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迷欲香”对于范木林来说可以转移体内的疼痛,加之其可以有助于龙涎香发挥功效,这对范木林便是好。
可对于范沐杉,可就不是怎么回事了。
龙涎香对于范沐杉没有任何作用,而“迷欲香”又是某些药物中的极品。范沐杉一吸到了那“迷欲香”就只剩下了中招的份。
而且,“迷欲香”对于吸取了它的香味的人来说,会在一时迷失自我,被他人引导,而且会有强大的欲-望。且若不得到及时的纾解,那便是一个大麻烦。
怎么说,范木林昨夜所作所为,除了自己的一点点小私欲,更多的是无奈。
他也不想每次都没法和自己儿子好好讲上两句就滚到床上去了……
范木林和羽血之间的谈话还在继续。
因为范木林中蛊,羽血有些心急,他是想能够回到范木林的体内,为范木林做像修君上次在范沐杉体内为范沐杉修复受伤的身体一样的事情。但是,这次似乎遇到了些小困难。
他和修君是能快速的治疗好各自主人身体上的伤。可,蛊这种东西,那不是一点伤,可以说的清的。
现在,羽血已经因为范木林体内的蛊虫,而根本无法进入范木林的体内。
如何再说上治疗呢?
羽血可以感受到,自己主人的体内,那只不断长大的,越来越肆虐的蛊虫,正在侵犯着范木林的身子。
持续的,缓慢的,却同样是痛苦的。
他不能看着自己主人这样慢慢的消瘦下去。
“主人……你等我回来。我去找君。”不再顾及范木林的劝阻,羽血遁地离去。
而就在羽血离开后,本还强撑着支起身子想要制止的范木林,手臂上突然失去了气力,人倒在了床上。
他的手臂上,一处突起,在蠕动,慢慢的向前。而且那个突起还有壮大的趋势。
范木林苦笑,那只在自己体内的蛊虫,还真是哪里都去得。且每次都不忘留下自己的痕迹,那灼烧般的痛苦,可不比那撕咬来的轻松。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那突起在手臂上消失。
但范木林的痛苦还没有结束。
不消一刻,那突起竟转移到了范木林的大腿上。本来强健的大腿上,那一处明显变大了许多的突起,肆意的到处蠕动。它毫不犹豫的直接从腿的左侧肌肉穿插到了右侧,毫不怜惜的咬破所有阻挡自己道路的血管,毫不顾及的咬断一切隔断目标的骨骼。
这所有,都是范木林痛苦的最根本。
“杉儿啊……”放木林尽量的放松自己,告诉自己那些痛苦都不存在,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独有自己心中想着的人儿是真实的,是真真切切活在自己手中的。
“杉儿,我要如何……你才会满意?”只是不经意间,思绪跳动,疼痛没有停止,这边的愁思也油然而生。
然,这一刻,“续缘寺”内,一间小禅房里,玄法大师悠然的捋着自己的长须,淡笑着,看向表情诡异的范沐杉。
这一瞬,其中暗藏的悬疑,暗藏的惊讶都很难说清。
“玄法大师……您的意思是?”范沐杉告诉自己要镇定。待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是在是太奇怪了,不,可以说是太玄妙了。
前一刻,在屋里,玄法大师提及了范沐杉手上的黯青胎记。
虽足以让范沐杉的神经为之一振,但也还不是惊奇的,因为他手上的胎痕大概是自己的师父告诉大师的。只是,后面的内容,就不得不说是奇特的。
因为,那些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其实,范沐杉手上的黯青胎记,那是一个标记,从他出身就带在身上,但是,在他刚出身时,这个胎记并不是黯青而是火红。那种极其艳丽的红色,雕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鸟。
然而,在第二日,那胎记上青鸟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一片的黯青。
为什么?因为这时青鸟还不是活的。
历代帝王家都流传了一个传说。
古时青鸟是天上众神中最爱战争的鸟群,他们喜欢发动天地之间的征战,但却从来不自己上场杀敌。他们喜欢渔翁之利。而就在天帝发现了这件事后,便下派了当时天界和青鸟同等级的大神饕餮去押解其归案,并判罪。
而当饕餮执行命令时,却得到了青鸟强烈的反抗,并为之两队人马大打出手。
一时间,天地之间,都是眼花缭乱的红雨。那正是饕餮和青鸟之间的战争所引发的人间灾难。人们惊恐,到处逃难,却依旧是难以逃脱着灼人的红雨侵袭。
看着人界的痛苦,天帝大怒,连下了四道劝降令,勒令青鸟放弃抵抗。
可具不得见效。
好在,最终由太上老君放了捆仙绳,把青鸟和饕餮一同捆住才得以解决。
而到了最终判罪的时刻,本没有任何关系的饕餮突然说愿意代替青鸟承受一半的惩罚,只为两人能够同时轮回。
天帝再次大怒,这次的怒意似乎算是成全了饕餮。
之后的千年,饕餮背起了青鸟的全罪,而青鸟则化为和平的象征。两人已红为尊,每百年得一主,化为黯青之标志,历经万年的相斗之劫。直至相互的饲主续得姻缘。
“老衲的意思再为明显不过,范小施主与范施主之间拥有前缘……”玄法大师淡淡的说道。
第十六章
这……是一场梦,一个仅仅只属于轮回千转里难以被记起的孤独的记忆——
范沐杉的面前战火缭绕,空气都好似因为那充满着杀气的呼喊声而不停的震动着。
但是,百姓眼里带着恐慌,惊吓。他们到处逃窜,却无处可逃。最终,还是死在残忍的将士手下
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佩剑,一身戎装,挺直的脊梁,面对即将杀向自己的弩兵毫无惧色。他的身后,是他的国土,是他的人民。而在那高高的城墙之上,更是有一双锐利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不容他有半点的退却。
而那个人,真是这个世界的创始祖——范木林。
对,不要怀疑。
范木林——始主。这个纷纷扰扰的人界,这个充满七情六欲荒唐的世界。
而他范沐杉,正是这始主手下所创造的守护这片土地的所有人中的渺小一粟。而他却带着强烈的感情,想要靠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种强烈的感情几乎要把他淹没,却又在同一瞬,让他记起,两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无奈,却依旧拿起战剑,在血色中起舞……
……
“噗!——”范木林又吐出了一口血水。
用手堪堪擦过嘴角的血痕,倒回床上,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响起。
已经入夜了,泄进“百花殿”内的点点月光,映着雪白的床单上那大片大片的血迹。一种悲凉的感觉渐渐的蒙上心头。
这是今天的第几口血了?范木林又摇了摇头。
突地,右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胸口,嘴角苦涩的笑容还未褪去,便又一次“享受”到了千针刺骨的疼痛。刚刚抹去的血,再次溢出了嘴角。
而这次,范木林的脸上显露的不再是淡淡的愁思和无奈,而是焦急和严肃,怎么说?还带着点……带着点痛心疾首……
“杉儿……杉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喘着气的话语落下,范木林人也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范沐杉急急的赶回城楼,满身的鲜血还为被洗去,可在看到城墙上的人突然间落下来时,他的心就揪了起来。
不能出事,不能……千万……
心如千军万马在不断的咆哮着,却又好似没有任何的出口可以让他们奔走,而是被紧紧的禁锢在一片狭小的土地上,无法显示他们的英姿。
范沐杉一人对着一百铁骑,人不多,却足以让范沐杉难以对抗,可就在失去那道视线的注视之时,范沐杉强烈的感受到内心的不安……竟就在那一瞬,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一举打败了全部的敌人。
在人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他跑上了城楼,抱起了那个因为世事变化,而心力交瘁的男子。
之是,还未待他看清怀里人惨白的面容之时,一整天旋地转……
“啊啊啊啊啊啊!——”
猛的,床上的人惊起,额头上冒着虚汗,双手紧紧的捏着悬空的床板,骨节都有些发了白。脸色发着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似许久未呼吸到的空气。
而就在此刻,“吱咯——”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范小施主……你可明白了?”来人正是玄法大师。
范沐杉调整者自己的呼气,前面梦中的事情太过于正是,让他有一刹那的不自信。那梦中自己对那人的深情,此刻醒来,心中都还是明了万分。难道,那个便是玄法口中,所谓的两人前世的……孽缘?
就在三个时辰前,玄法大师淡淡的告知——你与范施主拥有前缘……
而后,便是那些极其虚渺的上古故事的讲述……天地开辟,除了天帝,还有一位隐藏极深的二世主,但是被上界者称为“始祖”。
而这位“始祖”创造了人类,创造了大地山河。
更是由其自身,产生了人欲的总总。
而其更是毫不在乎的喜爱上了自己所创造的生灵,并想要与之相守。
可青鸟发动了暴乱,引致了人界的灾难。
各个国都,君主之间相互残杀,相互争夺,原本平和的人界,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而作为始祖,本不该插手管理这些相互的杀戮,只需向天帝奏明实情,便可制止一场灾难。可其看见了自己的爱人,在那飞扬的沙尘中淡意的微笑,远望着自己,却又在下一刻秒杀敌军,双手沾满鲜血。
“始祖他为了保护爱人,即使他的爱人所向披靡,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为其做些什么。他抛开自己的职责,踏足了人类种族之间的争斗。他借给了爱人神力,却在同时,自己失去了全部的信任和光荣。”
“而其实,他心中所谓的爱人,仅仅只是一个与自己相互爱慕,却无法相互吐露真情的男子。”
“始祖无法表露自己的真情,只能暗自伤魂。男子无法攀登千山与始祖交谈,只能黯然憔悴。”
“可最终,始祖死在了男子的怀里,而男子,放下屠刀,与始祖一同西去。”
“只是……今时今日,两人轮回千转,转到了……范施主与范小施主你们的身上……且随之而来的,是两个同样有着千丝万缕情缘不断的饕餮与青鸟。”
“范小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今日之所说全数实意。而其中真正的深意,恐老衲还不能如实相告,只是……”
……
范沐杉看着开口询问的玄法,闭上眼,“大师,你的建议,我会试试……但是,若是事实本就与我当年所遇一样,您明白的。即使是太深厚的……感,情。时间,也是会冲淡的。正如此刻我之于他——范木林”
三个时辰前那循循劝诫范沐杉要以包容之心待范木林的玄法大师,最后的一句话,“在小施主不知道的地方,范施主曾不知几经悔恨。你何不在感受上古的相思之后,再来琢磨老衲前言的善意?”
于是,介于玄法的这句话,范沐杉便做了前面的那个梦。当然,这是由玄法制造的幻象。
玄法的意思,可谓清楚,也可谓含糊。
其语义在劝服范沐杉改善父子关系,却时时会含沙射影的讲及情爱之事。玄法大师之所以讲那上古的相思,也仅仅只是为了告诉范沐杉——其为父者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些年,范木林是心中记挂亡妻,同时心系爱子的。
但是,范沐杉他在今年经历了些什么?
玄法大师为清修之人,知道那些上古之事,和一些轮回秘密也仅仅只是因为他稍稍高于常人的修为。
而这,并不代表了,他有知晓世事的能力。
所以,玄法大师不清楚范沐杉和范木林发生的那些超出父子关系的事情,更是不清楚,自己的这番善意的劝慰,听到了这范沐杉的耳中,就成了要他与范木林心心相印的哑语。
范沐杉在玄法大师走后,陷入久久的沉思。
禅房寂静无声,夜晚也早在他“睡眠”之时悄悄的降临。
本在与母亲的交谈中心意明了的范沐杉,觉得自己此刻又一次的陷进了漩涡了。
玄法大师的话,似乎暗含了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意思……
床被被紧紧的捏在手心之中,“这怎么可能?”范沐杉眼里一片黑暗。
里面的波涛汹涌,有多少人能够体会?
禅房中的安静延续到了“百花殿”中……
男人不平稳的呼吸由这座空旷的大殿传开,放大了的呼吸声,显的各位的诡异。而在这一片诡异之中,出现了另一个男子的呼吸,那是一个平顺,却不失浑厚的呼吸。
“你我争斗多年……呵,从小争到大。你我兄弟多年……噗,可那仅仅是他人眼中。”男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百花殿”。那声音里带着泄愤的意味,特地调高了的尖刻的声音。
“对,你我本就是兄弟。可惜……呃——”
范木林难得的坐直了身子,嘴角带着讥讽的意味,只是就算此刻他表现的再从容,右臂上那狰狞的一道血痕还是泄露了他的痛苦。
而造成那道痕迹的凶手,正好整似暇的坐在了床沿,手上正拿着那把,刚刚用来划破范木林皮肤的短匕。上面红色点点,正是范木林的血。
男子没有因为范木林没有说完的话语而发怒,而是手里把着刀,开口说道:“这里整整一个月。整个范府被掏空了,这……都是你亲爱的儿子的功劳。而且,若不是有我的帮助,或许,他还根本做不到那么好。恩?心疼了?心疼你的那些家产了?”
“不,你不用担心。范府,会由我。当然,还有你的儿子,由我们。由我们来为你好好的保存!”
说着,手上的刀,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范木林的另一侧手臂。那同时,就在刀穿透的那一出上方,高高隆起的一个好似大包的东西,还在不断的蠕动。
一时间,手臂被穿通的痛苦和蛊虫侵蚀的恶心,一同涌上了范木林的胸口。
差点……差点一口没忍住,要吐出血来。
当时范木林好似感受到了范沐杉正在遭遇不测,可接着便昏了过去。
而这之后,没过多久,范木林便被那把“短匕”叫醒。
那时,男子用刀,从范木林的肩膀开始往下划,直到划到手肘处。范沐杉无法忍受痛苦之时,才得以停下动作。
“范木林……你当年欠我的债,我叫你今日给我还个干净。当然,你的那些家产和两个儿子,可是根本不够的啊……怎么?很期待今日吗?……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爆发出一阵狂笑。
手上的刀,猛的从范木林的手臂上拔出来。
可是紧接着,是第三刀。同样,毫不迟疑,力道凶狠。
离开了“续缘寺”,范沐杉仍旧没有选择回范府,而是去了“迷虎林”。
“主人,你回来了?”修君面露紧张之色,看着范沐杉。
而紧紧跟在修君之后,是严家的姑娘,同时也是“范木林”的新婚妻子,严飘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