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都有吧。"我点点头，表示赞同。顺便转了一圈手中的钢笔。

　　"周一上班，我倒是起得很早。不过，他气得更早，我出门，想要和他一起，他已经走掉了。我当时心里郁闷得，觉得他气得也太久了，就算我强迫了他。我对他那么温柔，做足了前戏，他最后也是很享受的。他怎么还这么小心眼。等我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是我小心眼，他塞给我一个饭盒，里边是早餐。"他甜蜜地笑着。

　　"我那个时候要不是周围都是同事，真相抱住他，亲个够。他把早餐塞给我，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就走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了。我明白，他是不想在公司里和我又太多的交集，毕竟人多口多的，大家都不是思想那么开放的，要是知道了，那些所谓的卫道主义人士还不晓得能做出些什么文章来。"他冷哼了一声，估计是想到写不好的回忆。

　　"那时他还不知道我喝咖啡，大概是我在家里也没有准备咖啡，因为我喜欢咖啡屋的。办公室里有昂贵的榨咖啡豆的机器，我一般懒得用罢了，没时间。有时间会叫秘书端上些速溶的，味道也就够塞塞牙缝，跟真正的咖啡豆煮出来的根本不能比。说到咖啡了，又想到咖啡的故事了。。。下次再说。看时间快到了，先说我们怎么结束冷战的，不，是他怎么结束我痛苦的自慰生涯的，真是难过，对象就在戈壁，却是看得见，吃不到。"

　　我也抬头看看表，老医生快回来了。"那你怎么做的？得到他的彻底原谅。"

　　"我这个人是生意人，比较喜欢直截了当，最有效的方法。"他突然笑起来。

　　"啊？"比如说？送花？送巧克力？送珠宝？不对，那是对于女人的。难道是送现金？想什么哪，这么不够浪漫的主意。听起来他那位也不是爱财的。

　　"工作日我没有打扰他，大家都心知肚明，挺累的。不过，第二同居的周么，我给他派了一个任务，让他加班加了一个小时。我就提前回家，找人把所有的门都拆了。"

　　"。。。"－＿－｜｜｜，我现在满额头都是黑线，这么不尊重隐私，你那位会饶了你？他说不定会回娘家。

　　"当然，我没有说是我做的，我告诉他有人打劫，我当时的房门和他的都不小心锁着，那个人拆了百叶，弄得惨不忍睹，我也就索性把门扔了。我是商人，说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其实，他后来告诉我，他压根不相信，怎么就那么巧有人选择那种事情的一周纪念日打劫？那贼估计也是我们家的。不过，当时，他没说什么，撇撇嘴，说没有丢什么宝贵的东西就好了。我倒是立即献殷勤，我抱住他，说，最主要是人没有事情，东西乃身外之物，以后他要使遇到打劫的，除了内裤不能给，其他的都可以舍去。他当时被我逗笑了。也没多问。"

　　"那你得逞了么？"

　　"那天晚上，没有。怕他说我趁火打劫，更何况，看他忙碌了一个星期，又是给我做完饭，我忍了。"

　　算你有良心。

　　"不过，周六的早上我就得手了。"他怎么看怎么得意地笑着。我头皮发麻。这个人还不是普通地会发情。肯定是被外国的乳酪气司养出来的。我们国内的男同胞们多含蓄啊，更加地同情他的那位了。至今没有精进人亡也是一奇迹。赶紧动笔，写下某某某医院，某某医生，今年听到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估计是老医生。我眼明手快地把他的半截香烟和烟灰缸统统藏起来，然后亭亭玉立地站起来，笑脸相迎。感觉就跟个日本小媳妇似的，那叫一个乖巧，感觉很贱，先自我鄙视。

　　不是老医生，是我的下个病人。蔫儿，不衰他，坐回自己的沙发上，敲起腿，眼巴巴地看着这个说故事的人。

　　"时间到了，下回再说吧。谢谢你了，谢医生。请务必答应我的条件，一定要做到。"

　　"米问题。"我挥挥手。"这录像带我先收好，等纪录，一起给你。我绝对会所起来的，您放心。"

　　他冲着来人点点头，离开。

　　哼！谁这么讨厌，耽误我三秒钟听故事的享乐。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洋鬼子。又想起了那个说书人的话，洋鬼子，乱交，口臭，乱交。把自己的沙发推后了一点。

　　他倒是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么不礼貌的举止。他笑了，似乎很开心。

　　"不用怕我，我不会吃了你的。"

　　"虾米？"我是你的医师，你敢这么说？小子，等我正式上任的时候，就逮捕你，天天给你电机。我邪恶地种子生根发芽，想想着。

　　"要开始了吧。"

　　"好，等一下。"出于敬业精神，我抽出他的档案，横看竖看，愣是没有看明白。上边写的是汉字，就是看不明白，难道我的记忆出问题了？

　　"你叫做罗杰？"先问他姓名。

　　"对。"

　　"汉语说得不错。"再狗腿一下，以后就算诊断错了，也米什么大问题。

　　"我出生在这里。我只是混血而已，不是真正的老外。虽然开起来不怎么像本土人。"

　　"对我来说，国籍不添Ｐ．Ｒ．ＣＨＩＮＡ的就是老外。"我笑眯眯地回敬他。

　　"。。。呵呵，算了，不和小孩子挣。"

　　我瞪着他，他和我，谁是病人谁是医生啊？怎么看他怎么嚣张。可恶，瞪着我讨回来。给你催眠，挖出你的所有秘密，去卖钱，不行，卖钱不够解恨，免费传真给你的上司，你的老婆，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你的姐姐，你的弟弟，还有你家养的狗。。。不好意思，又神游了。

　　"开始了，我要说了，我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失恋了。想找个人开导开导。"他请轻松轻松地说着。

　　"走错地方了，春兰院（暗喻）在这个路口右拐，走过三条街，再左拐，挂着洗头房的标志的那家，里边多的是温柔细语的妹妹等着在床上开导你。"我这是催眠治疗科，又不是失恋开导专家门诊。

　　"呵呵。。。"他听懂了，笑出了眼泪。"不错，不错，推荐我来这里果然没有错，你是挺能开导我的。让我天天听见你说笑话，我一定很开心。"

　　。。。

　　多年后的今天回想一下，我们的初遇也这么无聊。

　　"谁说的，无聊？呃？"某绿眼狼抓住我这只可怜兮兮的小绵羊，左三晃，右三晃。晃晕了，床上接着较量去了。

6

咖啡

　　那个人比较急，我也很闲，老医生突然出差去了，不明白他这个管神经病的人有什么好出差的，神经病哪里不都一样，值得做八个小时飞机去参观？尊重一下人家的人权啊，好不好？又不是参观动物园。。。又跑题了，说到那个人比较急，说是他老婆就快回国了。到现在没有弄明白他老婆是谁？对了，是那个可怜的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他强上的隔天还给他盖毯子的痴情男子，记住了。所以，我们的治疗由每周两次增加为四次，每次两个小时增加为。。。呃。。。只要我有空，就当成听故事好了，算一算，四个小时。为什么不是五次，是四次，他说他养成了习惯，周五不办公，专门在家养精蓄锐等着他老婆，好重温当年的美好时光。黑色星期五这个经典的名词谁发明的？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顺便为他老婆挥洒一把热泪。

　　为什么是四个小时，而不是我坐班的八个小时，准确地说是每次都是七个小时又５５分钟。最后５分钟我会跑厕所，解决后就不再回头。直接回家打仙境去了。（逆境：最终幻想在线似乎也出来了，逆境看过广告，那叫一个吸引人，不过还没有玩过。想当年，逆境玩CS的时候那叫一个失心疯，连续50个小时不眠不休，最后脱水送医院。医生给偶打了一瓶葡萄糖，瞪着我喝下大缸子水。踢我出医院，医院床位不够，然后偶酒足饭饱，在医院睡足，回去接着打CS。最近不行了，逆境变得不正常了，老是玩温吞吞的帅哥美女养成游戏。）

　　不是八个小时，因为那个失恋的需要开导的人，不，是狼，找到我的顶头，说他很欣赏我的开导能力，要求增加开导时间，否则他会想不开，想不开就会想去睡觉，可是睡不着，就会用安眠药，然后对于安眠药产生抵抗力，由两片增加为20片，最后是200片。TND，200片你吃下去试试，不撑死你？我肯定他要是吃了两百片，死亡证明上写的绝对是‘食物不消化致死'，而不是服‘安眠药致死'。

　　要是病人自杀了，由于失恋后开导不成功医院是很丢人的，所以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可怜的5分钟上厕所的时间也捐赠了出去。每次都准时地出现，左蹭蹭，右蹭蹭，在他那硕大的屁股把我的沙发蹭出一个洞之前才能打发掉。虽然他几次邀请我吃晚饭，感谢我的开导，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想要找个人斗嘴，寻我开心而已。所以，每每以朋友等着我约会为理由窜离。没有说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留了一手，他要喜欢女的，我就说是女朋友，撮撮他的锐气。呵呵，他失恋了，我米。他要是喜欢男的，我也说是女朋友，接着打击他的信心，反证他今生今世和男人无缘，不如放下男人，立地相亲。

　　我已经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一大清早就来到办公室里，笑眯眯地，打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因为之后的半个小时会在烟雾缭绕中度过。那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他说他老婆不喜欢他抽烟，他又戒不掉，讨价还价之后，他每次只抽半根，老婆不在身边，也很听话地抽半根烟。

　　"上回说到咖啡的故事。"我玩弄着手中的圆珠笔，已经可以顺着指尖，逆时针转动一圈半了。呵呵，心情大好。

　　"是的，咖啡。"他低着头，但是我看得见那咖啡般的表情，苦涩而甜蜜。

　　"本来我是只喝咖啡，现在被他调养过来，也喝茶，不过，主要是咖啡因对我的身体不好。我知道，我比他大上十年，他很担心我会先他离开。总是逼着我锻炼，戒烟戒酒，给我做清淡的饭菜，还要喂我喝夹着柠檬的清茶。"他现在的表情甜蜜的可以吸引蜜蜂过来采蜜。

　　"年轻的时候，还是喜欢咖啡，特别是黑咖啡，感觉就像我的人生，当然是没有遇见他以前的人生，只有苦没有甜。大概是我们同居一个月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只喝咖啡。我点点头，平时没有拒绝他给我的沏茶。因为我只喝他给我的茶，别人给我的都不想喝。他当时没有说什么，不过，当天晚上就给我泡了咖啡。虽然平时我们都很忙碌，不过我一般会带晚餐回家，周末他就给我做饭吃。我们从来没有在浅的问题上说过什么，也不计较。我不给他要房租，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他给我要做饭的钱。不过，他也没有说过什么，他一般会自己去超市买菜，可能是因为附近的超市认识我们，他不想我们的关系显得太亲密。不过，他买菜，我都会坚持把车给他开。他倒是也没有拒绝。反正他也知道我的恐车症，后来我就干脆把钥匙给他，连周末出去玩也变成他当司机。说跑题了，说到他平日里和我一起吃我带回去的晚餐，也很方便，回去晚救叫外卖，不晚买便当，如果我有空，会去附近的小吃店搜集多一些的饭菜种类。"

　　"那天，他给我泡咖啡我就特别激动，长那么大没有人那么关心过我的需要。他真得很细心，很贴心。咖啡没怎么喝我就抱住他，然后回房间办事。他没有拒绝，也是因为习惯了，我一直很温柔，还怕他产生抗拒反应。有的男人如果被男人碰会吐或是起红斑，我可不像他那样。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自动给他请假，反正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强迫他留守一天，并且提早给他预备了中午的外卖。外卖的小子也认识我们，挺熟悉的，让他什么时候送来，就准时送来。"

　　比我还能跑题。不过，我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充分展现我的兴趣十足。

　　他笑笑，有些皱纹出现。不过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很有风度。其实他长得很。。。怎么说，反面。就跟我和某尸有个约会里边的某本一夫那种调调，都是坏人中的经典。（逆境：这句话绝对是赞他的，一般的坏人，特别是终极boss都是比主角还要帅气的。请参照最终X想7里边的情节，那叫一个又爱又恨的深情。两个人由师友到敌人，到生死两隔，然后没死或者复活了，前世今生的纠葛升级，接着又恨又爱。最后死在对方手里。 看你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反正这个人的命由那个人来完结。那个人的命也有这个人来完结。

　　8也不差，两个人脸上的疤痕都那么对称，简直就是情侣疤痕。而且这个人抢了那个人的女友，呵呵。。。到底背后有着怎样惊人的秘密呢？是真地为了抢女朋友而抢女朋友么？自行想象吧。--）逆境二次胡言乱语。）

　　"不过，我走的时候看见了尚未喝完的咖啡，就顺手牵羊连杯子也揣走了，准别上班的时候热一下再喝。"

　　过夜的咖啡会生虫的。算了，还是不要打断他。能抓紧一秒是一秒。省的那个狼又过来。一个故事让我听到一半，今晚都睡不好觉。

　　"那晚由于过于兴奋，没有怎么品尝味道。其实很不好喝，苦过头了，还有些咖啡豆的碎渣，看来是长了太多的咖啡豆。不过，我还是喝完了，不晓得自己为什么那么做。总觉得如果不喝，就会看见他的哭脸似的。我最害怕他哭了，那时候，他倒是也就哭过那么一回。其实，他很坚强，一齐生活了十多年，他没怎么哭过，每次都刻骨铭心，还都是因为我。。。"他似乎有些难过。

　　"然后呢？"鼓励鼓励他。

　　"后来他给我煮咖啡，虽然不是天天煮，因为他说咖啡因对身体不好，少喝一点早睡觉。我总是假装懂了他的暗示，搂住他早些开始办事，能多做几回。他也不拒绝，就是笑笑，骂我色狼。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煮的咖啡其实并不好喝，因为我不想。只要是他亲手煮的，不管是咖啡还是树叶，我都认了。"他说着，哈哈笑起来。"其实他后来确实有煮过树叶。挺搞笑的。"

　　"然后有一天，我发现了他为什么做饭可以做得很好，工作也可以做得很认真，就是咖啡煮不好。"他沉默了一下。

　　"因为他在担心。"

　　"啊？"我不明白。

　　"你是心理医生，应该明白那种环境下，就算我们生活得再甜蜜，担心也还是有的，害怕被家里发现，害怕被社会唾弃，害怕。。。其实还是我给了他太多的不安。我的过往很乱，我早就想他坦白了，因为不想我们有什么欺骗，不过也许是我乱交的那一段历史给他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安。他害怕我会抛弃他，或者只把他当成床伴，小傻瓜。"他的音量低了，像是自言自语。

　　"我要是真的那么看待他，怎么会为他做那么多。。。反正他害怕由于是他先喜欢我，先表态，我不怎么在意他。其实，我发现的那一天，我哭了，我看见他单薄的身影在厨房里，一个人，皱着眉头，拿出咖啡器和咖啡豆。你知道么，他测量咖啡豆时候的表情，很让我感动，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先是小心翼翼地拿出斗子，装了一半，倒进去，然后他会为微笑，低下头，看着那个杯子，小心翼翼地晃动晃动，让咖啡豆铺平，他会舒口气。然后直起身子。接着测量半斗，重复刚才的动作。。。那种认真的表情。。。他工作虽然一丝不苟，但是没有如此用心。。。做饭时候也是顺其自然，只有煮咖啡的时候，会如此小心谨慎地测量，仿佛在测量的不是咖啡豆，而是黄金。"他神色黯然，露出了心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