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瑫咬牙的吼着站在面前显露一脸奸笑的男人。
“瑫,我敢发誓。瑄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揍人时候的样子,啧啧,那可真的是很恐怖呢。”宾边摇头边赞美着,一点都不怕那记杀人的眼光。
“行了,少耍花招了,快说,珏现在在什么地方。”瑫没有了耐性,他可不想再和这个狡猾多变的家伙说这些无聊的话。
“先进去吧,我要和你说些情况。”宾将手中的空碗扔出了个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投进垃圾箱里。
“哼,看来,你的宝贝也很享受。”瑫抬步跟着宾走进暗淡的酒吧里。
因为是早晨的停业时间,酒吧里只有吧台顶上亮着几盏射灯照下,打在吧台边坐着的两人身上。
“说吧,出了什么状况。”瑫拿起宾推过来的一杯清菊花茶在口中啜饮。
“珏被那个女人折腾得不成样子了,而且,一周前失踪了。听说,那个女人也在派人四处寻找他。但是,都音讯全无。珏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踪影。”宾慢慢的品着自己杯子里面的茶。
“那你还……”瑫忍不住怒火燃起,皱眉瞪着面前仍然悠闲的男人。
“先别发火,听我说完。”宾睨了一眼脸色不佳的男人,低头又是品了一口茶。
“说呀,别慢吞吞的,今天我要把人带回去的。我能等,家里的那个可不能等了。”瑫没好气的吼着,这次多了些抱怨。
“那个女人再次控制了珏。不过,就在几天前,珏还是卷走了那个女人的许多东西,听说数额不小。所以,那个女人现在正在发狂了一般寻找珏呢。”宾在手里把玩着半杯茶水。
“珏现在是有钱人,怎么会卷走她的东西呢。那是什么东西?”瑫完全不信宾说的话。
“你说呢,你不会没有耳闻关于那个女人目前干的事情吧。”宾斜眼撇了一眼瑫,摆明了‘心知肚明、不必言明’的意思。
“不会吧,难道……”瑫惊诧的从吧椅上跳下来,不置信的盯着宾的脸看。
“为什么不会。”宾反诘了一句,继续低头品味着已经冷掉的菊花茶。微苦的液体流入口中,染过舌苔,最后涌入喉咙深处。
“你知道他在哪里,是吧。”瑫毫不怀疑的对宾说着肯定句。
“瑫,我只是想问你,我们真的有必要趟进这混水里面来吗。”宾审视着瑫的表情。一闪而过的思虑后,又恢复平静。
“宾,就算没有珏的这件事情,我和那个女人,也不会相安太平。这池子混水,我趟定了。”瑫强硬的语气令宾感到有些同归于尽的味道。
“看来,我们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仇怨,还真的要长久斗下去了。”宾长长的叹口气,眼睛看向天花顶上的灯光。
“宾,你……”瑫不明白宾语气为什么会隐隐中有恨意存在。
“你离开太久了,许多事情,都不是我们当初想像得到的。呵,走吧,去找珏。”宾将茶杯放入洗理槽里,径直向门口走去。
瑫丢下手中的茶杯,随着宾一齐离开了酒吧。待宾将门锁好后,便开着车走在前面,瑫开着车尾随在宾的后面。
接近上班高峰的大路上,人、车川流不息的侵占满各条街道。宾和瑫的车也一前一后的艰难前行。直到驶出市区中心地带,才缓缓将车速提升。
城市边缘的某座早已废弃的厂房里,阴湿黑暗的角落里抽泣着鼻涕的几声轻响伴着房顶积水滴滴落下的声音混合在宁静的氛围中,早已锈迹斑斑的房屋铁架梁子只有半隐半现的焊接在一起,随时都有变成废墟的可能。
当两辆车分别停在厂房门外时,空无一人的厂区引来几个衣装褴褛的乞丐,每一个人都怒瞪着前来打扰他们清静的生活环境,虽然此地已经破旧不堪。
瑫和宾自从下车后,更各自小心的提高了警惕。如果两人此时面对的是那些天天打打杀杀的小混混也就容易了,可是现在却是要混在一群饿狼扑食的人堆里寻找那个目标人。
“喂,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为首的一个人率先发问。很显然,这人便是乞丐的头子。
“我们是来找人的,请大哥行个方便。”宾有礼谦恭的回答。比起黑白道上的大哥大姐,乞丐的头子也不能小看,没准得罪了,反而更可怕也说不定。
“找谁?”为首的人继续发问。
“差不多一周前,被丢在这里的一个年青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瘦瘦高高的。”宾粗略的形容了一下,又抬手和自己比了下身高。
“你说的是那个吸毒的人吗?”为首的人犹豫不决的问着,眼睛审视着面前的两人。
“对,是他。请问大哥,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宾微微含笑的问。
“在里面,你们快把他带走,我们不欢迎这种人。”为首的人说完,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谢谢。”一直沉默的瑫高兴的点了下头,笔直的跑向破旧的厂房里。
宾也对着为首的人点点头,跟随瑫,一齐走进厂房里。
若大的厂房,如果想第一时间找一个人,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透过一架架早已生锈的机器的缝隙,终于在厂房最阴湿的西北角落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扯成布条,像是缠捆的绳子一样将身体紧紧的勒出一道道血痕,原本白晳的皮肤被暗黑和暗红混染,因为寒冷而僵缩在一起的手脚不受控制的颤抖,像是在哭、也像是在流鼻涕。围绕在周身的一滩脏水里夹杂着分辨不清的呕吐物。
“珏。”瑫一个箭步蹲在男人面前,一手将人拉坐起来。
宾站在离两人一米处,看到已经变得颓废不堪的男人。印象中的人似乎与面前的人恍如隔世,完全不能重叠在一起。
刚刚发过毒瘾的珏恍惚间像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还不待他睁开眼睛察看,身体就被人扶了起来。微微眯开一条眼缝,面前是瑫担心的脸庞。
“珏,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瑫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到底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看到面前的这个珏,他已经很有耐心的在压抑自己了。
“瑫……你……”不待珏说完,眼前一黑,便向后仰头的昏了过去。
“珏……珏……珏,快醒醒,我带你回家,快醒醒……快醒醒……”瑫用力的摇着已经晕厥的珏,无论怎么用力,都不能让他转醒。
“瑫,别叫了,我们还是先带他回去吧,一切事情,等以后再说。”宾上前伸手握住瑫的肩膀,转身向厂房外走去。门外面的一群乞丐,还等着他封口呢。
走到厂房外,等瑫将珏抱进车里后,宾向瑫递过一个眼色,让他先行离开。瑫点点头,起动车子,带着珏离开了破旧的厂区。
看到瑫的车已经看不见了,宾从上衣里面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叠百元钞票,丢给了为首的那个男人。
“请哥儿几个吃顿好饭,今后,互不相欠了。”瑫做事利落,说话直接,出手大方。
“放心,谢谢了。”为首的人很明白宾那个互不相欠的意思,举了下手中的一叠百元钞票。
宾驾着车在众乞丐的眼光中离开了。只是半个小时后,那群乞丐的那顿好饭,也只能去地府享受了。
第五十四章 烈爱日夜
时间指钟已经走过午间十二点,陪在房间里的几个男人用猜拳的方法派出一个可怜虫去外买午餐。回来之后,还说了一串抱怨的气话,众人哄笑一场之后,便是乱七八糟的一通畅饮。
自从瑫离开后,玮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靠坐在床头呆呆的望着窗外面。直到门铃声响起,从客厅到玄关有走动的声响,之后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玮惊醒般的开门跑向外面,呆滞的站在客厅门口。他已经被客厅里七嘴八舌的乱糟糟情景吓唬到了。
离开破旧厂区后,瑫和景通过电话,说明情况后又劝说了几句。将自己的上衣盖在珏的身上,原本想带珏去医院,却因为珏突击再次毒瘾发作,而将车开回城市中心区的家里。为了掩人耳目,瑫只能选择无人的楼梯,几经周折终于将人拖到位于十二楼的房子。
当珏已经被抛在沙发上,瑫仍然喘息未定的插腰站在旁边。那群原本食欲大振的男人们也开始七七八八的上前整理珏的一身脏乱。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早已呆若木鸡的玮。
“你们都让开。”终于回神的玮第一声大吼着冲进人群里,看到沙发上已经晕厥的珏。
所有人都被玮的吼声吓退,全部都扭头看着瑫,不置一词。瑫没有说话,仍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玮轻轻的蹲下身,心疼的看着躺在沙发上只剩半条命的爱人。三个月不见,往日那个潇洒帅气的男人竟然变成衣衫破烂的样子,倦怠的面容被染上一层黑色。悄悄抚上眼下的那一抹暗色,是多日来不曾好好休息造成的后果。
“珏,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这样,我会怕的。”玮强逼自己要冷静,现在能够看到珏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至于会变成什么样子,都已经不重要了。
门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男人走去开门,谨慎的透过门缝看着来人。
“开门吧,是我请来的医生。”瑫低沉着声音,选择了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门被应声打开,赵医生拿着急救箱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赵医生,快看看他,要不要送去医院。”玮哭着对站在身后的赵医生说,心里已经急不可耐了。
“别担心,先让我看看。”赵医生穿过人群,也拉起一直蹲在地上的玮到身后。
经过漫长的等待时间,赵医生的脸色由刚开始的信心十足的红光色变成满脸愁苦的暗黑色,再到现在无可奈何的惨绿色。可以用一脸多变来形容赵医生目前所面对的棘手事件。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瑫知道自己这么问,根本就是白问,从珏的面色上看,就已经明白了。
“强行注射造成的,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了。”赵医生很平静的判断出结论。
“有多久了?”玮急切的问,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瑫。
“他失踪多久,就有多长时间了。”赵医生很坦白的讲。
“你怎么知道……”玮的话说到一半,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都穿成这样了,总不能是被你丢出去的吧。”赵医生还能有心情开玩笑,估计已经想好了对策。
“能戒吗?”瑫看了下一时变得紧张的玮,和沙发上渐渐有知觉的珏。
“瑫,你比我还清楚应该怎么做,就不必我直言了吧。”赵医生陪着笑脸。
“嗯,谢谢你。看来,他已经有知觉了。”瑫点点头,斜视了一下沙发上已经轻轻抬手的珏。
“那我先走了,医院还有事情,如果再出现问题,就电话叫我。”赵医生收拾完东西,抬起腿就离开了。
“兄弟几个今天辛苦了,改天我请大家吃饭。今天,就到这里吧。”瑫站起身,对着一直站在身后的几个男人说,敬谢之意无以言表。
“瑫哥,你说哪里去了。我们和珏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这点小事情,应该的。不过,珏的毒瘾,是个大问题啊。”其中一个男人露出担忧的表情。
“放心吧,我会帮他戒掉的。而且,兄弟几个,先别把找回珏的这件事情说出去。”瑫回头看了看仍然闭着眼睛的珏。
“嗯,我们兄弟几个,嘴很严实的,绝对不会说出去。”几个男人异口同声的承诺。
“好了,我不留大家了,慢走。”瑫的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又不失谦和。
奉命保护玮的几个男人终于退场了,等待他们的也不过的几天的被人盯梢的日子。在看到他们确实没有和珏联系,那些暗中盯梢的人也就此作罢,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些,也都是后话。
几个男人走后,一直昏迷不醒的珏终于睁开了眼睛。没有发毒瘾的时候,珏的大脑还是清醒的。在看到蹲在面前已经哭肿一双眼睛的爱人时,心痛的伸手抚摸上畅想已久的面颊。
“玮,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珏无力的吐着气,沙哑的声音透露着干渴。
“珏,别说了,先喝口水。”玮拿过桌上的一杯茶水,拢着珏的头,想要一口一口的喂进去。
刚刚喂进半口茶水,珏就忍不住的喷了出来,还吐出了一些胃里的液体。
“珏,你没事儿吧。怎么样啊,不要吓我啊。”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的玮惊慌的低头看着珏的脸色。
“没事儿,就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才会这样的。乖,不怕。”珏强忍着胃里的绞痛,生生的挤出一脸的笑。
“珏,玮,你们先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玮,不要给珏吃任何东西,包括水。如果他渴了,给他用温毛巾沾一下唇。先给他洗个澡,再换上件衣服。”瑫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瑫,你要小心,那个女人,她疯了。也要宾小心点,近期不要和那个女人打交道。”珏强支起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放大。
“嗯,放心吧。晚上,我带黑子过来。”瑫点点头。
“明晚再来吧,放心,我挺得住。”珏调整呼吸,眼睛对上瑫的。
“好吧。玮,如果他觉得饿了,你再做些稀粥给他。别怕,如果有问题,就打电话给我。还有,不要随便开门,记住了。”瑫有些后悔放走的了那几个兄弟。
“放心吧,你要安排好瑄。我会好好照顾珏的。”玮并不担心自己和珏,如果真被那个女人迫害,就算死在一起,也不会怕。
“嗯,我先走了。明晚再来,我会打电话给景,让他过来。”瑫走到玄关,仍然不放心的看了看客厅里的珏。
“不必了,让景不要来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珏的。瑫,帮我谢谢宾,很感谢他。”玮说到这里,看了看沙发上的珏,眼睛里含着湿润。
“我会的,明晚见了。”瑫说完,开门离开。
玮将门的内插锁按好,悄声的走回客厅。看到侧躺在沙发上的颓废的珏再次蜷曲成一团发抖,玮心痛的再次默不作声的哭起来。
“珏,我们去泡泡澡,好不好。”玮偷偷抹掉眼中的泪水,轻轻的去扶坐起满身伤痕的珏。
“玮,你去放水吧,我自己能行。”珏强力的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珏,我不会害怕的。再怎么白痴,我也是个男人,又不是老鼠,没有那么胆小的。”玮拉过珏的手臂搭上自己的颈后,另一支手撑在珏的腰上。
珏再没有说什么,依靠在玮的身上,蹒跚着脚步跟随他一齐到卫生间去。用脚关上卫生间的门,玮将珏轻轻的放坐在矮浴凳上,自己转身去放洗澡水。
待温热的水已经浸满半池浴盆,玮才去将珏的乞丐外衣轻手轻脚的脱下。已经变成条状的烂衣服已经被多日的血硬块粘连,甚至每扯下一寸都要重新造成伤口硬块的脱落。每一块血硬块被扯开,玮的心就同样的揪痛一次。珏微微的笑着,像是疼惜宝石一般抚摸着玮的脸。
“玮,别哭,伤口已经很久了,都感觉不到疼了。乖,别哭了,好吗。”珏柔声的安慰着帮自己脱裤子的爱人。
玮没有说话,直起身贴近珏,双手捧过珏的脸温柔的吻了上去。四唇相贴,多日的思念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激情推到最高点,推开齿贝的密合,两条温润的舌纠缠在一起,追逐着彼此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