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奕道(出书版)BY 魈
  发于:2009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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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必他机关算尽,没料到反算了深爱之人遗子的性命吧?

  想要讥讽几句,然而嗓子里哽咽着一条无辜的性命,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静静地凝视着月光下梵玖歆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我很想质问他人都死绝了他折腾来折腾去的还要得到什么!?只是望着那青瓷般仿若一碰就碎的身影,我不敢问,也不忍问,最终叹息着转移了话题:「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颖国纵使密不发丧,可国不能一日无君,他们派特使来的用意何在?总不可能是接我回去当皇帝的吧?」

  「放心,颖国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想做皇帝想疯了的人。」冷哼了一声,梵玖歆的两靥恢复了一点血色,也许惟有踏入局中与敌人明争暗斗才能带给他一丝生气:「颖国的老皇帝死时虽然已近断子绝孙,不过莫忘记,皇孙死了,皇孙的妃子还活着,不仅活着,她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起来了。」

  「遗腹子!?」眯起眸子,我推算了一下时间,这种子遗腹中的情况本就戏剧化,再加上月份偏巧是皇孙临死前受的孕,他这种播得未免有点太巧了吧?

  摇了摇头,先不说孩子的爹到底是谁尚且是笔糊涂帐,就算真的是颖国的龙种,生下来也不一定就是男丁!当然,他们想要来个偷龙转凤什么的也未尝不可,只不过……

  「既然颖国没有请我过去做皇帝的意思,那他们还煞费苦心的派特使前来做什么?请我这个挂名的表舅去喝皇帝外甥的满月酒吗?」

  「恰恰相反,他们正是怕你还有命去颖国喝酒才来的。」单手支额,梵玖歆的眼底掠过一丝疲惫,我这才发现他眼中血丝密布,眼眶外笼着青黑,显然我昏睡的这段时间他一点也没休息好:「呵,一边是冷落异乡半世的长公主所生的外孙,一边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遗腹子,颖国的皇位要想坐的服众,两边都得拿出个正统的证物来防人口实才行。」

  「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

  「也就是说……『四弟』你也好,大哥的『儿子』也好,皇孙妃子的『遗腹子』也好,谁能得到颖国开国皇帝钦设的传国玺,谁就是颖国千里河山名正言顺的主人。懂了吗?」嘲弄地勾了勾唇,梵玖歆索性跳楼大甩卖的把我感兴趣或不感兴趣的秘密痛痛快快都丢了出来:「没错,所谓梵国天玉的消息是我放给靳雷的,用意是把你从京中支开,老老实实在西北几城安营扎寨修城练兵去——然后你竟然弃守反攻,也算出乎我意料了。」

  「所以你将计就计写了那封决裂信想要趁机除掉我?你……你这样岂非和串通外敌卖国无异?你就不怕靳雷真的夺下梵国的十二城吗!?」

  「哼,区区十二城,量靳雷吞下之后也没元气再南下了。失了也便失了,一个颖国若到手何止十二城之数?弃车保帅,棋路里有时为了大局……牺牲在所难免。」

  「那么,你后来急于除掉我和上官月鸣,是因为找到传国玺了?」冷冷地沉下脸,我厌恶地瞪着镇定自若的梵玖歆。多好的数字化思维模式啊,一个颖国等于好几个十二城,绝对是笔合算的买卖!可是,这十二城与颖国不是数字也不是地图,那是由多少个活生生的人,多少个活生生的家庭组成的,他想没想过!?身为上位者,他谈笑间可曾想到有多少生命,多少人的喜怒哀乐,就在他一念之中灰飞烟灭,只为成就他千秋万代功名薄中的青史一笔!

  就像我习惯了梵玖歆的轻蔑,后者也对我的愤慨熟视无睹:「本来……我也不想冒然除去你,四弟的存在对大梵有必要,可能的话,留着你更方便。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事……哼!居然包庇凶星,陷大梵于后患之中——」

  「上官月鸣不是凶星。」

  「他不是凶星是什么?国师说得没错,那小子是凶星,是毁掉我们大梵的不祥之兆。琛儿就是因他而死的——」

  「琛儿是你自己派人害死的,三哥。」

  「……」被我不卑不亢地顶了个哑口无言,梵玖歆的身子抖了抖,脸色愈发苍白。我有点担忧自己是不是说重了话刺激了这个沉痼缠身的病人,谁知对方却突如其来地迸发一阵狂笑!那么疯狂的笑,那么撕心裂肺的笑,那么绝望的笑,那么无可奈何的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月色下这静静注视过的几十秒,比多么山盟海誓的词藻都缠绵,比多么海枯石烂的誓言都浪漫,甚至比我那前任社会边缘人士女朋友所推崇的什么杀光全世界的人啊什么改变星星的轨迹啊也要在一起还来得震撼——

  「哈哈!你说得没错!我千辛万苦掌握了政局朝务,我好不容易除去了妨碍的人,我拿到了梵国给他,他却匆匆忙忙弃世而去不曾开怀……现在,我连颖国一起捧到他孩子的手里,他的孩子却来不及拿到就死在了我派人射出的冷箭之下!也许上官月鸣不是凶星,我才是那对父子以及大梵皇朝的不祥之人。呵……」喘了一口气,梵玖歆孤傲地推开我伸过来扶他的手,平息下胸膛剧烈的起伏,缓缓戴回他古井不波的面具:「你之前问的没错,我确实已经找到了颖国的传国玺,不巧同时传来的还有你逃离靳赫城的消息,再加上那个孩子把琛儿带坏了,一味缠着我替你求情。未免夜长梦多,我派人错下了杀手……全乱了,一切就这样全部乱了套。」

  一子既错,满盘皆输。梵玖歆的棋艺与棋品均属上等,很快调整情绪压下了失落,起身引我到房内一侧玲珑百宝架前,娴熟地发动了机关,打开通往内室的门:「跟我来吧,哼!居然笨到闯宫负伤。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传国玺在我手里,叫你不要轻举妄动吗?」

  「你什么时候提醒过我!?」迈步时伤口还有些痛,我咬牙切齿地扶着墙壁白了梵玖歆一眼,这家伙在两日前还站在我的对立面,怎么口气反倒责怪起我不知配合了?

  「我无意害你,否则进了梵国的地界,你们怎可一路平安抵京?」

  「……」我以为那是我们伪装得比较成功的缘故。

  「你也不想想,京城发生任何事情我都有眼线,你召集手下图谋了那么多日,连接头的地方都不换却安然无恙是因为什么?」

  「……」我以为那是邢勋调度有方,属下们隐蔽工作做得好。

  「你的计划我早已知晓,只是忙着应付颖国来使的大事没时间和你详谈。但事发当日,我也有派人去飞箭传书,告诫你稍安勿躁吧?」

  「等等!」瞪大眼睛,我终于听出玄机了:「你那封信上只说了『人在我手里』!并没有提什么传国玺的事情啊!还有,我哪知道颖国出了这些乱子,还有传国玺真的存在!?」

  「看来,是我高估了四王府的水平。」皱了皱眉,对手不在一个级别上让梵玖歆有点自讨没趣,斜了我一眼,似是在责怪我拖低了摄政王府的平均能力,后者撩开内室落地的清纱帐,暧昧地回眸一笑:「信没有写错,传国玺是在我的手里,但没有人说过传国玺仅是一个对象吧?」

  「什么意思——」感觉不舒服地顺着他的手指走进纱帐里,只见青砖铺就的地上奢华的覆盖了好几张完整宽大的虎熊兽皮,而兽皮之上,婉转倒卧着一具白皙修美的光洁胴体!此时此刻,那赤裸男子的双手被绑束在头顶,双腿被粗麻绳缠绕着左右吊开,露出根部惨遭绢帕勒紧的饱满分身,以及被硬塞进大半玉雕男根的后穴!

  狼狈地捂住鼻子,现场直播比淫龙的记忆回放香艳了太多,让我浑身的热血叫嚣着往下体和鼻膜冲刺!暗暗鄙视了自己一下,我向来不赞成把爱和虐待混为一谈的SM手段,心虚地瞥了一眼后仰过头似乎已经被玩昏的男子,我还没有神通广大到可以凭借肉体认出熟人的程度:「这又算哪出戏码?梵玖歆——三哥,你是带我拿传国玺来的?还是带我参观你的私人兴趣?我没心情欣赏你糟蹋人的表演,要合作就有点诚意!」

  「呵,我的诚意还不够吗?」阴翳的冷笑着,梵玖歆缓步走到房中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优雅落座,翘腿屈臂,支额扬眉:「传国玺就是他了,哼哼……或者说吧,全天下知道传国玺下落的唯有这位颖国的太傅大人一人而已。我探听到颖国的老皇帝把秘密就藏在他身上,可惜……能用的刑我都试了,他就是不说。现在人就交给四弟你了,呵……你自己来拿传国玺吧。」

  「你——有必要为了一个死物如此糟践一个活人吗!?」脸色由红转青,我的绮念被梵玖歆的冷酷浇了一盆冷水,清醒过来后,我因所受过的教育和深植在心的「人权」二字感到愧疚,想也不想地绷起脸解开麻绳,我小心翼翼地将男子被吊起的双腿放平,紧接着面红耳赤地去拔嵌在对方后穴里践踏尊严的玉雕男根,却因过度紧涩卡住了不敢硬拽!

  作孽哦……梵玖歆你果然和淫龙有血缘关系,变态起来一点不输给弟弟!

  脑袋拼命地去思考与情色无关的严肃问题,我尴尬地托起男子的窄腰,一边唾弃封建制度的强权卑劣,一边碎碎念祈祷怀里的人能放松肌肉让我把东西取出来好帮他。

  「哈啊……」就在气氛已经火热到一点就着的地步时,忽然,原本脱力地挂在我臂弯里的颖国太傅呻吟了一声,因我的碰触醒转了过来。我在那一吐息的瞬间嗅到了某个熟悉的味道,刚要惊声质问梵玖歆是不是惨无人道地把「飞仙」下到了这个人身上,就抬眼间不经意地撞上了怀中人悲愤欲绝的瞪视——

  「王爷……啊……您……您果然还活着呵……」

  「你——古、古、古远飞——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是颖国太傅——」

  第十六章

  傻傻地盯着怀中人的脸,那被「飞仙」折磨到恍惚的神情上隐隐有一丝宽慰的了然。

  我想我终于可以理解那些剧中的主角在阴谋揭穿后满目疮痍,仰天长啸,在配角们同情的目光和观众们鄙视的观看下嘶吼——「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时的心情了!

  呕啊!呕死人啊!枉费我还把他引为知己,枉费我还谨慎地顾虑着他的自尊心为他安排科考及后路!结果这鬼地方藏龙卧虎,遇到的人里除了琉官就没有过单纯的家伙!难怪古人总结伴君如伴虎呢,也不能怪上位者各个养成了乱咬人的习惯,这还不都是位高权重后被周围人算计成了被害妄想狂的缘故……

  放任心潮澎湃了一会儿,我在古远飞暧昧的呜咽声里回过神来,惊觉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梵玖歆!就算远飞是颖国太傅,你也不能这么折辱于他!纵使立场不同,他……他也是我朋友,我不许你再对他下手!」至少曾经,我被他的一句答案拯救过。

  大丈夫立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笔归一笔:「如果他宁可忍受这些磨难也不愿说出传国玺的下落,那就不要再逼问了。你要的无非是颖国,是否名正言顺又有什么必要?」

  「哼,你倒是个怜香惜玉的家伙,怎么?心疼了?觉得自己的朋友受苦了?呵……」不以为然地邪笑着,梵玖歆起身走近,弯腰掬起一把古远飞披散的青丝,出其不易地狠狠扯了一把,满意地回视着我的愤怒与古远飞那分不清痛与兴奋的哀鸣:「朋友?你还真把他当朋友了?知道被骗了还要护着他?我该称赞你心胸开阔吗?」

  「他不过就是隐瞒了身分接近我而已!那又算得了什么欺骗?何况他还救过我和月鸣!」生气地推了梵玖歆一把,抢回他手中凌虐的乌发。身子不稳的后退了几步,梵玖歆也不生气,转身自顾自地走到门口,轻描淡写地只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哼哼,我倒想看看,你知道了当初在祭坛埋伏刺客射伤你和那个凶星的罪魁祸首,和恰巧在街上『顺路』救到你们的……本就是同一个人时,是不是还会对他手下留情?」

  「梵玖歆——你什么意思!?」手一抖,我的心仿佛被冰锥穿刺而过,好冷。

  「四弟啊,你还不明白吗?呵……想要你命的人,从来都不只是我一个呐……」

  狡猾地丢下一句让剩下的两人彼此相对无言的挑拨,梵玖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很快就归于宁谧了。也不知茫然地单膝跪地了多久,我慢慢地生出力不从心的悲凉。唉……我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苏醒的伤员,身体的创伤还没有愈合,老天爷你犯得着紧锣密鼓地赶着来摧残我的内心吗!?

  定了定神,我认命地长吁一口气,也罢,被丢到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除了邢大帅哥爬墙与小兔子变身终极BOSS外,相信已经没有什么真相是能够打击到我的了!难怪有句话叫做「百炼成钢」呢,我的神经也不是生下来就那么坚韧的,还不是经历了太多水火考验,活生生给磨成了如今的粗壮程度:「那个……远飞啊,我三哥说的都是真的吗?」

  「王爷……抱歉……」僵硬在我的怀里,古远飞的额上细汗淋淋,「飞仙」无解药,他之所以还维持着清醒,想必是梵玖歆为逼供方便减轻了药量。即便如此,挨到现在也是他的极限了,张口每个字都带出了喘息,那欲望浸泡着的温润眸子空洞地失了焦距,当我解开他的手腕把他放倒在兽皮上时,肌肤与皮毛敏感的摩擦引发他阵阵的颤栗:「啊……王、王爷……我、我确是颖的太傅……我……你……嗯啊……」

  我的汗流得不比古远飞少,他是在拼命压抑药性,我则是在拼命与淫龙下半身条件反射的骚动相抗衡。梵玖霄在邢勋身上玩过「飞仙」,我对这药的厉害深有感触!虽然做为男人我很可怜古远飞分身被绑充血欲崩的状况,可若是骤然松开系在他根部的绢帕,被束缚着刺激了这么长时间的他一定会持续射到虚脱为止的!

  然而不去管他就那样放任下去也不太妥当,记得当日邢勋中了「飞仙」后,淫龙曾经坐在榻前一边品酒一边兴致勃勃地欣赏不许他靠近的白衣美男子倒在榻上,按捺不住地扭动着腰身,屈辱地蹭着薄被抵御周身过度敏感的兴奋,直到被绑了双手不能自我缓解的邢勋再也矜持不下去,大张着双腿羞耻地用欲死欲仙的声音挣扎着求饶,这个高高在上的流氓才振振有词地一面教训着,一面迫不及待地揉挫起俊美侍卫的身体,光是捏了捏乳首就险些没叫邢勋爽昏了过去!那一夜无疑是邢大帅哥的恶梦,比起那些被玩到失禁的男宠,他自尊心所受的伤害更加严重。也不能怪他低声下气的求了梵玖霄,毕竟那淫龙评论过——

  「哼哼……对中了『飞仙』的人来说,不抱他……比抱他还要残忍得多哦,勋……」

  那么,我是该出于人道主义救援去上颖国的年轻太傅然后被邢大帅哥嫌弃呢?还是应该为了心爱的人守身如玉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相识一场的古远飞落得欲火焚身而死?

  救他与不救他,我好像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吧?啊啊啊啊——

  我这边还在抱头苦恼天人交战,古远飞那边却自顾自地呻吟着顽强地集中精神解释出前因后果。拨开层层迷雾,我总算在后者的坦白中理清了头绪。

  原来如此,颖国的人早在老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时就算计上了我,最后的倒霉皇孙遇刺——落马——掉崖——不幸崖下有湖——「顺势」淹死前,就被对他的荒淫无度不满的古远飞,伙同颖国的上卿岳海韧连手下了毒,就算几个月后他不出那一连串的「意外」,也会「恰巧」马上风死在宫外男倌楼里最红的男娈君倾的床上。那之后,老皇帝一死,只要没有梵国太后这边的变量,皇孙宠妃腹中的孩子十拿九稳就能当上颖国的主宰,到时候岳海韧做为宠妃的兄长,势力最大的外戚,理所当然挟天子令诸侯,做了颖国的皇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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