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帮也算是日本比较老牌的社团组织了,势力很大,手下众多,经营的生意遍布整个亚洲。
鄢尘是怎么和这样的社团搭上关系的呢?还能让对方出手帮他除掉了李青?
这人妖,还真有几分本事呢,也不怕日后有一天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现任青龙帮的帮主佐藤烨一郎。”
鄢尘没有瞒萧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和这个小鬼说,也许是真的到了无人可说的地步了吧!
“呃……,佐藤烨一郎……青龙帮的帮主,他亲自来……来这里做什么啊?他看上哪个人了?会舍得亲自出门?该不会是……”
萧瑟瞪大着眼睛,惊讶地张着嘴,刚想要说却白鄢尘提前打断并证实了。
“是的,他想要李青。”
鄢尘的语气透着凄凉的无奈,妖媚的脸上扯出一丝无法言说的苦笑。
“靠,看上李青的还真不少呢!那你给吗?”
萧瑟望向鄢尘的目光充满了鄙夷,鄢尘知道萧瑟一定以为他会给,但……他就是不想给。
“我惹不起他们,又想不出对策,呵呵……,TMD我纯属犯贱,李青算个屁,不过是我的阶下囚,我竟然为了他浪费精力……”
鄢尘突然的狂笑吓得萧瑟小心地跳后一步。
萧瑟眼睁睁地看着鄢尘狂笑的脸笑到抽搐,妖娆的眉眼渐渐皱在一起,眼角现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那么令人琢磨不透了。
这人难不成疯了?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正常,现在看来,不只是行为有毛病,精神也很错乱啊!
“鄢哥!”
一直站在宾馆外面,透着玻璃望这这里的鄢尘手下,也看到鄢尘表情的不正常,一窝蜂地跑了进来。
吓得坐在休息处以及在附近走动的人,全部成鸟兽状散去,十几秒钟后,人来人往的宾馆大厅竟然被动清场了。
“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鄢尘不想让自己手下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微微垂下了头,向那群以三彪为首的打手摆了摆手。
“鄢哥……”
三彪见自家主人明明是一副有事的样子还要他们退出去,担心鄢尘会出事,也不知道是退是守了。
“没听到让你们出去啊?你没看到你们进来后这里面冷清的像坟地似的啊,长得难看就不要出来吓人。好了,这有我就行了!”
萧瑟撇这嘴一副教训的口吻,后又坐回鄢尘的身边,拉住鄢尘略显冰凉的手指,换成另外一副温和的嘴脸说:“鄢宝乖,他们坏欺负你没关系,我疼你!”
萧瑟的话说完,另一只手也攀到了鄢尘的肩膀处,做了一个搂这鄢尘的姿势。
萧瑟这套动作又配上那副口吻,正陷入激烈思想挣扎中的当事人鄢尘并没有注意,也没空理会。
可鄢尘身后那一群打手个个表情夸张,好像亲眼看到了火星撞地球,一个个目瞪口呆。
无法忍受的三彪急忙使了一个眼色,带着那群打手退出宾馆又退回了原先等候鄢尘的地方了。
临走的时候还在想,好好的鄢哥不知道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允许那小子……如此放肆!
唉,大人物的事真是不可理喻啊!
“便宜占够没?给你哥打电话,问问他们什么时候下来。”
五分钟后,鄢尘才算是反应过来,把被萧瑟拉着的手,快速地抽了出来,但激烈的思想挣扎却仍是没有答案。
“你给张扬打吧,我没记住我哥电话号码!”
萧瑟扫兴地把搭在鄢尘肩头上的手拿了下来,闷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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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毛尖的香气四溢,曼妙地飘在客房之中,那清清淡淡的味道,使人心旷神怡。
“这茶的味道越品越好。”
欧阳修意喜爱地把玩这手里那盏小巧的茶杯,看了又看,不禁扬眉,叹道:“人情淡薄尚不如茶啊,茶喝没了还有淡淡香气缭绕,这人情要是没有了……,寻都寻不到啊!”
“外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说?”
乔迁微微抬眸,担忧地看向欧阳修意。
外公此次回来的很突然,来之前连声招呼都没有打,一定不只是单一为了看他而来的。那……还有什么别的吗?
乔迁刚想询问,欧阳修意却开口先说了,“我是回来找你舅舅的!”
“找舅舅?那……找到了吗?”
外公终于可以放弃当年的固执己见,肯放下身段,屈尊回来,这让乔迁感到又惊又喜。
“找到了!”
欧阳修意看着茶杯的眼神越加迷离,透出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伤感。
“找到了?太好了,舅舅在哪里啊?”
乔迁更加兴奋,连忙追问。
“在……黄土……里。”
欧阳修意的声音那般无力,像被狂风吹散的回音,断断续续。
“黄土里?舅舅……”
“是啊,你舅舅去世有十多年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竟然现在才知道,我是不是……很失职?迁儿,我对不起你舅舅,当年要是我不将他赶出去,他又怎么可能去得那么早……”
终于,欧阳修意忍了许久的泪水,从双眼里汹涌地倾泄而出。
乔迁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公哭成现在这般模样,脆弱得像个孩子,可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客房内的另一位听众张扬,早已经看得发愣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欧阳修意训过他后,竟会上演这么一出悲情大戏。
他自问什么也不怕,兵来将挡,可这兵要是换成水,他就想不出拿哪堆土去抵挡了。
他连忙看向乔迁却发现乔迁也在看他。这相视的眼里,他们都能感到对方的无奈。
——这世间哪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丧子之痛啊!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过分激动的欧阳修意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乔迁连忙把面纸递了过去。
欧阳修意并没有接,摇了摇头,“想我欧阳修意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外人之事,却偏偏一个接连一个地亏欠着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只有鸣睿一个儿子,却在他二十岁时将他赶出家门,连他已经去世都不知道,还在埋怨这他,我真是该死。”
“外公,你不要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舅舅好,才会……,那都是谁也想不到的事啊!”
乔迁听了欧阳修意自我咒怨的话,急忙阻止,从旁相劝着。
舅舅欧阳鸣睿的事,他小时候常听母亲提起。
母亲总是说舅舅生得儒雅清俊,性情温顺平和,又聪明好学,天赋极高。
外公欧阳修意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寄予着很高的希望,所以才会严加管教,想要把一生所学都交给儿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男子,竟会在二十岁那年爱上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帮派女杀手,在遭到欧阳修意强烈反对下,竟不惜抛弃门庭,随着那个女杀手私奔了。
这么多年,欧阳鸣睿一直都没有消息。
其实,就在欧阳鸣睿走后不久,欧阳修意就后悔了。
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付出了大把的心血养大的儿子,怎么能不想,也就拉不了面子派人出去找,却没有消息。
见儿子如此绝情,竟没有留下一点消息,欧阳修意也就彻底寒了心,把派出去找的人都叫了回来。这么一拖,竟过去了三十几年。
当年的中年人变成现在满头华发的古稀老人,当年那个负气离去的青年,却……入了黄土,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当年一个无心的错误,竟会造成如此悲惨的后果,这怕是谁也不曾料到的了。
“外公是怎么知道舅舅已经去世的?舅舅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他没有……留下什么吗?还有那个和他一起走的女人呢?”
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舅舅,在乔迁心里一直是个谜样的人。
他从小就好奇,是怎么样的男子可以为了自己的爱情不惜远离亲人,如此决绝的爱,这世间真的有吗?
看惯了父母的打打骂骂,也看惯了父亲身边走马灯似的情人,他对于别人嘴里谈论的舅舅的爱情,很怀疑。
当然,他的这份怀疑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他的身边也有一个肯为他抛弃豪门、远离亲人的爱人。
那时,他更能体味到舅舅爱时的无奈和离去时的悲伤了。
他一直盼着能有机会见见舅舅,向他说一句“我佩服你”的话。
可谁能想到终于等来舅舅的消息,却是这样一种让他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是委托了一家有名的私人信托所,是他们帮我查出来的。消息也得到最终证实了,都是真的。你舅舅和那个叫李治自的女杀手离开美国后,去了一个地处江南叫桃花村的小地方。那年生了一个儿子,叫欧阳钥。他在那里以教书为生,据说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本来一切都好,谁曾想天降祸事,他三十二岁那年,小存在突然来了一伙被通缉的劫匪,洗劫了那个村子。那村子本来就不大,加起来不过三十几口人,几乎都被……等警察赶到的时候……”
欧阳修意说到这里,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声音哽咽地使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
“怎么会这样?”
乔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那么多条人命,一夜之间……,太残忍了,丧心病狂都难以形容啊!
“外公,那孩子呢?”
乔迁明知道自己可能是多此一问,惹来欧阳修意更多的伤悲,却还是心有不甘,忍不住地问出。
“开始时,以为是死了。可清点尸体的时候,却……没有找到。警察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几乎没有逃生的希望,可能是被杀死后,尸体被歹徒扔进水潭冲走了。毕竟在水潭里发现了好几具村民的尸体……”
欧阳修意说到这里时,布满泪水的眼里突然闪出一丝晶亮,紧紧地拉住了乔迁的手,“迁儿,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没有死呢?”
“没有尸体怎么可以说人死呢?”
乔迁本能地低吼道,却带给了欧阳修意无比的信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信托社那边也说希望渺茫,但我还是花了高价,他们帮我从当年的档案里影印出一张那孩子的照片,你看……”
欧阳修意快速地从穿着的那件衣服的内怀里掏出一张二寸的彩色照片。
“这是那孩子十二岁时,参加全国少儿绘画比赛获奖后,给主办单位寄去的照片,你看……几乎和你舅舅小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乔迁接过欧阳修意递来的照片,那里一张笑容纯真的少年容颜,即使是在二寸之间也显得真真切切。
是的,这张照片像是和家里摆放着的舅舅少年时拍下的照片,从同一张底版里洗印出来似的,真是相差无几。
对面坐这的张扬一直没有说话。
对于欧阳修意说的这件事,他基本是赞同警察方面的说法的。
那种杀人灭口的案件中,是很少能留下活口的,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欧阳修意花大价钱买一张二十年钱的影印图像完全是多余之举。就算那个少年侥幸逃了出去还活在人世,二十年的风霜,可以改变多少事务的本来面貌,更何况是一个人的容颜。
张扬虽然心里有这种想法,可他嘴上却没有说。
对面那对祖孙已经悲痛欲绝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在伤口上给他们撒盐了。
哪怕是幻想,留下一点儿也比没有强。
他看不得乔迁伤心。
第五十二章 狼狈
人世间总是有许多无法避免的悲哀,比如美人易老、青春易逝,而比这些更令人神伤憔悴的则是爱情成殇和天人永隔。
当欧阳修意终于反省了他自己当年的武断,想要弥补犯过的过失,寻回离去的儿子时,上天却已经收回了他悔悟的权利,而是作为一种惩罚,让他尝到后悔的苦果。
而当这份苦果吞得悲痛欲绝时,他又想起了另一个更加微乎其微的弥补措施——他要找回失踪已久的孙子。
乔迁手里捏着的照片像是欧阳修意此时的救命稻草。
他已经想过了,无论花费多大代价,他也要寻到哪个流着他儿子血液的孩子,利用仅剩的残年全力弥补欠下儿子的债。
“外公,你除了这张照片就没有别的线索了吗?人海茫茫,要死仅凭一张照片,还是太难了!”乔迁心里也是悲伤难过,但好在要比欧阳修意清醒一些,至少理智尚存。
乔迁非常明白,如果仅凭着一张二十年前的照片去寻找现在至少已经三十几岁的人,那……比大海捞针还难。
“没有了!”听了乔迁的提醒,欧阳修意也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不可实现性,长叹一声,身体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量似的,畏缩在沙发里了。
“外公,你别……我会向办法的,张杨,你看……你认识人广,能不能帮找一找?”乔迁见不得自己最亲的外公,曾经意气风发的大画家欧阳修意,此时这般被痛失爱子的硬伤划得老态龙钟。
“乔迁,你……我尽力吧!”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做……张杨差一点把心里想法表达出来,却因看到乔迁求救的眼神,而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决定为了乔迁,他试一试!
谁让这事乔迁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求他,且还是在乔迁最亲近的人面前,他纵使知道没希望,也要创造出个奇迹来。
这件事的成果,对他将要争取到的爱情,占有很重要的分量,明知不能为也要为。
欧阳修意一听张扬答应帮忙,又一次激动的老泪纵横,哽咽地连“谢谢”两子都难以说全了。
正这时,鄢尘的电话打了进来,也算是给张扬处于这般为难境地的一种解脱了。
“张总,您还要多久才能谈完?”鄢尘的这句问话提醒了张杨,抬腕一看手表,已经过去近四个小时了,窗外已经是夜幕垂垂了,都该用晚饭了。
“这就好了,鄢老板,下午谢谢你做东,这样吧,一会儿我请,我对F市不熟悉,你说吧,哪里的饭菜好?”在张杨看来,哭是最消耗体力的事,哭一次消耗的热量基本和跑一个五公里没有区别了。
乔迁和欧阳修意已经哭了一个多小时了,一定已经又累又饿了,是时候及时补充能量了。
“天意酒楼的私房菜不错,我们去哪里吧?”鄢尘也不客气,他当然了解张扬真正的意图,说是请他,还比如说是给突然来的这个老头接风洗尘。
“好吧,就去那里,你们在下面等我们,我们马上就下去!”
“咱们先去吃饭吧,找人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一会儿我和鄢尘说一说,本土地区他比我熟悉。”张扬拉起乔迁,示意着让乔迁劝一劝欧阳修意,不管怎么伤心,这饭还是得吃的啊!
“外公,先下去吃口饭吧,张扬既然答应了,就一定有希望的,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乔迁轻声劝着欧阳修意,事到如此,欧阳修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听从乔迁的安排了。
乔迁和欧阳修意先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和张扬一起坐着电梯下了搂。
电梯听到一楼大厅时,鄢尘和萧瑟已经站在哪里,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