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 下————卫风
卫风  发于:2009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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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回答我。"
"先生,"盛宁摇摇头:"不是的,我和盛心只是兄弟之情,我对他没有旁的心思。"
这句话说出来,似乎并不是错觉,屋子里坐的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原本有些燠热紧张的气氛,缓了下来。
盛宁舔舔唇,有些干巴巴的说:"先,先生,你要歇息了吗?"
盛世尘摇摇头:"我不倦。"
不倦也要睡觉的好不好?
这屋里什麽也没有,没有书,没有棋,没有什麽琴谱剑谱,没有琴啊剑啊的那些他可以消磨时间的东西。
这样枯坐著......
"你想睡了?"盛世尘说:"那你先睡吧。"
先睡......
盛宁有些呆呆的站起身才想起来。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啊?
而且这张床并不大,睡一个人可能还有些宽绰,但是睡两个人是绝对不能够的。
"不,我不困。"盛宁硬生生煞住脚,又坐回了凳子上。
两个人无言的对坐,隔著一张桌子。
各怀多少心事?向谁说?有谁知?
山里虫鸣蛙唱,远远近近的响成一片,多少填补了一些两个人之间沈滞的空白。
"这些年,都在做什麽?"盛世尘问。
盛宁想了想,简单的说:"我从旁人手里接了一家小店,卖汤面。"
"生意好吗?"
"还好。维持生活足够了,发财的话......还差的远。"
"都交些什麽朋友呢?"
盛宁说:"忙,也顾不上什麽。"
"有没有认识......年纪相当的姑娘?"
盛宁愣了一下,继续摇头:"没有。"
盛世尘停了一会儿,忽然又说:"小宁,你喜欢不喜欢我?"
盛宁低下头,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是。"
风吹在身上,已经很凉。
入夜的山里是很冷的,盛查早就知道,只是现在更深的体会到了。
轻轻的把袖口往一起拢拢紧,脚并了起来。
忽然身体一轻,双脚悬空。
等到盛宁眼前的景物不再变换的时候。
盛世尘正环抱著他坐在床边。
盛宁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半张,这副表情落在盛世尘的眼中却觉得亲切。
似乎又回复了过去的神采,那还是爱笑少年的他。
没有受过任何伤害的他。
盛世尘抱住他的手缓缓收紧,头低下去抵在盛宁的肩膀上:"对不起。"
盛宁虽然已经在心中给自己说了数遍,不要紧,不要紧,他现在又是受了伤,迷了神智......
他现在说的话,都不要当真......
他现在说的话,都不是真心话......
但是,此时的话,却也是此时盛世尘的真心话啊。
无论明天怎麽样,今夜的他,却的确是真诚的。
盛宁抬起头来,眨了一下眼,晶莹的水珠从眼眶滑落下来,滴在衣襟上。
"对不起......我让你吃了这麽多苦......"
盛宁咬了一下唇,轻声说:"先生,我好多次都想著,放弃吧,这条路走不通......"
盛世尘专注的看著他。
盛宁的眼泪掉得更凶: "可是我的心不听我自己的使唤,它不听我的,下了多少次决心,把过去忘了,再重新开始,就当自己是一个新的人,没有过去,没有喜欢过谁......可是,我忘不了。我只要闭上眼就会想起你,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生活,想起你对我好......我怎麽也忘不了......"
盛世尘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天籁:"不,我对你没有什麽好。"
"我象个没出息的......人,"盛宁胡乱的用袖子抹眼泪:"哭哭啼啼的,太烦人了吧......"
"想哭就哭吧。"盛世尘说:"你想用我的衣裳擦眼泪也行。"
盛宁呸了一声,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我才不哭了。"
盛世尘把他的脸捧起来,那张沾满了泪痕的小脸儿下巴尖尖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出过去那秀气的眉眼,但是早已经不复那曾经的圆润。
那时候他脸上还有嘟出来的婴儿肥,终日笑脸迎人。
但是一转眼,他变成了一个削瘦苍白,心事重重的少年。
凡尘52
盛世尘的唇柔软湿润,吻在脸上的感觉,仿佛清风拂过。
那样轻柔,那样珍贵。
盛宁含糊的说:"先......"
"叫我的名字。"
心里颤抖著,声音也不稳,盛宁的手有些胆怯的伸出去,触到盛世尘的衣襟时僵了一下,向後退了退。
接著象下定决心一样,抱了上去。
盛世尘的舌尖带著凉凉的气息,象是屋子後面那带著甜味的山泉水。
可是,又觉得热。
盛宁分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是冷还是热,仿佛生了一场大病,所有的声音,颜色,光线,幻想......都交织在一起,胡乱的,乱纷纷的扑下来。
身体象是负担不了这些,软软的向後仰,躺在那张散发著干草香气的床垫上。
软软的气息吹在颈上,好象是柳绵那种东西蹭著,痒,因为轻且温热,所以显得更痒。
盛宁无助的躺著,盛世尘把他整个儿抱了起来包在怀里。盛宁望著头顶的屋梁,眼前的一切都在晃,晃个不停......
盛世尘发觉他有些恍惚,手指慢慢在他的眉宇间摩挲,低声问:"怎麽了?"
盛宁摇了摇头,没出声。
盛世尘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倦意,轻声抚慰:"睡吧。"
"不,我不想睡。"盛宁紧紧抓住他的袖子:"我想听你说话。"
"好,"盛世尘的手绕过来,按在他的背心,缓缓输入真气。
盛宁觉得身体又有了些力气,睁大眼说:"先生,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
盛世尘缩回手,在他眉心轻轻弹了一下:"说了要你改口了。"
盛宁微笑有些梦幻:"我喜欢这麽喊你,踏实"......而且,有种触犯禁忌之後那种犯罪式的快乐感觉。
这样喊著,好象终於把那个高不可攀的扯下云端,拉到了自己身旁。
那种破坏制度,偷偷做完坏事後才会有的快乐感觉。
盛世尘笑笑:"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
"不,"盛宁固执的拉著他不放:"你小时候都是怎麽过日子的,每天要念和多长时间书?吃什麽东西?有什麽人服侍你......这些我都想知道,想了很久了。"
"嗯......盛家是个大族,你也知道。族规很严,小孩子从小就没有什麽放纵的时候......"
夜风穿窗而入,吹在脸上。
"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家族已经给每个孩子都安排好了未来。我的父亲是......"
盛宁其实并没在意听他讲了什麽,他只是想听盛世尘的声音。
那温柔的,平和的,对他来说好象天籁一样的声音。
忽然盛世尘提到了一个名字:"那时候一起读书的,还有别的世家子弟,因为慕了夫子的名气而来,林与然......"
盛宁打个机灵,一下子睁大了眼。
林与然?
就是那个骄傲得象孔雀的林公子!
以前盛齐颜说过,先生喜欢他!是为了他才真正和家族闹翻了脱离关系的!
盛世尘声音低低的,好听的象流水:"林与然是其中最出众的一个,在那之前,族里面谁也没有我出色。但是他一天,夫子常常夸奖的人就变成了他。虽然文无第一,但是小孩子的虚荣很强也受不了。我自己还在忍,我的堂弟们却不肯忍了,找了一个冷天,把他诳骗出来,将他在族中祠堂里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被洒扫的人发现......人已经冻的不行了......"
盛宁愣住了。
倒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
"族长大怒,我不愿意堂弟们受罚,就说是我让他们干的。这其中还有许多其它事情......後来我遇到了我的师傅,他和我投缘,所以在盛家住了下来,一直在教我习武。林与然也是那个时候,向我师傅请教学习过,不过他并没有正式拜师......"
盛宁的耳朵都恨不能支得跟兔耳朵一样长!
其实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只是他从来不敢,也不好意思开口向人探询。
只有盛齐颜那只字片语的,除了让人更猜疑更不安,屁用没有!
"其实师傅教的东西我才更喜欢,一味死读书,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只是从前的我眼界不广,不了解......"
意外呀意外,想不到盛世尘也有曾经当丑小鸭的时候。
盛世尘缓缓抚摸他的头发:"学艺初成的时候,我觉得我真是志得意满,眼里谁也装不下。就是林与然还能让我觉得是差不多可以说话的人。然後......越发受不了族中的那些和铁锁一样的条规。後来,我就脱离了家族......"
就这样吗?
盛宁眨著眼,象是没有捕捉到桃色新闻的娱乐记者一样不甘心。
就这样就这样?
啊?
看到盛世尘带著笑意的眼神,盛宁才意识到自己不止是在心里想想,而是已经把这话问出了声。
心一横,盛宁反而很悲壮的直接问:"先生你对林公子不是......不是存有爱慕之心的吗?"
盛世尘一笑,摸了下他的头。
"要说完全没有,那可能是骗人的。"
咦?
盛宁一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真有!
XX的,就知道,就知道那个姓林的不是好东西,整天板个晚娘脸,好几次想给他下马威,最後可逮著个机会下了黑手......
"不过,彼此都太骄傲,而且......分别的时间比见面的时间多得多,又发觉个性实在不是一路人,所以,一直也都保持在师兄弟的情谊上......"
"假的吧,"盛宁心里酸的实在管不住舌头:"真这麽纯洁无瑕,上次他拿剑劈我的时候,为什麽那麽狠呢!"
话说出来了才发觉失言!
现在的盛世尘可是病中,受不得刺激。
跟他讲那些他不记得的事情,万一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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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会带你去向他讨个公道的。"盛世尘摸了一下他的鼻尖,很温柔的说。
是麽?
盛宁捏把冷汗。
算了,这个夜半谈心太危险了,时不时就扯到很要命的话题。
还是......少说少错的好。
沈默了一会儿,盛宁身体都僵了--因为不敢乱动。
还想忍著,但是这种事情,越忍越难受。
因为腿麻的感觉,腰背都战栗起来了。
盛世尘轻轻拍他的背:"没睡著?"
盛宁吸著冷气:"没......"
"怎麽了?"
盛宁想了想,还是老实说:"腿麻了。"
盛世尘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抬起他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十指轻轻按压。
"啊啊......"因为麻痛酸痒的感觉而一下子叫出声来,盛宁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可是,可是那种感觉真的是很难忍啊......
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发出嗯嗯嗯啊啊啊的声音,只是比一开始小了很多。
那麽懒洋洋的,让人觉得骨头发酸的声音,真是自己发出来的吗?
太,太丢人了。
盛世尘的手指已经从脚上移到小腿,在膝弯处轻轻揉按。
"好些了吗?"
"好......嗯......"盛宁捂住嘴,翻过身来:"行了,不用了......啊......"
盛世尘的十指中施有真力,被按过的地方舒服的象要散掉一样。
"真的可以了......"
盛宁满脸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恼的,用力想把腿缩回。
其实僵麻已经化开了,但是,盛世尘的手......
盛世尘的手指在膝弯那里,正制造著新的,类似的,嗯......
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全身软的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盛宁结结巴巴:"先生,不,不用再......"
盛世尘的手指停了一下,低声问:"这里,就是烫伤的地方?"
盛宁嗯了一声。
盛世尘柔声说:"让我看看。"
"不,不用......都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这麽软弱的几句话,还有,不怎麽有力的动伤,简直半点作用也没有。
盛世尘的手摸上来,盛宁马上全身发软,舌头罢工。
腰间的系带本来在床上一阵揉搓就已经揉松,现在轻轻一拉就拉开了。
其实,因为裤子很宽松,可以把裤腿卷起来看......
但是盛宁这句话就卡在喉咙里了,因为他刚动了一下嘴唇,腰带就已经被松开,然後那条质料不错的裤子,就一下子滑......
人是坐著的,滑不到哪里去。
幸好里面的内裤布料够多,料子够厚,并不特别单薄......走光,也走的有限。
盛世尘替他把裤子褪到膝弯,仔细审视他的两条腿。
盛宁脸烫的只想赶快找个地缝钻。
新生的皮肤是淡淡的粉色,与周围那略有些干白的原来的皮肤不一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盛世尘的指尖轻轻触碰,新生的肌肤特别敏感脆弱,盛宁又开始哆嗦。
而且,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缩起了一个一个的小疙瘩,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痒。
盛世尘一点一点把那些新生的肌肤都摸索一遍,盛宁已经软的再也坐不住,靠在床头,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就跟刚跑完一万米长跑似的。
盛世尘问:"还疼吗?"
盛宁摇摇头,连出声的力气也没有。
盛世尘的指尖正停在他腿的内侧,顿了一顿,向上伸。
盛宁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盯著盛世尘看。
"腰也烫伤了吗?"
"啊,呃,就一点......"盛宁结巴,居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又坐了起来:"只有一点,早好了。主要都是烫在腿上的......"
可是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
盛世尘的手指早就伸进去了。
"唔......"盛宁身体发颤,感觉盛世尘的指尖上带著迷幻人神智,抽取人精力的魔力似的,腰软的象抽掉了骨头,背也挺不直。
"盛心替你换过药?"
"呃......是......"
"还有谁在病中照料於你?"
"没,没谁......"可是抬眼看到盛世尘那双眼睛,盛宁垂下头招供:"还有......一个叫林扬子的......"
"这个我知道,就是他烫了你的是不是?"
"对......"
坦白是可以从宽的吧?
盛世尘的问题,自己都很老实的回答了。
应该不会惹恼他的,若是触犯他......
盛宁忽然想起以前很惨烈的一些事迹,有他自己的,也有旁人的......
惹到盛世尘,似乎下场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尽述的。
觉得腰上微凉,风吹在皮肤上的感觉真是......
盛宁低下头,一声尖叫噎在了嗓子眼儿没叫出声来!
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什麽时候亵裤的带子也松了,那点布料又轻又滑,什麽时候被拉掉的他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腰间一块淡淡的新生的肌肤发著粉红,盛世尘麽指的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可是关键是,关键是,两腿之间,那个软软的伏在蜷曲茸毛中的器官,也,也是可以看到啊!
自己好象一个,被,被剥了皮的桔子,就这麽脆弱不设防的把内芯的桔瓣都亮给人看,亮给人摸......诡异的情景和感觉,让盛宁吓得都快晕过去了。
"先......"
盛世尘的手指动了一下,转了个方向,盛宁立刻消音。
那个方向可是......
可是个,是个敏感方向。
盛宁觉得自己全身烫得马上可以变成一条石灼虾,那可是名菜......
桌上的蜡烛大概是放了许久,不太好使了,频频的结花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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