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天使
(一)
In your soul, in your eyes. In your soul, in your eyes……
To make it fall in love, to make it fall in hell……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使你堕落。
即使让时间重来,我也不后悔。
为了作出补偿,就让我们一起堕落吧!
无论上天堂,下地狱,我这一生都跟随着你,永不分开……
又是这个梦!灰蒙的天,布满荆棘藤蔓的小路,还有眼前这座阴深,恐怖的大教堂。
这回,我一定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在男子用尽全身力量将这扇又重又大的木门打开之际,“唰”的一声,一道强光射进他的眼睛,男子被逼从梦中转醒。
唉!就差那么一点,缠绕他足足十年的梦,就差那么一点谜底可以揭晓了。
“政赫,我的乖儿子,你找一天不赖床的行不行?都快20岁的人了。从今天起,我就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样天天叫你起床了啦。我和你爸今天上午8:30的飞机,你要不要来送我们?”
文妈妈边说着每天例行的“早训”,边利落的把窗帘往两边拉到最大的幅度。
被唤作“政赫”的男子这才不情愿地睁开醒松的眼睛,慢悠悠的撑起身子,嘴巴还边小声的嘀咕着:“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喂!政赫,我在问你啊,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哦!不了,我上午有课,我不想跷。你们一路顺风吧。”
“那好吧,餐桌上有三文治和牛奶,吃了才上学。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到美国去,或者找卉承他们商量。你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嘛!大家多照顾一下。我会定时汇钱过来的,记得要乖喔……”随着“碰”的一声,声音消失在房子的大门口处。
呼!终于恢复平静了。以后每天早上再也不用忍受那种“念经式”的唠叨声了。想到离上学没多少时间了,政赫快步走向洗手间。至于那个奇怪的梦嘛……就先放一边,反正想也没有用,十年来一直都是酱重复着,一点进展也没有。只是最近做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梦境越来越清晰罢了。
应该不会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吧!唉!政赫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会想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呢?还是快上学去吧。政赫随手拿起餐桌上的三文治叼在嘴里,手夹起今天要用的课本出门去。
(二)
…………到底是不是上课时间呐?
足以将死人吵醒的喧闹声充斥在耳间,政赫实在很难对目前的情况做下正确的判断。
这究竟是菜场还是教室,实在很难说的准!
可能是昨晚睡不够的关系,政赫一接触到木质的课桌,就迫不及待去找周公。
“喂!政赫,你说对不对啊?”
一个声音喊向政赫,他勉强撑起就要闭上的眼皮,看向声音的主人。
原来是他……妈的,他就在想是哪个家伙有胆在他旁边碎碎念,真的是他——大嘴巴金冬万。
看着熟悉的傻傻笑脸,政赫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什么对不对?”他一脸不感兴趣。
“喂,政赫,你刚刚真的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是说,有人说你和卉承有暧昧关系,说你和卉承是一对。嘿,很白痴吧。你和卉承?唉!怎么会有人把你们想成是同志?真搞不懂。”冬万很兄弟式的拍了拍政赫的肩膀。
政赫不动声色的微挑眉,眼神很不善:“哦?谁说的?”
“不晓得啊?”迟钝的没看出政赫的转变,冬万耸了耸肩,笑得一派自在:“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是她们那群女人啊。”他孥孥嘴,撇向围成一个小圈,谈天说地的女子们:“你大概不知道这件事情传的很厉害,她们已经不是第一个讨论这件事情的人了。”
“……她们说了什么?”政赫一双黑炯的鹰眸危险的半眯起来,显得更冷酷锐利。
“喔,她们说什么时常看见你和卉承那只狐狸黏在一起啦,你们两个有暧昧关系啦……啊!对了,她们还讨论你们两个人哪个是攻方,哪个是受方。”冬万非常诚实的说出他所听到的:“对了,政赫,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攻方,什么叫受方?”
“攻方,就是发动攻势的那一方;受方,就是承受攻势的那一方。”一个冷凉的声音飘来,让人听不出其中的喜怒哀乐。
冬万回头,见到一名面带微笑,高深莫测的俊逸男子慢步走过来:“哦,狐狸,你知道什么是攻方受方啊?”
被唤作狐狸的斯文男子名为申卉承.他浅浅一笑却让人全身不寒而栗:“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你听了吗?”
“可是,你只是作了字面的解释而已,我还是不懂耶。”冬万露出一个傻傻的痴笑。:“卉承,你能解释清楚一点吗?”
卉承看着冬万露出一个诡异并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当然,除了眼前这个神经粗大,没半点感觉的傻瓜外:“攻方,就是上人的那一方;受方,就是被人上的那一方。”
简而易懂!
“什,什么?”
“不用怀疑,就是这样。”微微一笑,卉承非常好心的踹了正在发呆的冬万一脚,让他直接摔下椅去,免得他要跌不跌的。
卉承一屁股坐在政赫身边的椅子上,头自然的挨向政赫。
“姓申的狐狸,给我起来。别拿我当枕头躺。”政赫咬牙切齿,声音听起来像是想宰了身伴的卉承 。
“怪了,你平时都是任人家躺的。”完全没有起身的动作。
“我不想被人当成是同性恋。”政赫霍地拍桌起身,一八三的身高让他具有相当程度的威严与压迫感。
“你这句话很伤人耶,赫!”卉承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还嗤嗤有声:“同性恋又不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只不过爱的人恰好是同性罢了。况且,到现在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的你,是晚熟还是同志,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你,找,死!”政赫低声咆哮,表情充分表现出他心中的怒气:“死狐狸,你是故意的。”语罢,双手已经很不自觉的攀上卉承纤细的脖子。
“我故意什么?”还是一派无辜状。
“故意制造我和你有暧昧的假象。怪不得你最近老爱黏着我,老爱对我动手动脚的。
申卉承! 你这只该死的臭狐狸。
“喂喂!政赫,有事吗慢慢讲嘛。你酱会出人命的。”
在一旁发呆的冬万 终于回过神来,拼命的拉着想杀人的政赫。
“这种祸害死了也好!”正处于盛怒的政赫不顾冬万的阻止,硬要向卉承扑去。
“哎呀!亲爱的赫,我只是为女生们无聊的大学生活,增添一点课余饭间的话题罢了。日行一善嘛!你又何必酱火大呢。”
“不要叫我亲爱的!放开我冬万。”
“你这只唯恐天下不乱的狐狸,你就行行好,闭上你的那张臭嘴好不好。”冬万还是很尽责的夹紧政赫的双臂向后啦。
“放心,天塌下来,还有你金冬万替我顶着。”勾唇一笑,卉承 不怕死的立在原地,完全没有逃命的打算。
“当我求你了好吗?我快支持不住了。”冬万 哭丧着脸,还要左右闪避政赫不断挥动的双手。唉!一个为朋友为到底的可怜虫。
“好吧,见你这么够朋友,我决定——”向前一步,卉承立定在张牙舞爪的政赫跟前,扬起大大的笑脸。接着,他伸出了手,捧住政赫英气逼人,帅气万分的脸孔,然后,轻轻落下一吻。
转身懒得理后面冲天的怒吼声和夹杂着女生们的尖叫声,跷课去!
(三)
“该死的!该死的臭狐狸。你最好求神拜佛别让我在街上撞见你,否则一定把你剥皮、拆骨。竟然有胆在大庭广众之下,开那种可恶的玩笑,@%$#^$&^*&…………”
一团零下十几度的低气团,在繁华喧闹、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正作匀加速运动。“生人勿近”四个字正好形容它现在的状况。所到之处,无不结成一层薄冰。
政赫一边碎碎的低咒着,一边朝家的方向的巷子拐去。
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着,带动起每个人的劫…………
就在这时,政赫突然猛的被身后一个重物压倒在地,还很不雅的跌了一副狗吃屎的Pose。
本来就一肚子气的政赫,现在怒气简直要冲向无际的云霄了。
“靠!TMD的我今天真是倒尽八辈子的霉了。早上才给那只死狐狸耍了一顿,现在又是中了什么头奖了!”
政赫一边咒骂着,一边努力的移开背上的“不明物”。艰难的翻身起来打算“教训、教训”那个可恶的、不长眼的“元凶”!
不看还好,就那么一眼,足以使政赫整个愣住了好一会儿。
那…………那是什么东西?!这里是影片外景拍摄的现场吗?怎么……怎么不见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在呢?那东西一身雪白的长袍,银灰种带点黑色的头发,脸因朝下的关系,看不清楚。更令人吃惊的是背上那双巨大的…………翅膀!呃…………是道具吧!
政赫第一个反映就是,这里应该是拍摄有关天使之类的外景场地。至于这只“天使”一定是在“飞行”的过程中,钢丝很不幸的断掉了,而更不幸的就是落在今天霉倒脚趾根去的他身上。
嗯!一定是这样!政赫自我安慰着。但眼前这“大”字型的东东改怎么处置好呢?正所谓,事不关己,就应高高挂起!还是当个路人甲吧,等一下他的同伴会找到他的了。
向前迈了几步,政赫忍不住回头望了眼仍然呈“大”字型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麻烦”。唉!今天就当我背吧!先扛回去再说。政赫终究敌不过自己的良心,一手捞起那团“嘛反”,大步流星的往家前进。
(四)
望着床上的睡人儿,政赫仔细的研究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家伙已经有半小时以上。除了那头非人类颜色的银灰头发外(老大,韩国现在的染发技术很潮流的说!)“它”基本上还算个人样——粗细适中的眉毛;虽然合起来,但看得出不是太大的小眼睛;小而直挺的鼻子;女孩子似的樱桃小嘴,还有那吹弹可破的水嫩皮肤。
至于背后那双雪白的东西……唉!好吧!他承认那不是道具了。因为在他仔细的研究过程中,试图想替“它”拿开那笨重的道具时,让他睡的安稳些。后来发现那“道具”竟然是和它的身体连在一起的。还有微微的体温传来。那东西上的羽毛比百货公司里卖的高级羽毛枕还要柔软上几百倍!让人有一摸再摸的冲动。
可是政赫现在脑里充满了整套《大英百科全书》都解答不了的疑问。
它不是天使吗?天使怎么会掉下来,难道现在地球的万有引力增强了许多,连天使都被它吸下来?那什么时候天上再也看不见鸟类,也不必大惊小怪了。它会说我们的话吗?他怎么没有那种耀眼的光环?听说,天使都是没有性别的。它也是吗?
伴随着这种想法,政赫的目光停留在“它”腹部以下的地方。随即,脸上染上一层绯红。天啊!我在干嘛?它是男是女干我何事啊!
就再政赫不断的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的同时,床上的家伙有了动静
政赫立刻停止虐待自己的脑袋,把注意力转回到床上,静静的等待变化。
睡人儿在床上挪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坐起来。用它那白嫩的书那双手很孩子式的揉了揉紫雾般的小眼睛。小脑袋180度的来回转了几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
“Hello? 你好吗?政赫有种被忽视的感觉,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透明的他不知道。
小家伙循声望去,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小麦般健康肤色,黑炯有神的大眼睛,刚毅但不失俊帅的好看脸蛋。才发现这里除了他外还有一个“人”在。这生物应该叫做“人”没错吧!
政赫见它的目光终于落到自己身上刚想发问,一个稚嫩、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小家伙满脸疑问的望着愕然的政赫.
哦!太好了,他会说我们的话。哎呀!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它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了。这应该有我来问吧。
“咳、咳,你……你忘了你是怎么来的吗?”政赫很好心的提醒它。
“哦!是哦!我记得天使长派了个很重要的任务给我,然后我迫不及待的就跳下来,没飞一会儿,一只很大的巨鸟,又硬又丑的,撞到我的翅膀。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就往下掉了”好奇怪耶,那只怪鸟,没有羽毛,怎么飞啊?
“很大的?怪鸟?”是飞机吧。
“是啊!不过,我很幸运耶,掉下来的时候好像没有摔伤,只是掉了几根羽毛而已。”小家伙开心的顺着自己的羽毛,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差点从椅子掉下来的可怜人类。
那时当然的,有我做你的垫被,你想受伤也很难。政赫努力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
“那只巨鸟,我们叫它作‘飞机’。”政赫再一次很好心的为它解答。
“飞鸡?这种生物不是不会飞的吗?”天堂里的《天堂印记》好像没有记载耶!
再有耐性的人也会被它那番话活活气死!何况是没啥耐性的政赫,不过,你能跟一个从天上下来的人计较吗?——不能!
“不是那个‘鸡’,是机器的‘机’!唉!算了,反正说你也不明白。以后再解释你听吧。”不行,要拿回主导权!“呃……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所谓重要任务是什么啊?”
“你可以叫我珉羽”天使可爱的一笑“我的重要任务就是要……要……呃,我忘记了!”
噼啪!一个重物从椅子上摔倒的声音。
“忘……忘记了?”我没听错吧!
“是啊!忘了!可能是刚才被那只大‘飞鸡’撞到的缘故吧。”珉羽认真的说着。
“那你准备怎么办?一直留在这儿,直到想起为止吗?”这人真的是天使吗?是天屎吧!
“咦!好主意耶,就这么办吧。从今天起,我就先屈就在这儿吧。虽然空间是狭窄了点,不过总比没地方去的好。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政赫!”狭窄?!将近150平方米的房子叫做狭窄?还细小呢!你想屈就,我还不想让你屈呢。唉!如果不把它安置在这儿,难道让它到外面引起惶恐吗?算了,算了就当我倒。霉,先让它住在这儿吧。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希望他快点记起来吧。
“喂!笨天使!”
“我叫珉羽!”珉羽受侮辱的噘起嘴,“还有,我是大天使不是笨天使!只要完成任务,我就可以升为权天使。我可是比天使还高一级的呢!”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就是倒数第二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是!珉羽天使大人!啊不!应该是珉羽‘大’天使大人。请问你是雄性,还是雌性的呢?”女的就麻烦了,以前他家就有一个!
“我是男的~~~~~~~~~~~~~~”
故事现在才开始呢!
(五)
“喂,要吃点东西吗,笨天使?”
“我不叫笨天使,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吗!我叫珉羽!珉羽——!!”小家伙大声抗议,气鼓鼓的两颊于黄金鼠竟有几分相像。
“好吧,”政赫从善如流的换了对珉羽的称呼:“没大脑的,你饿不饿啊?”
“你不要骂我!”珉羽气闷的扁着嘴,表情很不高兴“不要以为天使就听不懂人类的话。”
“我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骂你。”表情一派正经的政赫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响应珉羽的抗议。
“你骂我没大脑!”珉羽气呼呼的控诉,眼看就要跳脚。
“事实上,你的确没脑子可言”政赫完全不为所动,连一丁点歉疚心都没有。哼!大天使,就不见他有哪快“大”了?眼小!嘴小!人就更小!一米七还不到!
“你、你、你……”珉羽气的七窍生烟。从未和人类骂过的他,完全不懂反驳!
“我、我、我怎样了”政赫挑畔的挑高一边的浓眉。
一人类,一天使,就这么僵持在原地,互不相让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输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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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为的对峙,结束于政赫肚子发出的打雷声。
“呃……你真的不用吃东西?我饿了,我到厨房去找吃的。你给我乖乖的坐在这儿别动!”政赫有点尴尬的转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不用啊,我们和人类不一样,不吃东西一样能生存”好像在炫耀什么似的“不过,吃一点是没什么所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