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的吻慢慢沿著他的脖子往下走,一边吮一边咬,留下青青红红,黑黑紫紫的印子,常常是狠狠咬了一口,再细细的顺吻,两只手紧紧的搂住何授的腰,让那个人把头无助的靠在贴了一圈冰冷瓷砖的墙上,然後更加的放肆,一只手继续那样用力搂著,一只手掀起湿透的衬衣,顺著脊椎上下游走,头缓缓的往下吻,最後用力的扯下湿透的上衣,低头吻住一颗乳珠,咬了一会,然後慢慢衔在嘴里,拉扯著,一点点施加力度,然後在何授颤抖著痉挛的时候,突然松口,让乳珠弹回原处。何授叫了一声,身子耐不住激情一般向後缩去,那一池热水到了这个地步泡在里面只觉得微冷,水不停的随著两人的动作溢出浴缸,可身子再怎麽在瓷砖上厮磨都觉得冷不下来,那只手最後游走到尾椎上,慢慢下走,何授只觉得那手用力一拖,自己就狼狈的跌坐在苏陌身上。
苏陌的手开始扯何授的裤子,何授红著眼睛去挡苏陌的手,结果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像是触电一样退却了一下,最後无力的搭拉在热水里,苏陌一只手把何授按在怀里,一边用力的扯下他的裤子,扔到浴缸外面,湿漉漉的裤子吸满了水,甩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何授从前和苏陌有过的情事不过是在黑夜中转过身去的缠绵,他可以不去看苏陌的身体,也更加把自己的反映深深埋入枕,哪曾受过这样的挑逗,苏陌的每一处肌肤都是滚烫的,碰上去像是要被烧著了一般,苏陌的吻洒落在身体的每一处,每一点挣扎都带著稀稀疏疏的水声,浴室里密不透风,蒸汽把人熏的晕晕乎乎,却比不上苏陌呼在耳边的气息。何授随著苏陌的掌中每一个抚摩而不住颤抖,每一个碰触而低低哼鸣。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何授感觉到苏陌的手穿过水中,将两个人早已挺立的下体握在一起抚弄,何授终於发出一声受不了般的哭喊,然後拼命摇著头,喊著苏陌,然後瘫倒在苏陌赤裸的身上。何授眼角看到水里一丝一丝的白浊晕染开,窘迫的无以复加,闭著眼睛接受苏陌在後庭的开阔,然後全身颤抖了一下,感受到苏陌的分身接著热水的润滑长驱直入,被带进体内的热水在烫的内壁一下一下的抽搐著绞紧,一股一股接连不断的被带进来,痛或者不痛早就分不清楚,何授只知道这身体早就不像是自己了,发出一声一声支离破碎的单音,随著苏陌每一个进入而颤抖不停。只觉得苏陌的律动一次比一次用力,他自己跨坐在苏陌身上,低下头去吻苏陌的唇,一下子失了神,觉得周围一切都在叫嚣,身子热得快死去了。
"苏陌......"激情里,何授失神的叫著。
苏陌的声音微微有些喑哑,一只手扶住了何授快要瘫倒的腰身,一边问:"干嘛?"
何授的眼睛里,瞳孔都有些散了,眼泪不停从里面猾出来,眼角通红一片。何授就那样看了一会苏陌,又小声的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问他什麽也不回答,只是这样神智不清的看著,神志不清的叫著。
傻了一般。
49
河授记得那天从浴室里被苏陌拎出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後,自己眼睛都泪的睁不开了,死死抱著一个枕头想去见周公,这时候苏陌在後面拍他的头,说:"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何授当时迷迷糊糊的问:"家里的事?公司的事?"
苏陌说:"也算吧,我拜托冯洛看著你了,家里什麽都有,十天半月的窝在家里也不愁什麽,你不要乱走,老老实实的等我回来,知道不?"
何授疑惑的说:"你要去多久啊,很久吗?"
苏陌说:"不知道,也许是一天两天,出去转个圈就回来了,也许是一两个月,我出去这一趟,以後都不走了,所以你得老老实实的在家呆著等我,不要乱开门,也别出去晃太久......"
何授哦了一声,想努力睁开眼睛问些什麽,终究敌不过绵绵睡意,爬在枕头上眨了几下眼睛,还是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晚了,何授这一觉好眠,醒来後窗外满天星子,暮色四合,他爬起来往身上一件一件套好衣服,看到客厅里没有开灯,电视开著,沙沙的响,电视投下来的暗蓝变换的光微微照亮了客厅一角,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安安静静的看著,木地板有些冰冷,走在上面如履寒冰。
"苏陌?"何授犹豫的走向那个人,客厅太暗,一切模糊不清看不真切,他只是恍惚的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也曾用这电视发出的暗淡光芒来驱散寂寞。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人轻声笑了笑,转过身来,正脸暴露人前,却是冯洛,这样微弱的光芒下,那脸孔又多了几分柔和,何授想起以前自己千百次的嫉妒苏陌或冯洛这种漂亮的脸孔。
"啊,抱歉,苏陌......去哪了?"何授小声问道。
"他走了,没和你打招呼吗?"冯洛转过脸去看电视,何授犹豫著在沙发旁边坐了下来,回答说:"似乎......似乎是说了,可我不知道他去干什麽。"
冯洛笑了笑说:"那就不要知道了。"
"什麽......"何授觉得冯洛的态度有些冷气,和平常有些不一样。除了第一次之外,每次见冯洛,都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十分讨喜。可等到何授转过去细看的时候又不辨踪迹,以为是自己错觉,又见冯洛似乎真的不准备回答了,只好站起来,想走,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吃过了吗?我现在去准备些吃的......"
冯洛看了看何授,低头看了看表,突然笑了,说:"他请我代为照顾,我又怎能亏待你呢?传出去多不好听......要不,赏个面子,跟我出去吃顿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何授愣了一下,小声问道:"出去?"他见冯洛点头,又实在是脸皮薄不懂拒绝,於是点了点头,弄了弄自己的头发,然後跟著冯洛往门外走,冯洛眼睛斜著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帮何授提了提衣领,说:"今天弄的吗?"
何授不知道他在说什麽,低头看到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几个吻痕,觉得面被烧过一般,小声的说谢谢,然後把扣子扣紧了。
冯洛没说什麽,笑笑,然後带著何授下了楼,上了一辆较低调的银灰色BMW,何授上了车不由得的想一个问题:这人也是名门之後,为什麽不去管自己的家族企业,反而在苏陌那里甘居人下?
想了一会,终究不明白,只好放下了。
车开了好一会才停下,天色已经彻底的晚了,冯洛带著何授进了一个西餐厅,选了角落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外面看不到这里,里面去可以无所顾及的打量整个餐厅。冯洛叫了一杯红酒,又帮何授要了一杯小苏打,然後透过雅座位置旁的隔离带里的逼真绿叶看过去,看到门前风铃再次敲响,一队男女走了进来。
男的俊朗,女的脱俗,站在一起,赏心悦目,好一对璧人。
冯洛歪著头浅酌著红酒观察何授的反应。何授脸色微微白了些,手有些颤抖,几乎拿不住杯子。
何授说:"他们......他们怎麽会?"
冯洛笑了笑,一口一口的抿著红酒,说:"你不是问苏陌出去干什麽吗?"
何授惊疑不定的看著冯洛,冯洛又笑了笑,眼角微垂,灯光拉出一片暗影,只露出他半张笑的暧昧不清的脸孔,冯洛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50
何授呆了一下,静静的坐在那里,然後把自己的杯子放在桌上,两只手握著杯柄,过了好久才说:"我今天......什麽都没有看到。"
冯洛笑了一下,然後说:"我今天倒不是为了别的什麽,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何授良久才说:"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冯洛一只手支著额头,一只手轻点桌面,嘴角弯起来,冯洛说:"是吗?"冯洛认真的看著何授,说:"你真的不知道?我和苏陌,好歹是一块玩大的,少说十年的交情,他们那段故事我最清楚不过......当年他们爱的......不说惊天动地也是感人肺腑的,怎麽,这段故事,苏陌肯告诉你吗?"
何授脸上有一种脆弱的表情,想了很久,安静的摇了摇头,说:"他不肯告诉我。"
冯洛同情的笑著说:"你们,你跟她,是不一样的。"
何授整个身子微微缩起来,小声说:"我不懂。"
冯洛看了他一眼,看著远处,苏陌体贴的为莫水水拉开了椅子,两人双双入座,冯洛眼里有一种几不可辨的黯淡,冯洛还是那样笑著,说:"他爱的是水水,他可怜的是你。爱和可怜,是不一样的。"
何授轻轻笑了笑,说:"他说过爱我。"f
冯洛微微握紧了手,然後慢慢舒展开,冯洛笑著说:"你信吗?"
何授摇了摇头,很久,何授说:"如果是可怜我,那也没有关系。"
冯洛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什麽?"r
何授轻轻呼出一口气,尽量把身子坐的稳一些,脸上带了一种脆弱而倔强的微弱笑容,何授说:"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带我来......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和我说这些,可是,就算真的是可怜,那也没有关系。"
何授说著,把有些冰冷的手小力的搓揉著,最後放在唇下面,呵了一口气,说:"如果他爱我,我会很高兴。如果不是爱,只是可怜也没关系。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可怜我。"
冯洛笑了笑,眼睛里微微有些水光,然後慢慢暗了下来,冯洛笑了一会,说:"要是人人都能像你那麽知足,似乎也不错......"冯洛这样说著,突然又用力摇了摇头,冯洛拿起桌上的红酒,又小口抿了一口,冯洛看见何授微微侧过脸,打量著远处入座的两人。
那个位置似乎对著窗,冷风吹进来大概有些冷,莫水水像何授一样,把手放在唇下呵著气,
於是苏陌微微站起身子,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对面莫水水的背上。於是莫水水朝苏陌笑了笑,笑的时候,眉眼弯弯。那个女孩长的真的很好看,像水晶一样透明出尘。
何授这样想著就收回视线,觉得这个位置更加的冷了。冯洛偏著头观察著何授的表情,突然又笑了笑,说:"我刚才突然在想......苏陌似乎一直以来......对你都不怎麽好。"
何授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真的不想再听了。我是说......你请我吃饭我很感谢,你想告诉我的我也都知道了,就这样子吧,我要走了。"
冯洛看著何授站起来,收了脸上笑容,小声喝道:"站住!"
何授微微僵住了身子,终究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或者是被那人发现,还是坐了下去,何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真的不用说了,我答应乖乖在家等他的。"
冯洛看了他一会,问了一句:"如果他一直不回来呢?"
何授微微拽紧了衣服,说:"我会一直等。"e
冯洛突然笑了起来,他说:"我真佩服你。我其实最讨厌这种事情──别人都生活的快快乐乐的,偏只有我──永远都,永远都──你难道不伤心吗?想想你在家里冷冷清清,他们在外面如胶似漆?"
何授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小声说著,似乎在对冯洛解释,又像在安慰自己,他小声说:"他答应过我,只是一两个月,不,可能只是几天,他说过他会回来,他说过他回来後,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的......他说会回来......"
冯洛笑著说:"他还会回来吗?你以为你回家睡一觉,装作全忘了,就可以等到他回来吗?你觉得你哪一点比的上莫水水......"
冯洛突然停了下来,发现何授对面,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居然又哭了。冯洛小声叹了口气,说:"怎麽这麽没出去。我不是针对你,何授,相信我,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认清这一切。"
冯洛说著,伸出手去,帮何授把脸上的泪擦了,脸上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惘然,像是可怜自己般的看著何授的脸,冯洛随即收了那表情,轻轻笑著说:"现在想起来,苏陌一直都在欺负你,那大概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他泼了你一杯红酒,他让你脱下衣服,把你赶在马路上。然後呢──过程你应该比我清楚,其他的什麽我不知道,可我记得──因为他的缘故,你在公司里面朗读了一首诗。"
冯洛看著何授突然僵直了身子,继续说道:"你记得吧,还记得吧,名字似乎叫──《穿著裤子的云》,对不对......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他是真的可怜你,为什麽会同意让你上去朗读呢──他当时,为什麽不罩著你呢?他该不会是连可怜也──嗯?为什麽呢,何授?"
51
何授呆在那里,只觉得全身都像被冻住了一样,直到远处那两个人站了起来,出了餐厅,走入萧瑟冷风中,何授还呆坐在那里。
何授过了好久才说:"你是说──他──"e
冯洛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只是猜测,也许──他从头到尾只是在玩。"
何授低低用了捏了几下手,想让自己冻的没有知觉的手有些反应,终究失败了,何授小声说了一句:"我记得,他刚见我不久──跟我说......"
记起来了,那时候的苏陌肆意的笑,眉毛扬的高高的,一只手搁在沙发椅上,一边大大咧咧的说──哪能呢?老子自然是直的。就是听兄弟们说得好玩,想试试看,看著店里的MB,我又嫌脏,你要真是处的,我可以陪你玩一个晚上。
也许──他从头到尾只是在玩。0
何授突然颤抖了一下,用力的把眼角不听话再度流出来的眼泪抹去,猛的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
冯洛吃惊的说:"你在说什麽,他玩你!他骗你!他连可怜都──你这样还要回去?"
何授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如果玩可以投入那麽多精力时间的话──"
何授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他想起苏陌知道他吸毒後,狂怒下的凌厉拳风,他想起自己理智全失下拎起花瓶想砸人的时候,苏陌眼角的两行清泪,他想起自己一口咬的苏陌衬衫上血迹斑斑的时候,苏陌那个骄傲的笑容,他想起两人坐在母亲前面的时候,苏陌和他在桌布下交握的双手。
──苏陌说:"选这只手,你一点白粉都抽不到,以後都不能抽,你得乖乖听我的话,绝不能跟我对著干,你选什麽?"
──苏陌说:"怕什麽,你能忍,我为什麽不行?真没出息。"
──苏陌说:"不错不错,这只猪再肥一点就可以吃了。"0
──苏陌说:"你可千万别说什麽爱情使人勇敢的话啊,我会被恶心死的。"
随著一幕一幕飞快滑过脑海,何授笑了一下,泪水盈在眼眶,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一般,满满的都是痴狂,何授说:"我想他没在玩──不,就算在玩又如何。我喜欢他,我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这理由足够了......"
"蠢透了。"冯洛咬著牙低低的骂,远处,那两个人已经吃完了,他们买了单,从椅子上站起来,苏陌替莫水水拉开店门,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冯洛又骂了一声:"蠢透了......愚不可及......"
冯洛这样骂了几声,突然站起来,一边甩了钱买单,一边把何授拉出去,把他塞到车了,再一路驾回去。
何授揣揣不安的坐在副驾驶座上,迷惘的问:"你怎麽生气了?"
冯洛眉毛也不抬的说:"没有这回事。"0
何授小声的哦了一声,自去看窗外风景,来来去去,华灯初上,或是灯火阑珊,一幕一幕替换,如乱花迷眼。
车外面,两个在店外路灯下默默拥抱的人影,落在何授眼里,沈淀成一片光晕迷乱,渐渐被车子甩在後面。何授看著深埋在苏陌怀抱里的人,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我现在打个电话给他,那会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