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wenzi2008
wenzi2008  发于:2009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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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我振作起精神,夹紧马腹的同时,紧握着手中的宝剑,让胆气和力量流遍全身,即便我害怕,即便我恐惧,我也要为我的信念战斗到最后一刻,三哥,你一定要坚持住!

  相持不下的局面在一点点改变,我们的压力越来越重,那如潮的敌人向我们汹涌袭来,使我们由进攻的一方向防守转变,我想沥渊军的阵形可能再次改变了,阵形的尖锋会直指向我们,“给我挺住,元帅就在前面──”我用尽全力的喊,不知会有多少人听到,而又有多少人会因此鼓舞振作,反正我是越来越勇往直前,就像是逆流而上的船舶,不能倒退,那就拼命向前吧!易向飞的武功比他的胆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杀敌过程中还顺道保护我的安全,我来不及感激,敌人正在不断增加着。

  “有毒!烟有毒!”易向飞拋下被射中的坐骑一个起落来到我身旁对我喊着。
  “什么?”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向我比划。
  “在那里,将军!”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片黄色的烟雾飘过来,怎么会,刚才我们还是顺风……
  “小心,大家小心!”我只能发以警告,捂住口鼻我们还怎么作战?我朝易向飞伸手拽他上马,易向飞扯过缰绳带我往上风口跑,那里虽然毒烟散得最快可相对敌人也是最多,我们吃力的抵抗却换来敌人疯狂的进攻,该怎么办?我焦急的回头看着轻骑军受到重创而一撅不振,后退就形同死亡,风水互转间,沥渊军喊杀声震天,挡格处威远士兵伏尸片片。

  “将军,燃放毒烟的地点不会太多,否则他们多少也会吃亏,我叫上几个身手利落的兄弟做掉就是了。”易向飞的目光如炬真能见我所未见。
  “可行,但是千万小心……”我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人已经穿了出去。
  “尽量在上风口等待,注意防守阵形──”我深吸一口气大喊,希望能够支持下去,不知是天佑我威远还是易向飞的神机妙算,几个燃放毒烟的地点竟相继被找到并被迅速销毁,面对朗朗晴空我真想振臂高呼,但凶狠的敌人却见不得我片刻安宁,迎接着又一波的攻击我觉得连喘气都成为奢侈的享受,我每一次的调度和命令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坚持下去,直到──

  “是李将军──”不知谁在我耳旁高呼,仿若天籁之音。我跟着就做了个十分幼稚的动作:揉眼!
  果然是勇猛无匹的李术,他虽狼狈满身可下手处一点不见含糊,看见我时大眼陡现精光:“太子!”
  我与几个近卫挑落周围的悍敌直奔他而来,“李术,元帅呢?”我顾不得让他喘息拉住就问。
  “咳咳…元帅他…被滠王缠上了……他们要……一决雌雄!”
  
  破茧(二十一)
  世上最锋利的矛和世上最坚固的盾,砰然相击,那结局是注定的两败俱伤。我从不去想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许我在下意识的逃避这样的场景──逃避三哥和瑾琦的决战!
  “李术这里就交给你了,预备两军会师,近卫队随我来。”草草吩咐完我一马当先的驰骋向包围的中心,我不能去细想,那会让我无法呼吸。被包围的威远军就像决堤的江河找到了泛滥的出口一股脑的冲了过来,我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因解围而鼓足了斗志,手起刀落间挥舞出对生命的渴望,没有人想死,所以更不能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退让分毫,我也一样不能退让,可我不想看到瑾琦的败亡,三哥的武功怎样,在他身边十三年的我最清楚,我记得有一位江湖排名前五的高人曾断言三哥的武功已达化境,世间必少有敌手,虽然我也见识过瑾琦的深厚的内力和不俗的武艺,但我直觉感到他一定会输!

  我突然勒住马缰,坐骑扬蹄嘶鸣,好象在埋怨我的犹豫,天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三哥他的安危,可我又害怕看见瑾琦的战败,他也许会死在三哥的枪下,那是我所不愿见到的。
  我定定的看着远处有些颤抖的说:“你们去元帅那里,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要让人暗算了……他们的决斗不要阻止!”近卫们虽不解于我的反常但还是照我说的话去做了,我看着他们从我身旁飞掠而过恨不得也与他们同往,但我终是做不到对瑾琦冷眼旁观,这时我宁愿选择等待。

  不知何时赶到我身边的高文德已是满身血迹,可以看的出他为突围拼尽了全力,顾不得抹尽不断流到眼角处的血水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幸亏太子赶来解围,要不然……结果不堪设想啊!”我点头响应不愿多谈,而这刀光剑影的时刻却也容不下叙旧的闲聊,我和高文德一触即分各自作战开来。

  我格挡开一只冷箭,暗骂那不长眼睛的傻瓜,因为看到箭尾处威远的标志,却又忆起自己身上那肖似沥渊军的军服随即放声喊道:“看清楚,尽量不要伤着自己人!”这时刻已经混乱到六亲不认的地步,错杀自己人的大有人在。迎面跑来一个威远的通讯兵声嘶力竭的喊着:“太子──太子──”

  我驰马过去拉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问:“发生什么事了?”自 由 自 在
  看清是我小兵慌张的回答:“秉……太…太子…哦不…上将…将军……”
  “到底什么事?”我口气不善的怒喝,心想结巴算不算贻误军情?
  “重甲师和散兵不知为何还在原地踏步!”被我一吓到是流畅起来,可这内容却令人不敢相信。
  “不可能,再去侦察,等等,骑我的马去!”我知道重甲师的威力,至今无人能阻,它是我的王牌,所以只能是情报有误。我放开他四处张望,却终于知道在烽烟四起的混战中找一个熟人有多困难,正边走边战时意外碰见了孤身奋战的易向飞,四个蒙头蒙脸的黑衣人将他圈在一处,地上还躺着同样装束的三具尸身,哪还容我多想挽起剑花就与他并肩而战。

  “太子小心,他们是暗影七剎!”
易向飞说的简短我却吓出一身冷汗,根据李术的说法,他们的武功未必都是顶尖高手,可他们暗算人的手段却当数天下无双,没想到父皇培育的影子杀手竟被瑾琦收了去,我和三哥都以为他们已成了那人的陪葬品而没有多虑,如今近在眼前不能不让我慎之又慎,过虑的结果就是招式僵硬、不能收发于心,每每都让快要自顾不暇的易向飞帮我善后,而对方的卑鄙手段也不枉他们七剎的恶名,暗标、暗箭、毒药、迷烟无所不用,平时一样儿都难以见到如今却全被我看尽,真是要感叹自己的‘好运’!若不是易向飞的武功卓绝我肯定已成剎下亡魂,感觉到自己的累赘索性退出局外掏出怀里的自制迷药,耍阴的是吧,那就大家一起来!一大包白粉哗啦啦的兜头照脸的散开,任他们轻功如燕也在扑腾几下后醉卧沙场了,一人补上一剑后才给也晕在地上的易向飞灌下解药,不无佩服的边扶起他边说:“易校尉能已一抵七真是厉害!”

  易向飞晃晃脑袋才明白我是在称赞他连忙应道:“太子谬赞了,末将应付的也很勉强。”
  “先不说这些,重甲师和散兵可能出事了!”我有些焦急的说,心里不免对他的武功高强产生依赖感。
  “我听通讯兵说了,他们被拌马索和连云网困住了……”
易向飞话未说完我的剑已点住他的咽喉。通讯兵说的明明是不知原因,他却清楚若此,答案只能是……颤抖的手泄露我心中的悲愤莫名,上一刻还生死与共的战友这时却让我不得不挑剑相待。

  “太子果然玲珑!”他不否认的镇定更让我火大,我怒视他又感到云遮雾罩的迷惘,为什么?又是为谁?
  “我不能说!”易向飞看出我的疑惑直接拒绝我,情形变的诡异,周围无论是沥渊军还是威远军都在浴血奋战着,而我却在和这个身份不名的敌人屏息对峙,我应该杀了他,我应该手刃这个叛徒,可我……

  犹豫间手腕被他出手如电的点开,三尺青锋应指脱手,他扣住我的脉门低声说:“太子可知何为妇人之仁?”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出语反击:“我只知道忠心无二,决不做背主弃盟的小人。”
  “成者王侯败者寇,太子应该明白……”他笑的云淡风情,眼睛就好似湖水般透亮清澈,怎能让人相信气宇轩昂的他会是个叛徒?
  眼角憋到越来越近的李术和一群将领,连忙分散易向飞的注意力“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他又允诺了你多少好处,我可以照三倍给你!”
  他抽回手撤身飞退,转眼间已不见踪影,“您不该出生在王家,您太善良了!”临走时的千里传音让我和李术面面相觑。
  “这人的武功决不在我之下。” 李术良久喟叹出声,却不知他这一句不在他之下让我心头的阴云更重。
  我将重甲师被困的事情简单告诉李术却见他眉头紧皱不发一语,我勉强笑笑说:“至少还可以收回一半兵力吧。”
  “太子有所不知,连云网是专门对付重甲兵的武器,被网住后就只能任人宰割,再加上拌马索……估计只能剩下四分之一。”我脸色惨白的听完,没想到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
  “我们可以派兵支持?”我说出奢望的同时自己也明白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更何况我们还要应付眼前如狼似虎的沥渊军。
  他摇了摇头否决我的妄念。
  “四分之一的兵力能做什么?”我苦笑着问李术,我的反包围计划就此落空了,原本平分秋色的战况将要再次改写,“李术,传令下去,让剩下的重甲兵和散兵继续进攻……他们……”我有些哽咽,“我原本是想让他们立大功的……”

  “太子您没有做错,有舍才能有得,战争就是这样!”
李术将我的命令传了下去可能还附带着我们将援以兵力的谎言,只有我们几个在场的军官才知道他们将永远留在!琳的草原上。时间随着血战艰难的慢慢推移,我已经可以看见星光闪耀在天际,可是杀戮并不能停止……

  牺牲掉重甲师是逼不得已,但如果再失去轻骑军就是指挥失误了,我和李术等几个将领仔细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刻退兵,也许这一退就等于放弃了雍懿的大片土地,我不知道三哥他能否承受兵败的事实,一切只能见机行事。

  有秩序的撤退已是不可能的了,大批的士兵都在相对封闭的空间独立作战,很难集合起来,如果现在就吹退兵号一定会造成军心的紊乱,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集中大部分士兵注意力的契机,而三哥战胜瑾琦时就是最好的契机,我和李术分兵两路,他负责组织后撤事宜,我则迎接三哥。当我不情不愿的向决斗地点杀去时,决斗已然分出了胜负。

  我听到震耳欲聋的欢呼响彻天宇,“威远”的呼号连连不断,我抢过一匹马来冲进被敌我双方围的水泄不通的中心,看到被人抬走的瑾琦,他禁闭着双眼似乎已经了无生气……我刻意压下排山倒海般的心痛举步维艰的靠近三哥。

  “瑾汶──”三哥一个飞身就到了眼前“干的好!”三哥喜上眉梢的夸奖我,他还不知道重甲师将要覆灭的消息,我稍平心境俯身在三哥耳边细语,三哥没有听完脸色已变了数次,他皱紧的眉头和那些斗志昂扬的威远士兵们格格不入,我头回希望三哥也能像我一样认命,我想要安慰他可是时间紧迫,我拉他示意他上马,‘三军不能没有主帅,我必须带他远离危险’在我这样考虑的时候三哥却出人意表的以含着内力的劲气大喊:“瑾仁反叛了──沥渊军窝里反了──弟兄们冲啊──”。声音传遍四面八方,每个角落都在激荡着这种惊天动地的消息。

  “三哥…你……”我失声呻吟,难道他就这么不肯服输吗?“
  “瑾汶,相信我!”他骑上马后拥紧我,低沉坚定的语气彰显他宁愿孤注一掷的决心。我还能怎样?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低叹一声我任由他拽着缰绳一马当先的往前线推进,引领无数热血男儿征战沙场。

  发出的消息很快引起了大范围的骚动,我算是了解到兵不厌诈的精髓了,这种有些荒诞的消息居然让沥渊军军心大乱,我看到他们已经惶然无措的举动和表情,是继续战斗还是迅速撤退成为要命的难题,是跟威远军作战还是跟自己人作战变的迫在眉睫。而这一边声势浩大的威远已经发起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攻击……那情景,就好象是被扫帚驱赶的落叶,沥渊军丢盔卸甲的全面溃退了,我和寻声觅来得李术不可思议的望着这样的场景,以少胜多的时刻在史册中将怎样被后人绘声绘色的讲述?

  “我们胜了吗?”我不敢相信的问三哥,我曾经以为我们必败无疑了,而李术那仿佛能吞下鸭蛋的大嘴也在发出这样的疑问。
  “还没有……”三哥意味深长的说,只不过那一刻兴奋异常的我根本感觉不到三哥如临大敌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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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兵只剩下不到五万人;重甲师八万人投敌,两万人被杀,三千人逃了回来;散兵和其它兵种合计不到两万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兵力总共才九万人。”我对着李术的报告唏嘘不已,我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这样结果能称作胜利吗?而更让我吃惊和愤怒的消息是易向飞竟率领八万重甲师投敌,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一副硬心肠。

  “说起来,沥渊军在这次战役里的损失是我们的两倍,滠王还差点死在元帅手上。”高文德自鸣得意得样子让我生气,但我深知对他的怒气大半来源于对瑾琦深切的同情,重伤的他还要带着残兵败将逃亡,心高气傲的他将情何以堪?

  “虽然我们也需要养精蓄锐,但是元帅,请恕我直言,我们决不能放虎归山,应该趁滠王和瑾仁内斗时全力攻打一方,以防他们再次联合!”
李术说完的时候,我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说什么,李术?”这不可能,我看着李术突然掩嘴仿若失语的样子,猛然回头直视着三哥“难道,你在战场上说的那些话都是事实?”我的心在颤抖,这事情只对我隐瞒吗?

  三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诺大的营帐中只剩下我和他……
  “三哥,告诉我,你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我想大声质问他,可他眼里的憔悴让我不舍,我希望他说他有苦衷,说他并不想瞒我,只要他说我就会相信。
  “你以为瑾仁真的是想拥瑾琦登基吗?他的野心只怕比我们所有人都大,若不是朝中那班老臣与他利益相左,他又怎会打出瑾琦这张牌?他原本就是在利用瑾琦,但瑾琦越来越不受控制,蔷凌城和朝霞关之战就可见端倪,若是我也不会允许瑾琦坐大,你也许没发现,在!琳决战中途他就开始悄无声息的撤军了,所以我们才会打的那么顺利,实际上瑾仁是借我们的手来除去瑾琦……”三哥侃侃而谈的内容让我心寒如冰,我一直都以为瑾仁是所有兄弟中最善良正直的,可我显然忘记了他同样拥有父亲冷酷残忍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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