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蜜桃,左手香蕉————肖红袖[中] (上)
肖红袖[中] (上)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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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返身推开了窗户,但是楼很高,我们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我拦住了他,再一次深深地吻他,在他耳边含着泪笑了一下,突发的幽默,告诉我,香蕉是怎么变戏法的?
大开吻着我的泪水说,由小变大,再由大变小。
我笑,咬他的耳朵,狠狠地咬出血来。
哥,还有个戏法,你告诉我,打火机是怎么变的?
大开贴在我耳朵边儿上几乎只用气流说昨天在街上,你去买可乐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一个专卖店,就进去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把你也骗了吧,呵呵,你这个小傻瓜。
我说你真聪明。我说回去告诉小开,我去跑新的业务了,别让她担心。还有我的爸爸妈妈......
大开哽咽着说,别这么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一定!

门开了,张天扬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手里拿着警棍。
他说真抱歉,朋友,时间已经到了,你们的分别仪式该结束了。
大开仍旧抱着我,我把他推开,哥,你走吧!走得帅一些,象个男人,我爱你!
大开转身走向门口。
等一等,张天扬突然叫住了他,很抱歉这位男人,从这个门出去前,请把衣服脱掉。
大开的脚步一下停住了,盯着张天扬。
张天扬面无表情,再重复一遍,把衣服脱下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有血往上冲,然后头皮炸开,然后每根头发都竖立起来......没想到张天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这只长着电眼的狼!
大开脱掉了上衣,继续往前走。
手持警棍的保安拦截住了他。
张天扬说,确定一点,是全部脱掉,包括你的裤子鞋子袜子,还有内裤,你只许拿着这封信出去,明白?
我说不!张天扬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在侮辱人格!你可以杀了我们,但绝不能这么做!
张天扬说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如果你觉得我是在侮辱你们的话,那我完全有理由说你们私自闯入我的领地也是一种侮辱。
我说那不一样!不一样!
张天扬说没什么不一样的,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罢了,除了我的字。
大开小心翼翼地脱下了自己的背心,脱掉的衣服都丢在地上。
我说不!不要脱!
这是我的男人,我心爱的人,怎么可以在众人面前全身赤裸?!......并且,内裤里藏着东西啊!
保安挥动了一下警棍,指了指大开的裤子,大开迟疑着解开了腰带。
不行!!我猛地扑了过去拦在他面前,我叫不行,不能脱!
张天扬冷笑了一声,说,由不得你的,我会叫他自己乖乖脱下。
说着他一摆手,两个高大粗壮的保安过来拖住了我,把我按在榻榻米上,并且堵住了我的嘴。
我挣扎着却无法动弹,喊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双眼。
张天扬喝了一声,朋友,对不起了!
那保安突然举起警棍来,猛地往我头上打去,我本能地一转头,只感觉一股力量砸在我的后脑,我嗡地一下眼前发黑,疼痛立即蔓延,脖子湿了,热乎乎地应该流了血。
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呻吟着说,不要脱......
你们别动他!!大开惨叫了一声,我脱,我脱!
他迅速地褪下裤子,只剩下一条短裤。
张天扬说,对不起,还有。
我说不要......
又是一记棍子抡了下来,我如垂死般惨叫了一声,鲜血从头发根下渗透,稠稠地滑过唇边......我仍想叫喊,但呼吸微弱,我的眼前渐渐黑去,视线里最后看见,大开缓缓地弓下身子,轻轻地脱掉了他的内裤......


57
我的男人就这样赤裸地走向门口,他回头看我,满脸都是泪水,感觉门口的光很强,有很多人影在晃动,这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但天使不会流泪。
我扑了过去,脑袋上又被重击了一下,眼前彻底黑了。
我不知道大开有没有逃脱,那只打火机有没有被发现,我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头很沉身子很轻,轻飘飘地往下坠着......
猛地睁开了眼睛,头很疼,才发觉在躺在一张床上。
这里是哪儿?我浑身无力感觉手脚不听使唤,头上包着东西,应该是纱布。
然后才看清了,身旁坐着一个人,张天扬。

别动,他说朋友,你现在很安全,你脑袋早就不流血了,我的私人医生给你缝了几针,你感觉如何?
我感觉口很干,想喝水,但说不出话来。
他示意着旁边的小樊倒了一杯清水,慢慢地给我喂了下去。
没事儿了,你出去吧。他遣走了小樊,返身推开了窗,一缕清新的风吹过我的面庞,我这才看清自己躺在一个日式房间内,样子有些象卧房。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力气了,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张天扬说,我的卧室。朋友,我对你还是很人道的,我的卧室很少有人进来。
我说你想怎么样?
他说想和你交个朋友。或者说,需要你去完成一个任务。
我说大开呢?你杀了他?不......
他说没有没有,我是讲信义的,他走了,回去了。你不用再想他了,他很安全。
我就象一条离开了水后躺在案板上的鱼,没有反抗余地,甚至随时都会死去。我想,不管他耍什么花样儿,我都先答应着,我要活下来,活下来一切才有可能。
他根本无须介意我的心思,只是微笑着看我,从旁边的白瓷托盘里拿起一只针筒来,用酒精棉在针尖上擦拭消毒,然后拉出我的右臂,绑上胶带寻找静脉血管。
我说你要干什么?
他说你身体有些虚弱,需要注射些营养品。
我徒力地想挣扎,但一动头就发晕,看来自己伤得不清。胳膊有微微的刺痛,他推动活塞把玻璃针管里满满的蓝色液体注入。
我说不要给我注射毒品,我不想毁了自己......求你......
他说朋友怎么会呢?你明知道在我这里不可能完成你的使命但仍坚持去做,所以我很欣赏你。用毒品剥夺我所欣赏的人的意志对我来说是耻辱的。不过,你现在有了新的任务,你们称为老爷子的人有一本秘密帐本,我命令你把它偷回来,是的,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你就自由了。
我说什么?
他说我和你们程先生的风格不太一样,他是政府的官僚,喜欢金钱色诱,我比他直接得多。
他拿起刚才装满蓝色液体的药瓶,放在我眼前,我相信你认识这几个字母。
瓶子上贴着一张白色标签,象是实验室里试管上经常贴着的便签,上面手写着几个字母,k- ITP,NO.1。
我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
他微笑,很有成就感地微笑,把瓶子丢回托盘里。
他说,现在,k- ITP已经随着血液循环到了你的全身,它会进入你的血液细胞,是的,不必害怕,你不会有任何感觉,就象你的细胞携带着氧或铁一样,毫无知觉,它就这样循环着,血液经过的地方都留下它的痕迹......
我说你要干什么?
他说三天后,如果你做了体检的话,会发现自己的血清中有较高的抗病毒抗体,血小板表面相关抗体明显增高,当然很多时候人们会认为这是病毒抗原引起的......但不是,这是包括病毒抗原在内的抗原抗体复合物与血小板fc受体或者是病毒抗原产生的自身抗体与血小板膜起交叉反应,损伤血小板,并被吞噬细胞所清除。
我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拿我做生物实验?
他说是的,活体实验,你放心,即便如此,你也不会感到什么不适的,肌体正常思维正常,什么都正常,你甚至会忘记自己注射过这种东西。你的血小板在减少,减少减少,等你发觉不适的时候,大概是三个月以后了,你会出现皮肤粘膜出血或内脏出血......不过很抱歉,这个时间或许提前,或许靠后,我也没把握,毕竟你是NO.1。
我说你直接把我杀了吧,你是变态。
他并不气恼,拿起了托盘里另一只未开封的针剂药瓶,摇晃着里面金黄色的透明液体。
他说,你别忘了,我这里是生物化学技术公司,这里面的东西我给它起的名字是K-k- ITP,简称KK,也就是说,你们喜欢称为江湖中的解药。

我明白了,他是用这样的手段来牵制我,他比老爷子更加卑鄙。
我竭力抬起头想啐他一口,很痛,我只能怒视他,他仿佛浑然不觉,仍沉浸在自己的愉悦之中。
他说,如果你就医的话,会被诊断为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但其实不是,这种病的死亡率为1%,基本都是死于颅内出血,而你的死亡率是100%,前提是如果五个月后你不回来注射KK的话。
他说,五个月时间,够你完成任务了,那个帐本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用担心你会忘记自己的任务,因为等你吐血的时候自己自然会提醒自己已时日不多。朋友,你很年轻,生命力很旺盛,但不要因此错误地认为自己的血很多,可以无限量地流下去。
我说你还是杀了我吧,别打你的如意算盘了。
他说这不是如意算盘,你想自杀我也不反对。不过帮我做事跟帮你们的政府做事是一样的,那个帐本是你们老爷子走私的罪证,涉及金额超过百亿,涉及的人就不用说了,这样的东西不仅你我想要啊。你想清楚了,你不必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你自己什么也得不到,还赔了这么好的人生......
我震惊了,我料想老爷子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没预想过他竟背负着这么大的事情......远航公司原属香港公司的时候,老爷子就在幕后,后来当职的董事长回了香港,总经理自杀未遂成了植物人......这里面是藏着惊天秘密的!再笨的人也想得到了,这个公司太复杂太恐怖了,当初大开还说前景好鼓励我进入......但张天扬要这个帐本干什么呢?他不是检察院也不是人民法院更不是特别工作组,他要这个帐本只有一个目的,要挟老爷子,是的!
张天扬的任务甚至比老爷子的任务更艰难,我将时刻踩在刀尖上,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但是,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三天后,脑后的伤口可以拆线了,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张天扬的私人医生并没有给我刮去全部头发,只在伤口周围刮了宽约半厘米的一圈,头发垂下来根本看不出我曾受过伤。
张天扬为我饯行,吃得日本寿司。
我怀疑他是日本人,但他普通话很流利,甚至带着些东北方言,这使我非常疑惑。
他对我说,回去后,白婷将做你的内应。他没有说,梅欣是监控我们两个的人,甚至在她无法在身边监控的时候,会拉自己的弟弟下水,会使用窃听器。
拿回手机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打电话给大开。
但我忍住了,我担心手机里做了手脚,我需要尽力规避任何风险,我和大开的命运已是那样难测。

定好机票离开南安日出大厦,我快速在市中心找了家受机修理店,检查后证实手机没有问题。
是的,我想张天扬没必要这样处心积虑的,他只要拿着KK注射液就可以把握住我了,我多虑了。
我立即躲进一个角落里给大开打电话,电话通了,我突然语塞。
不能告诉他,不能告诉他我的生命已受到威胁,也不能告诉他张天扬给我的任务,我已经把他牵入这个旋涡里,现在他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大开惊喜地叫,天!肖!你的电话?!你没事儿吧?!
我说没事儿,我逃出来了。
他说谢天谢地!你在哪里?
我说在成都。
他说你快回来,立即就回来,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我说我已经定好了机票,晚八点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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