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弄月 下————蒙莎
蒙莎  发于:2009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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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狂:“好。不要想了。我来告诉你我们是怎么回事。”

  胡乱撕扯掉的衣服有如凋谢的花瓣凌乱地散落一地。我粗暴地吻着他,手指用力搓捻着他胸前的两点嫣红。他浑身颤栗着,指甲在我背上划过,留下一片刺痛。

  他精干的身躯已经裎裸在前。我俯身贴上去,不带半点怜惜地揉捏着他的身躯,雪白的肌肤上立刻泛起一片片的潮红。他眉头微皱,似乎还不适应这样热烈的抚弄。

  我的手朝他身下伸去,握紧已经挺立的某处:“说说看,你都梦见什么了呢?我们在梦里是怎么做的?”

  绕在身后的两只手猛地一紧。他半闭着眼睛转过头去,微张着嘴喘息:“不……不记得了……嗯,不要——”

  我放开他,把在木屋里找到的那盒药拿了出来:“这个呢?记不记得?”

  他眼神清楚了些,摇头,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刚刚闪过的一阵失神,被失落和愤怒取代。

  我看得出来,他不愿意这样。

  我拉开他的双腿紧紧压住,把药膏一点一点抹到他的身下,手指在里面缓缓打转。他咬着牙,唇舌间时不时溢出一声难耐的轻吟。我只得堵上他的嘴,安抚地亲吻。

  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修长笔直的两条腿已经被我打开到最大的程度。我咬住他的耳垂:“要是痛就喊出来。”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虽然我已经做足了准备,可他看上去,还是……很不适应。

  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的身体,陌生的是他的人。

  我熟记着关于他的一切。捏哪里会令他笑,揉哪里会令他求饶,抚弄哪里会令他发出放荡的而销魂的呻吟……而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茫然而忍耐地承受着一切。

  我不想这样。

  我们应该一起快乐,一起承受悲伤。

  然而已经停不下来。

  我一边抚弄着他的下体,一边狂躁地在他的体内冲撞。他咬住一方被角,似乎在极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声音。我一把扯掉那方被角,捏紧他的下巴令他张开嘴:“看着我!记着我的样子!不许再忘记我!”

  他眼睛半闭着,蒙了一层水雾。如歌如箫的呜咽伴着我的动作飘出,空灵,不绝如缕。那两条紧致修长的腿不知什么时候缠到了我腰上,柔软的脚掌在后背摩挲着,令我更加燥热不安。我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但是他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回答。

  我几乎绝望。本应该是极乐的瞬间,却涌上无尽的悲哀。

  月华如水在床前流过,沈千月带来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风吹灭了。

  两个人的喘息声慢慢停息,沈千月撑着上身坐起来,从地上捡起被我撕得稀烂的小衣披上:“怎么办呢?我是沈千月,你记得的那个,偏偏叫江千月。”

  我猛然明白过来。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第二十九章 穷途末路的告白

  沈千月穿上衣服走出去。他走得很慢。我知道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但又找不出留下他的理由。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门边,我喊:“回去,记得……要清理一下……不然会发烧的。”

  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沉默地走掉了。

  我倒回床上,闻着残余的精液的味道,手里还抓着几根不知是谁的头发,无比郁闷。

  对我来说,江千月,和沈千月,不过是一个人的两个名字。我想念着沈千月,眼睛里看着沈千月,从来就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同。

  我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可是现在在沈千月那里,我是那个偶尔会出现在他的梦里,然后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人。他的记忆里没有沈千月与我的过去,我在他眼前的举动会令他困惑,而当他喜欢上我,他便不能再容忍我还记着别的人。

  包括从前的他自己。

  这才是为什么这些天他的态度会若即若离的原因。

  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怎么会这样。

  我忍不住火大。

  他爷爷的他就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跟我怄气?说他心眼儿小还真是一点都没冤枉啊!不爽就说啊,人心好歹隔着一层肚皮啊,我能看得到里面吗?岂有此理!

  你不喜欢我提江千月就直说,难道我会故意去招惹你不成?!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沈千月沈千月呢,脾气倒是一点都没有变。骄傲得要死,自己想要的东西打死也不说出口,非要人家去猜他的心思然后恭恭敬敬送到他跟前才肯要,还跟人家欠他似的。天下怎么还有这么欠揍的人!

  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那个欠揍的家伙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我说得没错吧。

  我另外找了干净的衣服穿上,重新点上蜡烛,拿了汗巾提了桶水踹开门进他房间去。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就连听到我进去的声音时都没抬头看一下。

  我怒。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在学小孩撒娇?!

  我过去,一把撕掉他那条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里裤,汗巾浸水拧干了,一点一点给他善后。他任由我拉开他的两腿上下擦拭,不反抗也不出声。

  弄完了,我一把把汗巾甩开,躺到他身边去,拉起被子把两个人裹起来。给他翻身的时候他轻轻哼了一声,我冷笑:“哼,知道疼了?”

  他还是不说话。

  我说:“你想干嘛呢?赌气?生病?呵,你生病了我非内疚不可,抱歉,我不给你这样的机会。”

  他转过头去,看都不看我。

  呀呀呀再这样信不信我再强暴你一百遍——

  我拧过他的脸:“沈千月你给我听着,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他从前叫江千月,现在叫沈千月。他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都没关系,反正只要他在我身边,只要他还是原来那个人……但是我还是会一直记着从前那段日子。你要是不高兴,现在就像个爽快点把我踹下去,别跟个娘儿们似的跟我生闷气!”

  我说完了,一阵轻松。

  呼,这也是我能做的最后的努力了。

  我等了很久,他一直都没有动,也不说话。

  那么,这就是……

  我把整张脸都埋到他肩窝里,准备睡觉。有只结实的胳膊伸过来,紧紧揽住了我的肩膀。忍不住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抱里,手脚极不老实地缠上去抱个满怀。分开了整整一年之后,温暖和安全的感觉第一次回到身边。

  偏偏睡不着。曾经沧海,失而复得。真怕一睁开眼睛,身边又是空无一人。

  真怕,这还是梦。

  醒过来的时候沈千月已经不见了。我倦怠的很,翻个身想再睡一觉,被子就给掀开了,沈千月那张黝黑方正的假面就出现在眼前。

  话说,在一整夜都对着他原来那张绝艳的脸之后再来看这个……我承认我被吓到了……

  沈千月抓住我的脚踝就把我往床下拖,两件外袍胡乱扔在我身上:“起来,要走了。”

  “啊?去哪里?”

  “昨天谈好了生意,今天自然该交钱交货了。”

  我这才想起金老板……和他那些奇怪的东西。想想也挺好奇,不知道那颗清风玉露丸会给谁买去了?

  我说:“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我再睡一会儿。”

  “这里只是出价钱的地方,钱和货在别的地方交,我们坐马车过去,一天之内能到那里就不错了。”

  啊啊?!

  “去哪里?”

  “当然是庐州府。”

  呵,怪不得他从一开始就跟车夫说了要去庐州,算得还真清楚啊。

  不过也不要紧。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去哪里都没关系……

  坐上马车,我扯掉他的面具,自己的也给扯掉了。

  反正我也不想出去骑马不想拉开帘子透气看风景连出去嘘嘘都不想。然后坐到沈千月对面去。哇,开心死了……

  “笑什么?”

  啊,我有笑么?

  不过想想他昨天晚上的样子……嫣红的脸颊,微张着的嘴唇,朦胧地半闭着的眼睛……

  再想就要喷鼻血了。还是……克制一下吧。

  车轮似乎从高出地面的石头上碾过,车身跳了跳。我身子止不住往前倾,就被两只手扶住了,整个人都被揽到他怀里。

  呃……也不用这样。

  嗯,这样也挺好。

  昨天夜里折腾了大半夜,我可得好好补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一片凉凉的。睁眼一看,沈千月已经戴好了他的面具,正在把一张面具往我脸上贴。

  我叹气。早知道就给他做张好看点的了。要知道,现在整天对着这张脸的人是我啊——

  我问:“我的面具难看不?”

  他笑:“难看。”看我要说话,又说:“可我喜欢这样的。我不想别人盯着你看。”

  哇啊啊……老毛病又犯了不是?真受不了啊……

  我不动,等他忙完了才拉开车帘看看外面。外面是条破破烂烂的街道,地上坑坑洼洼,两旁的房子又低又矮,店铺里卖的都是些便宜货。我打个呵欠:“这,什么地方?”

  “金银客栈。”

  抬头一看,果然又是一间破烂的店面上一块金光灿灿的牌匾——老天,让我晕过去吧,不是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吧?!

  但是再仔细看看周围的环境……松了口气。

  在昨天那个地方,金银客栈简直就是混在蝴蝶群里的苍蝇;而在这条街上,金银客栈倒还算得上……鸭立鸡群。

  我问沈千月:“你的银子呢?你不是要来买东西么?”

  可别告诉我这笔帐得我给他付啊……

  他哼哼:“我怎么能带那么大笔的银子在身上。”

  我跟着他进了客栈。好奇得很,这种秘密交易我还真没见过。不知道昨天那个邓校尉……还有他叫的那个将军……有没有到这里来?

  看看有些失望。一楼的饭厅里面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什么人。沈千月到柜台跟前去,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给掌柜的看。那掌柜本来一副傲慢的模样,立刻就变得恭恭敬敬的。

  这什么世道……

  掌柜的叫过一个小二,叫他在店前看着,领着我们转过柜台后面的小房间里去:“公子,玉夫人恭候多时了。”

  “好。有劳掌柜的。”

  呃,玉夫人……又是谁?我当乞丐的是候,消息也还算灵通的啊……话说回来,金老板,玉夫人,听起来倒挺般配。

  跟着掌柜进了那个房间,他关上门,把放在桌上的花瓶转了一圈,地上轰隆隆响了一阵,地板裂开一个口子,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来。砖头倒是砌得整整齐齐的,下面又黑又深,看不出来究竟通到哪里。

  我一阵激动。话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诱惑力的地方了……

  掌柜的点起一盏糊着淡紫色棉纸的灯笼来:“二位请。”

  我们跟在他后面下了地道。沈千月警惕的很,我看到他手指微动,不知道扣了个什么东西在手里。我们一下到地底,掌柜把墙壁上的一块砖头往里面一推,头顶的入口就又轰隆隆合上了,还掉了我一头一脸的灰土……

  再看看沈千月,他居然早就躲开了,半点尘埃都没沾上。

  哼。

  沈千月伸手过来:“把面具摘了吧。”

  啊?才戴上又摘下来,他也不嫌麻烦……

  前面的地道很长,走了一阵,才看到远处有个拐角。拐角处站着个三十来岁衣着华丽的女人,提着一盏一模一样的灯笼在那里等着。别看那女人年纪稍大了些,可人家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身材丰满得要从衣服里面爆出来……

  咳咳,要这位就是玉夫人,我以后可以再找她谈谈生意……

  胳膊上突然一阵剧痛,转头就看到沈千月那只正在收回去的手。我拧回去。他爷爷的,我就不信他看了不流口水!

  那女人大大方方地欠欠身:“见过江公子。玉夫人恭候公子多时了。奴婢名叫简娘,特来给公子带路的。”

  啊,原来还不是……

  沈千月点点头:“有劳姐姐。”

  哇啊,我还以为他对女人没办法呢,就这一声姐姐要是给我听到了我非脚软不可……

  简娘含笑点点头,给掌柜地甩了个眼色。那掌柜的点头,回头走出去了。简娘把灯笼举高了些,“公子这边请。”

  郁闷,前面居然又是长长的一条地道。我说,如果是为了做交易掩人耳目就直接在客栈下面挖个地下室就可以了,用得挖着这么远么?还挖了这么多岔道……结果还得多雇一个人来带路,真是浪费时间浪费银子浪费人力……说的是我的力气。

  在地下兜兜转转半天,终于前面又出现一片火光。砖砌的墙壁上插着几个火把,过去就有几个厚重的铁门,都死死关着。

  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宝贝?

  我手痒了。不管他,待会儿就好好探探,反正方才的路我都记着了。

  简娘先过去,在最中间那扇门上面长短不一地叩了几下。门哐哐几声开了,里面走出来两个提灯笼的妙龄女孩子。她们一个穿桃红一个穿鹅黄,身材虽没简娘火爆,可也算得上婀娜多姿了,再加上那两张吹弹可破的小小的瓜子脸……真是惹人怜惜啊……

  沈千月抢先挡在我前面,“请问是到了么?”

  穿鹅黄衣服那个柔声说:“可不是?夫人就在这等着呢。”

  穿桃红衣服那个也不落后,声音更是娇滴滴的:“公子走了这一路该累了吧?快请进去歇息——”

  简娘佯怒:“就知道贫嘴,还不快请客人进去!”

  两个女孩子闪开让我们先进去,又在身后把门关上了,我还听到用力上锁的声音。

  进了门是短短的一条夹道,尽头垂着一挂闪亮的珠帘。珠帘晃动之间,我能看到那后面是个富丽堂皇的客厅。简娘侧身上前挑起珠帘:“禀夫人,江千月江公子来了。”

  沈千月走了进去,对着最里面的一个人拱拱手:“玉夫人,江某有礼。”我越过沈千月的肩膀,看到客厅的尽头的躺椅上斜坐一个穿着一身纯白色衣服的女人。在这里能这么悠然自在的,恐怕只有他们口中的那个“玉夫人”了。仔细看看她,居然稍稍有些惊讶。若只看她眼睛里的沧桑,会认为她已经年过半百了;可要只看她的面色肌肤,却像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总之不简单。

  她一看到沈千月进去了,欠身起来迎上前:“江公子,久仰了。奴家早就听说江公子龙章凤姿,风神俊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冰儿雪儿,快给两位公子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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