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的是易那张颓废倦怠的脸庞，还有非常明显的黑眼圈。
30
“你……有几天没睡觉了？”忽然心又软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些。
“三天……，不，从醒来之后就再也没睡过。”
“睡不着吗？”
“嗯……”
“为什么用凉水洗澡？”
“不知道，本来是要睡觉的，结果迷迷糊糊地跑到卫生间去，看见了水龙头就想冲冲身体……”
一句话竟使自己的心产生千刀万剐的感觉，第一次疼得那么厉害，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眼前这个无辜的人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Dust明白那种感受是过度惊吓后的恐惧。
“你先睡吧，我去把卫生间的水擦一下。”
勉强地嗯了一声，似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Dust，把头藏进被窝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完全没有闭上的打算，就那样一声不响地注视着照料自己很长时间的人。
Dust很久没做家务了，因为自从离开这里之后一直过着旅店或帐篷的生活，甚至收容所都住过，所以完全没有收拾的概念，这次被易一弄，就彻底变成了保姆，又是打扫浴室又是整理被弄乱的房间，这才感悟到原来保姆这个职业也是非常辛苦的。
“好了，我关灯了。”
试验性地将手放在开关上，却听见易急忙大叫起来。果然，这就是后遗症么……
“怎么了？没事吧？”之前就怀疑为什么易在经受那么多的磨难之后会那样无所谓，简直和失恋的时候出去酗酒的男人完全不一样，原来所有的异常症状都出现在晚上，自己真是粗心大意！Dust跑上床抱紧被窝中颤抖的易，想不到此时的他竟如此脆弱……
“易，没事的，我不关灯，你不用怕，有我在……”一遍遍重复着自己在他身边的事实，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轻抚拍打着他的背，Dust尽量用柔和些的语调，他知道易现在最需要的是安全感。
过了一阵，易终于开始平静下来，将脑袋从紧裹的被窝中探出来，又一下子钻到Dust的怀里，颤巍巍地小声说出了原因。
“那个人，白天要去公司，所以晚上就是我的噩梦，我经常祈祷他在公司加班，但是他好像知道我在祈祷似的，每天回来得都很早，从下午开始……”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Dust知道易嘴里的那个人就是司徒伦，真希望他能忘记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理顺了他凌乱的头发，突然看见脖子上的印记，是那个变态留下的！心中的疼痛瞬间加重了许多。
“对了，差点忘了大事，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已经不痛了。”难为情地拒绝，一想到伤自然会想到那里……
“我要看一看。”
“啊，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已经不痛了！”
“不行，按时间来说确实应该痊愈了，但我要亲眼证实一下才觉得安心。”
Dust不由分说拉下了易的睡衣，从脖子到胳膊细细地察看。见他如此认真，易也不好说些什么，但当他的目光慢慢向下移动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躺好，把腿分开。”
温柔的命令让易不得不照做，此刻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苹果吧。
“啊！Dust！”是、是……手指！
“放松，没关系的，我要试一试里面还有哪里痛，你稍微忍耐一下，马上就好。”
事实上，Dust在将手指插入的前一秒钟还保持着医生的姿态，甚至用医生的口吻对待病人，但是在手指插入的后一秒钟就完全变了滋味。手指在一步步深入试探柔软的内壁，眼睛则盯着他的下体测试正常的反应，一切都那么正常，可被尽情挖掘过的身体像受过训练一样顺应着自己的动作，猛地一阵收缩紧紧吸附住了已没入秘穴的手指，这样一个无意识中的动作竟将刚才医生的表皮轻而易举撕开。Dust很明显觉得身体抖动了一下，不，更确切的说是一种触电的感觉，经验丰富的他明白那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明白为何是眼前这个人，也不明白为何在给人看病的时候想到那种事情。
31
Dust开始抑制不住地走神，视线沿着易一丝不挂的身体向上看，单从审美角度看，他不得不承认易的身体很不错，虽然还留着惨无人道的伤痕，肌肉也消退了许多，但依然具有独特的魅力，即使是这样的他，如果是在gay
bar里素不相识的话，也一定会是抢手货。很明显，易不愿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选择将头偏向枕头作为逃避的方式，就像鸵鸟在遇见敌人的时候会将头埋进沙子里一样，不过怎么也掩饰不了红透的脸，真是可爱。尽管身体已经被那个变态“调教”得变了形，甚至会对相似的动作产生反射性行为，但他的心，总还是那个没有被污染、没有被驯服的心。
易没有变，只是需要时间调整。
“Du……Dust……”
实在无法忍受了，手指在那里动来动去，再这样下去……易睁大眼睛望着出神的Dust。
被他那样一望，Dust立刻回过神来，但他看得出来，那里的反应已经超出正常了，再加上那双充盈着雾气的双眼和泛起红潮的身体，Dust的心一下子被搅得七上八下的。
“别紧张。”边小心地安慰着边将另一只手伸过去抚弄着挺起的肉棒。
易被吓坏了，与其说是吓，不如说是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想要阻止但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看着自己的那里在他的手下做出令人难堪的反应，不多久，就射在了他的掌心里。
“对……对不起。”憋了好久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这很正常呀。”
硬撑着强挤出一丝微笑，只有Dust自己才知道这个画面对于三年禁欲的人来说有多么刺激。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你，你没事吧？”
也许是看出Dust的勉强，易有些担心，他不想强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Dust摇了摇头，站起身想要去浴室冲个凉冷静一下，却被易抓住了衣袖。
“怎么了？”
易紧张地指了指他的裤裆，Dust赶忙低下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情景，自己沉默许久的肉棒不甘寂寞地响应着，这下轮到他尴尬不已了。
正当他打算挣开易的手跑进浴室解决问题时，易却慢慢解开了Dust的皮带。
“你干什么？”
“很难受吧？让我来，我会的……”
Dust没有拒绝，不，是忘记了拒绝，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不是那种拒绝欲望的人，易的眼睛也让他产生深深的负罪感，吞咽着唾液，眼中看到的全部都是易，易的头，易的后背，易的臀，易的大腿，还有易的一举一动。易跪在床上，颤抖着拉开了Dust的裤链，从内裤里掏出硬得像铁一般的肉棒，双手握着送进嘴里。
感受着口腔的湿润和舌头的缠绕，Dust好久没那么舒服过了，易的技巧出奇得好，舌头也很灵活，含在嘴里又舔又吸得差点让Dust忘记身在何方，易似乎是在讨好他，两只手不断地向里送，直到将硕大的阴茎深入到喉咙。Dust忘情地扣住他的头，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可忽然的一阵颤抖让他从云游跌回到现实。
醒来的瞬间狠狠地将他推出去，易的身体重重摔在床上，狼狈地仰起身不解地注视着Dust，一道银白色的弧线在空中闪过，带有腥味的液体喷在易的胸膛。
Dust睁开了眼注视着他，那种严肃而又漠然的眼神让他突然觉得很可怕，汗毛竟也竖了起来。极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和紊乱的呼吸，Dust的大脑不再是一片空白，却变成了凌乱不堪。
“你什么时候会口交的？”
“司，司徒纶……”
“他教你的？”
“是他强迫我的……”
“你被他折磨了那么久，还记得怎样口交吗？”
易被问得语塞，隐隐觉得眼前这个人异常陌生。
“和变态相处时间久了性取向也可以改变吗？你还不是一样对男人产生性欲？稍微一些触摸都会变成这副样子，你以后要怎样和普通人相处？”
嘴角稍稍上扬，Dust知道现在自己正用着一种嘲笑的口吻面对着易，也许是对自己心虚的另外一种掩饰。易怔住了，他没有想到曾经那样温柔那样好心的Dust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32
那天让Dust提早回去照顾易，转天竟没有看见他，不仅如此，连易都没有出来吃过饭，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小时一开始还以为两个人都在屋子里，结果进去送饭的时候就只看见了易，问他Dust去了哪里他说他也不知道，而且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相当的失落，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呀，那种事情刚刚发生不久，Dust也曾信誓旦旦地说要让易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怎么过了一夜就……
难道说，他们两个那一夜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
有种突然五雷轰顶的感觉，小时闪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差一点没反应过来。
“小时，干什么呢？”
刚好路过的文皓被一动不动的小时吸引过去，看他那副痴呆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真是有碍观瞻，会把客人吓跑的！
“小时，口水！口水！”
“哎，什么？”
一滴口水滴落在吧台上。
“你又想什么呢？哪有像你这样子的服务生！”
“皓，你有没有看见Dust？”
“Dust？他不在这里吗？”
“是啊，所以我才问你。我在想那两个人会不会已经@#$%^&*……”
“你说什么呢，怎么看也不像啊。”
小时见皓不相信，便一五一十地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统统说了一番，免不了将自己的猜测掺杂其中，这就是骇人听闻的谣言如何被人捏造出来的全过程。
“照你这么说，也确实有可能，可易受得伤那么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哎呀，这个你就不懂了……”
正当两个人打算深入探讨的时候，Dust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Dust，你去哪里了？”
“随便转转。”
脱下外套坐上吧台，Dust将刚刚倒好的啤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昨晚过得还好吗？”
小时满怀欣喜地询问着，Dust没有说话，继续添酒。
“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更进一步了？”
Dsut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抬起头，看见的是小时的一脸坏笑。
“呵呵，做了就承认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应该不错吧？想不到还是让那个家伙抢着了……”
“好了！”
杯子摔响的声音惊得小时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Dust为什么生气，难道自己猜得不对？
“Dust，出什么事了？”皓发觉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事，我很烦。”
“你和易……”
“别再提他了！”
果真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愣了许久，小时突然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你还打算照顾他吗？”
Dust没有说话。
“如果你不打算照顾他，那就让我来吧。”
见他还没有动作，小时气愤地走出吧台。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真的放弃他了？”
皓在一旁扇风点火，自己仍然埋头喝酒试图掩盖心烦意乱。
“你这样做会给易很大压力的。”
“可是他也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呀！”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非要离开他不可？”
“他……他……”
Dust支吾了半天也没办法把昨晚的事情复述出来，皓第一次看见这样的Dust，面对眼前的状况不知如何是好的易，连对付司徒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棘手过。
“好吧，让我猜一下，你发现自己对他动感情了吧？”
“胡说！怎么会是感情呢？”
“那你说是什么？”
叹了口气，Dust稍稍平静了一下。
“如果真要说是什么样的感觉，用‘情欲’这个词更贴切吧。”
“情欲？我听小时说你好像禁欲三年了。”
“是没错，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竟然有了那种想要的感觉。”其实仔细想想，那种苗头并不是昨晚才产生的，而是在那次他失踪的晚上突然想起他就……
“易也有相同的感觉吗？”
Dust惊异地望向皓，而后又将头转了回去，他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易的反应，他已经不知道是不能接受具备勾引男人素质的易，还是不能接受那么轻松就被勾引出情欲的自己。Dust的彷徨皓都看在眼里，立刻洞察到了他一直在拼命逃避的事实。
微微一笑，转了一个语调，“不过现在也正有场好戏吧。”
“什么好戏？”
“小时和易呀！”
“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好戏？”
“我是按照你所说的进行推测，你也知道小时为了朋友什么都可以做，万一他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试图让易忘记过去那段屈辱，说不定……”
还没等话说完，Dust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连外套都忘了拿，皓再次露出笑容松了口气，他终于有点明白小时为什么总爱撒谎了，想不到戏弄人还是挺有趣的嘛！
33
“我很累。”
“是吗？那要好好休息呀。”
“可是又睡不着。”
“试过其他方法了吗？”
“没用的，数羊之类的根本没有功效，我曾想过吃安眠药，但一看见那种形状的药，都会联想起他逼我吃的东西。”
“……”
“晚上我不会关灯，一定要都亮着才可以，门和窗一定要锁紧，不想去医院也不想吃药……”
“需要有人陪吗？”
“嗯，很怕一个人，尤其是晚上……”
够了，Dust再也听不下去了，照顾这小子那么久，从来没听他讲过只言片语，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好像他亏欠了自己什么似的，该愧疚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推开门，看见的是躺在床上互相依偎着的两个人。那两人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各自变换着表情，小时的眼里写满了责备，易则复杂地望着他。
“你决定要照顾他了么？”
小时依然问着同样的话，不知为何现在很讨厌站在眼前的这个Dust，也从不知道为何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Dust想了想径直走进去。
“你可以走了。”
“再出这种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