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红尘————绸效
绸效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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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更何况......,他手上的离冰是以寒气取胜,而白龙一族却是向来喜寒,所以离冰几乎不能起上作用。"绛姜尴尴的顺过话题,小心翼翼观看齐砚秋脸色,他好似未曾发现刚刚语病,脸色如常,这才放心下来。
齐砚秋直觉那小狐狸有所隐匿,而现在却不是追问之机,便忍耐下来,对绛姜道:"那你现在可以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了吧。"
"最简单的办法,用九还草来续他的命。"绛姜道,九还草乃是可以令死人复活的珍宝,最最适合。
齐砚秋横他一眼,道:"偷不到,换一个。"看着小狐狸有些瞠目结舌,眯起眼睛,笑的三分邪气往外溢:"大夫开药方尚有几种搭配,你也应该有其它办法吧。"
"......,那渡气给他,也算是一个办法。"
"那是好心帮倒忙。"已经被骂过一次,还试?齐砚秋笑不改色,却是想拿这信口开河的小狐狸试试剑,也算是开张。
"这也不行......,"绛姜皱起眉头,"只有最后一招了。"齐砚秋在旁做出一个请说的手势,笑意盈盈的候在一旁,心情却是十分复杂......
"我把他带回姥姥那里。"虽然那老妖怪有时候的确讨人厌,但却也是见多识广的,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
小狐狸话音刚落,"你做梦。"便响了起来,虽是气弱,却仍是听的出来是醒梦声音,他已然睁眼,却仍是满脸疲意,惟独一双眼睛凉凉看着绛姜,冰凉到寒气入骨,"要我去求那老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干嘛这么死要面子。"绛姜嘀嘀咕咕道,却被醒梦听到,手捏上绛姜脸颊,"面子比性命更重要。"手却是软绵绵,毫无劲道可言。绛姜嘴扁了扁,咬住下唇,"那你叫我怎么办,难不成不管你啊,我在南山上算到你出事,跑过来,结果你......"小狐狸的眼睛还真是六月的孩儿天,说下雨就下雨。
醒梦微微一笑,在绛姜耳边说上几句,便看见绛姜止住眼泪,转眼之间大雨转晴:"这样可以吗?"醒梦点头,脸色仍是青灰,"快去。"
8.
那小红狐狸已经走了好几日,却是一点消息都未曾有,醒梦虽然已然转醒,但是脸色仍旧是不好,睡在马车上面,睡睡醒醒,睡的时候比较像是昏迷,而醒的时候也是睁着眼睛兀自的发着呆,看不出一丝以前的精神。
齐砚秋原本反对在他伤势还没有稳定的时候就这么匆忙上路,可是醒梦却是淡淡说道,我倒是能拖,不知道你的事情能不能拖。如此,思量再三,便还是决定又过了三天才上路,离开的时候对单自瑕借口道是偶染了风寒,也不管他是信还是不信了。
这次换了乘较大的马车,也较为舒服些,看醒梦还醒着,齐砚秋索性也躺了下来,淡淡道:"原来你的名字是醒梦,为何伪姓为苏梦。"
醒梦闭闭眼睛,道:"是否是那小狐狸说走嘴。"看着齐砚秋一脸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便说道:"听到你喊我名字就别扭。"说完便背过脸去不再理齐砚秋,十足十的生人勿扰。
齐砚秋无奈笑笑,"我还以为你会说,知道名字便方便做契了。"
所谓契,便是知道对方全名,用上一种方法,能力较高的一方可强制对能力较低的一方订下契约,到时,被订下契的一方无论对方说什么,或者是要他做什么,都得要乖乖去做,不得有半点的反抗,如若不能完成,便会受万虫穿心之苦。
醒梦冷笑,"就凭你?"
"因为你现在的能力就绝对低于我。"齐砚秋仆在旁边,居高临下看着狐狸双眼,笑嘻嘻的提醒他这个现实,醒梦这才微微变脸,问道:"订契的方式已经失传许久,难道你会么。"现在他伤上加伤,自保尚且都有问题,若是齐砚秋趁此机会落井下石,他可要再次受制于人,无关那人是谁,醒梦决不能接受那种现实。
齐砚秋一直没有言语,嘴角挂笑,将醒梦上上下下的扫了遍,一双眼睛看不清他到底是做何想法,醒梦与他对视,毫不气弱。
许久,齐砚秋将自己埋入厚厚的铺垫之中,笑道:"我画符都会少个字,怎么会这么高深的能力呢。"伸手在醒梦脸上戳戳,阳光灿烂的笑道,"别一副要杀了我的表情。"
醒梦横他一眼,"你师门的符太霸道,如若真写全了,怕是被封的妖都会被成盅吧。"有的时候,醒梦的确是不知道,齐砚秋此人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思太飘,也太虚,前一刻尚且还能摸到一些,下一刻便又不知道他在思量什么,而且......,也的确是不知道此人实力到底有多少。
齐某人倒是呵呵一笑,岔开话题,"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有没有什么意义?"
意义......醒梦想起原来赤侑君所说,浅笑道:"人生不过一场梦。"
"人生不过一场梦......"齐砚秋重复一遍,突然笑道,"那是不是说,醒的时候便是死的时候了。"听闻此话,醒梦嘴角往上翘了翘,微微点头,他的梦是否也快要醒了?最近的身体状态急剧下滑,分明的感受到全身的力气都一点一滴的流失,拦都拦不住。
昏昏沉沉之中,分明感受到一双青色眼睛直视过来,一男子笑的邪魅,身着十二重白衣绣纹上的槿花图样,仿若是渗入了月华,透出一层浅色光辉,那男子仆在身旁,白玉床透出的阵阵寒气都快要将醒梦冻到不行,即使九尾狐原本喜寒,可是这样的凉意却也是让他吃不住。
身旁的男子依然笑意盈盈,手中握着的美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沿口浮起白雾,他却没喝,手微倾,便滴落在醒梦身上,微紫的色惹上白衣,层层的漫开,晚霞一样的色,重重叠叠,未曾透下去的便在片刻之内凝成冰珠,珍珠一般的从醒梦身上滑落,叮咚作响,男子俯下身子,靠在醒梦耳边,淡淡道,醒梦,你可知,赤侑君一怒之下斩我青时河水族三十万。
醒梦,你可知,青时河已经如沸水翻锅......
醒梦,你又可知,赤侑君将被缚斩龙台......
醒梦......
冰冷笑意,如梦魇绕身,醒梦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舌已经全然麻木,好似不是自己的,整个人都已觉得支离破碎......
"醒梦......"
"醒梦......"
醒梦这才惊醒,刚刚不过一场噩梦,全身却是惊出一身冷汗,仔细分辨,才发现他们已经在一家客栈,这才觉得好似已经许久未曾呼吸,胸口一阵抽痛,齐砚秋拿温热毛巾拭去他额头冷汗,道:"你睡的很不安稳。"
"......,可有说过胡言乱语......?"醒梦问道,齐砚秋微笑,摇头,道:"过了这个镇便可以到达我家了。"齐砚秋扶醒梦起身,又将两个枕头靠他的背后,对他道:"离京亦算是大地方,到时候你大概又会嫌吵。"
"那我倒无所谓,你只用告诉我,你母亲好不好对付就成了。"
看着醒梦一本正经的表情,齐砚秋哭笑不得,是谁教他的那些,和山野村夫有的一拼的用字遣词法,"你少说话就行了,我怕没病的人都会被你气死。"
"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醒梦挑眉,脸上虽仍是疲惫的很,却至少是有了几分生气,不再是灰败的吓人。
齐砚秋笑笑,"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比较少见。"
到达离京,比起江南的秀丽风光,多了一份北方的古朴大实,原本在江南显的略高的齐砚秋在这里便已经平常,而醒梦更是矮上一截,这点让那狐狸颇不服气,老是一双眼睛凉凉的打量窗外,不知道在动什么样的脑筋。
齐宅则是坐落在离内城不远处,虽不见大却也是装修的精细非常,守门的家丁远远看着齐砚秋回来,便恭恭敬敬的守在一旁,颇为训练有素。
醒梦尚且还没有恢复到可以变为女身的地步,但是他倒也不排斥男身着女装,齐砚秋扶着醒梦走进齐宅,却是发现原本幽静的小院内竟然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那些人虽是平常衣着,却也都看的出来是好手。
齐砚秋沉下脸色,走在他左后方的管家齐康垂首在他身旁小声道,"小晋王爷到了。"
"知道了。"齐砚秋复又笑道:"我也料到了。"靠的近的醒梦却明明白白听到齐砚秋小声嘀咕一句,那小混蛋跑来做什么。
大概齐康也是听到什么,继续道:"小晋王爷最近到离京游玩,便过来拜访老夫人,然后听说公子您不日便返家,于是也就住下了。"
齐砚秋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便问齐康道:"老夫人现在何处?"
"小晋王爷正与老夫人一同在后花园里面赏菊。"
9.
穿过九曲十八弯的长廊,醒梦的脸上愈加难看了些,看着一华衣的老妇人坐在凉亭内,身边有名年青人坐在一旁,两人似乎相谈甚欢,便凉凉对齐砚秋道:"谁告诉你,你娘时日不多?"看起来,只怕比自己都要活的长久。
齐砚秋苦笑一记,"老人家用的俗套,可是你又不能不往里面穿。"
老妇人一派雍容华贵的模样,虽是年华已逝却仍是让人觉得华美非常,看到齐砚秋一双美目盈盈眼水,"你这孩子,离家这么久,都不未曾回来,难道真的是为娘要死了才回来么。""娘,你身体安康,气色又这么好,再活个百十年也不会有问题,怎么这么咒自己呢。"齐砚秋一副孝子模样,好似是刺猥除去了周身的刺,老实的依顺在妇人身边。
半晌过后,老妇人才问道齐砚秋,"这位姑娘是......"齐砚秋心里暗暗偷笑,表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道:"娘,这位是苏姑娘,我的......同门师妹,听说离京景色不错,便一同过来游玩。"
醒梦向齐母道了个万福,笑道:"老夫人好。"
却是冷眼看着齐砚秋,不过一时三刻,这身份怎么又变了。
齐砚秋尴尬一笑,悄声说道,看来我娘身体还不错,我就别给自己招事了。
这里一直坐在齐老夫人身旁的年青男子看到抬起脸来的醒梦,怔忡住,连齐老夫人为醒梦介绍他的时候亦未曾回礼,待到齐砚秋咳上两声才惊觉失态,忙拱手道:"苏姑娘好。"停上片刻,便又问道:"苏姑娘可曾有同胞兄弟?"
"不曾有。"醒梦浅笑,他对于眼前这名小晋王爷是半点印象都没有,而且看他今日的表现,立刻归入单自瑕一派,连理都不想去理。
小晋王爷还准备说些什么,齐砚秋索性岔开话题,对齐老夫人说道:"娘,这次不知道急招孩儿回来有何事。"
齐老夫人微微一叹,"原本是准备要你回来给为娘准备后事。"说罢,便用香帕擦拭眼角,一脸凄苦表情,齐砚秋不解,老夫人气色看起来相当好,一点都没有病入膏肓的模样,齐老夫人道:"幸亏有小王爷带来奇药,否则......你就看不到为娘了。"
小晋王爷笑道:"这药也是王府里面刚刚研制出来,这次小王也有带上两颗出来,却没想到正好可以用在齐夫人身上,也算是一大幸事。"
"何药竟然如此灵验?"齐砚秋话说起来,脸上仍是三分的笑意。
"其实是因为里面加入了九还草,所以特别的灵验。"小晋王爷笑道,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九还草?
醒梦心里一动,齐砚秋却一把扯过他,朝齐老夫人行了礼便退了出来,也不管小王爷在他身后有何表情。
"干嘛。"醒梦靠在雕花的栏杆上凉凉的问道,齐砚秋笑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么。"
醒梦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看你和人家小晋王爷好象很熟的关系,你会不知道九还草在他们家吗。"眼睛直视齐砚秋,"也许,某个人正在想,利用妖孽来潜入王府偷九还草,安全又有效,而且还可以一物多功能,随手把自己的娘亲也给糊弄一下,真不错。"言罢,露出一个大大微笑,伸手揪住齐砚秋衣领:"告诉我,我是否说错。"
齐砚秋微笑,"一半一半。"
"悉听指教。"醒梦放手,嘴角仍旧是笑,眼里却无笑意。
"家父是晋王爷的结拜异姓兄弟,两家向来是亲厚,小晋王爷言嘉比我小上两岁,直到七年前,家父去世,家母这才搬离京都回家乡离京休养,说起来......,那个时候我是很高兴的。"齐砚秋笑道,"毕竟我讨厌身边老跟着个拖油瓶,所以,这种情况下面,走的仓促,而且那个时间,他们家的确是没有九还草。"
"意思是说,那个时间你就已经......"
齐砚秋耸耸肩,露出一个笑,道:"那个时候我还小的。"
"你现在却已经确定了?"醒梦问道;"如果凭你和他的关系,进去偷个什么东西应该不是难事吧。"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齐砚秋说罢,耸肩道,"可是我进不去。"
他脸色微凛,沉沉道,"准备来说,九还草放在晋王府的什么地方,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却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入口,在旁人眼里里那里虽然守卫森严,可是却依然能够看到门窗亭台,而在我眼里却只有一面墙而已。"
醒梦沉呤片刻,道:"这也并非没有解释,布下八褂阵一类的阵法的确可以让特定的人无法靠近某地。"
"可是......,晋王府没有道理只是这样对我。"齐砚秋冷冷说道。
狐狸却只是一笑,"到时候晋王府走一趟不就知道了么。"话音未落,却是觉得胸前气血翻腾,嘴里一阵腥甜味道,齐砚秋见到,眉头皱起,走上前去扶起醒梦,"你现在还是好好养伤吧。"醒梦脸色青灰,扶住齐砚秋,却是发现已经连立的力气都没有,只得道:"坐会就好。"
齐砚秋见他仍是要强,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仆下身子靠在他的耳边,"你是要我抱你进房,还是扛你?"醒梦不怒反笑,"如果你可以赢的过我手中离冰。"甩开齐砚秋的手,却是走的极慢,齐砚秋这才觉得,原来他的背影很是单薄。
心里涌出一些其它滋味来,便吩咐了齐康准备了许多的补品炖好送至醒梦房内,虽然他是不知道刻如何治疗伤处,可是补品吃吃却应该是没有错的。
这倒叫狐狸心烦透了,他原本就不大喜欢与人接触,可是到了齐宅,且不说时时在旁伺候着的丫环,常常过来送这送那的齐康,三五不时过来看看的齐老夫人,就连小晋王爷也是有空就跑过来,恨不得让醒梦招来两只冤魂厉鬼作门神。
反倒是齐砚秋不见了踪影,问起来,齐康回话说是回师门复命去了。
这下醒梦是即不好问,也不便再说。
不过身体还是比前些日子要好上许多,脸色也不再灰败的吓人。
大鹏看到他,苦笑一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便伸手过去,帮他调理顺了前段日子逆流的经脉,这才觉得身体舒畅上许多。

 


10.
两人在夜间悄然离开齐府,寻到一处僻静位置,醒梦仆在大鹏身边,便要去拿他随手带的酒,大鹏一把抢过,"伤成这样还喝。"狠狠的白狐狸一眼,后者却只是笑笑,"小气的金翅鸟。"
大鹏的华衣已被枕在地上,满是青草味道,满头青丝亦融入其中一般,繁星点点,狐狸勾起大鹏一丝青丝,在手指上绕上几绕,大鹏却不耐,好似仍在为醒梦刚刚所言而气恼,"如若不是那小狐狸通知,你怕仍是死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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