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繁云(卷一)皇都生活+番外————筱糖
筱糖  发于:2009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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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子晃了晃,暗暗嘟哝一句,“比我哥还狠。”

  皇上看着他微微的笑,“小繁,你是嫌最近太快活了?让朕给你紧紧?”

  柳若繁听了皇上叫他小繁,也知皇上不再生气,渐渐放肆起来,“皇帝哥哥,我才回来可就挨了哥哥的打。现在您还要教训我……”皇帝心头不免一热,皇帝哥哥,这个称呼,真的闲置了好久。就算是语淑也不会叫他哥哥,还是小繁叫的顺心呐。

  转念一想,又被这小子算计了,兜到圈子里不过是为了哄他高兴罢了。脸不由得又冷了下来。“得了得了,不想陪朕就滚回去。”柳若繁讪讪的跪下,笑的灿烂,“哥,您别忘了,柳家可是按规矩在外风流快活。怎么说都是外臣,深夜留在皇宫,还是不妥。”

  皇上瞪了他一眼,恨的牙痒痒。要不是祖上这该死的麻烦事儿,柳家也应该是重臣世家,不至于奉密旨在外风流,实则直接为皇上服务。不成,总不能便宜了这小子。“那你就说说,你风流的收获!”

  柳若繁暗叫糟糕,这都快要全身而退了却被皇上将了一军,“臣弟……”

  “怎么?说不出来了?要不要宣遥王进宫给朕解释解释?”

  “臣弟知罪了。”

  “玩忽职守!你还真是快活紧了。杖责二十怎么样?”

  听皇上这么一说,柳若繁还真是有些怕了。叫哥哥来,自己免不了被教训一番,可是眼看皇上也要教训自己,不能这么妥协了。还是先和皇上认错,“臣弟知罪。可是皇上,外人不知道臣弟犯了什么错,杖责二十事小,可皇上冤枉臣子事大啊!”

  柳若繁还是这么伶牙俐齿的,皇上瞪他一眼,“朕给你记着,下次召见遥王的时候一并还了。”

  柳若繁笑嘻嘻的起身,“那臣弟告退了。”

  自从沐王爷那日从皇宫回到王府,不知怎么的就生病了,据说还挺严重的。一些企图巴结这个与皇帝关系甚好的小王爷的官员,都被一一拒之府外。遥王爷亲自探望弟弟,却是一脸无奈的回府。皇上捏了一份密奏,气的咬牙,“柳若繁,你给朕等着!”

  雪哪里知道府外已经快要被眼前这个一手练字一手拿着戒尺的家伙搅的翻了天。雪怯怯的望了望认真的柳若繁,暗叹流连不利,为何不好好呆在风花雪月楼,何必为了月求情到这里来遭这算是哪门子的罪啊!

  似乎是感应到雪的走神,柳若繁优雅的将笔架在笔架上,看着自己笔走龙蛇一时有感而发写下的七律,左手的戒尺轻轻点了点雪执笔的右手,不看雪一脸委屈的样子,自顾自的感慨,这字的苍劲力度若是能再大些就好了,哎,没有哥哥逼着读书的日子果然是懒了很多。

  雪半天没敢把手伸出去,低着头看看自己幼嫩的字体,再看看柳若繁潇洒的笔锋,再看看自己已经肿的通红的右手,红着脸等着挨训。柳若繁也没出声儿,见雪没有反应,走了几步到雪的书桌跟前,轻轻拿起宣纸,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手。”戒尺扬了扬,柳若繁命令道。“繁,不要,疼的……刚打的,手还、还疼呢。”雪的左手无助的捂着自己的右手,想往身后藏,却被柳若繁一把抓住,狠狠地一戒尺就敲在手上。“哇~~呜呜……疼、疼”刚挨了一板子,前一时辰挨的手板子的疼的滋味仿佛又回来了,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柳若繁有些气,想当时自己才不过五六岁,那天不是被父亲哥哥拿着戒尺逼着练字,挨的手板子不计其数了,哭也没用,偷懒不认真就是该打。那会儿练武功也是,马步蹲不好就重头来过,拳法打不好就被罚多练几倍,小时候沉重的剑还拿不稳就要学习无数套路。谁不是苦着过来的?

  一把把雪从椅子上拽起来,按在桌子上,还未站稳,臀上的钝痛已经蔓延开来。“这都练了几天了?字还是这幅德行,跟你说了要认真!认真!走神都走哪里去了?”

  一句话被柳若繁吼的抑扬顿挫,一字一顿,一顿一下,雪哀哀的叫着。

  “看来我对你太仁慈了。三天,给你三天,这三天我不管你怎么折腾,如果三天之后还写不好,我们一起算总账。”柳若繁手中的戒尺起起落落,雪早已经哭的和泪人儿一样,听了柳若繁下了死命令,不禁为自己三天后的惨况默哀。

  雪就和普通的上学的孩子一样,平日里先生管的宽松了,便不知勤奋。一旦先生下了死命令,又开始觉得自己不该那么不努力。连连求饶,“雪知道多了,不要三天好不好?三天……我、我……”

  “不好!”

  柳若繁戒尺一丢,“从今天开始算。”

  说完,潇洒的走了出去,哪里像是个病中之人。

  其实,他有他的打算,趁这时间先得把雪培养的有修养有礼貌,最起码得是个翩翩小公子的模样,哥哥柳若林和皇上才没理由骂他。

  称病,最多也只能一两个月而已。

  用午餐的时候柳若繁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而温和,雪的小屁股被打的坐不住,手肿的也拿不住筷子。他好脾气的抱着雪坐在自己腿上,一口一口的喂。雪感动的差点要掉下泪来,哪里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即使读书习字的时候严厉些,能这么喂他他也是动容的。

  看见雪在走神,柳若繁轻轻吻了雪白嫩的脖子,“小傻瓜,想什么呢?”雪回过神来,转身也吻上柳若繁的额头。柳若繁坏坏的笑了,“小雪,你说,调戏王爷是什么罪过?”雪嘟哝着嘴,“好坏,不吃了。”

  看了看和自己置气的孩子,柳若繁笑的更加邪恶,“那雪下午练武,想晕倒吗?”雪一脸绝望的看了看柳若繁,自从开始学武以来,就没有好好躺着睡过一次觉。要说读书习字他在风花雪月楼好歹多多少少学了些底子,可这习武之事,是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雪知道柳若繁突然让自己学这么多东西一定是有用处的,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逃避,只好撒撒娇要点好处吧!

  “繁,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出去玩呢?”柳若繁笑着的看了他一眼,“等你能打过我呗……”

  雪的笑脸立马变成的苦脸。虽然知道是玩笑,但是能打过柳若繁何尝容易?

  看着雪苦了的小脸,伸手捏了捏,“有什么要求现在说啊~~别待会儿练武了怪我罚的狠。”

  雪愤愤的看了柳若繁一样,置气的扭过头去。柳若繁也不计较,把雪抱去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儿,起来还要练武。”

  果然该逃的还是逃不过去。雪其实也明白,不论柳若繁平日里如何纵容他,到了真正的原则性问题上,还是绝不轻饶的。雪闷闷的想着昨天学习的拳法,自己根本还打不连贯,甚至连套路都有些不记得。现在又在柳若繁的直视下被检查,简直死路一条了。雪瞄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条凳和藤条,某个部位就一抽一抽的疼。站定,吸气,吐气。刚移开步子要出拳,听见一声吩咐,“重来。”雪只好又重新回到原位,慢慢移开步子,确认这一步没有错误了,才打出一拳。又听见一声不满的责怪,“你这速度~还没准备好就被人撂到了。”

  再来,再试。雪越来越乱,甚至重心不稳的有些乱晃。

  柳若繁拿起藤条,指着条凳,“过来趴好。”

  雪委屈的蹭过去,一脸不愿的伏在凳子上。裤子被扯掉,紧接着一藤条就上来了。

  嗖~啪~~

  “啊~唔——疼~~”近日里几乎每天都要挨打,挨多了怎么还是会觉得很疼很疼?

  “啪。啪。”两藤条下来,雪已经不可抑制的扭动身子,手想去摸一摸自己被打痛的地方,却又害怕冷不丁的一藤条上来。柳若繁对待雪练武的事情毫不宽容,甚至有些严格。“十下,自己想明白为什么挨打。”

  “啪。啪。啪。啪。”又是快速的几下,雪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知道柳若繁气他不认真,学的时候不思考,只是单纯的现学现用。早在他刚开始练武的时候他就说过,练武靠的是勤快和苦练,一招一式必须认认真真地对待,不连贯的地方更要勤加练习,否则——藤条伺候。

  剩下的三鞭打完,雪慢慢爬起来提好裤子,又回去重新站好。柳若繁没有再让他重来,自己走过去一招一式重新教了一遍。

  直折腾到天渐黑才算完。雪一歪一歪的走向柳若繁,臀上挨了不下五六十藤条,由于姿势走形挨的教训更是不计其数了。雪有些恼,自己怎么这么笨?

  六、殿前争执

  柳若繁的病,对外界终究是一个谜,府内的下人们守口如瓶,悉数御医来府却被沐王爷一一拒之门外。无人知晓,只是不乏好事者谣传沐王爷得了传染之症,这才闭府谢客。

  皇帝的密旨下了几道,进了沐王爷的房内就没了声息,内容自然只有沐王爷一人知晓。

  半个月内皇帝几道密旨命沐王爷进宫面圣,都因柳若繁称病的借口作罢了。皇帝甚气,召了柳若林泄气。

  不想柳若繁不知什么时候与柳若林通了气,口径居然一直起来。皇帝咬咬牙,撂下一句狠话,“柳若林,自古欺君是死罪!”柳若林微微笑道“皇上圣明,微臣甘受责罚。”

  圣旨下去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柳若林跪在空荡荡的治文殿里也将近半个时辰了。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寒意透骨。柳若繁是阴历四月初的生辰,三月过去,再加半月,也是七八月了,如今这日子虽然正是盛夏,寒意依旧磨人。

  有人推开大殿的门,柳若林没有回身也知道是谁。哎呀,傻弟弟,即使你不来哥也不会怎么样,你来了若是惹了皇上生气还不是咎由自取。也罢,既然肯来,还是有几分男人的血气。

  脚步声靠近,一身王族服饰的柳若繁跪在柳若林身旁,低唤道“哥哥。”

  柳若林斜眼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柳若繁,心想,你小子居然来见皇上还动了动手脚?

  柳若繁委屈的看了看柳若林,我又有什么办法嘛,自己都来讨苦吃了。

  兄弟二人跪于殿上,听见外面有太监在大声喊“皇上驾到。”

  沐王爷冲遥王爷笑道“哥,皇帝哥哥是不修理我一顿不罢休啊。”遥王爷略带责怪,你活该。

  “臣弟叩见皇上。”柳若繁行礼。皇帝冷笑道“都起来吧。”二人起身,柳若林看看自家弟弟,心道,你好好和皇上周旋吧,为兄该帮你的都帮了,此是皇上气急,还是自己的果子自己好好吃吧。

  柳若繁自然会意,不主动出击。皇帝果然开口,“朕近日听闻沐王府行了瘟病,今日看来,不过是谣传。更该斩了那些无用的御医,派去了连府都进不去,果然不如一个男宠有用。”

  柳若繁面色更是有些苍白,料到此事是针对雪的。

  跪地探探皇帝心思,“臣弟病无大碍,只是前些日子将将回京,盛夏难熬。且臣弟略通岐黄之术,没敢劳烦宫里的御医费心,圣上莫要责怪。”

  柳若林暗暗舒了口气,弟弟解释的还算说得过去吧?!

  圣上的面色并不多好看,显然依旧不信,倒也是换了个话题,“此事朕不想追究。可是沐王爷你好大的胆子,对朕的密旨视而不见,罔若无物?”

  柳若林暗暗看了看柳若繁,你小子居然还有这一事瞒着我?

  柳若繁看了看柳若林,我这不是没法子吗?

  连忙说说好话,“圣上明察,臣弟未曾接到过任何密旨。”呼,幸好那些密旨早就处理掉了。

  成,成,成!柳若繁你胆子真是不小,如今还敢和朕抵赖?

  “沐王爷如今还是执意要瞒朕?”

  柳若繁微微笑道“臣弟不敢,圣上明察。”

  “来人。”皇帝大声道,“重责二十。看看是你沐王爷的身子硬气,还是朕的棍子硬气。”

  柳若林自然知晓厚重的板子比平日里藤条教训弟弟厉害不止十倍,况且弟弟这下做的手脚怕是很快要露馅了,连忙跪地,“皇上,沐王……”

  “谁若求情。陪他一起。”

  很快,殿外就有侍卫拿了板子和条凳进入殿内。任谁都知道沐王爷就等同皇帝的亲弟弟。因此拿来的板子,是最薄最轻的。皇上冷冷的瞥了一眼那板子,没发怒。看着侍卫想来架柳若繁,却又碍手碍脚的,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柳若繁自己也不求情,拽拽哥哥示意他也不要求了,“谢皇上责罚。”

  看皇上一个冷而犀利的眼神,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逃不过几板子。

  他倒是大大咧咧的站起身,走到条凳旁边,看了看皇帝的脸。阴云依旧密布。

  柳若繁伏趴在条凳上,手臂环住脑袋,脸深深的埋入怀中。

  有人褪去了他的外裤,只留了褥裤,他轻轻舒了口气,面上依旧有些过意不去。

  两旁的侍卫看了看皇帝,皇上背手起身走来,意思是要监刑,“打吧。”

  侍卫不能手下留情,只能道一声“沐王爷,得罪了。”

  板子高高抬起,重重的砸下,柳若繁身子随之一震,闷哼了一声。

  果然板子带来的疼痛是锥心刺骨的,难怪在家里就算被责罚也不会动用板子。

  霎时间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强压着疼痛生生撑下去,只觉得灵魂已经不在自己身体里。

  再一板子下去的时候,柳若繁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起伏的厉害,皇帝看了有些心惊,就算是身子骨不如柳若繁的人挨上几板子还是没问题的,难不成小繁真的是病了?

  再一板子下去,柳若繁居然没有了反应,柳若林也慌了,难不成小繁用的量大了?

  “来人,宣太医。”皇帝握住柳若繁软下的手,带着微微的体温,有些冰凉,看样子真的是病了?侍卫太监们连忙将柳若繁抬到后殿,柳若繁昏迷着趴伏在后殿休息用的软塌上,毫无声息,毫无知觉。

  太医院里急匆匆赶来了三名太医,为柳若繁处理的皮肉伤,搭了脉。

  脉象平稳毫无异样,丝毫察觉不出所患何病,但是柳若繁面色明显苍白的不对劲,看起来身子很虚。皇上对于太医们所说沐王爷并无大碍自然不信,一怒之下将太医悉数赶了出去。

  “若林,告诉朕,小繁到底得了什么病?”后殿之内只剩皇帝与柳家兄弟,皇上丝毫不掩饰焦急。柳若林面带愧色,抓起弟弟的手,用力掐了掐虎口,柳若繁悠悠转醒。

  皇帝面色铁青,“好啊!骗朕一次不够?你们兄弟还要骗朕第二次?”

  柳若繁强撑起身子,跪在软塌上,委屈道“臣弟不敢骗皇上,本来只是怕来宫里会碰上朝中大臣,若是不做作样子人家不真得以为臣弟在装病吗?而且臣弟一早就上了折子给您了。谁晓得……”

  “哼,谁晓得朕会动板子是吧?”皇帝气的甩了甩袖子,背过身去。

  柳若繁苦着脸,道“臣弟知错,皇上也教训过了,就别生臣弟的气了。”

  柳若林看了看弟弟,觉得好笑,转念又觉得弟弟终究赌性不改,做什么事偏偏走危险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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