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麽……”简古明近距离地看着那张美不可言的面容,他有点茫然地伫立着,而那湿滑的灵舌溜进他因意外而微启的牙关,探在他口腔侵占他的领域,开始适力地吸吮他的唇瓣,“啊……”
灵活的舌尖不时舔刷着他口腔脆弱的黏膜,偶尔深入得仿若要触碰到他的喉咙,这样的刺激让简古明的舌下腺分泌出丰富的唾液,他呜咽着无法吞噎,品味着莫诀渡入的甘甜,望着他细长漂亮的睫毛,湿润的眼帘缓慢地垂下……
霎时点燃的热情焚化了男人的理智,唇舌间甜蜜的纠缠深吻,他们同样矫健的身躯互相紧拥,简古明搂住莫诀的背,心醉神迷地仰着下巴接受他的施与,朦胧中知道莫诀抱着他旋了个身,转瞬他就突然失重地整个人向後倒──
“呜!”背脊接触到一片冰冷,简古明惊恐地低叫,他倏地睁开双目,映进眼界的景象由浴室赫然变成了卧房的天花板,让他着实吓了一跳。
“嗯哼,好了,好了,莫诀。”含糊不清地推拒着,简古明略略挡开半身俯在他上方的莫诀,往一边别过头躲着他的吻,却因此见到风无释一脸阴森地站在窗边,长及腰际的发丝在飘飞,背後吹着阵阵诡秘的寒风,吹得人心冷……
“喝──”心脏至少停顿了三秒,简古明一口气差点透不过来,随後破口骂道:“妈的,搞得像只鬼一样,你是想吓死我啊?我操!”
“吓你这孬种,老子没这麽有空!”风无释嗤声,冰冽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赤裸的身体游移了一遍,见到简古明流满污浊的胯间和大腿时,他冷冷几笑,“简古明,你这淫荡的老骚包,果然是刚从我下面出来就爬到他底下去了,老子就那麽没把你喂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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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孬种?骚、骚包?风无释,你简直混蛋欠揍!!还有,我还不到三十岁,你要算的话至少一千岁了,我能老得过你?!”英气的剑眉紧敛,简古明愤慨地冲着风无释吼道,只是吼完风无释散发出的阴骛让他顿了一顿,他很没面子地打了冷颤,鼓起的傲气马上就要泄了。
“哼,我的道行早让我活在轮回之外了,岁月对我根本没意义。”
“道行?”这才醒悟风无释并非人类,不太好惹,於是简古明更怯了,开始瞎说了,“你不是个东西,根本就是在吃醋。”
撇撇嘴角,风无释环抱着双手,颀长的身体线条是无比的流畅优雅,他慢步走到那张豪华得离奇的大床旁,略微地弯腰直视着简古明,语调不带任何温度地问:“你、说、什、麽?”
“呃……你在吃醋。”记起激怒风无释的下场,简古明下意识靠近莫诀的胸膛,他闪躲着风无释的视线,可末尾又不甘心地憋出了一句:“你这祸害人的妖孽!”
沈寂了差不多十多秒,风无释忽然就笑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氛顷刻回暖了,方前覆在他脸上的冷峻就像错觉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笑得妖冶又得意,就连露现的两个小尖牙都令他看起来有点亲切。
由头到尾,莫诀都静默地看着他们斗嘴,侧卧着从背後搂住简古明,无言地给予他想要的温暖和守护。
“你还不算很蠢嘛。”迎着简古明困惑的目光,风无释的左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戏谑地说:“想不到你这里还是有点用处的。”
“……”没去琢磨风无释的前半句,简古明只为他後半句恼得满面涨红,咬牙切齿地怒瞪了他一会儿,见无释还是不为所动地痞笑,他一下就气到了不可忍的地步,握起拳头就使劲地捶床,“可恶,我怎麽总是说不过他啊!”
可能是他的反应给逗乐了,风无释逸出一阵悦耳的朗笑声。简古明直捶到全身瘫倒,他喘着气放松了,呆望着屋顶,他眼睑有些许发沈,积压了一天的疲倦慢慢袭来。
在简古明见不到的地方,风无释的眸子不自觉地漾着动人的光彩。直到,他无意对上了莫诀探究的视线,於是才渐渐隐去这动人,难得正经了起来。
“困了?”看到简古明打了个呵欠,莫诀拥他入怀细声问。简古明点点头,接着就在莫诀怀里挪动着寻找最舒服的姿势,阖上了涩痛的眼睛。“今天把我累死了,我要睡了,你们别吵到我……”
不去观望他们的柔情蜜意,风无释回首眺望窗外凄森的暗沈夜色,空旷无边的天际仿佛被怨念染上黑雾,深空中潜藏着致命的无尽的危险,它们正在伺机出动,甚至点点的辰星都蒙上一层黯淡,淡弱的闪烁也犹如是在灭绝前的垂死挣扎……心情变得沈重,风无释又再感到那种焦躁,还有让他懊丧的无力感。
厚实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简古明像快睡着了,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只有他平稳安详的呼吸声。莫诀轻轻地给他盖好被子。
“情况似乎没有好转。”和风无释想着同样的东西,莫诀的嗓音也不如先前轻快,他徐缓地爱抚着简古明的黑发,像在哄他睡觉,“你今天有给他做亡灵祭吗?”
“还没。”风无释对着深夜专注冥想了好半晌,他想尽了所有办法,反复地想,可是在他的眼尾瞥见简古明昏昏欲睡的样子时,他无可奈何地妥协了,“……现在给他做吧。”
可能不会有用,但他们依然抱着一丝小小的奢求,他们都坚定又消极地想着:一切或许都会有希望吧。也许有天能够解决,即便有再多的不确定因素以及肃杀,集合他们两人之力也化解不了的孽障。
他们必须要面对解决,根本不能放弃。这个男人的安危,他们无可选择,根本也是放弃不能。
※※※※
诺大的室内沈浸在死寂的氛围之中,空气的流动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让人静不下心来,怕是稍有不慎便是惹来血光之灾。
让熟睡的简古明平躺在床中央,莫诀拨齐了他的刘海就退到旁边,风无释趋前几步,他先是打量了简古明片刻,若有似无地吁息之後,他缓缓地伸开双臂,眼色骤然变得凌洌又犀利──
一个透着刺眼红芒的图阵出现在风无释脚下,照亮了他的神情使他显得更严肃庄重。他站在光阵正中的五角图上,五个角尖写着密密麻麻的咒文,他默念一句咒语……霎时间,七道犹如狼尾的长长的白光从图阵中猛烈窜起,伴着冷风在他四周狂肆地分散摇摆。
张开的左手掌举在简古明上空,右手竖着两指放到唇前,风无释垂眸,他轻声呢喃着神秘诡异的话语,一缕幽光绕上他的右手,散去後留下两个分别雕刻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字样的龙形戒指在他手上──神物“龙戒”,它除了能让佩戴者在使用术法无需结手印外,还能大大提高术法能力。
“我以神赐夜判之名率领恶鬼善灵,三邪、四象、五行、六灵、乃至万能皆从我令,”无数的光流耀眼夺目,风无释的灰色长袍在掠动,他在光与风之中,低缓又强势地召唤, “召六灵,善於收集血魂之体──噬虫。”
语毕,一只手掌般长短的怪虫听令而来,它的头部长着磷角,透明的青色身体可以看见内脏只有一条脊骨。噬虫扭着尖细的尾巴在风无释的左掌心前游动,然後在风无释将一滴血弹入它额心那刻听从他的命令跃身跳下,轻得像一粒灰尘贴落在了简古明的胸膛。
它仿佛是在搜寻着什麽,这只冰冷的怪虫在简古明的胸上爬行着,它绕了一遍,最终停在了他心脏的地方。
静了几刻,接着就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咬住他的肉,甩头用力一撕,脑袋上的锐角随即穿透他的皮肤上撕开的血口──下一秒,整条虫就摇晃着刺入他的体内,钻进他的心脏!
相当血腥恐怖的画面。在噬虫的尖尾也进入简古明体内时,他的伤口竟奇迹般愈合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他甚至完全没有醒来过,只是安稳跳动的心胸处隐约可以看见有虫子在蠕动。
兽灵噬虫在他的心脏周围盘旋,一再盘旋,它吸取收集了简古明的心血与魂髓,於是简古明就越发不能清醒,他的大脑觉得飘忽,觉得有点疲劳。好像,也不会醒来。
吸收到血液内蕴藏的热量,噬虫初始还只是斟酌着汲取,按照风无释的意思不能伤及本体,但那种能让任何生灵都疯狂的热量一直蛊惑它,它开始有点失常,它变得不受风无释控制了,它贪婪得只想完全将简古明……
在一侧的莫诀簇了蹙眉,他的神情冷凝,脚尖才刚踏出一步,他还没出手,危险就被化解。
“低级的贱畜,你简直找死!”阴沈地怒斥,风无释的目光弥漾着漫天的杀气,他的左手握成爪形,稍微一用力,噬虫被强制从简古明体内剥离,生生扯到他眼前──仅是这麽一小会儿,噬虫的体型已经大了好几倍,它在风无释手心胡乱摆尾,朝他猩红着眼睛尖啸!
睥睨着噬虫躁狂的模样,风无释的唇际弯起残酷的笑,左手凶狠地掐住它的头,戴着龙戒的右手伸至它面前,五指微拢,噬虫立即泛开着蓝色的冰烟,这些烟悉数被风无释吸在掌心慢慢聚成一个剔透的光球……冰烟渐少,噬虫的叫就愈加凄厉,当它体内的简古明的心魂将被吸抽干净,它身体就开始枯竭,烟一灭,它就成了焦黑的灰烬。
风无释冷蔑地轻吹了一口气,待灰烬粉碎纷飞後,他才满意地端看着手心里漂亮的血魂光──有一种风无释和莫诀都不能解释的能量在光珠内流旋,这就是简古明的心血与魂髓,它在不停散着幽淡的清冽的蓝烟。
“你的控制能力下降了麽?差点出问题了。”漠然地问,莫诀来到简古明左侧坐着,扬手在简古明额际优柔地来回几下比划,一片暖白的光在简古明脸上一闪即逝。他的脸色顿时恢复了红润。
“……混账,你真不是个东西。”在梦里喃了几句呓语,简古明动了动翻身侧睡着,他一无所知地略蜷弯着身子,熟睡的样子带着一点点稚气。也许听见了他的梦话,莫诀收回了手,静静地放在了床沿。
“少来指责我,我可一点都没有荒废修炼。”风无释脚下那个奇特的图阵在褪消,他捧着血魂光迈步走到窗前,“那估计是他体内的力量又有了变化。”
“不是指责,我是提醒你小心。”莫诀轻笑,“他的命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既然知道他的命重要,”背对着莫诀,风无释面向黑夜张开手臂,蓝烟缭绕的血魂光浮移至他胸前,他一边逐渐重新合上手,一边嘲弄地问着莫诀,“你又为什麽不阻止他打掉我的孩子?甚至连提醒我都没有。”
“无释。”莫诀平静的神色不改,只有清越的声线暗藏制止与警告,“这个话题我们谈过了,我不认为有必要再回答你。”
“我会再问,代表我不接受你原来的回答。”毫不受威胁地反驳道,风无释的双手才刚刚合十,血魂光瞬间如烟逝般在屋内不见,又瞬间出现在窗外的黑夜中,一个脱离了结界保护的地方。“他有什麽事都会跟你说,别告诉我你先前没看出他有不妥。”
“好吧,你可以继续猜测。”大约是打算结束对话了,一直赤着身的莫诀这时才拿起床边的衣袍披上,他低头系着腰带,说:“但我不需要再答。”
“其实,你也会嫉妒吧?丑恶的嫉妒,害怕我会真的进了他心里?”邪魅的容颜漾起耐人寻味的笑意,风无释也开始进行亡魂祭了,他的手掌出现和魂光一样的蓝烟,在祭咒的念读之前,他最後轻声说:“你也并不是那麽完美,那麽优秀。”
凝视着那张和他几乎相同的脸,莫诀还是端坐着不言不语,只是在某一秒间,他搭放在床沿的手指有震颤过,用力过。仅仅只有一秒而已。
※※※※
“我奉以男子的心之血,男子的魂之髓为祭品,请望……”再次试图以亡灵祭驱散缠着简古明瘴气,风无释将自己的能量也渡进血魂光内,让它的光芒不被黑暗吸食,“一切徘徊男子命格之中的邪瘴接受净化,自男子命中散去……”
除去死症是命中注定外,一般人之所以会有病痛,是因为人活在尘世里来回行走,人性的阴暗多少会将灵魂弄脏,身上也多少会沾染上晦气,不过这都是正常的。只是,晦气过重的话会让人气减弱,也就所谓的时运低,这时候就要避免去医院和墓地等生死交界处,容易撞鬼。
在一个人犯下了罪,他沾染的晦气会变成怨气。怨气会因人的罪重程度而不同,罪孽深重的人不仅会遭遇恶鬼报复,甚至是死後也不得解脱,永远都要受尽最痛苦的折磨──直到偿尽所犯下的罪。
天地与轮回无时不在监视着、记录着每个人的罪,它们在看着每个人的罪,善与恶都无一遗漏。
人的身上通常只会有晦气和怨气,可风无释至今也不明白,为什麽简古明身上会有瘴气?要知道人的命体根本承受不住瘴气侵袭,而缠在简古明命里的瘴气就是魔也承受不住。
那瘴气的强大,每一次为简古明做亡灵祭的时候,风无释都会真切地体会到,并且会觉得一股无法呼吸的压逼感,凌迟着他的脑神经。世界上任何的恶鬼邪魔,都及不上这瘴气的可怕。
在夜的深处有一片混沌如同云海般翻滚,那片悲凉深沈得像诅咒一样的黑紫色布满了天空,厉风吹不散它们,它们缓慢地旋转着发出轰隆的响声,不时闪出雷电,这样的音色道出它们无法测算的力量。
一颗血魂的光在无边的瘴气里格外虚弱,不久,它的剔透渐渐染上了阴森的黑色。
不再浪费自身的力量,风无释中止了亡灵祭,血魂随即被溶蚀,他则惊愕地望着那些瘴气,它们在小小地涌动。瘴气的活动看起来不猛,可这风无释上次见到时相比就太明显了,也更是危机四伏,仿佛会趁人不意便扑上前……
“……天,该死!!”忍无可忍地关上窗户,浓重的不安袭上风无释的心头。暴躁地在房里来回踱步,他做不到莫诀那样淡定冷静,眼尾瞥过还在酣睡之中的简古明,他的脾气一下就爆发了──箭步冲过去掐住他的肩膀,风无释把他抓了起来,吼着问道:
“你到底干过什麽好事?!!为什麽会有这麽重的瘴气跟着你?!!!我屠杀过那麽多妖魔,我身上的瘴气竟还及不上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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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所说的:
三邪,冤魂、恶鬼、邪魔。
四象,风、冰、雷、电
五行,金、木、水、火、土
六灵,亡灵、善灵、仙灵、人灵、兽灵、物灵。
有件事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就是这文里面的内容我都是幻想捏造出来的,没有按依据来写,像“临、兵、斗、者……”是道教九字真言(据说这就个字可以破邪),它实际都有各自的意义,但我在文里就没考虑那麽多……哇哈哈,简单的说,就是我在瞎掰扯蛋。
有去查资料,但是关於这些的记载太多了,奇门遁甲、道教、佛教、道术、法术……如果都正经来写,这文估计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见谅……=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