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奕道(出书版)BY 魈
  发于:2009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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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三贞九烈的女子,我第一次也不是给『你』的,你怨过?」

  「怨!我恨死为什么不在这淫龙发情期到来前就取代了他!」以前还不觉得,现在爱上了一个人,就恨不能回到过去,把他要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抹杀!见我咬牙切齿,对面的人笑了,怔怔地对上那三分嘲弄三分感动三分宽宏一分傲气的笑,我的心忽尔被填满了!每一个缝隙都涨得生痛,哪里还容得下其他!?

  「够了……你配不配得上我,我说了算。」淡淡的拢眉,邢勋揭开谦虚的掩饰,言辞里有他含蓄里的霸道,也有他纵容里的锋利。这就是让我屠林动心的男人,我无法不爱上这样的他,爱上了这样的他,我也无法绝望,无法放弃!

  爱上邢勋的感觉时冷时热,但热时总不到焚身的程度,冷时也总不会冻成了伤。

  一点暖,一抹凉,爱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殚精竭虑,怎么能不耗尽平生?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笑着埋怨,我看来注定要辜负一些人了。

  「甩开姓傅的之后他又拦着我愤慨地说个没完没了,我脱不开身。」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嘴角抽搐,我能想像傅大侠纯洁的感情所受的创伤。

  「我告诉他,我乐不乐意,还轮不到他管。」咳嗽了一声,邢勋的耳朵有点红了:「那小子也不知受什么刺激了,不依不饶的,居然威胁我想回来除非踩着他的尸体进城!」

  「那你怎么办了……」冷汗滑下背,凭经验,我认定傅大侠讨不到好果子吃。邢勋脾气不能算差,可自从淫龙扣押过他家人后,他最恨被人威胁了。

  「还能怎么样?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打不过也得动手了。」

  「你、你们!?开玩笑!我不信傅采枫舍得对你动手——」

  「嗯,他没还手。」轻描淡写地望了一眼身后,邢勋看了看王府的牌匾又看了看我,敛去笑容:「可他也死活不肯让路!所以,我就只好把他揍得挡不了路后再回来了。」

  「呃……」傅大侠,当炮灰当到您这境界上,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虐心虐身的折腾了一整夜,饶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撑不住了。

  被邢勋沉着俊颜押解回屋,我刚想回身把颖国传国玺的秘密以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就被含了口参汤的白衣帅哥衔住了唇!微微一愕,有些受宠若惊地启齿任由那暧昧的汤汁滑进喉咙,舌尖轻翻,反客为主地舔舐着卷住前者来不及缩回的舌头,参汤特有的苦香味缓缓扩散,然而,在这辗转的缠绵里,那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王爷要动那些龌龊念头好歹也先攒些气力!当真要色不要命了吗!?」恨恨地被无力久立的我拖倒在床上,邢勋敏捷地支臂架住了倒下的身体,以免压伤了垫在下面的我。其实这种谨小慎微对皮厚的淫龙有点多余,但我不想提醒他,喜欢一个人就会在乎,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即便对方是举世无双的强者,在你眼中也会像瓷器一样脆弱单薄,惹得你恨不能呵护到诚惶诚恐!这滋味,我懂……我既然懂了,又拿什么立场去劝他?

  舒服地长叹了一声,我反手搂抱下邢大帅哥,侧身将他圈在怀里扯上床,像捕捉到猎物的猛兽般把不予反抗的对方拖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迫不及待地用自己的气息在后者身上烙印下占有的标示!

  「勋,真好……」熟悉的重量,熟悉的温暖,怀抱着邢勋犹如被母亲的羊水所包围那样安心的让人松懈。鼻音浓重地哼了哼,我的心跳渐渐和怀里浅浅的呼吸合上了起伏的拍节,闭了眼,我知道可以睡了,就算醒来后要与天下为敌,我也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清晨睡下,醒来的时候已是过午。

  邢大帅哥早已不在怀抱,只有琉官笑眯眯地端着重热过的午饭坐在床头,扮家家酒似的把我完全比照残障人士伺候:「王爷,我请厨子大叔教我炖的鸡汤,里面加了好多补血的东西,您尝尝。」

  「又不是坐月子!琉官你弄这么多红枣干嘛?」心疼地扫了一眼碗内密不透风的去核红枣,我可以想像那锅里密密麻麻的份量!难为了琉官,细心的他要花多少工夫才能把这么多枣亲手去核?张嘴乖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汤,我皱眉:「本王没有讹传的那样血流成河过,几处小伤你这么补也不怕补过了头,我要是气血过盛怎么办?」

  「咦?是邢大哥交代要狠补的啊!」歪着脑袋,琉官奋力舀了满勺子枣塞进我嘴里,一本正经地比着手指严肃地计算:「俗话说,一滴精十滴血,邢大哥说您和古大哥都亏空的厉害,这半锅您喝完,另外半锅我一会儿还要送过去给古大哥补补呢!」

  「噗——」还好枣里没核,否则「梵玖霄」一世英名就要断送在食管堵塞中了!喘了口气,我连喷带咽的好不容易顺过劲儿来,钦佩地瞪了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小兔子,这家伙明明脸皮薄薄的白里透着粉红,说起风月事来却和啃白菜一样轻松自然!

  「唉……」大眼瞪小眼的和处在状况外的琉官对视了良久,最终还是我败下阵来,摇了摇头拒绝他又一勺满满的红枣鸡汤。一边琢磨着他是怎么将红枣与土鸡这么诡异的搭配熬出还不赖的味道的,我一边抬手抹了一把脸,有些浮躁地越过眼前人儿遥望着大敞的门外精致的园景。寿石兰草、画栋雕梁……想到这些需要买票参观的古建筑此刻完全免费又回到了我的手中,难免有点哭笑不得。

  从学生到王爷,从王爷到死囚,从死囚再到王爷,从王爷又到俘虏、通缉犯,最后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摄政王的位置上——人世浮沉,如浪起落,我一直把政治想像的深不可测,如今算来却如儿戏一般,无非是恃强凌弱!

  与指鹿为马一样,梵玖歆将我贬为钦犯只用了一道伪造的圣旨,而否认我钦犯的身分官复原职也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当着颖国特使的面许诺了的事情容不得其他人怀疑,天亮之后据说给摄政王接风洗尘冲喜探病的帖子就源源不断的递进了府,我莫名其妙地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脑袋上扣了一堆卧薪尝胆、舍身救主、忍辱负重的虚名!

  「琉官呐,你都不会觉得奇怪吗?」好奇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他神色如常,此刻正像个过日子的小媳妇般体贴入微地捣烂枣肉拌进汤里,闻言头也不抬:「奇怪什么?」

  「奇怪我啊,你都不好奇为什么被赶出王府,为什么又突然可以回到府里来了吗?」回忆上次我和六弟暗斗落死牢时府里也经历过一次浩劫,好像琉官事后也没追问过缘由:「年轻人还是多一点求知欲比较好吧?」摸摸鼻子,我语重心长的体会到为人父兄的感慨。

  「琉官不该知道也不愿知道,那是王爷您这些掌权的大人们的事情,我只要被赶的时候走,让进的时候回来就是了。琉官懂规矩的,不会多嘴。」这番话换谁说我都会觉得是在反唇相讥闹别扭,惟独琉官的口里说出来一点违和感也没有!他开心地捣着他的枣肉,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笑意。我骤然想起他的愿望,脸色不禁变了变:「琉官,那个……若是本王不能给你一个太平盛世,反而要将你卷入乱世纷争里的话,你……会不会怨我?」

  「啊?王爷?又要打仗了吗?」呆了呆,琉官放下勺子,小脸跟着一白。

  「嗯,没错!要打很多很多的仗,死很多很多的人,而且……全部是因为本王的缘故。」咬着内颚,把梵玖霄棱角分明的下颔绷得死紧,我用不可回旋的口吻向他预言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间地狱:「是这样的,呃……琉官,我决定了做一件事情,一件要让很多人荒野埋骨,很多家庭支离破碎的事情。你……会不会怕本王呢?」

  「王爷!您为什么要做那么可怕的事情呢!?」手一抖砸碎了青瓷碗,琉官抱着我的胳膊跪在了床前,被我不悦地一把捞起来揽在了怀里后还迳自战栗着:「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了吗?又住回了漂亮的宅子,又有了好吃的东西,古大哥也回来了,您也回来了,大家好好的继续过以前那样的快乐日子不行吗?干嘛要做那么可怕的事呢?王爷?」

  「因为……还有很多人过不上这样安稳的日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以上这条是圣人的行为准则,与我基本无关。我很自私的,我只是想生在一个强大富庶的年代,生在一个少些国境,少些利益集团的时代而已,我怕等不到,只好自己去创造:「琉官,我必须得做点什么,因为我有能力……我知道你不喜欢打仗,本王也不喜欢,所以我们要狠狠的打,不断地打,打到以后不需要再打那么多的仗才好!懂吗?」

  「琉官不明白……可既然王爷这么说,那一定有您的道理。」静静伏在我胸膛上,少年沉默了片刻,轻柔地摇了摇头:「但琉官晓得王爷您是好人。好人做不好的事情时总是心里难受的,就像当年刚入戏班子的时候青茯师兄也总是打骂我,可那是为了我学得快些少受点罪。我知他教训了我回屋也是要抹眼泪的,我不恨他也不怕他。」

  「嘿嘿,好人?恐怕那些要被我害死的人不会这么认为了。」千秋的骂名我已经有了背负的觉悟,不论是纣王还是炀帝,历史要安什么罪在我头上都随它去吧!成就一世辉煌是英雄们的事,我就是个小老百姓,折腾来折腾去,要的,不过就是能少一些纷争,少一些官赋兵役,少一些边城关塞,少一些……必须被叫做皇帝的人……

  一个多月之后,我亲手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手的颖国传国玺交给了寄身府内的古远飞,忽略他震惊的表情,淡淡地吩咐:「那个妃子的遗腹子也该生下来了,若是男婴正好,若是女婴就随便找个倒霉孩子换过来冒充,这点伎俩不用我教太傅大人吧?」反正有这块石头,就算是路人甲也可以号称授命于天不是吗?

  「王爷……您要我带着传国玺回颖拥立幼主!?」和聪明人交涉就是舒服,古远飞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好,拨十万兵马到疆界驻扎,再赐我个得您恩宠的名声,回到颖后不出五年,我定能扳倒岳家,将颖完全送到您手中。」

  「十万兵马好说,至于你想要姓岳的投鼠忌器畏惧本王而不敢动你……也罢,既然古大人都豁出去了,本王还有什么好矫情的?三日后随我游京,我保证全京城乃至天下很快就会盛传颖国的太傅是我大梵摄政王新欢的事情!」死猪不怕开水烫,真刀真枪都做过了还怕装吗?他既然想做给有心人看,我就帮他弄到天下皆知又有何难!?顿了顿,我不怀好意地笑勾起薄唇,人帅是硬道理,这记怎么看都像是流氓的表情在梵玖霄的脸上浮出来就叫邪魅:「不过,你要搞清楚一点。本王这么做并不是要你扳倒岳家,恰恰相反,我要你始终和岳家不上不下的吊着。」

  「不妥,岳家和东宸国的人交往甚密,拖久了,恐怕他会藉东宸国力来逼宫!」

  「那就叫他去勾结好了。」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古远飞的担忧正中我下怀。

  卷进来越多人越好,我纵容养虎遗患,促成鹬蚌相争,惟恐的,便是天下不乱!

  第十九章

  那一年,「梵玖霄」携新宠同游京城,在眠烟阁喝醉了花酒当众扒了身边文秀的男子,险些在众目睽睽下野合的八卦不胫而走。很快,那个被淫龙以腰带缠缚了双手羞辱到中途气晕过去的人居然是颖国太傅的消息也跟了出去。

  当日,恰好是颖国特使匆匆辞行后的前一天,也是颖国深宫里,一个不论是男是女都注定要沦为乱世导火索的无辜婴儿呱呱落地前的最后一个月……

  「痛痛痛痛——勋!你轻点!哎呦——」龇牙裂嘴地坐在床头,被药酒的味道熏的险些流下男儿泪来,我哀怨地望着俊颜凝霜的白衣帅哥,心里比窦娥还郁闷!明明叫我去装色狼的人是古远飞,事后把我当色狼往死里天诛的人也是他——别把花拳秀腿不当武器,颖国太傅的细胳膊细腿打到身上还是很有份量的……

  「活该。」冷冷地揉开瘀血,邢勋把药瓶抛给躲在一边不敢明着同情我的琉官,抄手负气坐在床尾,那凛冽的目光与其说是吃醋不如说是正在检讨自己挑人的眼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汪恒业造反已经带走了不少精兵,你再许了这么多人马到边关压阵,也不怕万一姓古的和那个岳什么旧情复萌联合起来杀个回马枪!到时候,怕是颖国没入腹,大梵反倒要被你吐出来了!真奇怪三王爷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赞成?」

  「他赞成,是因为他有得是挑拨离间纵横牵制的法子,叫你担心的事发生不了。」抚摸着瘀伤倒抽一口气,我没有雄才大略满腹经纶,所以我只负责提建议,具体办法叫能人们琢磨就好,眼下颖国告一段落,之后便等时机成熟后揭穿假凤虚凰的秘密,皇室无后,忠奸莫辩,让颖国不乱也不行。我曾经问过梵玖歆万一那个王妃生下的真的是男孩,并且越长越像皇家人叫人想怀疑都难怎么办?那狐狸不愧是玩赖耍阴的一派宗师,直接告诉我他命内应准备了适龄男婴,到时候不管妃子生男生女一律换过来不就有备无患了……

  总之,被迫听完梵玖歆偶尔透露的阴谋诡计只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我他X的再也不相信所谓的历史了!即便时代的大方向偏差不到哪去,可实际内容里的忠奸善恶却只有当事人们心里清楚。唉……盖棺定论,历史果然是掌握在活下来的那一派手中的!

  半年之后——

  伪装成与小皇帝政见不和在朝堂上大闹了一顿之后,我假借「闭门思过」的勒令阴奉阳违地出了京城,顺利的在汪恒业第三封告急密函递出来的同时风尘仆仆赶到了莫侯府。

  「王爷,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来?附近州县如临大敌闭关锁城绝了商贾,仅靠莫侯领地里的供粮很难再维持军饷了!」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汪恒业为了掩人耳目来接应我的时候穿的是文人装束,他本就在伟岸之余颇有几分儒将的风姿,这么打扮起来令我眼睛不由亮了亮,当然,为了我们脆弱的友谊着想,我没有把夸赞的废话说出声来,只是陪笑地拍了拍他结实的宽肩:「抱歉兄弟……呃,我那个皇帝侄子死活不肯放人,我闹腾了几回他都咬碎牙齿和血吞,此番要不是我在朝堂上顶撞的他连一点天威都不留惹了众怒,几十个老臣要死要活地恳求他下旨以儆效尤的话,估计本王连这点『薄惩』也讨不到了。」

  提起上官月鸣我就火大,那小子不知是不是最近进入叛逆期了,成天在宫里搞点状况宣我入殿觐见!偶尔掉花池受凉翻矮墙摔伤也就算了,居然越来越敢玩火,把主意打到男色上来了,趁我不防备在茶里下了春药!好在我体内残余的蛊是淫药界的祖师级别,那些徒孙辈的把戏对梵玖霄的身体完全无效,反倒是上官月鸣在强索一吻之后被我唾液里的蛊毒所苦,初尝情事就欲罢不能,连续在我掌中射了四次,爽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郁闷地将怀中昏睡过去的假皇帝抱回寝宫,一路上太监宫女心照不宣的眼神盯得我几欲吐血!也许梵玖霄的确是个无恶不做寡廉鲜耻的畜生,但我是冤枉的,我一点不想背这口叔侄乱伦还貌似强X的黑锅啊——怪不得孟母要三迁,环境对孩子的教育太重要了,再这么被同性恋环绕下去,上官月鸣想不歪都不行!

  在心里盘算着该和梵玖歆商量给皇帝大婚了,我心不在焉地随着汪恒业溜小门进了侯府。为了怕汪莫二人生出异心,邢勋坚持留在外面作暗哨保存实力,所以严格来讲我这次也算是孤身涉险了,但为了我的目标,这个险也冒得值。只是……我胸中纵有万千条道理,见不着莫少侯的人也没法伸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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