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揭开被子让我进去 , 然後把被子压紧 , 不让风吹进来 . 「晚安 . 」
「晚安 ... 」
他的手再次压上来 ... 却没让我感到压力 , 反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 .
难得今天段礼剑有点事 , 要单独行事 . 我才得到空閒时间 , 在校园的一角静坐 .
「顾蓝 . 等人 ? 」e
听到好奇的问候 , 我抬起头 . 「不 . 」
「自己一个 ? 」
我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有关系吗 ? 不太想答他 , 但是想他快点离开 . 「对 . 」
「还是真的在等谁 ? 」
你也问得详细了点吧 , 都说了不是等人 . 算了 , 他要误会就由他 , 只要他快快走就好了 .
「剑 . 」他是我最好的挡箭牌 .
「是吗 ? 他没告诉你今天家里有事 ? 」
我微装惊讶 , 「是吗 ? 」
「对呀 , 你不用等他了 . 可能他忘了告诉你 . 」
我站起身 , 「谢谢你 , 那麽我先走了 . 」
我觉得我会知道得比他清楚 , 他有必要这麽鸡婆来告诉我吗 ?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下来 .
忍不住叹了口气 , 我找的地方已经不算大众化的了 , 还是有人来打扰 .
「顾蓝 , 我可以叫你蓝吗 ? 」
本想说不要的 , 可是每个人都叫我蓝 , 总不好拒绝 . 「当然 . 」心里还是加了句不可以 .
「真是太好了 , 蓝 . 」
他为什麽要跟在我後面 .... 我回头对他一笑 . 「我要回宿舍了 , 谢谢你告诉我剑的事 . 再见 . 」
「哦 ? 不客气 . 我有空呀 , 送你一程也可以的 . 」
我不禁皱眉 , 我的送客令还不够明显吗 ? 正要认真拒绝的时候 , 他又开口了 .
「你想知道更多剑的事吗 ? 」
我微征了一下 , 我从来没有打算要知更多他的事 .
「刚才我说了一点给你听 , 你不是很高兴吗 ? 」
那个也算是段礼剑的事 ? 「你是谁 ? 」
突然这样问好像很不礼貌 , 但是 ... 我就是冲口而出了 .
他笑了 , 「我是谁 ? 我是粱风 , 全校第十名的天才 . 」
我又皱了一下眉 , 我不是问这个 , 不过算了 . 既然他不明白就算了 , 也正好结束这段对话 .
我再次转身要走 .
「我是段礼剑的儿时玩伴 , 这麽多年都一直在他身边 . 」
「怎可能 ?! 」
他笑而不答 .
如果他们的感情有他说的这样好 , 我不会从来没见过他们一起 .
我在段礼剑身边 , 虽说不上是廿四小时 , 但是 ... 「真的吗 ? 」
「我为什麽要骗你 ? 我们只是长大後很少在一起 . 」
.......
「要听吗 ? 我可以说一点给你听 . 」
感觉就是被铒吸引住的鱼儿 .
虽然我不想打听他的事 , 但是 ... 有人主动要说给我听 ...... 知多一点也是没关系的吧 .
我轻轻点头 .
「来吧 . 蓝 . 」
他向我伸出手 , 我望著他的手心 . 一下拍掉他 .
这个人浑身都给我敌人的感觉 .
※※※z※※y※※z※※z※※※
「你想听什麽 ? 」
我和粱风正在饭堂的一角吃著下午茶 , 他本来说要到他宿舍 , 不过我拒绝了 .
「不要问我 . 」 我现犹豫於要听 , 还是不听中间 . 我不想去刺探他的事 , 但是我有好奇心 . 我想知更多关於他的事 , 不是因为我喜欢他 , 只是因为我和他已经共同生活了这麽多年 .
对於他好奇 , 实在不是什麽特别事吧 .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事绝口不提 .
他了然一笑 , 露出一副为难样子 . 「那我也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 」
他对著布丁进攻 , 不出数分钟 , 布丁连半点残骸也看不见 .
该死的 , 难道被他骗来就是这样吃一顿下午茶 ?
我挣扎了很久 , 还是决定算了 . 段礼剑一定不想我知道他的私事 , 而且 , 从他口出会更有价值吧 .
想开了後 , 我也有胃口吃眼前的三文治 .
「怎样了 , 蓝 . 要问我什麽吗 ? 」
望著那个贼笑的样子 , 我冷淡的摇头 , 「要说就说 , 我不会问你什麽 . 」
「有问必答哦 . 」他开始有点著急 .
「不用了 . 」
「保证是事实 . 」哀求了 .
「谢谢 . 」
他的眼神由戏谑变为真的苦恼 . 「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 我呀 , 段礼剑的儿时玩伴呀 , 他的事我全都知道 . 」
这次我连答他都懒了 , 用得著这样推销吗 ? 他这麽想说就早该说了 , 不想说的话也就不要这样引诱我 .
他静了一会儿 , 像是想对策似的 .
又望了我一会儿 , 终於泄气的投降 . 「算了 , 你不想知道算了 . 反正我也不太想说 . 」
我真的感到诧异 .
「我只是想藉剑的话题来吸引你 . 」
什麽意思 ?
「如果你对剑没有意思 , 你为什麽不跟他分手 ? 」
我没有回答 , 但是开始假设 . 如果我有权选择去留 , 我还会留在段礼剑身边吗 ?
「跟他分手後 , 还有我在 . 」
「嗯 ? 」
当我有意识时 , 反应已经是有点过急 , 而且太高音了 .
他包容地摸摸我的头 , 「我是说 , 你不喜欢剑的话 , 可以考虑一下我 . 我喜欢你 . 」
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 也确定他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 只是 ... 有人说喜欢我 ...
真的没有听错吗 ?
我轻轻一笑 , 没在意的继续吃三文治 .
「蓝 ! 你没听见吗 ? 我刚才跟你告白 ... 」
「听见了 . 」一个陌生人说喜欢自己 , 到一个想交往的阶段 . 一个正常人也知道有问题吧 .
「那麽你的回答呢 ? 」
「剑 , 我爱剑 . 」他从来也是我的挡箭牌 , 虽然亦常常故意令我受伤 .
梁风皱了一下眉 , 「你爱他什麽 ? 」
不想答这种问题 , 「那你又喜欢我什麽 ? 」
他一下子像是双眼懂得发光 . 「我很久以前就留意你 , 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 . 我喜欢你的安静 ! 」
但你却太嘈吵 , 我连跟他说话的耐性也没有 . 开始寻找离去的藉口 .
「你知道吗 ? 」
我不知道 .
「我不是一个普通人 , 背景更是复杂 . 所以 , 我想有个普通人在身边 , 和我平衡一下 . 而你很对我胃口 . 」
你却完全反了我的胃 .
「我知道你在校内的情况 , 也知道你和剑假装情人 . 来吧 , 我救你出来 , 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 」他愈说愈兴奋 .
我伸手进衣袋按响电话 , 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 .
「抱歉我有电话 . 」我把电话放到耳边 . 「剑 ? 我在饭堂 . 是吗 ? 你不见了东西 ? 很重要的吗 ? 好 , 我帮你回宿舍找找看 . 」
我收起电话 , 望著他 . 「我要走了 . 」
他双眼的笑意完全收起 , 散发一种冷漠的感觉 . 「蓝 ... 你知道剑今天去了哪吗 ? 」
「他没有告诉我 . 」
「他那里完全和外界断绝连系 , 且一连去数天 , 今天才刚出发 . 」他冷冷的吐出一句 .
哦 ? 我微微吃了一惊 , 然後笑了 . 「那麽很奇怪哦 , 为什麽我会接到他的电话呢 ? 」
既然被他识穿 , 就见一步走一步 . 反正事情去到最严重 , 都只是多树立一个敌人 .
他对我的喜恶我完全不在意 .
他沉默不语 , 无意识的把玩砂糖 . 「你很讨厌我吗 ? 」
「谈不上讨厌 . 」但很反感 , 见上几次面就能说喜欢的人 .
「谈不上讨厌 ? 」他带著自嘲的笑重覆我这句话 .
我没有说话 , 但也没了急著走的想法 . 我等待他说讨厌我 , 我等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
「蓝 , 你喜欢剑的什麽 ? 」他似乎不急著结束对话 , 因为他又点了个下午茶 .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 所以我没有说话 .
他也不介意我故意不理睬他 , 「或是说 , 你爱他什麽 ? 他有什麽值得你留在他身边 ? 他不值得你喜欢 , 更不值得你爱 . 」
「什麽人才值得我爱 ? 」我用饮管穿著饮品的冰 .
「一个会对你温柔 , 会用真心待 ... 」
我打断了他的话 . 「像你吗 ? 」
他没有说话 .
「我不明白你喜欢我什麽 , 但我相信就算有 , 也只是迷恋 . 你不认识我 , 我这个人心肠很坏 . 」
他很坚定的望著我 . 「我就是很喜欢你 , 而且一定不是迷恋 . 我不认为心肠坏的人会自己说出来 . 」
「我也不认为见了几面就会喜欢上一个人 . 」
『咯咯 ... 咯 』 , 我把冰放入口中 , 轻咬著 .
「我刚才就说过 ,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 很多年前我就留意你了 . 」
「那又如何 ? 」
他没有接话 .
「感情是培养的 , 不是在旁边偷偷看你的那种就是爱 . 感情是从相处得来的 , 我从来不相信什麽 , 一见钟情 , 再见倾心 . 你要玩请找别人 . 我是段礼剑的 . 」
对外我是完全承认和他的关系 , 因为我们只能是这种关系 .
他的表情一直紧绷著 , 然後深吸一口气 , 再试图解释 .「蓝 ... 」
够了 , 我真的没耐性 .
突然一声爽朗的叫声 , 「蓝 ? 」
我回头一看 , 是祈天 , 轻轻叹了一口气 . 「怎样了 ? 」
「很冷淡哦 . 」他不在乎的笑 . 「打扰了你们吗 ? 我先走了 . 」
「不 , 我有事找你 . 」
祈天停下脚步 , 而梁风则有点反应 .
「那个 ... 既然你知道了我讨厌你 , 那麽 , 我们实在没谈下去的必要 . 请紧记 , 我是段礼剑的人 . 」
「我是最了解他的人 ! 我也知道你们的事 ! 你不是他的人 !! 」他渐大声的咆哮 .
我用双手掩耳 , 把他的嘈杂隔开 , 顺道做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 「我管你是怎样想 ! 总之我和他一起就好了 . 哪有空管你这种閒人的想法 ? 」
「閒人 ?! 」他起身离位上前抓住我 .
我用力的甩开他 , 「你不是閒人是什麽人 ? 我不认识你 ! 」
他一阵错愕的放手 . 我立刻拉著祈天快步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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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他跑了一段路 , 我有点喘气的回望他 .
他也有点喘气 , 「蓝 ? 怎麽今天比平常冷淡多一百倍 ? 」
「因为我真的很讨厌他 . 」
祈天理解的点点头 , 「对了 , 你找我有事 ? 」
「不 , 没有 . 只是找理由离场 . 」
祈天又再点头 , 「那我要走了 , 刚才只是看见你打个招呼 . 」
「你去哪 ? 很赶时间吗 ? 」
「不 ... 」
「送我到宿舍楼下好吗 ? 我怕他看见我落单又贴上来 . 」想起也一阵讨厌 .
「好呀 , 也顺路 , 我也是回宿舍 . 」
并肩走了一会儿 , 「对了 , 他为什麽缠你 ? 你们认识的吗 ? 」
「不认识 ! 就是不认识也缠上我才讨厌 ! 他说喜欢我 . 」提圯起他也不太高兴 .
祈天想了一会儿 , 「是想交往的那一种吗 ? 」
「大概是吧 , 他形容为告白 . 」
「有人告白不好吗 ? 为什麽生气 ? 」
祈天的思想就是单纯了一点 . 「他不认识我 , 要怎样喜欢我 ? 」
「不会呀 ... 你怎知他不认识你 ? 」
我叹了口气 , 「我不认识他 , 他怎可能认识我 . 」
祈天很大反应的摇头 , 「错错错 , 不能成立 . 我和雅最初也不认识的 , 是我单方面喜欢他 , 然後有机会在一起才认识的 . 」
「那个就算了吧 , 反正我和你的观念一向也相差很远 . 只是我不能接受这一套 . 」
「是吗 ? 还是说 , 你根本不能接受段礼剑以外的人 ? 」
「我不知道 , 有他在就够了 . 不需要更多的人在 ... 反正我也不需要恋爱 , 恋爱这种麻烦时 , 我避之不及 . 」
「你是不需要恋爱 , 还是早已拥有了 ? 」祈天继续他的天真发言 .
我懒得搭理他 .
「我呀 , 真的不明白你们 ... 真的很像情侣 , 你知道吗 ? 偏偏我知道的事实又不是这样 . 视觉和认知上的混乱 ... 」
我举双手 , 「放过我 , 刚刚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 」
祈天耸耸肩 , 「段礼剑会离开几天 , 你一个人怕吗 ? 」
我没有说话 .
「会不习惯吧 , 要不要来我这里睡 ? 」
「不了 ...　不想打扰你们二人 . 」他和殷傲雅的甜蜜画面 , 还是会剌眼 .
「可是 ... 」
「如果我真的连几天也熬不过去 , 我会一辈子也离不开他的 . 所以 , 我得习惯 , 把坏习惯戒掉 , 所以 ... 我哪里也不去 . 」
祈天欲言又止的 , 勉强点头 , 「随你吧 , 寂寞就致电给我 . 」
「好 ... 我到了 , 明天见 . 」
「一个人小心点呀 , 蓝 . 」祈天目送的进宿舍大楼 .
睁著彻夜未合上的眼睛 , 我下床梳洗 , 望著镜中呆滞的人 . 我不禁再次怀疑 , 难道我是真的喜欢上剑 ?
我是听说很多很多故事 , 主角都是这样认识 , 然後相爱 . 但那终究只是故事 , 不真实的 .
我不太能接受一份这样的感情 , 其中一方施虐 , 然後 ... 难道我是喜欢受虐的吗 ?
怎可能 ?
胡乱的梳洗过後 , 外面看不见剑的等待 , 也不用侧身让他进来 .
呆坐椅子上 , 环视这冷清清的房间 . 平常在这里 ... 虽然也觉得比平常冷 .
但是 ... 总不会是这种死寂的感觉 . 就算是被嘲笑 , 被戏弄 . 也总能在冷酷中寻找一点温度 .
缓缓站起身 , 我踱到鱼缸前 , 里面有很多鱼彩斑斓的鱼儿 . 把些许鱼粮放下 , 它们完全动也不动 , 静止在原处 .
我坐在椅子上 , 等待他们下一步 .
有一颗鱼粮沉到一条鱼的头上 , 它闭著眼张口吃掉 .
然後整个鱼缸开始骚动 , 所有鱼也打开它们的鱼鳍 . 开始朝身边的鱼儿进攻 .
这里全是段礼剑养的斗鱼 , 性格就像他一样的凶残 . 望著它们自相残杀 , 我只是感到一阵麻木 .
算了 ... 我不想上学 .
送了一个短讯给祈天 , 我决定跷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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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溜出学校 , 我坐上了专车 , 半小时左右 , 到了城市 . 我下车再转车 .
忽然想到孤儿院看看 ...
在公车上 , 我选了近窗的位置 . 望著外面的风景 , 没心情欣赏 , 也没有聚焦的目标 .
玻璃窗上 , 只反映一个轻皱眉头的人 .
我很想把眉头放下来 , 可是 ... 过不久就会再上去 . 我到底在心烦什麽 ?
段礼剑只是离开几天 ... 我却坐立不安 .
如果让他知道 , 他大概很得意吧 ...
前不久我还求他让我好好睡一觉 , 但他离开後 , 我偏又整晚失眠 . 无法闭上双眼 , 一闭上就会不安 .
我一直承认自己对他依恋 . 但是 ... 到了这种病入膏肓的地步吗 ?
难道我真是天生的欠虐 ? 淫荡 ... ? 他曾经这样形容过我 .
玻璃窗诚实地反映我 ... 我却有股打碎它的冲动 . 我不需要事实 ...
昨晚还很大口气的和祈天说要习惯 ... 哎 ... 段礼剑还有多少天才回来 ?
其实我不舍得他吧 ...
他有想起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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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了半天 , 我在偏远的乡村下车 , 已经黄昏了 .
凭著不能磨灭的记忆 , 我很快到达目的地 . 望著这中规中举的孤儿院 , 很多记忆在一时间涌出 .
我紧皱著眉按门铃 , 等了一会儿 , 有人来 , 远远看见我就打招呼 . 「你好 ... 请问你 ... 」
「我以前是这里的人 , 想回来看看 . 」
「哦 ? 」那少女很是惊讶 , 但很快就回复 . 「我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身份确认吗 ? 」
本来想拿身份证给她看 , 但我看见她背後有人缓缓上前 .
我向她示一示意 , 「他应该记得我 . 」
中年人脸上有种疑惑 , 「我不太肯定 , 但你是顾蓝吗 ? 」
我想挤出一个微笑 , 但不能 . 「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