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奕道(出书版)BY 魈
  发于:2009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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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莫璃今天的藉口是什么?」阴笑着捏紧茶杯,龟缩在汪恒业的房中等到第七日,我的耐性终于磨光了。有点怀疑莫璃那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精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明知我的身分尴尬在侯府待一日险一日,他却还推三阻四就是不给我私下会面的机会。每天去约每天被推脱,我让汪恒业这个苦命的中间人带尽了好话,就算他X的是校花也给我约出来了!他莫璃倒是好大的架子啊!难道他以为自己装傻全天下就能跟着一起傻吗?

  「可恶!说什么明日要给先贤祠上香,今天必须斋戒净身,不见外客!」汪恒业的脾气也起来了,莫璃恼恨他带来兵患,纵使被迫收留也势必屡屡刁难。见我没有劝慰,后者索性摩拳擦掌,直接抄起我的胳膊往主宅里冲:「走!今天说什么也叫王爷见着人!去他的净身,不就是洗澡吗?这些天生的公卿好体面的讲究——王爷,我赌那姓莫的小子肯定在贴近后山的温池内,现在天寒,他那身子骨若不泡长温的泉水,洗个一天还不得咽气才怪!」

  「恒业,你确定莫璃在洗澡?」眼珠一转,我被淫龙多姿多彩的沐浴情节带坏了,决定将计就计狠狠与狡猾的莫少侯来次「坦诚相待」的谈判!

  「确定是确定……不过王爷你这笑脸我看着别扭。」回头皱眉顿住了脚步,汪恒业敏锐地嗅到了馊主意的味道,戒备地瞪着我沉下脸:「等等,一会儿见到人你打算怎么去说服他?那么疯狂的计划……我不信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肯和你一起犯病!」

  「疯狂吗?」感激地瞥了一眼身边这位第一个点头甘做我同谋的人,我的心里忽然自信满满,有了这员猛将和二十几万精兵,利诱不行我至少还能威逼。

  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俊挺的身形,直到汪恒业耳侧抱赧,不自在地松开我的手臂。

  呵,这个耗尽少年时光崇拜梵玖霄,又荒废了大半青春去厌恨他的男人啊,却是唯一一个能够理解我处心积虑的苦心,并甘愿同冒天下之大不讳的知己。不似琉官的盲从,邢勋的包容,梵玖歆的迁就,此地,唯有汪恒业这个生为边陲平民,在战火硝烟权势压迫下逆流而上的男人,只有这个因为懂了痛而再不愿痛下去的男人,真的知我……

  「恒业呐,呵呵……我记得你与本王一起做傻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笑。

  「那又如何?」

  「嘿嘿,那就再疯狂一次吧!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王爷的保证不能信。」闻声挑眉,汪恒业的眼里也有了笑意。

  「呃……」这句话好耳熟啊。

  「况且……」走到温池外围,汪恒业突然消了音,敛了虎目稍待片刻,照准时机快狠准地扑过去敲昏了莫府把风的两名家仆后,止步原地再不肯陪我多走一步:「况且……王爷,很遗憾——虽然确实是最后一次,但我有预感,这一疯……怕是要搭上许多人的这辈子了。」

  水雾弥漫,轻烟缭绕——

  放轻了脚步,我咀嚼着汪恒业那苍凉而豪迈的话语,默默接近池中背对着自己的纤瘦人儿。氤氲间不得不承认映入眼帘的是一番诱人的景致,沾了水的乌墨长发垂散在脑后,及腰部分浮漂在水面丝丝晕散而开,点缀着白璧般滑润的窄肩,有种清水出芙蓉的飘逸。

  咋了咋舌,我有点接受不了莫少侯已经结婚并且儿子都生了的事实,结合以前淫龙的记忆,我实在认为这样的男人比起抱女人还是被男人抱更适合一些——

  「王爷何必苦苦相逼?」水声哗然,打断了我酸葡萄心理的腹诽。莫璃半侧过身,秀气的脸庞笼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可惜眼眸里透出的却是厌倦与无奈:「汪恒业率兵前来投靠的时候我就猜到了,王爷想必是不打算放过莫家了。」

  「本王并非针对莫侯,诸侯封地本就是分散国力的弊病,收缴是迟早的事情。」叹了口气,我盘膝坐在池边的晒衣石上,挖空心思地拿中学历史课学到的那点皮毛来做文章:「莫侯能供养得了汪将军的兵马,自然有朝一日也供养得起自家的兵马!各个诸侯自给自足与小国有何不同,缺少的仅是称王的契机罢了。就算一时没有异心,谁能保证一世几世不生出拥兵自立的野心?况且百姓将赋税交予诸侯再由诸侯上供朝廷本就多了一道功夫,何况供养一个君王已是重担,让百姓养了诸侯又养皇帝,岂非劳命伤财?」

  「看来……王爷是铁了心要收权了。」垂下脑袋,莫璃的回答有点冷:「难道王爷就不怕逼急了,我父联合几大诸侯倾力相抗吗!?」

  「这个嘛……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劝莫家举兵造反的。」移目望天,我摸着光洁的下巴,满意地听到话音刚落后池里一阵溺毙般的扑腾声!下一秒,某人果然忘情地不顾赤裸投怀送抱,只是力道比起温存更像是恨不能把我推下石头活活掐死——

  「你疯了吗!?王爷——」明眸怒眦,好在梵玖霄的体魄远高于莫少侯,我晃了晃稳住身形顺便还能扶好他:「本王更疯的计划还没告诉你呢!哼哼,不仅是几路诸侯,连其余四国的疆土也在我的收归地图之内!莫璃,你是个聪明人,我已连颖、昱几国都容不下了,岂还能有你们诸侯自立的余地?与其和敌人打一半的时候自家后院起火,我倒宁愿一开始就把不稳的势力划拨到敌对的范畴之内。」

  「……不愧是王爷,若我遵从你的命令收留叛军,你便可以因我收留叛军而诬陷我有心造反!若我当初不肯收留,你便可以用抗命之罪直接讨伐于我!呵,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已经反了不是吗?」惨笑着摇头,莫璃想推开我,我却担心他摇摇欲坠的样子不敢松手。

  呆滞了一会儿,后者挣开我独自涉水走回池中,背向我仰天闭目,声线沙哑,脆弱而疲惫不堪:「当初,我为了莫氏忍下了王爷的折辱,如今,莫氏却依然逃不开覆灭的离乱。呵……为什么呢?王爷……现在这样不好吗?几国之间联有姻亲,诸侯亦是彼此血缘牵绊,多则百年,少也有五、六十载的太平,为什么一定要破坏呢?」

  苦笑着抹了一把脸,莫璃所倚仗的理由真是我所要对抗的:「没错,几代同婚之下,各国王侯都是亲家。只是这样的亲家才最可怕,想争夺的时候谁在乎七舅八姑,折腾够了又攀个人情安分下来养精蓄锐。大战不起,小战不断,对帝王来勉强可称和平,对百姓来讲却没有一天真能和平过!莫璃,不是我不放过莫家,是我不能放过任何一家!你懂吗?」

  「……懂与不懂,王爷的大计已定,莫氏又能如何力挽狂澜?」漠然地反驳道,我不能指望诸侯出身的对方有多么悲天悯人的想法,所以我只能告诉他一切,然后逼他只剩妥协的选择:「莫璃,若求安康便要舍去富贵,若要富贵又有几家大户能常胜不衰?你若不叛,我便只能藉故灭你,你若叛了,来年主动招安,为了安抚群雄,当权的无论是不是本王也不好亏待了你。我会让汪恒业归属莫氏帐下,你们投靠殷国吧。」

  「……为什么是殷国?」沉吟了良久,莫璃对计划的提问已是他对抉择的回答。

  「因为殷国在五国中最为弱小,莫侯的封地富饶,汪将军的兵马精良,它们拒绝不了。」坏笑着眯起眼,既然面对的已经是盟友,那么我当然会实话实说:「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要你去叛逃殷国,是因为本王实在找不出与殷国反目成仇的理由。」所以只好嫁祸一个收留叛贼的罪名给它了。另外,连莫侯都反了,削减其他诸侯的势力就有凭有据了,到时候让莫侯密谋其他诸侯联手,答应他的诸侯我派兵征讨,不答应他的诸侯叫汪恒业借题发挥去报复,横竖不会有一个漏网之鱼!

  见莫璃皱着眉看过来,我连忙敛去脸上小人至极的卑鄙笑容,挑眉问道:「怎么?还有什么困难吗?」

  「……莫氏收留汪将军已有数月,早不叛晚不叛的,现在要起兵,王爷总得给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吧?否则,恐怕难以取信于他人。」没有意识到危险,后者轻噬指骨聚精会神地琢磨着,丝毫没警惕我越靠越近的阴影。

  划开一记淫龙招牌似的邪笑,我飞快地出手,一把捞过莫璃的纤腰,微微吐力强迫文弱的对方腰腹紧贴着我后仰过脊背,轻吹了口气在猝不及防的后者耳畔,大手狂肆地揉上那颤栗的胸膛:「哼哼,要理由吗?这个好办——听说你爹其实是个火爆脾气的人……」

  「王、王爷!?您、您要做什么!?住、住手啊啊——」

  「嘿嘿……我倒想试试看,被人在自己的府里光天化日猥亵了自己的儿子,那老头是不是还能忍得下这口气。」

  「什、什么!?不、嗯啊……王爷不要啊啊啊——来、来人呐——」

  「痛痛痛痛——勋、勋你轻点!唉唉……」

  狼狈不堪地衣衫半敞靠坐在床上,我心虚地任由脸色阴沉地能冻死个人的白衣帅哥暧昧地伏在膝间检查淫龙负伤的凶器。以前就知道莫璃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可我没想到他能这么得狠……我明明悄悄告诉他只是装装样子刺激一下闻声赶过来的莫府家人,谁知他居然藉机报复,居然柔顺哀怨地半跪在温泉里,埋首在我胯间,趁我瞠目结舌的时候隔着衣料对梵玖霄的命根断子绝孙地咬了下去!可怜我还要被那些因我的惨叫而赶来捉奸的众人误会成强迫莫少侯为我品箫,拖着残花败柳的身子被追杀不说,又被来救我的汪恒业鄙视,现在连邢大帅哥也不肯同情我……

  「勋啊,求求你手下留点情吧……」悲壮地盯着奄奄一息的疲软命根,莫璃那一口伤的倒是其次,再被邢大帅哥拧下去那脆弱的海绵体绝对会断的:「唉……如果以后再也抬不起来的话,我们将来的性福可怎么办呐?」

  「那有什么不好办的?王爷没了前面的乐趣,不是还有后面吗?放心——属下绝对会把您昔日的教导原封不动的双、倍、奉、还、的。」

  「勋……这种笑话太冷了……」尤其你还说得一脸严肃。

  一个月后,满腔血泪地回到京城,在返程的路上我体会最深刻的就是——轻易不开封的坛子里酿出来的绝对是陈年的老醋!

  呲牙抽气地蹒跚进府,估计「梵玖霄」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身体会有需要扶着墙走路的一天!这还算是他对童年玩伴尚且留下一丝情面,否则要是把其用在琉官和别的美人身上的把戏也「身体力行」地教给邢大帅哥的话……我估计本年度大梵的最佳八卦便是一代淫龙竟被手下男宠抱出马车,从此摄政王的一日三餐加霄夜全部改为喝粥了。

  长舒了一口气,就在我暗自庆幸邢勋的俊颜总算浮出雨过天晴的浅笑之时,一声不亚于晴天霹雳的熟悉欢呼从内院迎了出来,瞬间,冻结了我僵硬的动作与白衣美男子眼底的柔和!

  「王爷美人,邢大美人,你们怎么才回来啊!」一段时间不见,傅大侠的轻功又长进了。几个起落那张该死的娃娃脸近贴了过来,笑容灿烂到让我有眼前一黑的冲动!如果说这边的世界有什么是累积我和淫龙两个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也永远无法理解的,那么答案绝对是——傅采枫的大脑!

  一个男人誓死追随自己的心上人可以叫痴情;一个男人赴汤蹈火地为自己的心上人去救情敌可以叫伟大;一个男人爱屋及乌连情敌一起照顾可以叫圣人;一个男人为了讨好心上人被情敌当狗腿使唤可以叫作贱;然而,一个男人非但兴高采烈甘之如饴的做完了上述的所有步骤,甚至还在因为替心上人不值反被对方为了情敌一顿饱揍之后,躺倒城门外三个时辰没爬起来,爬起来时却不假思索地折返情敌府上,瘸着腿扑到情敌面前目光真诚笑容可掬吐完血咧着虎牙感慨道:「王爷美人——都是我不对!竟然没能看出您哪里好来!?不过,看不出来肯定是我没眼光,既然邢美人跟定了您,那我从此以后也就是王爷您的人了!大伙都是一家亲,有吩咐您千万别跟我再客气,嘿嘿……」

  「……」傅大侠……你难不成其实是外星人来着!?

  总而言之,看到这张按照计划怎么也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娃娃脸,我一路上已经饱受摧残的身心再次感觉到寒流过境的阴冷,扫了一眼追在他身后想哭又不敢哭焦急得小脸煞白的琉官,又看了看俊颜绷得比我还似面瘫的邢大帅哥,我长叹了一口气,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采枫呐,本王不是吩咐你带密函给靳雷的吗?」信中我全文抄袭了梵玖歆罗列的联靳讨甄计划,并附带了一张吞灭甄国后的详尽分赃表,高危险伴随着高利润,不管拒绝还是答应,靳雷都不该这么快就做出决定遣回密使才对啊?

  果不其然,回答我的是傅采枫毫无诚意的抱歉一笑:「那个啊……不好意思,王爷美人。半路上不巧赶上一户农家夜里起火,我冲到火海里救人,没想到那家穷归穷却那么能生,救出他们最后一个孩子时我连眉毛都烧焦了一截,衣服和衣服里的信自然就……嘿嘿……」

  「你——算了……人没事就好,信本王再写就是了。」头痛地拧起浓眉,「马厩失火,孔子尚且问人不问马」,我总不能因为傅大侠救死扶伤的英雄事迹来责难他吧?可是一想到他三言两语里隐含的凶险,我又实在没心情去表扬这个从来不顾自身安危的家伙。

  把我的矛盾错当成不悦,傅采枫神经兮兮地凑前两步,笑眯眯地讨好道:「王爷美人你别生气嘛!我把信弄没了是真,但是我也有做补救措施啊……」

  「补救?怎么补救?」那封信冗长的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我不相信几乎是靠本能在生存着的傅大侠有兴趣去偷看密函的内容并且一字不漏的背下来给靳雷听!

  骄傲地昂了昂脑袋,傅采枫面对着我,眼神却巴巴地瞥向冷着俊颜的邢大帅哥邀功请赏:「哼哼,王爷呐……你让我带信去靳国无非是有事要和那靳雷商量。虽然信没有了,不过我有偷偷把人给你绑回来哦!现在就关在后院废弃的旧柴房里,王爷美人你有啥事跟他当面说不就得了!怎么样?这法子聪明吧?我可是在火场的废墟前蹲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琢磨出来的!」

  「你绑架了靳国的王爷——」连腰痛都忘了,我猛地挺身心虚地瞪了一眼后院的方向,琉官无可奈何地冲我点了点头,邢勋则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角。

  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死死瞪着尚不醒悟的傅大侠:「你是怎么绑走他的?」

  「很容易啊。本来靳宫里头戒备森严我还有点烦恼,谁知那家伙突然把周围的暗哨都撤干净了,勒令谁也不准踏入御园一步。结果我摸进去才知道,原来这靳雷是在和一个他不断叫着『大哥』的人滚草地玩亲亲,所以才不许别人看到听到……啊!对了,所谓的玩亲亲就是指王爷美人你经常和邢大美人关起门来做的那种动作——」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脸色青了红,红了白的,我狼狈地喝止傅大侠的说文解字,一边感慨居然真叫靳雷那小子守得云开见日出近亲相奸得逞了,一边悄悄地把待会儿劝导靳王爷的难度系数提高了一级:「你……唉,你带走靳雷的事情没有闹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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