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一把抓住,“不许走。”
韩夕很认命的叹子口气,“好吧,那我问你,为什么?”
“因为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你…………”真是败给这个人了,“那应该感谢你当时不是想杀了我。”
“你生气了吗?”
“还好。”
“韩夕。”
“干嘛?”
“我想我有点喜欢你。”
“啊!?说什么呢,别乱讲。”韩夕又红了脸,有一丝愉悦和一丝矛盾。
其实在他刚刚吻自己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就应该赏他一个巴掌?非但没有,竟然还很高兴……韩夕,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对不起小宁……
这次他真的跑开了,也没让那个人抓到他。
“韩夕。”他喊他。
于是他站住了。
“明晚我不过来了。”
“为什么?”下意识的回头急切的问出口,然后忙捂上自己的嘴。
看着他可爱的举动,海擒又笑了,他并不是一个乐于展现笑容的人,不过不得不承认,叶海擒的笑容有种鼓惑人心的魅力。
“我要去看看闫非,他回来了。”
“啊,闫非回来了呀,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要不要一起去?”
“嗯?……还是不要了。”他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秋]
6
“送到这里可以了,你应该知道我烦你,你还是快回去吧。”
“宝贝,你现在伤我的心好像跟喝茶一样习以为常,这可不是好习惯。”
“你有心吗?”冷笑。
“要不要捧出来给你看看?”
“好的,拿来吧。”
闫非觉得这样的语言相向怎么有点像打情骂俏?于是有点恶心的皱起眉。
岑亦用没握方向盘的手摸出一把小刀比在胸口,“亲爱的,我可下手了。”
“快点!”真是太烦人了,三十岁的人怎么一点正经的都没有!
“真的哦!”
“少费话!你死了我烧元宝给你!”
“好!我动手了!”
………………
“怎么了?”斜眼看他稳稳的把刀放回去。
他侧过头,“非儿,你以为你真的要不到我的心吗?”
车内许久只剩下沉静,直到停闫非的家门前。
“我走了。”他下了车,没回头,觉得如果回头肯定会留下点什么。
“非儿。”岑亦打开车窗,“我爱你。”
呵,还在说这些。
“不管我做了什么,你只要记住,我爱你。”
笑话…………
“我们这样你追我赶的也蛮有情趣的,你说是不是?”他笑起来毫不在意的说。
闫非以为他会死缠烂打或动用暴力,竟然都没有,就这么像个守信的君子似的放了自己。
当然,闫非不会笨到以为往后的日子可以清静了,这也许正是岑亦另一个惨酷游戏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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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四肢,趴在床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才道,“叶,情况怎么样。”
“一切按计划。”
“希望悲剧不要重演。”
“必须这样做,彤昭已经有所行动,而且销声匿迹了半年的欧家人又出现了。”
“哦?是哪个?”闫非抬起头道。
“两个。”长擒叹气,真是捉摸不透,明明顺位第一的继承人欧清云失踪,欧氏应该大乱才对,谁成想那个当年狠狠言称与欧清云不共戴天的欧展云居然揽着他漂亮的小弟弟一派兄弟情深的样子出现在欧氏的新闻发布会上。把报纸递给闫非,“喏,你看。”
闫非接过报一看,整版大篇幅的刊登了欧氏内部重组及继承人欧清云宣布将所有股份赠予欧展云,还有两人亲呢的合照,看来不会是假。
“真是事事难料,看来我们又来麻烦了,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彤昭已经和欧展云有所联系。”
“那韩夕这步棋一定要走了……”
“这……”海擒有点踌躇,这个人,他不想害。
若有所丝的看了他半晌,闫非道,“叶,你可以做到两全其美。”
“难道让小宁的悲剧再重演??”提到这个,海擒烦乱的失了阵脚,“如何才叫两全其美??我没办法做到。”
“你能的,我们可以成功,而不伤了他的人,你和我,能办到,小宁只是一个意外。意外你懂吗?”想起岑亦所为,闫非有些愤恨的攥紧了拳头,刚才自己怎么没一刀就捅死他!
揉了揉眉头,海擒道,“不提这些了,你才回来,好好休息。”突然想起一事,又道,“哦,对了,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我最后接下的一个任务,雇主是姚家三少爷。”
姚……闫非心里咯噔一下子。
“是那个姚……?”
“对,姚新封,目标是他的大哥,姚林封。”
姚新封,姚林封……姚慕封。
是他!?
“还有什么??快讲给我听!有没有看到……”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拉出自己被抓的紧紧的手,继续道,“姚氏大少爷和三少爷是正室所生,而二少爷姚慕封却是庶出,按姚家的传统,庶出的孩子只可养,却无继承权。不过大少爷无才无能向来为姚家的二少爷所用,所以三少爷也算精明,知道买凶杀了他大哥,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掉顾虑。真是个狠心的人啊!”
“叶!不要再感慨了!快告诉我到底有没有?!”
“有。”一个有字说出,海擒见闫非瞬间眼中竟充满了雾水,便想着下面的话是不是应该去掉一部分,如全盘托出,恐怕他会受不了。
“真,真的……亚琪……亚琪他还活着……”像被抽空力气,闫非倒在沙发上用手捂住眼睛,“他好不好……”
不好,其实那个人相当的不好,海擒潜伏在姚慕封家探听情况的一个星期里就见姚二少爷的私人医生前前后后来了七八回。而且那别墅里时常传来各种惨叫,渐渐的那人不再叫时,利器抽打的声音也未曾停过。没错,风千亚琪在姚慕封手里受着残暴的虐待,到现在已经五年整。
海擒很奇怪他为什么还能活下来,直到他偶然间见到那个男孩。
只是匆匆一觑。
那天姚慕封迈着急促的步子把他从别墅抱了出来,那个实际上已经二十六岁的男人看起来竟然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白色的睡衣下隐着瘦可见骨的纤细身躯和错综的青紫痕迹。
后脑沽沽的涌出鲜血,也未低下高贵的头颅。正因此才让叶海擒看到那惊世的容颜。即使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仍挡不住他摄人的光华,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始终不曾闭上,冷冷的抬眼看着那个暴打他的人。
海擒从他眼中看出了至死的不屈,还看到了,他眼中残存的希望……那是对某个人永远的思念所带来的执著。
调回思绪,他说了一个谎,“他看起来还不错,你放心。”
微微放下心来,闫非道,“带我去见他。”
“闫,不要这样,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迟疑了一下,因为海擒说亚琪现在过的还好,所以他说,“那好吧,忙过这阵子,我定是要见他的。”[秋]
7
叶海擒第二天果然没来,想必果真是去见闫非了。
今天他会几点来呢?…………韩夕托着下巴发阵子呆,突然又想起今天有安排,心下暗叫,糟糕,忘了告诉他,啊……这时才发现,来去如风的那个人自己根本连联系方法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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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白色的情人节……自从那一夜之后,韩夕变了,虽然只是点点滴滴……他似乎开朗了不少,脸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而叶海擒也开始频繁地光顾“迷路”。两个人,就似在热恋中的情侣,甜蜜幸福地让人嫉妒。尹同和阳炀都在为韩夕的改变而高兴,只有莫雨,总是站在远处望着那两个亲热的人若有所思。
“叮咚——叮……”随着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叶海擒推开“迷路”的店门走了进来。虽然已是初春,可是外面的寒气依旧很重。身上先前所落下的伤疤在这种寒湿的天气里,总是有些隐隐做痛。视线扫过店中的每一角,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想到韩夕在这样的天气里还不爱惜自己身体地往外跑,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韩夕有事出去了,要在这里等吗?”看到叶海擒来到,莫雨上前招呼道。
点了点头,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他随口问道:“他出去多久了?”
“有位朋友今天结婚,尹同和阳炀带他一起去参加婚礼了,散散心。”打了个手势,让待者送过两杯饮料,莫雨在叶海擒对面坐下。“我能和你聊一下吗?”
看到待者送上的东西,叶海擒道:“麻烦把这个换一下”他不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
“谈事情的时候还是喝这些比较能够保持清醒。”莫雨微笑着解释着。今天她特意把尹同、阳炀、韩夕都支了出去,是因为她心中有很重要的问题要向眼前的这个人讨论一下。“叶海擒或者……叶潮汐,不晓得你更习惯哪个称呼?”
“随便你。”并不意外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对于她,他也是知道一点的。莫雨,“迷路”的老板,代号:鱼。“天堂”的生意招牌,也算是道上较传奇的人物之一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本没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因为韩夕或许永远都不会认识。所以我要找你谈的自然也离不开他,我能知道一下你对他的感觉吗?”莫雨客气地说道。
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叶海擒慢条斯理地说道:“他很漂亮,也很聪明。总是把一丝忧郁一丝迷茫藏在心底,却又用最平静的笑容去面对一切。他不会刻意去伤害谁,只会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做一下反抗……总之他让人忍不住去喜欢,去疼爱。”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世界里,应该已经快绝迹了吧。而他居然能遇到他,或者,这是上天对他难得的恩赐……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喜欢他?”看到他不加思索的轻轻点了下头,莫雨又接着说道:“可是如果我的记性还好的话,韩夕曾告诉过我你曾经有过一个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就是他已经死去的表弟——彤未宁。没错吧?”
海擒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轻易击中了他的痛处。莫雨说的没错,那个时候他的确是想过要和小宁相伴一生,却没有想到连累得他失去了生命。在面对韩夕之前,甚至是在现在,他的心都在不停地挣扎。他在想小宁,他怕这样让韩夕走进他的生命是对他的背叛;他还怕韩夕会成为第二个小宁……可是,可是就这样停在这里的话,他这么些年的努力、所吃的苦,所流的汗不就白费了?
望着精致的小桌上,在酒杯中漂浮着的发出微弱的昏黄色光芒的蜡烛,她继续说道:“一个人一生中会爱上两个人,或者同时爱上了两个人都不算奇怪。可是,如果说对这两个的爱都是建立在利用之上的话,那可就真是少见了……”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他不知道莫雨和韩夕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也没有时间去研究。现在的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来确认她到底是敌是友。
“不怎么样,只不过是想尽一个朋友的义务罢了。”莫雨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方才一直挂在她嘴角的笑容此刻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虽然我还不能十分确定韩夕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和彤旭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对于他,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的愧疚?叶潮汐,你变成第二个彤旭;或者韩夕变成第二个彤未宁,无论那一个结局都不是你们情愿见到的吧?”突然,她如冰般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暖起来,望着叶海擒身后走过来的人,她体贴地问道:“回来了,累不累?”
“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和同同在,小夕夕当然完壁归赵喽。”阳炀在莫雨身旁坐下,瞅了眼叶海擒又转过头来问道:“一进门就看到你们两个在边嘀嘀咕咕的,老实交代,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还有什么?肯定是在研究夕夕的嫁妆。”尹同拉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韩夕走了过来,还故意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雨,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明知道我也很爱夕夕的,你不可以偏心哦!”
看到韩夕因为那两个人的话而红了脸,她下意识地瞄向另一边,看到叶海擒的目光停在尹同搭着韩夕的手上,于是站起身一手一个地拉过那两个人:“好了,不要闹了。我们要把下面的时间留给我们的主角了。”然后在韩夕小声地抗议中笑着回到了吧台。
韩夕不自在地咬着嘴唇,方才莫雨他们说的那么露骨,不晓得叶海擒会如何想。在他对面坐下,他甚至都不好意思再抬头看他。“你……回来了。闫非他还好吗?”
“不错,挺精神的。”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因为刚才那个尹同,不愿深想为何,总之不太舒服就是了,“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伸手拉过他拘谨地垂在桌边的手,果然如他所想般地冰冷。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放在在嘴边轻轻地哈着热气帮他取暖。
“……”被他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不只为他体贴的温柔,更因为另一个人也同样做过这样的事情。就在彤旭刚入韩家的那个冬天,自己曾背着他偷偷跑到了游乐场。虽然他曾带自己去过一次,可是有许多东西他都不允许他玩,因为很危险。找到他以后,在那可以鸟瞰整个城市的摩天轮上,他也是这样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裹在他的大衣里……还是,还是去见他吧。近十年的感情,怎是如此就能忘记的。
“韩夕……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为了计划,他要让韩夕回到那个城市、回到韩氏,可是这样,他是否会真的成为莫雨口中的第二个彤旭?他不知道,他只清楚,这一次,他会用十万分的小心来保护眼前的这个人。“我要回去那里了。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低下头,嘴边是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不是微笑,也不是苦笑。他知道,这句话他迟早会对自己说的,只是现在的心情竟是有些期待。呵……自己可真是……韩夕不由想起了扑火的飞蛾。
尹同日记
XX年2月23日
今天,韩夕离开了“迷路”,是和叶海擒一同走的。再他走后,雨才告诉我们他不会再回来了。真是可惜,难得认识了这样一位朋友,这么快却又要分离了。不过应该祝福他的,那个叶海擒应该会对他很好的吧。可是为什么雨却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阳炀问她他们会不会幸福,她也回答说不知道。还说就连韩夕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韩夕这一次又是在赌。只是如果说上一次他的赌注是他的一切,那这一次,则是他的性命。
隐约间,我和阳炀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真是可怜,除了抱病的身体,他本几乎拥有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求不到的。”阳炀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在闪动。
“可是他宁愿放弃这些而去寻找那最不实际的爱情,为什么?”我也是感慨万分。
“因为他想带着一个完整的灵魂离开。”
是的,雨曾经说过,之所以有爱情是因为人们都在寻找自己失去的另一半灵魂。只是说着简单,真要找起,却是如此的困难。
“尹同,”雨对我说道:“不要只说韩夕一个人傻,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你当初是如何才到‘迷路’的吗?”
雨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秋日的残阳、随风摇摆的招牌、还有这个飘忽不定的雨……和她的初识还是那样的历历在目,到“迷路”已经多久了,三年?五年?真不晓得,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走进这里,自己将会是怎样的光景……[秋]
8
又回到这座城市了。
“到家了,韩夕。”
韩夕有点想笑,笑那人口气中的理所应当,却也打从心眼里感到一丝欣慰,任他自己是不想也打不起那份勇气的。如果说从前的韩夕,即使硬装也不会透出软弱,而现在的他,着实想过过那种所谓天真烂漫的生活,于是他乖乖的任由叶海擒把他带回来。韩夕想,试着把自己托付给这个男孩也不错,虽然他依然神秘。
海擒拎着两只大行李箱,而韩夕只是拿着他在车上塞给他的牛奶。站在韩家大宅里,富丽堂皇依旧,人面早已全非。自他十八岁生日的那天起,韩夕便亿万资产加身,外公本想让他衣食无忧的渡完残生,而那群亲戚偏偏等不急了。在心底苦笑,又何必呢,他还能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