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斐尔看了看我，半天没说话。
“到了魔界等等我。”
“？”
“等我把天界的事情处理完就去……”
“不用了！”
又是一段寂静。
“就算再白痴我也看得出来，天界很需要你，有个人也离不开你。”
“……你到底因为什么那么耿耿于怀？”
“很多……”
一想到洛德尔这个人就浑身不舒服，更不用说那句“你和他做过的事情我也同样做过”，连想都不敢想。
“洛德尔是我的助手和部下，忠诚，值得信赖，仅此而已，你不要多想。”
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我倏地站起身，直接向外面走去，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身体猛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锁住，随即嘴巴也被一只大手覆盖。
“你这个白痴白痴大白痴！非要逼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来，后果自负！”
不容多想，卡斐尔极有气势地将我压倒在地，不顾我的挣扎开始上下左右乱摸，嘴也不停地啃咬着。
被这样突然袭击还真是吓了一跳，反常的动作让我浑身难受，本来想把他按住问他是怎么回事，无奈身体却被牢牢控制，一边翻滚着一边朝着湖水移动。
终于，滚得浑身是泥的两个人彻底沉入湖中，一连串问号还没有解答我就被湖水呛昏了头，眼前除了一片汪洋的蓝色就是卡斐尔矫捷的身影。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扮演着白痴的角色？为什么这个家伙做什么都事先不和我商量？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悲惨地被修理？
太多太多疑问萦绕着，直到被他拖着游进一个水底溶洞。
死猪一样的我横躺在冰冷的溶岩上，卡斐尔则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气。
“天天吃那么多……累死我了……”
没答他，事实上我依然“沉醉”在刚才那段惊险的湖底世界，没有什么事比溺水更痛苦了，那种想要呼吸却不能呼吸的感觉……
“喂！傻了你？”
卡斐尔蹭过来骑在我身上，而我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滴水的溶洞。
“喂喂喂喂喂！”
“喂什么喂啊你……”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就不能抓紧时间吗？”
“抓紧什么时间啊！逃……逃什么……逃？”
整个人猛地一醒，我就知道这家伙瞒着我什么，而卡斐尔现在咧着嘴坏笑的痞样终于让我有了亲切感。
“你以为我和塞拉梅尔把圣晶石和魔晶石搞没了其他人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那……”
“我和塞拉梅尔向他们做了保证。”
“保证什么？”
“保证一辈子给天界做牛做马永无二心。”
“这算什么？！”
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我的周围和塞拉梅尔的周围始终都会有天界的‘监视器’，即使是睡觉洗澡都会被监视，更别提和别人幽会了。”
恐怖至极，是到如今唯有……
“你该不是想跑吧？”
“嘿嘿……嘿嘿嘿嘿……”
“看你那白痴相就知道你想什么，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那个……我先回魔界看看……你那个……等事情处理完就……”
“做你的白日梦吧！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你一个人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毕竟有个洛德尔保护你……”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哎？他不是你最忠诚最信任的部下吗？”
“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才是埋伏在我身边最大的活动监视器！”
“……同情……”
“他就像个粘人的橡皮膏与具有自我毁灭精神的催泪瓦斯的结合体……”
“结……结合体？”
“天天无时无刻不和我在一起，甚至连洗澡睡觉的时候都在旁边站着，像根永不摔倒的白色大蜡烛，动不动就乱掉眼泪博取那群傻瓜天使的同情心，靠！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人了，当初跟着塞拉梅尔跑到人界去就是为了摆脱他，没想到这个不男不女不雄不雌的家伙竟然还没走！气死我了！真是失策……”
此时坐在我身上的卡斐尔足以让我目瞪口呆，炮语连珠像个老太婆唠叨起来没完没了，一口气说出的字词数量相当于我在天界听到的总和，苦命啊……天天被人监视怨气不能发泄容易导致早衰……不仅如此，我也十二万分地同情洛德尔，人前风光无限人后历尽辛酸而且风评这么差……还是被自己最重视的人……
15
“我那么累死累活，就指望你能帮帮我，结果你这个笨蛋什么都做不好，放你随便去玩还专门和我对着干，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有口难辨，我怎么知道他这么痛苦，又没跟我说……
“我都说了我和那个洛德尔没有关系你还惹是生非。”
“你一口一个洛尔的，我怎么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是他非让我这么叫他的啊，他可是专门监督我的最高权力所在，我怎么敢公然违抗他？”
看来这个大天使长当得也比较窝囊……
“这么说他说我和你做过的事他也一样做过也是假的喽？”
“……”
“那就是真的……”
“你指的是哪件事？”
“骗子……”
“请你嘴巴干净点……”
“我还没说粗口呢，说！你们俩都干什么了？”
转来转去又回到这个问题，这才是我心里最大的疙瘩。
“首先我声明！我们俩绝没有发生过关系！”
“……”
“干吗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我？我承认我很小就认识他了。”
“嗯？”
“在伊甸出生，和塞拉梅尔不同，我绝大多数时间留在伊甸，很少和其他天使接触，但只要一出去，就绝对能看见洛德尔，就算想不见到也难，这家伙小时候就已经很粘人了，没想到长大之后变本加厉……”
还是同情……两个人都是……
“很小的时候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概念，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玩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
“白痴！我们都还还是小孩子啊！说白了就是躺在同一个床板上而已！”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他怎么……”
回想洛德尔理直气壮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那个家伙从那以后可以说就没成长。”
“……？”
“我的意思是说他的思维一直停留在小时候不肯长大。”
“怪不得……”
同情变为可怜……
“我猜他一定还不知道做爱是什么意思。”
“啊？天使……不会这么白痴吧？”
难道世界上还有这种纯净得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存在么？
“你自己就是个白痴，没资格说别人吧？天界像他这样的也很少，却偏偏让我碰到了……”
“那多好啊！看人家多PURE（人类语），你就没想过#￥%*……”
洛德尔长得那么漂亮处处受人欢迎，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了又天天碰面，莫非这就是人界比较流行的……Office Love？
啪—！
一个万年大耳光扇过来，把我脑海中浮现的种种有色镜头全都扇没了。
“死性不改……憋太久了吧你？”
这话有一半是事实，另一半……恐怕和我在人界拍小电影的经历有关系吧？洛德尔是个标准的受虐狂，卡斐尔又这么凶，漂亮柔弱小受和强悍无敌小攻，美男组合香艳无边，绝对够火……
见我依然沉浸在颜色世界中不能自拔，卡斐尔就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直接上手把我的衣服干净利落地剥下来，开始进入“主题”。
“啊！你在干什么？”
“装什么装啊，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那你也……也……”
“也什么啊？”
“温……温……温柔点嘛……”
“你能不能说得大声一点？”
“就……就是轻一点啦你这禽兽！”
“你见过禽兽轻轻地做这种事吗？时间有限，拜托你快点趴好行不行？”
“喂！喂你等一下！等一下……”
接着整个溶洞都回荡着我的声音，或惨烈嘶喊，或柔声媚语，或低喘呻吟，或淫荡叫春，冰冷的溶洞立刻变成春色无边的温床，两具赤裸的身体在经历万千磨难之后终于又结合在一起，日日的谨慎和警惕在这一刻全部放松下来，进行这场激情肆意烈火干柴的仪式，投入的，认真的，肆无忌惮的，缠绵悱恻的……
16
这次偷偷私会实在是人生中一件极为刺激的事，在摆脱众多“监视器”之后的卡斐尔终于也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除了对我大吐苦水之外还体验到有史以来最疯狂最酣畅淋漓的性爱，这反而勾起了我的恶魔本质，竟还有些欲罢不能，身体的三百六十度全开发和体位的十几种变化在抱着极大兴趣和热情的我们面前，全部挖掘出来，让我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在天堂还是地狱，最终两个人全部体力不支瘫在地上昏昏欲睡，要是因为这个死了我是没什么意见，但就委屈大天使长了……
不知道躺下去多久才醒过来，反正我睁开眼睛时刚好也看到卡斐尔睁开眼睛，两个人同时望着对方遍布痕迹的裸体，竟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就是在这笑声里，我们再次确定彼此的心意，我也终于看清了卡斐尔的心。
“你知道吗，本来我想说洛德尔倒是挺配你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挺配我的？”
“看你白天装的那副样子！语气、动作、举止、表情都能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有那么严重吗？”
“有！肯定有！所以我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去找神去了。”
“说到那个创造之神，我还挺佩服他的。”
“佩服什么？”
“佩服他能忍你这白痴那么久，还无缘无故被人亲。”
“切，你不也亲了洛德尔吗……”
“要不是你先气我，我能干这种事吗？再说了，自那之后，洛德尔就更粘我，我简直就是冒着自掘坟墓的危险跟你怄气！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
“怎么能冤枉我？谁让你不跟我说实话的，成天在那唧唧歪歪，看着就不爽！”
啪啪啪—！
“啊！你敢打我！”
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哈哈哈，笨蛋！做了那么久你还敢动，小心闪了腰！”
“笑什么笑！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说过没到成长完全的年龄不会碰我的！你又骗人……”
“我只是说不会碰你，又没说不会跟你做爱，况且你也没反抗不是？自己送上门来还怪我，主啊原谅这个白痴吧。”
“卡—斐—尔—”
这么热闹的溶洞恐怕在人界也很少见吧，不知道全知全能的神会不会知道格外淘气格外大胆的我们会在湖底幽会呢？
当从未失手过的卡斐尔搀着我从湖底狼狈不堪地回到岸边时颇为得意，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天使的踪迹，静悄悄的山谷和“历尽喧嚣”的我们形成鲜明对比，而我则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周围，像极了偷情之后的一对狗男女。
“别看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卡斐尔那明显克制笑意的脸简直就像是对人说，我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但是我却总是不能放下心来，不久，直觉的预言竟然真的到来了。
“嗨，两位！”
僵硬地转过头，身后站着的，竟然是狄亚修斯。
“刚从哪回来啊？”
我和卡斐尔都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想不到要说什么。
“我在此地已经恭候多时了。”
“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卡斐尔立即恢复成大天使长的面孔，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别忘了你们是在我的领地，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不过你们怎么浑身湿漉漉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望着狄亚修斯一脸困惑的表情，我和卡斐尔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我们两个刚刚在湖边打了起来，不过现在已经和好了。”
这家伙编谎话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打架……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么说……
“卡斐尔大人！”
不知何时闪现出的一个身影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大吃一惊，来人正是洛德尔。
事实上，这个时候我对他的感情已十分复杂，既非常同情又觉得碍眼，内心交战很是激烈，偏过头稍稍看了卡斐尔的脸，虽然变为大天使长的他表现镇定，但镇定的背后一定比我更痛苦吧！
“卡斐尔大人，我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您……没出什么状况吧？”
“没有，只是事情比较复杂难于解释罢了，多费了些时间，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
不管怎么看，洛德尔那张漂亮的脸都有些别扭，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就是……
“卡洛尔，一起回去。”
十足的命令口气，卡斐尔背对着那两个人冲我做了个鬼脸，也算让我有了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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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斐尔大人，我有话要对您说。”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