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爱————卫风
卫风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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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泡到手都皱了我才出来,一手擦头发,一手推开门,秦浩正靠在床头上,笑著说:“你好了?剑平来的电话。”
啊,我三步两步跳上床,拉开被子盖住,虽然屋里开了暖气,但是冲澡出来还是满凉的:“剑平哥。”
他声音里有笑意盈盈:“你们刚醒啊?”
呀。
被他……知道了。
似乎今天早上我脸上的热度就没降下来过,有点不大好意思,低低的嗯了一声:“这几天都没联系,怕你担心……所以想跟你说一声儿。”

话说到一半就梗住了,秦浩的手抱上来,掌心沿著腰线慢慢摩挲,说不出的酥痒。
“行了,知道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和秦浩说开了?”
我一手挥开秦浩,一边回答:“说开了。”
“他也?”
我静了一下,心里被幸福涨得满满的:“是啊。说起来……这故事很长的,有空慢慢讲给你听……就怕你不信。”
“只要你说,我就信。”他温和的声音里全是倦意,估计又玩游戏了:“我要去睡会儿,下午有没有空?出来吃饭。”
我说:“有的,那我下午给你电话。”

秦浩的手擦擦挨挨,似乎昨晚上没有吃饱,还想找个零头儿的意思,我坚决予以回绝制止,手一挥,把他赶去做饭。
他也真够……仗著老姐不在家,内衣衬衣都不穿,直接系上围裙就开始煎蛋。我裹著被子一跳一跳从屋里出来,一面佩服他不怕冷,一面佩服他脸皮够厚。
据我所知,好象只有AV片里那些肉弹女人才这麽穿……光著屁股系围裙……我的天……
鼻孔热热的,似乎什麽东西要冲闸而出。他的身材是真不错,比以前健美了那些,臀部紧俏,带著小荷叶边儿的围裙不能完全挡住他的腰下……时时可见裙下风光。
他春风满面的做荷包蛋,时时回过头来向我抛媚眼,我一一忍著笑瞪回去。
骚包。

以前就算刚开始一起住,感情最浓的时候,他也没有这麽开放过。
重来这一次……果然还是改变不少。
不过……
我站在一边傻笑……这样的改变没什麽不好啊,再多来一点也不要紧。
他把蛋盛进盘子里,笑著说:“怎麽笑的这麽淫荡啊?”
我扑上去搂著他脖子:“吃完蛋我要吃你。”
他笑吟吟的说:“好啊。”

於是……颓废的二人生活,就这麽在醒来,睡去,睡去,再醒来之间循环往复……因为知道老姐现在不在家,所以两个人关在屋子里什麽顾忌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动静都不怕被听到。
似乎是要把那空缺的岁月补回来一样,一直做到两个人都脚发软,什麽肉麻的话都说尽说光了,却还觉得不够。
似乎想和对方变成一个人。
就象以前听过一首情诗里说的,把你和我一起打破,加水重和,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直到岁月尽头……直到……天荒地老,情也不会变老。

35

“呀,”我惊喜的扑到窗户上:“下雪了。”
秦浩拥著被子过来,把我裹住:“是啊。”然後突然问:“你冷不冷?”

“不呀。”我看著外面象鹅毛一样的大雪,笑著往玻璃上呵气。玻璃上了一层雾,我在那片雾上写:
耗子爱小朋。
他笑,学我一样呵气,然後挨著那行字写:
小朋爱耗子。

我靠在他肩膀上看著雪纷纷扬扬,天地间充满一种淡淡的空灵和隐约的诗意。
“好象一场梦啊。”
“对,”他说:“好久没下这麽大的雪了。”
我摇摇头:“我是说……这些天,真象一场梦。”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对著窗子拍了一张:“好,现在瞬间变永恒了。把这个做成电脑桌面,天天开机都可以看见。”
“别人也会看见。”
他笑著掸了一下我的鼻子:“谁会看到?”
我不说话,看了他一眼。
“你说悦兮?”
我点点头:“嗯,姐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我相信你爱她,她也爱你,而我同样爱你。我看不出这有什麽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这是因为爱,一切因为爱而发生,放轻松点儿,别皱著眉头,悦兮会理解,因为她爱你,我也爱你。”
我抱著他的肩膀,从来不知道他可以把关於辩证关系和爱情的话题说的这麽流利,而且真挚。

“可是老姐也许不这麽想。她从小就希望我有一个很好的前途,和纯真漂亮的女孩子谈恋爱,有一个安定的职业,生可爱的小孩子,那麽她就可以当威严的姑姑……”
秦浩笑著捧著头:“嗯,小孩子是不可能了。纯真漂亮的……我不纯真也不漂亮,这一点也不合格。至於安定职业,你从以前起就不是喜欢朝九晚五的人……这麽看来她关於你的全部理想都不能实现。”
我抓著头发:“你还笑?我可笑不出来。”
“相信我,会好的,一切。”他握著我的手,笑的温和而沈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无论是什麽原因,都再不会分开。悦兮如果不接受,我们就尽量让她接受。她的一切理想,其实只有一个内容,就是……让你幸福。只要你幸福了,在这个大前提下,我想她不会太介意细则的。”
我扭开头,用笑意掩饰鼻酸:“你说的容易……”
“做起来也一样容易。”他说:“只要你去做。”

我专注的看著窗外的大雪,伸手推开了窗子。
冷风卷著雪花扑进来。

我回过头来朝他笑笑,没有说话。
窗上的雾气因为寒冷而渐渐消失了,玻璃上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但那有什麽关系,字是不见了,爱却不会不见。

我张开双臂,环抱住自己。
秦浩从背後抱上来,我们静静的坐在窗子里面,看著外面的落雪纷纷。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带著一点藏不住的笑容,我跳下床去开门。

不管门外来的是谁,我已经有了满怀幸福。

“嗨,姐,欢迎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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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还有番外两篇,但是没想好先写谁。

番外:尘香 一

“泥土也是香的。”似乎有人这麽说过,带著笑意和泥土的湿润甜香,隐约听得见清脆的笑声。
是谁呢?
谁这麽说过?
明明记忆中找不到,可是却清楚的知道,一定听到过。

座位上已经先有一个人。记得是说过,今天会来一个转学生。头发有点黄,个子瘦小,正低头去捡碰翻的笔盒。
钢笔滚动到脚下来,我伸手捡起。
“你的?”
那个转学生抬起头来愣愣的看著我。他额前有刘海,皮肤有蜂蜜的颜色,半著嘴,似乎看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又象是……
很悲伤。
晶莹的眼泪从他的眼眶跌落,纷纷坠下。

“你怎麽了?”
他象是被狂风吹鼓的树叶一样颤抖,声音哆嗦著象蚊呐:“秦……浩……”
这个声音细小的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麽,落进耳朵里却异常清晰响亮。
每天都有人叫我的名字,但是,从没有一个,声音里注满了这麽多的情绪,从心底……喊出来的声音。
他的名字叫孙悦朋。
十分有把握确定,这是个没见过的人,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心口的感觉,如此奇异。
似乎……

也许是在久远的梦中见过。
他爱笑,喜欢说话,嗜吃零食,有时候特别缺乏安全感,硬拉著人陪。
他身上有股温暖的气息,让人觉得很想亲近。那样灿烂纯净的笑容,带著漫不经心的小迷糊。

一天,再一天,时光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滑过。忘了是哪一天,自习课时下起了大雨,关著窗的教室里闷的很,三十多个人说话喘气,还有粉笔灰末儿,等到雨小了一些,靠窗坐的学生立刻把窗户打开了。
“嗯,好香。”
我怔了一下,转过头去。悦朋把英文书盖在脸上,手指在桌上象跳舞一样打拍子。
“你刚才说什麽?”

“下完雨的时候什麽都好闻,泥土也是香的。”他的鼻尖靠近书本深深吸气:“书本的潮味儿都很柔软。”
我正出神,他的话题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子:“放学去吃KFC不?”
我几乎有点跟不上他的这种跳跃性思维,而且十次有六次会跑到吃吃喝喝上面。
“不去了,有……”
“有事?有事也要吃饭嘛。”他扑过来,活象一只撒欢的小土狗一样摇头摆尾:“我想吃薯条我想吃鸡翅我要吃奶昔我要……”
“你确定你没生错性别吗?”我好笑的打断他:“一天到晚的就光惦记吃,丁磊都不如你的劲头儿足。”
连带著我也……这句话咽下去没说。
早上照镜子,好象脸圆了一圈儿。
他得意洋洋:“丁磊能和我比吗?她喝水都长肉,当然要忌口。去吧去吧,实在不行我们打包拿走,误不了你的事。”

他一个人报销四包薯条,撕番茄酱包时候的狠劲儿真让人咋舌。其它东西倒是没吃下多少,打了包。
最後那个袋子被他忘记,又落在我手里。

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总在想究竟他是不是有意?
一次两次我可以认为是偶然,但是每天每天都如此,就算他做的再自然,我还是可以察觉。

但是,原因呢?
我象是对著一个极其复杂的千片拼图,有时候脑子里会有灵光一闪,但是消失太快怎麽也抓不住。手里拿著两片完全对不起来的残片,对著一片茫然,不知从何下手。

只是,当他总用那样的笑容迎向我的时候,心里有一片地方,渐渐的柔软,象被水浸透一样,沈沈的再也不想提起来。

或许,尘土的香味儿,只在雨後才最是清晰。
而他的笑容,却时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点亮我的生命。

余味 二

床上传来的味道。
男生都不陌生。
小朋不知道睡著了没有,紧紧的裹著被子,头蒙了起来,乍一看象是床上有一个超大的蜗牛。
这家夥没有蒙头睡的习惯,不但没有,还特别喜欢解放的感觉,一睡实了肯定又打拳又踢腿又掀被,蒙著头,就说明他肯定是没有睡著,
小样儿,还知道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就别在我床上干这个了。
心里觉得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就象……一颗小玻璃弹子儿,弹弹的跳,亮亮的透光,说晶透吧又有些朦胧,说难解呢,又一眼能看得过去。
到底,他也长大了,知道男性的需要,有萌芽的冲动。
不知道他刚才在那个的时候,想的谁?
是哪个电影明星?歌星?
还是……会是他认识的谁?

是张少洁,还是宋薇?
这两个名字听他提起过几次,似乎他们班里只有这两个有些印象。

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觉得烦燥。鼠标一推,愣愣的看著屏幕上待扭曲的线条出神。
心里很堵,象压了块石头,喉咙也很堵,一口闷气出不来。
可我闷什麽?
就凭他高中三年待我,别说他在我床上DIY一回,就是他把谁带来了在上头真枪实弹,也不算对不起我。

屋里弊得人待不下,我出来,走廊到头,右转,从兜里摸烟。烟倒有,可火没带出来。
算了。

烟在手里掐成了三段儿,我闷闷的掉头走回去。进屋的时候还得收拾脸色,云淡风清似的没事一样儿。
其实本来也没事儿。

屋里还有一股与平时不同的味儿。其实男生那个的味儿都差不多,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兴许是走廓里更冷一点,一推开门,屋里就有股暖暖的甜腥的味儿冲过来,脸上热,心里懵。
我慢慢的在电脑跟前坐下,鼠标扯住线头,左拖,右划。
很快完工,和平时一样。
关机,断电,喝水,关灯。
然後去爬他的上铺。

他应该已经睡著了,脸朝床里,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拖在枕头上,身体半蜷著,象一只没吃饱的蚕。

躺下去的时候,他的床单枕巾被罩上都带著股甜腻的味儿,我很熟悉,他总用婴儿香皂,洗的一身嫩白剔透,同屋的人取笑他比女生还女生,又白又香,简直就是颗大白兔奶糖。
但是奶糖也会长大,也会想著女生自己打手枪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儿惆怅的不行,闷闷的躺著,就是睡不著。
或许,我们迟早都会遇到成长的烦恼。
只是我的烦恼来的晚了些,且不是因为自己。

他的味道……

长路 三

“快下来啊,你想让保卫部的看见啊!”老大压著嗓子低喝。
小朋骑在墙上,肩膀摇摇的不稳,一手扶著墙,一手揉著头。
我站近前,一手轻轻握住他的脚踝,他低下头来看我,圆月正他的头顶,一圈儿头发似乎有些晶莹的光晕,就象……
就象西洋壁画中的小安琪儿。
我低声说:“我接著你,别怕。”
他露出个温柔的笑容,竟然有种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媚气。
他手一松,软软的从墙上滑了下来,落进我张开的双臂中。
有种奇怪的错觉,似乎胸怀空寂已久,直到这一刻,才得以充实圆满。
“醒醒,可别在这儿睡……”老大轻轻摇晃他:“快回宿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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