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 ———— amoeba
amoeba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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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现在对你有欲望了,你是不是应该满足我啊?”北诛的手一紧,我被他拽着头发拉进了他的怀里。

 

 


“啊……会被拽成秃头的!”我叫道,抬手一掌就要向北诛劈去,却在那张骤然放大了的俊脸前止住了。

 


俊秀的眉斜飞入鬓,晶亮的眼透着嚣张,挺拔的鼻梁说明这人的自信与骄傲,清冷的薄唇说明这人的冷绝与无情……

 

似曾相识的一张脸,让人明明心生厌恶,却该死地没法拒绝。

 

“你以为以你的能力能反抗我?”北诛笑着,将我举起的手腕掰到我的身后。

 

“我不认为。”我回答,“不过我想如果我们再不离开官兵就会追上来了。”

 

我眉毛一抬,我想北诛不可能没有听到树林里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猎狗,而且已经快合围了。”我说,看着北诛悻悻地松开对我的掌控,握紧了手中的龙泉宝剑。

 

“不要硬拼,只会两败俱伤。”我边说,边奔到那敞开的包袱处,将东西三下五除二全部收拾了起来,将松树下的石头恢复原样,将得手的头颅系在腰间,转回头,拉住了北诛的手。

 

“躲水里去。”我说,“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北诛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

 

“你怎么尽出这种没面子的主意?”北诛的眉头皱了起来。

 

“要命还是要面子?”我也皱眉,再不采取行动就来不及了。

 

“带着你这老人家真是碍手碍脚!”北诛狠狠一跺脚,搂住我的腰,一个转身 ,斜斜地往水潭中央坠去,触及水面的时候,用真气在身体的周围逼出一个三尺来大的水泡,包着空气落入水中的时候,连涟漪也没有泛起一个。

 

空气不多,不过节约点的话撑两个时辰是没有问题的,而这个时间,已经足够让那些耐性不足的官兵们放弃寻找了。

 


……………………
终于没事了,我这样想着,却被突然伸进衣服里的手给吓了一跳。

 

“你……”我浑身一颤,却不敢出声,怕有了动静会让那些官兵给察觉。

 

“你说过你的命交给我了。”北诛也没有出声,但是脸上戏谑的表情分明是在提醒我刚刚说的这句话。

 

眼睁睁地看着北诛的手放肆地在我的胸前滑移着,我只有一种想要吐血吐血再吐血的感觉,该死的,还真的是方出虎口,又落狼爪了吗?

 

果然,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

 

我曾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了,怎么这次又犯了呢?!

 

该死,真是该死!

 

如果我能够置身事外般冷冷地看着北诛,那么他自然会觉得无趣而老实下来,可是……

 

我实在是没有这个定力啊!

 

禁不住挑逗的身体发红发热,想要大口的喘气却又要顾忌到有限的空气,想要砍了那双不安分的手偏偏剑又背在他的身后,抬手想要揍他偏又不能不在意他内力比我深的事实……没了他或惹恼了他我不是窒息在这水底就是浮到水面被那些官兵乱箭射死……该死,竟真不能忽视这个事实:要是让上面的官兵发现他也许能杀出重围死不了,而不能杀人的我……却是死定定的了!

 

到底还是自己的命重要,我用力咬着嘴唇瞪着北诛,控制不住的欲望让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看着北诛的眉眼越发地模糊起来,朦朦胧胧中,我好象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也是这样俊秀的斜飞入鬓的双眉,也是这样晶亮的嚣张的双眸,也是这样挺拔的鼻梁和清冷的薄唇,也是这样戏谑的高傲的神色……

 

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一个人,让人忍不住每天每夜都在寻思着如何才能手起刀落咔嚓一声结果掉的一个人,让人的刀每每劈到临头却总会因为某个天大的理由而再也劈不下去的一个人……

 

他妈的想到那个人就火大,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伸手,揪住了北诛的衣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口腔里涌起了淡淡的血腥味,我知道我的吻是很粗暴的,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北诛居然更粗暴地回吻了过来。

 

我拉着他的手直直地就往我的胯下按去,我听见他似乎是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我身体的全部欲望,便落入了他的掌控。

 

好熟悉的感觉,真想就这样沉沦了。

 

“快追,他们往这边去了!”一阵犬吠人嚷,让我和北诛都不由自主地清醒了。

 

我突然想了起来,我来这个水潭边埋包袱的时候,走的是另外一条小路,也是我原本准备带北诛走的那条路,那条路上,有我的气味,那些官兵带了猎犬,自然可以跟踪得到。

 

听着那些官兵们离开的声音,我和北诛俱是松了口气。

 

大吉大利!我心里一喜,要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大概还没有这么容易摆脱那些猎犬的鼻子。

 

听着岸上没了动静,北诛拉着我的胳膊就要上浮,我的脑海里却电光火石地闪过了一个念头,一个千斤坠,阻住了北诛的行动。

 

“干什么?人都已经走了还在这里干什么?你真想在这水底下做吗……”北诛疑惑地看着我。

 

“再等等。”我阻住了北诛的聒噪,轻声说,“我怕有阴谋。”

 

“有什么阴谋?”北诛皱起了眉头,“你们老人家真是多事。”

 

“起码再等一个时辰。”我说,“你要忍不住我可以先用手帮你解决。”

 

我一旦清醒,情欲很快便会退下去,但是北诛,似乎还是一副恨不得上了岸就压住你的表情。

 

“哦?”北诛挑起了眉毛,“我要你用嘴,不然我马上就拖你上去。”

 

“你不怕死?”我皱眉,这小子,居然就这样蹬鼻子上脸?

 

“只有你怕死。”北诛笑道,“我是很喜欢生死之间的感觉的。”

 

“……好。”我犹豫了一下后,点头,然后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不管你要不要命我还是要命的,况且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

 

水草铺在膝下软绵绵的,未被逼干的水慢慢地渗进衣物,将北诛那和他的外形配得不能再配的漂亮分身含进嘴里……我突然发现,我还真他妈的贱!

 


……………………
果然,那些官兵只是做出了离开的样子而已,不过小半个时辰,那些官兵似乎是等不及了,再次出现,将水潭周围的树林非常彻底地翻了个底朝天。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一无所获的官兵方才悻悻离去。

 

北诛拖着已经被情欲烧得全身通红的我上了岸,我看见他晶亮的眼睛里闪过的一抹不屑。

 

呵呵,就是这样,那个人也正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先开始百般地调戏人家,却在人家真的动了情动了欲的时候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仿佛自己是多么的清高多么的值得骄傲而那个人是多么的下贱多么的值得鄙视。

 

还好我只是动了欲,没有动情,不然在北诛像踢一条癞皮狗一样一脚把我踢进水里的时候,我不会没有一点难过,反而……高兴?

 

我扑腾着从水里爬上岸,然后,笑着看向北诛:“不知道北大少爷还有什么要我这个负责人效劳的呢?”

 

“沈叔你去交差吧,快点把银票送过来。”北诛轻蔑地瞟了我一眼后,翩然跃起,足尖点过树梢,大鸟一般地消失在树林深处。

 

剩下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全身湿答答地站在春天还有些微寒的空气里,瑟瑟发抖。

 

长叹一口气,拎着那个同样湿答答的包袱和人头,快步地走了起来。
死里逃生,狼口脱险……虽然被人要挟着做了些这样那样的事,但到底大家都还没有失控……所以总而言之,心情不坏。

 

 


心情不坏,唱点小曲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醉软。春香呵,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成对儿燕莺呵!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呖呖莺歌溜的圆……”

 

“观之不足由他缱,便赏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兴尽回家闲过遣……”

 

“阿——阿嚏——”

 


……………………
我发烧了,生病了,奄奄一息了,出气多进气少了……

 

夸张了一点我承认,但我生病了躺在床上好些天什么事也不能做这可是事实。

 

可他妈的北诛居然面都没有露一个,放着我在客栈里自生自灭,忘恩负义的小子,要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还不早就给仇家劈了官兵砍了?

 

他妈的北诛我拼着最后一口气把银票送到你手里,你居然谢都不说一声就拿着那些钱去花天酒地,要不是我暗自扣下你五百两,我岂不是连看大夫的钱都没有?

 

我躺在客栈的床上骂骂咧咧,照顾我的店小二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这位爷,你既然还能这样子骂人,那么想来爷你也没什么大碍了……可能让小的歇息一会?”店小二接过我喝干的药碗,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给我买桂花糕去,我要杏香楼的。”我卷起被子面向墙壁睡下了,留下那一脸苦恼的店小二,凄凄惨惨地唤了声“爷……”

 

拿了钱就要办事,这是杀手,也是各行各业的职业道德。

 

组织的命令又下来了,该死的,让人想好好养病都不成。

 

听着窗户被推开的声音,我将脸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那个店小二买桂花糕了,是不是又有任务了?”北诛拉过一张椅子,在我的面前坐下。

 

一股浓郁的酒味飘了过来,我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喝酒了?”我有些责怪地说道,“你要知道,杀手是必须随时保持头脑清醒的。”

 

“你没资格说我,沈叔。”北诛笑了起来,“……是谁被人稍微一挑拨就开始神志不清犯贱来的?”

 

“喂……”我蜷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阻止。

 

“好了,说,这次又是什么任务?”北诛微微一台下巴,居高临下的,仿佛是命令似的,说道。

 

“……麒麟山庄,麒麟剑东方白,两千两,黄金。”我说完,看着北诛的神色兴奋起来了。

 

“我就知道……”北诛喃喃地说,“我就知道我这次杀那个大臣的表现会让组织欣赏的……两千两,黄金……我终于可以接这个等级的任务了!”

 

“……是啊……这就说明组织已经承认你为最顶级的杀手了……你可是继那个人之后,第一个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承认为最顶级的人了呢……”我也喃喃地应和着。

 

“我说沈叔……”北诛露出了有些不爽的表情,“为什么每次我有点成绩的时候,你就会对我提起那个家伙啊?而且你的语气就好象没有人能够超过他一样!”

 

“我只是在说事实啊。”我回答。

 

“那个人……是不是沈叔你的情人啊,所以你才会这样念念不忘,而且觉得什么都是他好?”北诛往我的身边凑了凑,戏谑地笑着。

 

“不是。”我想也没想便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当年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哦?”北诛微微有些诧异,“你也有恨的人啊?”

 

“当然。”

 

“因爱生恨?”

 

“因恨生恨。”

 

“他挖了你祖坟杀了你全家?”

 

“啊?”

 

“他抢了你钱财废了你前程?”

 

“哦?”

 

“他把你这样那样了再那样这样?”

 

“……”

 

“他把你那样这样了再这样那样?”

 

…………

 

“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我无力地叹道,“可是这些,好象都不关你的事吧……好奇心太盛,会是杀手的致命伤。”

 

“老人家又开始罗嗦了……”北诛一摆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这次的行动我要一个人独立完成,我不要你在边上碍事。”北诛背对着我说道,“……老人家就躺在床上吃桂花糕好好养病吧。”

 

说完,他居然大白天的,就从客栈的窗户跳了下去。

 

这个没大脑偏又只会张扬的家伙……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招人嫌吗?

 

正当我又忍不住要开骂的时候,那个店小二哐当一声踹开房门,一脸没好气的表情。

 

“爷,桂花糕买来了。”虽然语气是掩饰不住的不爽到家,但是动作,依然是训练有素的彬彬有礼。

 

“多谢。”我笑道,“坐下歇会吧。”

 

然后,我看着那店小二脸上,怎么也掩饰不来的欣喜。

 


……………………
所谓坐下歇息,当然就是坐下歇息,让操劳了许久的身体,好好地放松一下。

 

光坐着当然无聊,更何况两个人都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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