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寻————艳阳天
艳阳天  发于:2009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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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诺诺还不忘了提醒我记得我答应过他的事,在我一再的保证下才跟著刘伯上学去了,等他走後我便开始准备材料,我记得上次原料好象用完了,在厨房找了半天後发现确实没有了,不止是做苕饼的,其他食材也要没了。因为这段时间很空,我让锺点工不用天天来作饭了,只让他一周来帮我采购一次材料,我自己做饭。本来他们两个很少在家吃反,一天最多一顿,我吃的也很少,所以消耗不大。可是自从加了个孩子以後就不能那麽轻松了,诺诺吃的量到不是太多,但花样就多的多了。小孩子嘛,喜欢新鲜,只要在看到一种新的东西都要用软软的声音问我会不会做,如果我说会他的宝石眼就会一闪一闪的,发出晶莹的光,如果我说不会他满头卷发的小脑袋就会耷拉下去,没精打采的,不管什麽样的表情都让我喜欢的不得了,不过最後我还是舍不得让他失望太久,总是想办法去学了来满足他,看著那张可爱的让人心情大好的小脸因为吃到好吃的东西而扬起太阳般的笑再累我也甘愿。现在我的厨艺更是大有长进,连风都要甘拜下风了。
  看来要出门一次了,好在超市不远,可以走路去,不然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还真是不方便。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麻烦刘伯的,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的“晕车”,免得吓到他。
  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走在骄阳似火的路上的却不是一种享受,我後悔没有把那个用於采购的小手推车带出来,那是律怕我累著了而专门买的。面子思想作祟,总觉得一个大男人买东西比家庭主妇都不如,还要用车子运实在是有失颜面,可是要面子的结果就是我现在提著两大堆东西在烈日下如蜗牛般蠕动。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家,还是在到家之前因中暑而倒下。
  很少锻炼的手被塑料袋勒的血流不畅,涨痛的厉害。不行,要休息一下,我找了片树阴放下东西,揉捏自己又青又红的手。
  一辆黑色的宝时捷在我面前停下来,门开,走下一个帅哥,一身的银灰色西装,健美的身材,雕塑般的俊脸,很面熟。
  “寻,你去那里,我送你。”
  “你,唐……”我使劲的想他的名字。
  “叫我戟就好了。”在我分神之季他已经自动的拿起我的东西放到车上,然後拉著还没回过神来的我进了他的车。
  “这麽热的天怎麽不开车,喜欢晒太阳?可是提那麽多东西不累吗?你去哪里?”他的语气和神情温和的和以前叛若两人,让我有一种被宠腻的错觉。也让我忘了我不能坐别人的车的事,竟然不由自主的说出自己的地址。然後在他欣然开动後我才惊醒,想要让他停车已来不及,刚刚的暑热和他开车的速度让我比往常更快进入状态,我在说了句自己都听不清的话以後就晕了过去。

 

 

 

十八
 
身上象是有一座火炉在烧,喉咙里象卡了块石头,使劲的想睁开眼可是眼皮象有千斤重,想叫喊又发不出声音,说不出的难受。忽然,额头一片清凉,凉意从头渐渐往下渗透,浇熄了火炉,让我的身子渐渐清爽,有什麽软软湿湿的东西撬开我紧闭的唇,送进清凉的液体,融化了我喉里的石头,终於可以发出声音了,“呜……”
 
挡住唇的东西移开,我费力的张开眼,眼前是张表面平静,眼神却异常丰富的俊脸,糅合了惊喜,担心,懊悔,惭愧,希翼,坚定,惴惴不安……丰富的我读不懂。
 “唐先生,我在哪里?”我张望著四周,很陌生的环境,白的惊人。
 “医院,你中暑了,还有,我叫唐戟,叫我戟”温和而坚定的语气,不容别人拒绝。
 “那,好吧”我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再争论,叫法只是一个代号。
 “戟,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晕车而已,我坐车都是这样的,不用担心,你可以送我回去吗?”不明白他听到我叫他时露出的那种欣喜的眼神和後来听到我的解释时又转为无限担心的眼神,但他的脸还是一成不变,让我总觉得是自己眼花。
  “晕车?你确定?”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感觉到我已经很正常了。
  “当然,只是今天确实有点热,有点轻微中暑罢了。”他的另一支手一直握著我的手,没有一刻放松,握得我手心汗涔涔的,又不好意思让他放开。
  正在这时医生来了,对我询问了几句,又检查了一下说:“你以前受过什麽伤吗?”
  “出过车祸”握著我的手明显一紧,我甚至感觉的到他的脉搏跳得很急。
 “怪不得,你身上的疤可不少,不过你恢复的还不错,你的脊椎是怎麽回事?好象受了不小的伤害。”
  “哦,是吗,我不清楚,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可以走了吗?戟,我想回家了。”我不想让他在追问有关我的伤势的问题,以我的迷糊,我怕没几句就把天语给说出来,赶紧向那个我不想麻烦的人求助。
 
唐戟一听到我的话象是得了宝一样,马上把我抱起来,把医生丢到一边,不顾我的反对抱著我走出医院,小心翼翼的放到车上。一路上我羞得只能闭著眼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到了车上我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的脸,没一会,在车开动以後我又晕了过去。希望醒来後不再是在医院,而是已经回家了,我在晕前想。
 
再次醒来时我还在车上,眼前还是唐戟外冷内热的脸,写满关怀和担忧,距我只有一咪咪的距离,湿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和更淡的麝香味,可是车里却没有太浓的烟味,他应该是到外面去抽的吧。
 “醒了,你要是再迟一分锺醒来我又要把你送到医院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象是要压抑什麽,鼻腔里的麝香味更浓了。太近的距离和他的神情让我有点紧张,呼吸开始有点急促,心跳跟著加快。可能是距离太近可以传染,他的呼吸和心跳也跟著急促起来,两道激烈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他的脸越来越近了。
 
忽然听到一阵车鸣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墨咒,原来是他不小心按到了喇叭,我急急的转开脸,忽视他懊恼的神情。看向车外,原来车子已经到了我的家门口。定了定神,我转过头对他道谢:“谢谢……”
  我的声音终止在两双唇的接触中。
 
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脸上,我打开车门落慌而逃,他赶紧跟著追出来。“寻,慢点,你还有东西没拿。”我只好又折回去,低著头接过东西慌慌忙忙的逃回了家。
  
 
做什麽都不顺,心不在焉,老出错。上午用了半天时间才让脸恢复本色,午饭不知道吃的什麽,倒是洗碗时打碎了好几个盘子,还好没有割倒手,不然他们肯定又要大惊小怪了。下午做点心,把盐当糖放,把做出来的饼咸死人,从新做又是一会儿把水加多了,一会儿把料粉加多了,搞得一团乱,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看著被我弄的乱七把糟的厨房,我叹了口气,深呼吸,在深呼吸,等心跳渐渐平复,我洗净了手,脱下围裙,拍了拍身上的粉尘,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来,一动不动,静静的整理思绪。
 
当把事情的经过翻过来,倒过去,放到阳光下,藏到角落里的不管怎麽样想了n遍後,我终於承认,自己是反应过度了。那只是一个偶然的不能再偶然的巧合,跟在商场,电影院,超市等人潮汹涌的地方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一样普通平常,只不过踩的地方不是下面而是上面而已,至於紧张成这样吗?实在是太不……怎麽样了。
 
终於收拾好心情,我又开始制作点心。成功的作品也显示了自己收心的成效显著,在诺诺放学时,我刚好把小吃盛到盘里,等他一到就可以吃了,想象著诺诺看到点心马上飞扬起来的笑容,以及张开双臂向我扑过来跳到我的身上象无尾熊一样抱住我不放的样子,我笑开了花。
  可是,等了又等,到了比往常的时间迟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见到小天使的身影,我有点纳闷了。赛车不会塞那麽久吧,我准备打电话去问问。
  手刚放到电话上,电话就响了起来,拿起一听,小天使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带著异常的兴奋“寻叔叔,寻叔叔,是你吗?”
  “是我,诺诺,你在哪里?”
  “叔叔,我在家里,我爸爸来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兴奋成那样,我也为诺诺高兴,想象著他开心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吧。
  “叔叔,我爸爸要和你说话。”诺诺说完就把电话转移,让我难以消化他的意思。他爸爸要和我讲什麽,为什麽要和我讲?
  没等我想明白,耳边传来一个悦耳的男音,听起来很耳熟。
  “季先生,非常感谢你对诺诺的照顾,请问今晚可以赏脸来和我们共进晚餐吗?”
  “叔叔,叔叔,你一定要来,不然我吃不下饭的,还有,我的苕饼做好了吗?”
  “诺诺,怎麽可以这样跟别人添麻烦,季先生,请你务必要来,我让诺诺来接你。”
  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有什麽办法,只好答应,“那,就打扰了。”
  “怎麽会,诺诺才经常打扰你呢,那好,待会儿见。”
 
打电话告诉风和律今晚我的去向,让他们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才放下电话,诺诺已经在按门铃了,打开门小小的身影冲了进来,快乐的不象话。在我脸上亲了无数下後才放开我,提著我为他做的点心,拉著我的手,一跳一跳的往他家走去。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去他家,以往也被诺诺拉著来过几回,但这次的感觉有点不同,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父亲,不知道能生出这样一个天使的男人会是什麽样子,不会象上帝一样吧。
 
他家的大厅很大方,门比我家的大了一倍,没有关,在我们进门的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沙发上站起来,银灰色的西裤,浅灰色的衬衣,黑色条纹的领带,刚毅俊美的脸,深邃的眼神,性感的嗓音。
 “寻,又见面了,欢迎你来。”
 竟然是他,唐戟。


 

 

十九
  我怔怔的无法动作。
 “爸爸”诺诺欢叫著向他跑去,抱著他的腿撒娇,“爸爸,我把叔叔接过来了,寻叔叔,这是我爸爸。”
 “爸爸?”我还是无法反应过来,“你,真的是他爸爸?”我好象记得诺诺姓陈,而且有双绿眸,而唐戟是标准的中国人。
 “是呀,叔叔,他就是我爸爸呀。”诺诺用力点头确认。
 “诺诺随母姓,我是他的父亲,寻,你不相信?”他英挺的眉高高扬气,似笑非笑。诺诺对我的反应有点不解,以为我不喜欢他的爸爸,小脸有点变了。
 
“不,我觉得唐……戟这样年轻,没想到已经有这麽大的孩子了。”我赶紧找理由敷衍,想叫唐先生又想起他的一再纠正,硬生生的改口,他的脸色跟著我的称呼也变了几变,好玩。好在诺诺并不知道我和他早已认识,为我的解释才放下心来,拉著他的手,又走过来拉著我。
 “叔叔,我们去吃饭。”
 
走进饭厅,桌上的丰盛让我吃惊,居然是法国大菜,而且布置的浪漫温馨,鲜花,香槟,烛光,玉白金边的餐具,以及穿戴专业的侍者──刘伯,不仅穿戴专业,礼仪也是全套的。脑中一顿,晃过几个片段,与现在的景象重叠,似乎在那里见过。刻意去想却又了无踪影,可能是以前吃过法国大餐吧,我在心里解释。
 
非常合口味,我边吃边赞叹,胃口大开。诺诺也忙的不亦乐乎,把我给他做的点心拿给每个人看,充满骄傲的向别人炫耀那是我做的。唐戟听後带著惊喜看著我,小心翼翼的把点心放到他的面前,光看不吃。
 “爸爸,你怎麽不吃呢?很好吃的。”诺诺想去拿被父亲挡住。
 “诺诺,你吃了这麽多次,这次全给我好不好,我要收藏。”
 “咳……”我被他的话惊的呛了起来,他急忙靠过来帮我又捶背又扶胸,诺诺难以置信的看著父亲和我,小脑袋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我回过气来,看著他不知说什麽好。
 “寻,来,喝口水。”他无视我询问的眼神,帮我拿水布菜,完全不把刚才的事当回事。
 哎,算了,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人家没有恶意,可能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说服自己後也不再管他,专心的吃东西。
 诺诺对父亲实在是太喜欢了,见他那麽喜欢我的点心没有一丝的不甘,反而很兴奋。
“我说的对吧,寻叔叔,你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我爸爸都要收藏了,爸爸,我全给你,你吃吧,寻叔叔还会帮我做的,我叫寻叔叔下次也给你做好不好。”
“那不是要把叔叔累著了,诺诺乖,吃饭。”唐戟摸摸诺诺的脑袋,眼睛却望著我。
  显然诺诺对父亲的话不是很明白,张著眼看来看去。
  我也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不管他,想多了头疼,我继续和满桌的佳肴作战。
 整个过程总的来说是和谐温馨的,菜好吃,氛围好,又有诺诺这个开心果在,唐戟的话不是很多,但谈吐风趣,态度得宜中带有一丝丝小心的讨好,让我有很受重视的感觉。要不是偶尔一闪而过的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这次家宴应该是完美的了,那是我在以往看到他时就曾见到的眼神,惊喜,担心,懊悔,惭愧,希翼,坚定,惴惴不安……
 吃过饭,我们坐在客厅闲聊,刘伯为我们准备的东西都不一样,诺诺的是鲜牛奶,我的是淡淡的花茶,唐戟的是浓浓的咖啡,真是喝什麽象什麽,我们和自己的饮品有惊人的相似。
 诺诺坐在我怀里,拿了本童话书和我一起看,不懂的地方就问我,这是我和他每天的必修课,看完书他就该睡觉了。今天也不例外,但是,不是在我家,等他睡了我就要走的。可是小东西好象没转换过来,以为和平常一样,看完书居然拉著我要我和他上楼睡觉。
 
我从来没有外宿过,而且还有他父亲在,那个我说不上感觉的人,想到要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心里有莫名的别扭。“诺诺,你很久没看到爸爸了,难道不想和爸爸一起睡?”我试著转移他的注意。
  诺诺似乎这才发现父亲,可是没有放开我的手,而是拉著我走到唐戟面前,软软的声音糯糯的说:“爸爸,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好啊”唐戟欣然答应,笑著点头。
  “叔叔,爸爸答应了,太好了,我们走吧。”他用另一只手拉起父亲,拉著我们两个大人准备走。
  ????我满头问号,难道,诺诺想的是?……这怎麽了得。
 “诺诺,你可以把我的手放开吗?”我轻轻的想抽出被小东西抓的牢牢的手,可惜没成功。诺诺抓的更紧了,停下来仰起小脑袋不解的看著我,眼睛里是两个大大的问号。
 “恩,诺诺,你已经有爸爸陪你了,叔叔还有事,要回家去。”我尽量温柔的说。
 “可是,我想要叔叔陪我呀。”诺诺坚持。
 “有你爸爸陪你不是很好吗?你每天都想爸爸,爸爸来了就该多陪他呀。”我的头有点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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