喊道。
“ 嘿嘿……真好玩。 ” 船边的张仲文暗自窃喜,原来这脑海中的过去也可以象放立体电影一样欣赏的。可惜没有爆米花吃,他想着。
丁香花丛的林间浮起一片白雾,雾气汇聚凝固,一个女子的身影渐渐显现出轮廓与形态来,花瓣纷飞,女子吹开弥漫的香气,很小心地说: “ 我又没有招惹你啊,你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
“ 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用鬼打墙要我迷路,还说没找我麻烦? ” 张仲文口气凶恶。
“ 我那是没有办法,我怕把罗飞鸿吓走。 ” 女子的话里几多无奈。
“ 妖孽,你想把他怎么样? ” 张仲文指着那女子气势汹汹。
女子一甩头,虽然害怕但仍然语气坚强: “ 他救过我性命,我只是想报答他,我没有想要害他呀。 ”

狡辩! ” 张仲文的中指上系了一道红绳,他远远一挥手,一个耳光就打在女子脸上,女子没有防备,呀的一声就被打倒在地上
,她捂着自己的脸,愤怒激动说: “
你是得道天蛇,千年道行可以为所欲为,我只是一区区草木,在这学府里吸造化之灵气勉强可以幻化人形,我在你面前自然不堪一击,那里还有胆量去害你的朋友,
我不是自寻死路么? ”
“ 可是为什么到了晚上,这里的空气中怎么会有三尸摄魂香? ” 张仲文怒目圆睁。
那女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 “ 那是降龙山蛊女在百花中摆下香阵,要破你的护身曼陀罗,她早就放出话来,她要在毕业之前收了你做她的蛇蛊啊…… ”
“ 哼,蔡丽艳那两下子,再回去修炼几百年吧。 ” 张仲文撑着下巴,苦苦思索,其实她见这女子道行实在浅薄,妖气中也无凶光,面貌娇美神态清雅,着实不象是会起祸心的样子。

女子见张仲文心软,连忙说道: “
其实这里虽然是太平校园,教书育人,高雅做学问的地方,不过妖气还是很厉害的。我是花精,每年只能在我花期旺盛的时候以人的姿态出现,不过我蛰居此地多
年,知道这里不时都有妖气激烈的时候,每年比较旺的时候就在考试其间,最旺则在八九月份招生录取,那和时候简直是魔云四起,妖气冲天,道行低浅的小辈都可
以借此机会在白天里出来游乐,而且不少四方妖魔恶鬼都会来此走动,说不定有什么高人在此,也未可知……你,你要小心了。 ”
张仲文点头,知道她说得有道理,想了半天却她说: “ 我问你,你是不是对罗飞鸿动了凡心了? ”
那女子被说到痒处,低头不语。
“ 你想过没有……他是凡人,又是阳火之身,你是一木中阴魂,道行又只有这么一点;你对他起了爱欲,不是自寻烦恼玩火自焚吗? ”
女子见张仲文方才还恶言恶语,一转脸却又如此低沉,也不禁奇怪,但她似乎却对此话早有准备,她昂首挺胸镇镇有词地说: “ 我是草木,更知道四季轮换,青春一瞬之苦。我虽未有你那么多历炼,那么多坎坷,但我十几年的光阴却着实看懂
了一件事…… ”
“ 什么? ”
“ 人之情爱,发心而随之终老,春光有限,劫难不休;此生不践,死而必悔。就算我如你般有千年道行,乃至最后修成金身正果;淡薄尘世,自求多福;那碌碌无为,茫茫而寻,又有什么意思? ”
“ 我受罗飞鸿有生之恩,对他有了关爱之意,愿为他受轮回之苦,情劫之殃;即便丢弃了我这十几年道行甚至我的阳寿。我九泉之下也苦中自乐,问心无愧。 ”
“ 那罗飞鸿那里值得你这么用心良苦啊?他人不怎么样的。 ” 张仲文苦着脸说。
“ 他为人之如何,我心里必然有数。但我想你也明白,所谓情之可贵,莫非一个真字。他对会我如何暂且不论,我若对他一片真,也就足了我在世上风霜雨雪修成的一颗人心。其它色相因缘……又岂是我可以一手操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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