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恶魔就是恶魔
奈冶,在隐生宙仓历年间,的确是一个称得上如雷贯耳的名字。因为,做为现存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复古武术学院,奈冶有著自身优於其他的地势条件和声势气魄,光是从里面出来的社会名流就足以让人相信,这个学院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也的确与众不同!连在学院里搞怪的学生也是怪得别具一格!
在奈冶,有四个地方不能去,第一个地方,是在奈冶学院东南方的一幢废弃的小楼,据说里面闹鬼;第二个地方,是学院後庭边上一棵古树上的一个小阁楼,据说里面有著无比重要的资料,从来没有人进去过;第三个地方,是兵器库的最里层,那里是整个武术学院最具诱惑的地方,有著传说中的各种神兵神器;最後一个不能去的地方,相比起来就显得很是普通,只是某四个学生的住宿楼而已。那个地方确实也没有什麽值得恐怖的角落,只是那个地方住的人,都一个比一个诡谲。
红笺,莫名其妙变态的有著一个如此女性化的名字,此人自诩为本世纪最俊美的吟游诗人,有著一张能把死人说活了再把活人说死了的嘴和一张自以为风靡万千美少女一朵红苕花压海棠的脸。左手臂上的红色布条是他的标志。但是,但是,无论他长得有多牲畜无害多国泰民安也改变不了他不把世界掀翻他就不叫红笺的本性!
青颦,更变态的长了一张女人的脸。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透露出他柔弱的妩媚,稍稍的一个蹙眉叹息也足以让人为之伤心欲绝。束发的半缕青稠是他的象征。据说,奈冶学院已经有一半的男生做好了娶他为妻的准备,只差他登高一呼:我是女的!只是据说,不足为信。但有一点是可以明白的,就是谁说他是女的他就绝对不会让那个谁好过!
蓝舟,一副书卷气让他看起来比他的兄弟们哪一个都更顺眼,据此所知,他没有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除了随时随地都跟在他身上的那只奇怪的有著蓝色流苏的笛子之外,谁都想不通作为一大美男的他是如何成为赫赫有名的四大恶魔之一的!
紫陌,没人见过他冷著一张脸以外的第二种表情!相传,在他方圆三米范围内的无任何的生物出现。当然,谣言不足为奇!只是他到哪儿都背著的那把罕见的紫铜剑的确有点吓人!
四人的共同点是左手腕上的那一股四色丝线,造就了他们同样的命运:成为暗盟里的人!并且有著同一个任务:守护一具水晶棺材!
四人有著如此得天独厚的美貌和浑然天成的气质,作为恶魔,简直完美的无懈可击。但是,正所谓天妒英才正所谓笑死命长的急死命短的无聊死变成了鬼的,就是这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四人,却有著唯一的缺点:红笺是路痴青颦是花痴蓝舟是食痴紫陌是白痴!
窗外阳光正好,春天温暖得万紫千红。在一个偌大的复古武术学院内的一个遥远得丝毫不起眼的旮旯里有著一个仿佛随时可能会倒塌的院落,里面被无数的鲜花包围,那些丽的生命在各个空间里蔓延,侵如任何一个它们所能到达的地方。只要是对毒有所了解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些花,全都是致命的伪装,光是其中的任何一张小小的花瓣,就足以让一个人在半秒锺内死亡。这个院落真正的怪异之处不在於它里面种了很多的毒花,而是,院落外贴的那副对联,上联是“切莫入内”,下联是“不要进来”,横批“内有恶犬”!
在阳光无论如何也渗不透的房间里,有四个人以各种怪异的样子把自己的身体塞进椅子里。平日吵闹不休的住所,今天意外的有些安静。但是,安静也毕竟只是暂时的!话多的红笺首先开口:“千年之前的一场雪已经开始融化,亲爱的兄弟们啊,为何不开口说话?!”
马上就有了回应,是紫陌毫无温度的两个字:“去死!”
“哎呀!”红笺怪叫一声,看向紫陌装模作样的惊呼,“这就是我们伟大崇高又英明神武的‘小’弟弟紫陌打开金口说出来的话吗?!果然不同凡响啊!”
被戳中痛处的紫陌毫无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再去死!”这就是紫陌穷其一生的智慧也无法想明白的怪事之一。他怎麽也弄不懂那三个家夥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同时出生,而自己好死歹活的偏偏比他们小整整的一天!这是什麽世道啊!难道造物主为了把他弄得更出类拔萃,所以多研究了一天?!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上演好几遍,青颦第若干次装作没听到,望向蓝舟,问到:“喂,蓝舟,把那个学生会会长的底掀出来吧,我看那家夥不顺眼很久了!”
“学生会会长?”蓝舟在自己的脑袋中搜索了一下念到,“帝狱,男,出生於仓历一百三十三年,十九岁,来自仓历贵族中最霸气一方的帝氏家族。母亲是焰帝的表妹,父亲是可与焰帝同起同坐的将军。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叫做帝劫,如今去向不明。”
“就这些?”红笺挑挑好看的眉,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那个自称天下第一淘淘尽别人的所有隐私的家夥忙活了一个礼拜就弄到这麽点东西,蒙鬼啊?!
蓝舟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道:“帝家兄弟出生时口中各含一颗罕见非常晶莹剔透色泽圆润的夜明珠,我估计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还有啊,据说,帝狱是我们学院无数女孩子的梦中情人,据我不完全统计,全校除了一半女孩子喜欢我们三个男生外,其余全都喜欢他!真是没天理,那家夥哪里好来著!”
“夜明珠啊──除了那两家夥的名字外,没有什麽可值得我感兴趣的地方。”红笺摇摇头表示了他的惋惜,也间接表示了他不参与此事。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没事去找帝氏家族的麻烦干什麽啊!
“两颗夜明珠──”紫陌顿了一下接著说到,“我都会拿到手的!”
“是吗?”红笺难得的把紫陌从头到脚多打量了两眼说到,“那麽,祝你早日夺得宝珠凯旋归来。”废话,有人愿意代他去送死,他求之不得呢!
“可是,帝家的人不好惹的啊!”蓝舟好心相告。
紫陌冷哼了一声,含蓄的表达了他的不屑。
一直没再说话的青颦在此时款款站了起来,临风而立,修长的身形像是一朵高贵的木兰(他最喜欢的花!),只见他微笑著望向蓝舟,轻启红唇,道:“亲爱的小舟,我们现在不妨来讨论一下什麽叫做‘一半女孩子喜欢我们三个男生’,恩?”
马上有人识趣的退场,阁楼里也很快就响起了某人的哀号声,柔弱的风一吹似乎就会倒的青颦,其实是四人中最强的!
紫陌,男,出生於仓历一百三十五年,相传他的母亲是某个地方冠群芳的美女,父亲是某个地区首屈一指的富豪;相传,他的祖父母身世成迷,行踪难辨,来路飘忽,无人可知;相传,他师从剑术宗师在江湖中不能确定是否实有其人的浪痕;相传……
此时传说中的主角正在一个不属於他的房间里东摸摸西找找,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紫陌今天思索一下午得出来的结论是:他打不过帝狱!於是,趁著月黑风高又是黄道吉日,他决定先探探敌情再做打算。
不知是他心情激动还是心慌难耐,总之,在打倒两个花瓶摔了三个跟头撞倒四个椅子碰碎五个茶杯後紫陌依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妥,甚至还非常不怕死的干脆点燃了桌上的蜡烛,这次,他终於证实了他一直怀疑的一个事实:屋里有人!
帝狱无比怀疑传说的真实性,冷眼看著这个作贼未遂的家夥到底想要干什麽!
见到那冰冷的视线射来,紫陌倒吸一口冷气!天!原来今天不益出行!
帝狱在想著紫陌会有什麽花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嗨,玩扑克牌吧!”
这算……谈判……吗……
在帝狱的房间里,双方人马对峙著。
帝狱望著以各种无聊姿势站在他面前的三个美少年,毫无耐性的等著他们的回复。
“请问,”红笺是第一个发言的人,“你能不能把你刚才的问题再说一遍?”
帝狱冷眼扫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道:“我说,你们的紫陌打坏了我帝家祖传的一个瑶池花瓶,他,必须做我的侍从三个月来还债!”
“三个月啊!”青颦的眉头皱了一下。
“怎麽?”一看就知道是老奸巨滑的帝狱微微勾起了嘴角,“嫌长?难道你要替他赔钱?”
“不是!不是!”蓝舟忙把青颦往身後拉。搞什麽!一人做事一人当,钱这个问题要自己解决。
一旁的紫陌冷冷的望著帝狱,他什麽时候打烂了他什麽时候有的那个什麽花瓶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就可以在他身边打听那颗夜明珠的下落了。哼!
与蓝舟和青颦的漠不关心比起来,红笺简直就是有点癫痫发作:“这位帝大哥,你想把紫陌留在身边多久就留多久,不让他回来那就更好了,要知道这个家夥一天吃三两银子,三个月九十天就二百七十两,如果他的房间能租出去的话,还有的赚呢,干脆把紫陌送算了,你看怎麽样?”
看著红笺打算盘那两眼发光的样子,紫陌冷笑:“好象很久没动我的紫横剑了,也不知道生锈了没有?!”
红笺愣了一下,看向帝狱:“一分锺之内你们两个还没从我眼前消失的话,我刚才的话就没效!”
话还没说完,只见面前烟尘一片,帝狱拉著紫陌来去如风。可是,这不是帝狱的房间吗?
“咱们家紫陌有人家了啊!”蓝舟天外飞来一句。
“你吃醋?”青颦看了他一眼。
“你吃还差不多!”蓝舟马上还一句回去,青颦笑了一下,没否认也没承认,却让一旁正算钱的红笺愣了一下,吃醋?!
“!啷──”预料中的盘子砸地的声音传来,帝狱已找不到任何话说了,如果一个人要把两盘菜从厨房端到客厅端一个时辰的话,也只能说明那个人实在是……
“天啦,我怎麽会对这种人一见锺情啊!”帝狱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幸好暂时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事实,否则,他帝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要被他给丢光了!叹了一口气,帝狱站起来,走到门边,果然看见一地的狼籍和紫陌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
帝狱望著紫陌,那眼神的意思是你不解释一下吗,我亲爱的侍从。
紫陌愣是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当然也没看帝狱一眼,其实他是在思考该怎样把这些东西打扫干净。
知道自己比沈默是斗不过这个家夥的,帝狱认命的道:“干脆你就在厨房里吃算了,天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麽孽啊──”
“你说,”紫陌总算有了做别人奴仆以来的第一句话,“这些菜是给我吃的?”
“是啊,要是等你把菜送来,我早饿死了!”帝狱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不准备吃午饭了啊?!”
紫陌一直没有什麽变化的表情终於有了改变,他挑了挑眉头,转身离去。
马上,帝狱就见识到了紫陌那挑眉头的意思,只见紫陌以光速从厨房端来了留下的菜,用不到三分锺的时间吃了个一干二净。
帝狱嘴角抽搐了两下,硬是没说出话来!
“你说那个叫帝狱的有没有被我们家紫陌气到地狱去啊!那姓帝的天生长著一副短命相,现在我想啊已经半死不活了,哈哈!”红笺在他那张破椅子上摇来晃去,很有欲罢不能的架势。
青颦皱眉看了他一眼道:“我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关心有没有人来租紫陌那间破屋这个问题吧!帝狱死了对你也没什麽好处啊你那麽高兴干什麽啊?!”
红笺凑近他,并不回答,而是仔细的研究青颦的脸一番後说到:“你干什麽老是喜欢皱眉头啊?有那麽多事令你烦恼吗?”
青颦款款一笑,说到:“你不知道吗?现在流行忧郁,女孩子都喜欢又忧郁又俊美的男人!”
“是吗?!”红笺怀疑的缩回自己的椅子里,沈默了一下,突然大喊,“啊!大地,你是我神州的嫁衣──啊!河流,你是我华夏的──”
“闭嘴!”伴著蓝舟的声音一本书砸进来,红笺利落的躲过,望著门边的人道:“你又发什麽疯啊?”
“不是我发疯是你在发疯是发疯的你差点让没发疯的我发疯!“蓝舟像是绕口令一样快速的说到,”而且是你叫我过来的,红笺大少爷!“
“是吗?”红笺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差点给忘了,是这样的,有一个人他说他要租我们的屋子,你去帮我查查他的底细,那个人很可疑的!”
“什麽人会比你更可疑?!”蓝舟看著他道,压根就不相信这个不太正常的红笺。
“他叫上官廷。”红笺神秘兮兮的说到。
“那又怎麽样?”蓝舟不感兴趣的道。
“什麽叫那又怎麽样?!”红笺怪叫,“他叫上官廷呢,姓上官呢你有没有听清楚啊?!上官,从这个姓上就可以看出,这个家夥是出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依我猜啊,他应该是名门望族之後,不堪家族重任,离家出走,非慧眼看出我们这个地方不同寻常,於是才想要租我们的屋子的!”
“上官世家吗……”青颦习惯性的皱皱眉头,修长的手指凭空一捻,一朵妖的蔓陀罗出现在他的手中。
“青颦你在干什麽?”蓝舟忍不住问到。
红笺把蓝舟拉到一边道:“你先不要管他,他总是发神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请求你!去帮我查查这唯一的一个肯在我们这儿住下来的家夥的所有情况!我直觉这个家夥有目的!”
“不去!”
“小舟,舟舟,阿舟,舟儿,拜托了──”见蓝舟丝毫不为所动,红笺微微一笑,道,“哎呀,我突然忘了一件事情,也就是在几天之前,青颦似乎少了什麽东西,是什麽来著呢──”
“我马上去!”聪明并且胆小的蓝舟立刻跑了个不见人影。天杀的红笺,你要是敢告诉青颦我把他的那棵白色的红豆踩死了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满意的搞定了蓝舟後,红笺缓缓度到青颦身边,笑到:“我亲爱的颦啊,我们现在可以讨论一下你们家族和上官家族那源远流长的历史吗?”
青颦手中的曼佗罗在他听到这句话後,花瓣一抖,立刻化为尘烟。青颦抬眼看著红笺,两个人毫无感情色彩的视线在空中交缠,定格成一副无硝烟的战争和其他什麽无法言喻的东西。
青颦的嘴角微弯,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他轻笑:“你什麽时候对我的事情这麽有兴趣了?”
红笺後退了两步,也笑了:“你没有什麽事情可值得我感兴趣的,令我感兴趣的是那个叫上官的,我想,会有什麽好看的要发生了吧,真另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