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药！”感觉到身体开始变得焦躁，修夜却是忍不住拉紧了衣领。回视着暮月，突然想曼瑟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胸口蓦然一滞。因果相循，报应必至。冥冥中注定的事，果真是妙不可言。转身，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寸步难行。

　　“修夜，你逃不出去的。”之所以能放心地将修夜困在这里，是因为他已失去了所有的魔力。只是一个简单的魔法屏障，便使得他无法离开这间房子一步。跟之前的境况相比，这简直是个讽刺。

　　“暮月，你……你的报复吗？”颓然地倚坐在门口，修夜的眼神有些迷离。体温越来越高，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理智一点点地被吞噬，脸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拉着领口的手松开，不自觉地开始宽衣解带。他，很热，很难受。

　　“修夜，你想要什么？”冷漠地注视着他，暮月在等，等一个有关三人命运的答案。

　　“我……”涣散的神志恢复，却在下一刻涣散。聚散之间，反复不止。

　　心，惶惶不安。怕的是什么呢？扪心自问，却在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退缩了。

　　“我……我求你，就我！”理智在吐出这句话的瞬间断点，修夜不自控地贴上暮月的身体。撕扯着暮月的衣服，修夜不停地喘息。“求你，占有我！”

　　“修夜，你知道我是谁吗？”将他压制在地上，暮月一脸的凝重。媚眼如丝，妖艳惑人。这样子的修夜，跟平常的淡漠全然不同。曼瑟，终是无法彻底忘却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夜间每每梦回。

　　“我……你，不可以。”喘息着，修夜因无法释出体内的温度而痛苦不已，难耐地扭动着身体。修夜的眼泪流了下来。“不……”

　　不是东方冽那清丽的脸，竟是……不能多想，不该想！暮月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清晰了，却又开始模糊。重影交错，却在某个时间变成了另一张任性的脸。

　　“夜，告诉我，你看见的是谁？”死死地盯住修夜的脸，看着他的眸子渐渐的迷离。担心，却又期待，交错夹杂，扰乱了心神。

　　“求你……我受、受不了了。”听得到对方的言语，却无法顺利地将言语传至脑中。鼓噪在耳中的是自己狂乱的心跳。欲望，开始决堤。

　　“求你……”

　　“叫我的名字，夜！”

　　虚幻的声音传来，修夜看着暮月无法自制地将双臂环绕在他的颈项上。肌肤相贴的感觉舒服得让他不自觉地呻吟了出来。“救我，瑟……瑟！”

　　“瑟？”果然！自嘲地笑，暮月用魔法将修夜弄昏，而自己则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失神了许久。结局是什么呢？呵呵……

　　开始便是结束！噩梦般的声音，一声声地环绕不息。

　　“修夜，杀了你，瑟会是我的吗？”视线定在他光洁的脖颈，暮月眼中的杀意再也藏不住了。

　　chapter25

　　侧卧在床榻上，曼瑟玩弄着暮月的长发。柔滑的银发在指尖环绕，散开又被再次的捉住，反复不断。看着暮月的脸，曼瑟的笑容淡淡的，却是散着浓浓的甜味。

　　“看什么呢？”不自觉地，暮月的眼角也微微地弯起。那双紫眸中的自己的影像是那般的清楚，仿若原本就是生长在那里的一般。幸福便是这样的吧，即便是虚幻的。

　　依旧不语，但曼瑟眼里的笑意加深了。指尖不再留恋于银发，下滑至了暮月丰润的唇。辗转着，紫眸半眯着，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指尖温湿酥麻，看见那艳红的舌头温柔的转动。意乱情迷地低头，曼瑟俯下身，却是扑了个空。

　　不去看曼瑟的眼色如何，暮月离开床榻的动作没有一刻的迟疑。喘息，被迷惑的不只是曼瑟一人。只是，事到临头还是退缩了。

　　“怎么了？”从后面怀抱住暮月，曼瑟不解却仍是温柔。暮月，一直是自己珍爱的宝物，舍不得勉强他分毫，亦如从前。从前……

　　“没什么。不过我说过，要等到你都想起来了。”双手覆在曼瑟的手上，暮月的话语中含着浓浓的悲凉，只是曼瑟不知道。

　　要怎么放下自己的自尊，去冒充着这被爱者。即便是渴望已久的爱情，也让自己没有安定感。若是曼瑟将一切都想起，那么这般的柔情会剩下什么呢？曾经享受过，才会离不开。放不开曼瑟的手，就像如今还放不开那个虚无的梦。梦醒时分，怅然心碎的或许只是自己吧。

　　“月……”身体一瞬间的紧绷，曼瑟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梦中的情景模糊不清，却又是那般的熟悉。就好像是零碎的羊皮纸，失去了最关键那部分，便怎么也无法完整了。

　　“昨晚梦到了什么？”感觉到曼瑟的变化，暮月不动声色，但心却是忐忑的。

　　“有那么重要吗？反正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焦躁一瞬间袭上了心头，曼瑟放开了彼此相叠的手。不确定的恐慌感，从一点扩散开去，没有止境。

　　究竟是对谁比较的重要呢？暮月苦笑，却是说不出那句话。昨天修夜的反应，一举一动在自己的脑海中挥散不去。若是不知道修夜对曼瑟的心意，自己或许可以自私的将曼瑟的爱情纳为己有。但，如今是什么都做不到了。

　　静默在两人间拉开，空气都有些凝滞了。

　　暮月昨天刻意地甩开了自己派遣的随从，行踪不明。不是不想过问，只是当时的自己也是心神不宁。昨日梦中的人影，依旧是不知真实面目，但给自己的感觉与暮月的全然不同。自己的记忆究竟为什么会这般的破碎，又为何暮月会禁口不语呢。拉锯着的心，想要知道真相，却又实在不愿去了解。潜意识里怕着什么吧。

　　“王，午膳准备好了。”门外侍者的声音传来，带着卑谦的语调。

　　看了眼暮月，曼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愿两人间的氛围就这般的冷淡下来。扬起一抹笑容，曼瑟扬声叫侍者进来。

　　脚裸的铃铛声脆而动听，侍者一个接着一个的端着精美的食器进来，同时也将事物的香味带了进来。等到所有的食物上桌，曼瑟亲自为暮月盛了一碗八宝珍放在暮月的面前。

　　“你最爱的菜，趁热吃吧。”

　　暮月原本扬起的嘴角在这一瞬间僵了下来，再也没有余力去支撑。即便是残缺的记忆，也是不属于自己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继续了，心累了。

　　“我没什么胃口。”离开，需要新鲜的空气使自己能正常的呼吸。“我去外面走走。”

　　等到暮月的身影消失在门角，曼瑟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愤然地将所有的食物扫落在地，也不在意跪了一地的侍从，曼瑟静默地坐着，若有所思。

　　chapter 26

　　从指间渗漏的血滴扰乱了铜盆内水面的平静，也扰乱了那份纯粹与干净。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像，修夜的眼中仅是淡然。生命已开始流失，这一世怕是就要这么地走过了。

　　洗净，擦干，仿若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那深受折磨、咳血不止的人仿若是别人一般，修夜一如就往地安坐在书桌前翻阅着诗卷。只是，努力隐匿的情感被暮月挖掘出来，令他深陷于自我厌弃中。幸而之后，暮月都不曾出现过。否则，自己是否还能平静地面对他都是未知数，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曼瑟似乎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也是自己无法自已地会去宠爱着的人。但，从前明明记挂的人是东方冽，为何现在会牵挂着曼瑟呢。或许，还是放心不下吧。毕竟自己将曼瑟当做是自己的责任太久了，习惯罢了。

　　诗卷依旧翻在暮月走时看的那页，修夜却是不自知。

　　最多半年，他便可从这世的孽缘中脱身了。曼瑟、东方冽，都将于他无关了。释然，也带着太多的不舍与怅然。

　　“竟然施用了魔法屏障。啐！”

　　“诺森德，也许有宝。呵……”

　　“切……那最好，否则老子烧了这破屋。妈的！”

　　惊扰，回神。静静地看着闯入的三个陌生人，修夜的眉头纠结。也许，这时他该以主人的姿态问一句“你们是谁”之类的话，可实际上，他也只是个囚犯而已。所以，他不发一语地站着，看着。没有阻止，也不曾询问。

　　“妈的，什么破房子。”无视修夜，凶狠的目光在看清这一室的清冷后，朝地上啐了口口水。

　　“我倒不这么想。”尖长的耳朵，邪抿的唇以及闪着野狼般凶狠贪婪的幽光，很典型的黑暗魔人。“这宝贝不错。奴达，他的长相很对我的胃口。”

　　“哦？”细细地打量着修夜，那个叫奴达的壮硕魔人几乎要高出修夜一半来。舌头舔过干裂的唇角，对方的眼神也变的饥渴。“我可不准备让你。”

　　“哈！怎么能少了我。我也很久没发泄了。”第三个声音也不甘落后的插了进来。

　　“那就老规矩，一起吧。”

　　看着三个逐步逼近的人，修夜感觉很不妙，仿若被蟒蛇盯上了一般。逃不掉的猎物，是否当再作垂死的挣扎呢。脸最后剩下的半年都无法安然的度过吗？当后背贴上了墙，退无可退时，修夜绝望了。

　　“原来是只不会魔法的金丝雀。嘿……”一丝残忍的笑意显现，贪婪的目光透着赤裸裸的欲望。

　　手腕被抓住的那刻，修夜闭上了眼。这样子的结局，谁能改变呢？人生的变数太多，他根本无法完全的控制自己的命运。奢求奇迹，到头也只是场虚无。

　　“不……啊呃！”还是无法自制地喊出了声，被贯穿身体的痛苦痛彻心扉。修夜忍不住浑身颤抖，胃不停地抽搐。但，无能为力。打开的双脚，被压制住的双手，只能任那人横冲直撞的身体，令他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可，对方没有轻易地放过他。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两个浑身赤裸的男人靠近，修夜几欲昏厥。无法将身体的痛楚完全排除，没有权利反抗。胸中一痛，血沿着嘴角滑落。折磨现在才开始吗？

　　“宝贝，张嘴。好好地伺候着！”看着修夜被迫张开的嘴，那个叫奴达的男人得意地笑了。

　　“把他的腿张开点，老子也要干他。”第三个人也加入了战斗，毫不怜惜地将他的腿打开到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

　　“呵呵……那么心急，就一起进来啊！”邪恶的笑，男子却不曾停下侵犯的动作，反而加大了撞击的力度。

　　“瑟，救我。瑟，瑟……啊……”

　　“啊！瑟……”无法忍受这样子的折磨，修夜的眼泪终于还是决堤般的滑落了。他，原来也是同样的脆弱，不堪一击。可，还是未能躲开那样的命运。

　　会死吧？只有这个念头，在脑中循环着，没有离去。

　　chapter 27

　　“瑟。救我……瑟……”

　　“怎么了？”看着举杯不喝的曼瑟，暮月迷惑不解。该告诉曼瑟所有的真相吗？还是，再自私地享受曼瑟那带着残忍的温柔呢。已经下定了要离开的决心，总是在事情临头的时候开始摇摆。感情，总是会让人变得脆弱。

　　“没、没什么。”放下手中的茶盏，曼瑟皱紧了眉。抚了抚胸口，不知为何心口闷得有些绞痛。刚才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那个一直一直在梦中纠缠不休的声音。

　　紫眸不悦地眯起，曼瑟低头，目光在暮月那丰润的双唇上留恋。为什么暮月的吻，味道会不若梦中那人的美味，完全不同。不当如此的，难道记忆出了错？

　　“瑟，你在想什么？”对上曼瑟的眼，暮月的眼神变得寒冷。他当然明白曼瑟的心，仍是没忘那个人，虽然已是模糊不清。

　　“没什么。”讨厌那种迷乱不在自己控制中的感觉，曼瑟冷漠地回话，从容地站在暮月的身后。双手搭在暮月的肩上，两人一时静默无语。

　　“瑟，救我！瑟……”风中似有悲鸣，但太轻太轻，无法传送给任何人。

　　“哼！”胸口再次的一窒，曼瑟冷冽的眼闪过一丝诧异。以为只是幻觉，但，胸口仍是闷闷地发疼，似有什么要破腔而出。很想很想杀人的感觉，需要发泄出来。

　　“瑟，记得修夜吗？”暮月貌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但紧握的拳却泄露了他真正的心情。

　　“不过是个叛徒，他……”死不足惜。但梗在喉间吐不出来，曼瑟的表情一僵。心，开始被扯得生疼。

　　“那他的样子呢。还记得吗？”暮月专注地看着曼瑟的眼睛，苦涩地笑。这双冷漠无情的眼，即便是看着自己时的温柔都是那般的虚假，不再是他最爱的曼瑟的眼了。曾那般炽热和邪魅的眼，已随着那段记忆一起被埋葬了。他，很怀念呢。

　　“嗯？”该记得吗？曼瑟习惯性地抚着额际的闪电印记沉默了。他似乎遗忘了。修夜，修夜……拉扯着，几乎崩断了弦。脑海中不断不断地有东西涌动，却是隔了层膜般，无法清楚地理清。

　　“忘了吗，瑟？修夜，你还真是残忍的彻底。”暮月想笑，却怎么也挤不出笑容。该是自己放手的时候了。和自己下的赌约输了，不是嘛？而这段时间自己所享受到的曼瑟给与的情人般的待遇，已是段最为美好的记忆了。他应当知足了。“瑟，给你见两个客人。”

　　顺着暮月的目光，曼瑟看到了两张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的脸。雷隼与金莎！记忆又开始模糊。雷隼冷酷没什么表情的脸，金沙妖媚的笑容，全是梦吗？不然，如今雷隼如孩童般怯懦地躲在金莎背后，不敢见他的样子，实在是滑稽。而金莎……

　　“我会杀了她，一定会！”邈邈的声音从记忆的深处传来，挟着强烈的恨意。

　　将目光定在金莎的瞬间，杀意不断地从身体内部涌现出来。而手比思绪先行动。女人的脖子比她们的生命更加的脆弱，只要稍一用力，便可终结。

　　“金莎，呜呜……坏蛋，大坏蛋！”雷隼无措地在曼瑟的身边转悠，想要救金莎却不知该怎么做。最后，像是所有的孩童那般，竟是无助的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松开手，任金莎无力地滑落在地。曼瑟看着自己扼住金莎脖子的手，有些难以置信。一切都乱了！

　　“咳！咳咳！王，我知道错了。求您让雷隼恢复正常，金莎知错了。”抱住曼瑟的脚，金莎匍匐在地，泪水决堤了。为了让雷隼也能只注视自己，她学修夜使用了重塑记忆这种最极端的魔咒。但她的魔力不够，魔咒不但没成功，反而将雷隼变成了智力不足的幼儿。她，后悔了。

　　看着金莎与雷隼，再回头看了看暮月，曼瑟会然觉得头很痛。真相即将呼之欲出，而他的体内也渐渐升起了一股怨恨之气。

　　“瑟，你不想知道每晚在梦里困扰你的人是谁吗？”暮月低下头，银发从一侧倾泻而下，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记忆重塑的魔咒要如何破解，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