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小睿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把这话喊到声嘶力竭，然后站定微笑的等待着端木给自己的回应。

　　“我也——爱你。小睿。”端木也大力的喊出了这句话，看着小睿的微笑，端木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此时的两个人像是心意相通般的相视而笑，同时转身离开，心中默念着‘你要等我’。

　　小睿上了飞机，坐好，闭起了眼睛

　　“微笑着分手吗？”休坐定打趣儿道。

　　“我们没有分手。只是分开。”小睿否定道。

　　“是吗，这样分开，不会后悔吗？”休继续问道。

　　“不会，因为我知道元晨也爱我。”小睿系上了安全带说。

　　休看着小睿，自从和小睿认识，他还没有见过小睿露出过这么开心，自信的表情，那表情好像在告诉见过它的每个人：“我马上就会幸福，很幸福。”休不想打断小睿的想法，或者说用打破来说，更确切些吧，但休有疑问，他一定要问。

　　“小睿，你觉得一年后，你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样，你又会是什么样。”

　　小睿楞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不知道。”

　　“是吗，也许你们还是一样不会变，又或者明天会改变。”休喝了一口空乘提供的香槟，皱了一下眉，味道并不好。

　　“可我没得选，我只有这条路可走。”小睿望着向窗外，看着雪白的云团。

　　“赌吗，我喜欢。”休又抿了一口廉价的香槟，拙劣的味道让他有种新鲜感，竟比喝惯了的纯美味道更让他上瘾：“你的赌注很大，小睿。”

　　小睿没有回应休得话，听凭他在那儿自言自语，自己仍望着窗外，小睿想逃避休说的每一句话，那听似无心的闲聊，每一句确都像坚硬的锤头，有力的撞击着小睿刚建立好的心理防线，一下接一下，连停下休整和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小睿留下。

　　一下飞机，小睿便要求去见父亲，小睿的父亲在一周前已由专业的医护人员送往德国，安置在斯图加特市郊的医院。两家医院的专家也就病例交流了意见，研究了治疗方案。休为小睿的父亲安排了最昂贵的病房及专职的看护，以便让小睿的父亲得到最好的治疗。

　　小睿推开父亲所在地病房，站在父亲的病床边，父亲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身上安插的各种治疗仪器并没有比在国内少，脸上也仍是苍白、憔悴，没有好转的迹象，在修的帮助下，从医生那里了解到一些听起来，还算是能让人安心的话。

　　“你能放心了吧，我们能离开吗？休揉了揉太阳穴，脸上一副倦容，懒懒的继续道：“就算你在这，对于治疗也是毫无帮助啊。况且，医生说过，治疗是急不来的，需要时间。”

　　“你急什么，我人已经在这儿了，要做的话，时间有的是。”小睿边揽着父亲散落的发丝边说道。

　　“小睿，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说我们都需要休息，要看你父亲，也不急在一时，我们会在这儿住上一段日子，等安排好了，你随时，都可以看父亲。”休说完等着小睿，可小睿却仍坐在那里，休皱皱眉，强行把小睿拉着站立起来，大步朝病房外走去。

　　“你……”小睿的手被拉得生疼，却怎么也挣扎不开：“你放开。”

　　“放开，哼，你确定真的要我放开吗？”休有力拉得小睿贴近自己，附下在小睿耳边低语道：“小睿，我想你应该把自己的身份搞清楚。”休把小睿退到墙上，不顾小睿的挣扎，用力吻了下去，在对方口中得到满足后，才慢慢分开湿润的唇齿，冲着小睿说：“你记住，现在我是你唯一的客人，你心里最好只有我。”

　　“你……你混蛋。”小睿推开休。

　　“我本来就是个用钱买你的混蛋。”休说完拉着小睿离开医院。

　　……

　　自从那次在医院的事后，休再也没有对小睿粗暴无礼过，他甚至在医院附近租了栋房子，以方便小睿时常去照看他父亲。有时也会陪小睿一起去，而小睿的父亲的状态也逐渐有了好转的征兆。

　　就这样小睿和休在斯图加特留了三个月，由于休的家族事业在荷兰，需要处理工作，小睿便告别了父亲，跟随着休来到荷兰，到了荷兰，小睿才知道，休的事业做得很广，但家族确是做皮肉买卖起家的并且做得十分成功，因为在荷兰，卖是合法的，可以作为一种职业，这无疑扶植了休的家族，使他们的生意遍布世界各地，不管是合法还是非法，都越做越大。休的母亲是华人，父亲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夫妇两人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休就一直被祖父当做唯一的继承人培养，20岁就开始接触家族的事业了。祖父去世后就继承了家族事业，一直做得很成功。

　　休带小睿去参观了B'N'B的总公司，还引荐的公司里面的几个红牌，小睿只觉得欧洲人实在是高大，自己180的个子在国内算是高个儿，可跟几个红牌比较起来，还是最低的，小睿实在想象不出这些高大强壮的男孩儿会怎样在客人身子下承欢。小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感觉到当休给自己介绍那个NO.1时，那男孩儿似乎并不友好，好像还等了自己几眼。

　　小睿在休身边十分受照顾，休也体谅小睿对父亲的感情，每周末都会派私人飞机送小睿到德国与父亲见面，如果时间允许，休也会陪小睿一起飞往德国。去其他国家处理工作时，休也会联系当地各大著名的医院，请教医学专家，帮小睿的父亲问诊。出席各种宴会时，休也会体贴的陪在小睿身边，怕他落了单不习惯，还会帮他介绍各种晚宴礼仪。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过，小睿到语言班去学习，也渐渐的熟悉了这样的生活，接受了休对自己一切的好。也努力学着对休好一些，为报答他如此照顾自己和父亲。

　　23

　　这天，小睿刚从斯图加特返回，看望了精神状态日渐恢复的父亲，小睿的情绪也很好，他甚至想要为还在开会的休做顿饭。小睿支开了休为他安排的保镖，说实话，他不喜欢那些像牛一样壮的无趣男人，小睿独自开车来到华人区，细心挑选了食材和调料，他知道休喜欢吃地道的中国菜，可国外的中餐馆为了迎合当地人的口味，味道早就不知道变到哪儿去了。所以小睿想要亲手做，也算是为了感谢休这大半年那么照顾家人和自己吧。

　　小睿拎着4大袋的东西朝停车场走去，只感到后脑突然吃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小睿在下身的一阵刺痛和周遭的嘈杂声中逐渐恢复清醒，定睛看时，发现自己被四五个外国男子围在小巷里，此时，身上还趴着一个男人，边抽动着下体，边混沌着说这些，小睿没学过的单词，不用想一定是些很脏的话。

　　小睿开始挣扎，反抗，奇怪的是那些外国人好像很害怕小睿清醒似的竟全部快速的溜走了。小睿看了看自己，后面流血了，身上更是肮脏不堪，到处都是男人污浊的。小睿裹好衣服，慢慢的扶着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挪出了小巷子，发现自己还在华人区，小睿才一边忍着痛，一边按记忆找到了停车场，上了车，小睿休息了好一会儿，也整理了刚才发生的事，，身上的东西一件没少，而且自己一醒，那些人没有继续，而是快速的离开，一定是有人故意找自己的麻烦，可是自己来荷兰也才半年，除了休，谁也不认识，更谈不上得罪谁了，又怎么会有人报复自己。小睿想了想难道是休，是他的仇家吗，找不到本人，就找来身边的人泄愤吗，小睿暗笑，那人太傻，找个被包养的MB报仇，又有什么用，根本不起作用嘛……

　　小睿放肆的笑着，带动着身上的肌肉，一阵一阵饿发痛，又再车里休息了一会儿，小睿才发动车子，回到住处，休还没有回来，小睿两手空空，看来中国菜是吃不到了，下回吧。

　　小睿挪着身体，进了浴室，打开水，开始仔细为自己清洗，看着地上被热水稀释的血水，想想，以后，还是带上休的保镖吧，免得又遇到这种事，实在是太疼了，小睿清洗干净，找了些消炎药吃了，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小睿只感到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摩挲，一下就惊醒，坐了起来，眼睛惊恐的睁大。

　　“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大。”休重又推到了小睿，压了上去：“我们先做一次，然后再吃饭，好吗，小睿？”说完便去解小睿腰间的浴袍带子，拉开小睿穿着的浴袍，手已探向小睿的身后。

　　小睿推开休：“今天，不行……”

　　休看到小睿身上的红痕，手触碰到身后滑腻肿胀，已有扩张的感觉，不禁打断了小睿的话：“怎么回事，你找了别人，还是别人找了你。”

　　小睿看了一眼有些怒气的休：“你的仇人来找了我。”

　　“我……我的仇人……找你。”休住了手，坐直了身子。

　　“四五个男人一起上，一看到我醒了就跑了。”小睿拉好浴袍，平静的说。

　　“你是说，有人轮暴了你，而且是我的仇人干的。”休站起了身，走到桌边点燃了一支烟。

　　“我不肯定是你的仇人，但肯定跟你有关。”小睿重又躺好，想要休息。

　　休来到床边，坐下，摸着小睿的脸，轻声问道：“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叫了也没用。”小睿拉过被子为自己盖好。

　　“那……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休灭了烟：“我会查出来时谁干的，不会要你白受罪。”

　　小睿翻了个身，背对着休，说道：“也没什么，就当是我欠你的，还你而已。”

　　“小睿，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难道，这大半年来，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休叹了口气。

　　“你的好，我都知道，是我欠你，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小睿说着。

　　“如果，我说我要你用心还呢。”休把小睿拉过来，好让自己能看到他的眼睛。

　　“我心里有元晨。”说完小睿又转过了身，裹紧了被子，让被子把自己整个都盖住。

　　这半年来，小睿不知道用这句话回绝了休多少次，每当休表达爱意，小睿都会丢出这句话，小睿心里也感觉得出休喜欢自己，如果只是单纯的包养关系，休不会对自己那么好，但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心里只能装得下元晨而已，小睿只得努力让自己与休之间维持着简单的包养关系，不让自己连心都背叛了元晨，小睿想，不知道在国内的元晨心里是否也是只有他呢……

　　……

　　今天，是端木飞往美国的日子。安逸和杨歌都特地向公司告假来送别好友。端木与他们一一拥抱，才踏上飞往异国的航班，透过窗子看着朵朵云团，端木有了种驰骋的感觉。

　　一年半前，与小睿分别，端木自己也面临着是继续升学读博，还是直接就业。当时的端木已经同意研究生一毕业，就回到有过实习经验的B公司就职。但因为经过小睿的事，思来想去后，端木还是决定继续升学。端木觉得为了长远考虑，也为了小睿和自己的将来，一毕业就进入社会的收入有限，可能无法短期内达到帮助小睿的目的，而且将来的生活质量也可能不会太理想。如果继续升学，再想办法半工半读，积累经验，毕业后的就业情况可能更好，也许还能快点解决小睿的问题。

　　端木找到B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说明自己的想法，为自己的改变而道歉。谁知经理竟是一再表示支持端木的决定。还提出十分优厚的条件，显然是不想放掉端木这样的人才，以至于端木表示要继续升学也赞同。最后，两个人达成协议，只要端木答应博士毕业后，立刻回B公司就职，B公司可提供升学期间的学费，并保证其在求学阶段继续在B公司实习。

　　毕业时，端木没有等到小睿，却送走了杨歌和安逸，秋天，端木正式成为了G大的在读博士，课余时间则在B公司上班，积累实际工作经验，边上学边工作地生活确实比端木想象中忙碌的多，工作中遇到的实际技术问题与课程大量的理论数据换算常常弄得端木疲累不堪，但确实让自己忘记小睿最后的方法。学期还未结束，端木的优秀就入选了G公司的赴美留学的资格，为期两年，毕业后留在美国分公司技术部工作。

　　“先生……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吗？”空姐温柔的声音又把端木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用了，谢谢。”端木回绝了空姐。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了L.A，端木在当地公司的安排下，很快就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

　　端木在美国的生活同在国内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学习便是工作。当然，偶尔也会想起小睿，不过也不再是对于爱人的热烈灼念，而只是回味年少时的轻狂了。

　　端木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修完了所有的学分，但他没有选择回国，因为那个一年的约定过期后，端木再也没有留在任何地方的理由，端木在美国一待就是三年，三年时光流逝，他已经是一个27岁的成熟男人，记忆中那个一紧张就脸红，挠头，说话结巴的大男孩儿与另一个只存在于回忆中的男孩儿一起不再被主人提起，或者说是被主人刻意的隐藏着，只在特定时，才会被忆起。而那个会在机场，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喊出爱人的名字的自己，大概也不会出现了。端木摇了摇头，灭掉了手中的香烟，这是为庆祝端木提升为总经理的宴会，但端木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他觉得没有需要办个晚宴庆祝的必要，而且，他仍然不喜欢喝那些难以下咽的洋酒。只是现在的端木更多的学会忍耐，即使不爱喝，他仍可以做戏般的喝下很多。

　　端木起身拿着外套，嘱咐同事们好好玩儿，然后离开了那个过于热闹的场合，外面的温度很低，但端木喜欢，只是紧了紧外套，庆幸自己没有开车来，走在这条异国的街道上，端木真切的感受到‘过客’这两个字，不知道，我是不是小睿心里的过客呢，他会不会像我记得他一样记住我，还是已经忘了……

　　……醒来只有我一个人，分不清黄昏或清晨……毕竟这是太短的梦，彼此终于退回陌生……告诉我善意的谎话，好让我相信我不是太傻……

　　端木的思绪被一个好听的男声打断，是谁在街头唱中文歌，端木向前走了两步，凭着高大的个子隔着人们，看到墙边的两个男孩儿，拿着小提琴的白人男孩儿，正在向投钱的人群说谢谢，另一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男孩儿应该是唱歌的那个了。

　　24

　　“雅……雅彦。”端木小声的叫了一声，他怕自己认错，毕竟在异国碰见只有几面之缘的人的几率太小了。端木也不奢望什么在异乡遇到友人的戏码。

　　雅彦渐渐的收拢涣散的眼神，仰起头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过了很久，才缓缓地道：“……元……晨，真的……是你。”

　　“雅彦，你怎么会在美国。”端木把雅彦从地上拉起来，脱下外套裹住他如同三年前一样单薄的身子。低声问道。

　　“说来话长。”雅彦拉紧外套，靠在端木的怀里，抬头：“我……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